137︰多心妄（九）
三月十六這一天，劉家娘兒仨,還有張志凡白傲外加金昌和大花他們這些是準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婚前的團圓飯。倒沒什麼風俗習慣之類的,只是明天就要很忙碌了。
王清雲雖然不是第一次嫁女兒，但心里總是有些舍不得的。幸虧女兒和姑爺住的近,基本上每天都能見面,這她才好過一些。
劉素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自己都快四十的人了,還要搞那麼大的陣仗。真是想想就臉上發熱。但其實現在的大姨跟十年前比還是沒有太大區別的。一來是離婚之後心情平和甚至是開朗,二來又找了一個如意郎君，三來有大外甥這個聚靈體整天散發著靈氣滋養,四來也是最近全家人都用施老爺子給的美容方，再拿白傲空間里的靈藥靈植內外保養。空間里那些高級靈植起效速度之快根本不是普通藥材可以比擬的。所以就是劉素自己,也覺得自己比以前看著年輕多了，至少皮膚好了很多。這讓認識她的人都特別羨慕,不過除了自家人和白家人之外，誰都以為她只是因為要結婚，心情好氣色自然更好，所以才會顯得如此。
晚上是王清雲和劉英張志凡娘兒三個一起下廚。因為就六口人，所以預備了六菜一湯。還都給起了好听又吉利的名字。
張志凡做的是爆炒羊雜。其實也不算是雜，他炒的是煮熟入味之後的羊心、羊蹄筋和羊肚兒。他給起了個三陽開泰的名字。用了干辣椒和孜然粒，在蔥姜油里爆炒。因為羊蹄筋兒已經是用清鹵湯煮熟入味過的，所以只需要撒一點點鹽提味兒就行。吃起來羊心的女敕，羊蹄筋兒的勁道，羊肚兒的脆。三樣混合到一起每口都有新感覺，雖然味道不出挑，但也能稱得上美味。
同樣出自張志凡之手的還有一道鴛鴦戲水的湯。其實就是養血補心鴿子湯。除了鴿子是從菜市場買來的，其他食材藥材都是空間出品。黨參、薏米、紅棗、蓮子。這幾樣家常藥膳最常用的東西換做靈藥來換，從味道上來說就絕對更勝一籌。何況現在劉家連自家的飲用水都是空間出品，所以光是湯本身都價值不菲了。
王清雲做的三樣是劉素最喜歡吃的。酸菜炒粉，被白傲起名叫「珠聯璧合」還非得說那晶瑩透亮的粉條就是珠簾，明明已經是黃色的酸菜非要被他說成是璧。不過張志凡嘲諷歸嘲諷，對名字還是很受用的。另外一道洋蔥炒肝是大花起的名字，叫「心肝寶貝」。他說出來之後全家人都要笑噴了。偏偏他還一本正經地說他起的特別貼心一點兒都沒問題。還有一道紅燒雞塊被張志凡起名叫「鳳冠霞帔」，擺盤的時候張志凡還特意把雞頭放到了最上面當鳳冠，至于霞帔那當然是紅亮濃稠的紅燒汁了。
三十多年前那時候劉家的日子過得最艱苦，娘兒幾個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兩次肉。王清雲再一次工作之後拿到頭一個月的薪水就買了一只瘦巴巴的小公雞，連同土豆做了一鍋紅燒雞塊。那時候，這簡直就是姐妹兩個所吃到的最美食物。不光是因為味道好，也是以為那是僅有的奢侈菜肴。以至于後來日子越來越好，兩姐妹最愛的菜肴仍舊只有這道，就連張志凡也對其鐘愛有佳。
看著妹妹為自己做的「和和美美」和「甜甜蜜蜜」，劉素忍不住笑了出來。「英子，你這甜甜蜜蜜我還能看出來。拔絲地瓜的確甜蜜。可這粉蒸肉怎麼就是和和美美了？怎麼個講究法？」
劉英笑呵呵地︰「姐，你沒看到這是荷葉粉蒸肉嗎？有荷葉，有米粉，有上好的五花肉，味道美啊。還不是和和美美？」
「你呀。越來越跟凡凡一樣了。不過姐喜歡。媽，哥，你們快點兒坐下吃吧。今天的碗和筷子我來擺，你們都別爭啊！」
劉家人品嘗著和和美美的時候。沈家正在一場「大戰」之中。
其實所謂的戰，只是盧玲一個人在哭天搶地。因為蕭玫過去伺候沈老爺子，所以沈偉能有時間去處理賣廠子的事，也能抽時間回家眯上一兩個小時然後去替*子。雖然妻子和兒女都不待見他，甚至如果沒有事不會跟他說一句話。但還是讓他松了一口氣。至少那感覺不是無依無靠。這時候的他已經徹底忘記了跟盧玲是怎麼說的「真愛無敵，真愛無罪」，他甚至徹底明白了自己之前的行為真的就像楊宏所說的那樣，就是個傻逼。
這時候盧玲來鬧，無意識讓沈偉更煩躁，甚至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厭惡。「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忙，有多少事要處理？我爸還在醫院昏迷不醒，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不行了。你除了又哭又鬧，還能干什麼？我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听了你的甜言蜜語！我他媽那簡直就是被鬼上身了！我告訴你盧玲，咱們玩完了！我的確需要一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妻子，但是我不是養一個屁事兒都不會人情都不懂的缺心眼兒！你給我滾！別逼著我去追究為什麼我爸會在家里暈倒！」
盧玲傻了。她以為自己主動來找沈偉，哭一哭，訴一訴苦沈偉就會像以前一樣摟著她安慰她。她的腦海里甚至沒有思考過沈偉現在到底是什麼處境，最需要的是什麼。這就是她腦海中的真愛。因為有了真愛，沒飯吃喝水她都不在意。卻忘記了，人不吃飯會死，但沒有「真愛」則不會。
盧玲離開了沈家，走得也驚天地泣鬼神。一路嚎啕完全沒了之前的「溫婉」。弄得左鄰右舍既出了一口惡氣，又滿是鄙夷。而對沈偉現在的態度，有一些人是覺得浪子回頭金不換。但對有些人來說，屁都不如。
狄隻給蕭玫送飯，兩個孩子上學去了，病房里如今就一個昏迷不醒的老爺子，她就直接問出口了。「二玫，今天沈偉和把那娘們兒趕走了。罵得她嚎啕大哭。你是怎麼想的？看意思這小子是回頭了。」
如果是過年之前，蕭玫也許會心軟答應不離婚。可現在不行了。她甚至想起沈偉看到自己出現在病房照顧老人時那一瞬間舒了一口氣的感覺，她都覺得厭惡無比。女人是多情心軟的。但那一切都要給予她的心里還有你。而女人一旦認準了一件事，想要挽回也實屬困難。何況蕭玫對以後已經有了新的規劃。「嫂子，你不用勸我。我不是一個玩意兒，他煩的時候我就滾開，他難的時候我就回來。我來伺候爸，是因為爸媽對我都好。就算不盡兒媳婦兒的孝心，我也要盡女兒的孝道。這跟他沈偉沒有任何關系。打年前到現在，自從那個娘們兒去我家鬧過一次自己撞進醫院之後。他都做過什麼？對我們娘兒仨不聞不問，老爹都已經這樣了，他也沒管過。還是爸他自己拄著拐杖去的我家，看看我們。他呢？呵呵，我也不是沒有男人活不了。以前那是想不開。現在不會了。沒了誰日子不是一樣過。」
狄隻的確是看不上沈偉，以一個女人的心態來說，她無法接受一個背叛自己到這種程度的男人。但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又的確是很難。如今離婚雖然不如*年前那麼讓人議論紛紛了，可日子卻一樣難過。「我也不是勸你。只是你得想清楚以後的路啊。」
蕭玫笑了一下。「以後的路還不好走麼。廠子賣了之後我就跟新老板簽合同。頭幾天我已經接到新老板的電話了，他問我能不能做銷售。雖然我以前做的是統計，但我還是答應了。我有能力養活兒女孝敬父母。至于沈偉，我是真的被膈應到了。我根本沒辦法再跟他共處一室，只要一想起他和那個女人……我就惡心得不行。」
屋子里兩個人的話被門外剛過來替換蕭玫的沈偉听了一清二楚。他的心頓時就像被扔進油鍋一樣。直到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不是自己想回頭，別人就一定會在原地等著自己。而自己做過的事，已經到了這麼不可原諒的地步。是啊，如果現在被背叛的人是自己，自己恐怕早就揮刀殺人了。
另一邊哭著跑走的盧玲直接跑到了楊宏的家。她記憶中那片破壞的棚戶區。甚至連好一些的磚瓦房都沒有。可等他到了那里，那片棚戶區早就被拆完了，破磚瓦正在被大型運輸車拉走，一地的煙塵灰土，直接糊了她一臉。原本就滿是淚痕的臉上，看上去異常狼狽。
不遠處一輛小汽車停了下來。從上面走下來一男一女。男人穿著皮夾克，登著大皮靴，帶著金手表。雖然看起來暴發戶得一塌糊涂，但在此時盧玲的眼里，是那麼的可以依靠。「宏哥！！」
楊宏身邊的女人挽住了楊宏的胳膊，快要四十的年紀保養得相當不錯，同樣是略微發福的身材，看起來卻比盧玲順眼得多。「楊宏，看起來她還蠻慘的。」
楊宏看著已經跑到自己面前的盧玲，冷笑了一聲︰「這就是自甘下賤的結果。」
盧玲傻傻的還不知道面前的是什麼情況。但听到「自甘下賤」四個字。她就像被人當頭一棒打了下來。「宏……宏哥……你怎麼可以……」
「也真是可憐。盧玲，你也太傻了，你怎麼能相信一個喜歡你的男人會忍著你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還在原地等著你？實話告訴你吧。我和楊宏結婚五年了。孩子都三歲多了。他之所以在你丈夫去世之後照顧你，一開始只是因為他答應過你丈夫。後來才一點點有些喜歡你。你還記得你以前跟他說過什麼嗎？你說你不想跟他在窩棚一樣的房子里過一輩子。你說他根本配不上你。他去見你的事兒我都知道，我勸過他別再記恨了，可他不听。我想你現在能體會到被自己在意的人羞辱是什麼滋味兒了吧？你看現在，五年的時間，他從身無分文到現在有幾十萬的家產。我跟他從這片像窩棚一樣的棚戶區搬到了別墅。如果當初不是你那麼羞辱他，他喝多了之後差點兒撞車我救了他，我們現在也不會這麼幸福。你大概從來都不懂得愛是什麼。那不是你嘴里的花言巧語，腦袋里幻想的花團錦簇。那只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互相扶持，互相體諒，互相包容，互相尊重，互相愛護。這跟是否艱苦並沒有多大的關系。不過我想這一點，你也許不會懂。」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嘻嘻嘻。昨天收藏過了5000.群里說慶祝一下，那我今天就慶祝一下雙更好了。正好把這個腦殘三的故事解決掉嘻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