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動也不動的杜青,舒心好奇心爆棚。
她暗中一小指頭將杜青勾過來,本想問幾個事情,不料尚口,這廝就成了雕塑。
眼楮直直的,如同一般盯著她,實則空洞無光,精氣神全然不見。
舒心大眼微眯,對視杜青,倒要看看這家伙搞什麼鬼。
三分鐘後,舒心都不知眨眼多少次,杜青依然一動不動。
還想試試,忽覺不對,有人能堅持三分鐘不眨眼嗎?
舒心神色微變,伸手在杜青眼前揮舞兩下,喂喂叫了兩聲,依然毫無動靜。
壞了壞了,莫非一下子搞進去兩個小官,激動得腦溢血了?還是說,被她傲嬌容顏刺激得心肌梗死?不過姿勢倒是風騷啊,寧可站著死,不肯躺著生。
心念動間,舒心一巴掌就拍在杜青肩膀上︰
「喂喂,你怎麼了?」
杜青身體一顫,立刻還魂,眨眨眼楮,有些干澀。
與滿眼好奇的舒心一對視,杜青便是一呆。
這當兒的舒心,與片刻之前截然不同。
至少眼楮里的內容不同。
一眼金黃,上書「二五六」三個虛幻金字;一眼血紅,上有「五六八」三個血字。
再看下去,金紅二色退散,便是各種畫面,每個畫面只有一個主人公——舒心。
一臉端莊播送新聞,巧笑倩兮游戲玩樂,顧影自憐孤身浴室,不著寸縷醉臥高床……呃,旁邊還躺著個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人物,當然,是個女的。
眼見著場景還要繼續深入,杜青下意識眨了眨眼,所有一切立刻煙消雲散。
舒心還是那個舒心,凹凸有致,風姿卓越,眼中似有薄怒,似喜似嗔地盯著他。
杜青定了定神,吶吶道︰
「怎麼了?」
舒心怒了,這小子怎麼回事?連續發呆,而且與先前截然不同,眼楮當真直勾勾的,與平日所見別無二致,恨不得一口吞下她的德性,就差流口水了。
「你說怎麼回事?眼楮里還有沒我這個大活人?到這兒沒別的事,先發呆五分鐘,醒過來後接著發花痴……你有病啊?」
「你有藥啊?」
「啊?」
舒心不明所以,杜青調轉話題一本正經道︰
「對了,今日之事,多謝舒美女大力幫忙,感激不盡。」
舒心哼了聲,豎起兩根玉指,如同蔥白,近乎透明︰
「不謝,兩個問題,咱就兩清。第一,你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第二,你怎麼知道左良蕭子安相互勾結栽贓嫁禍?」
杜青按下心中喜悅,模模臉頰,平靜地道︰
「說可以,不過我說的你信。」
「先說來听听。」
「這個,你听說過龍組麼?」
「什麼?」
「美女,你只知我是民政局的臨時工,卻不知我還有一重正式身份,正在考察期的國安局特工。你說,我那身份,找點小資料還費勁麼?別說你的電話號碼,就是你再隱秘的東西都瞞不過我。當然,也包括左良蕭子安那點見不得人的勾當……」杜青展顏一笑,一本正經道︰
「此案應是組織對我的最後一重考驗,想來轉正不成問題了。」
舒心瞪大雙眸,吶吶道︰「真的假的?」
「你說呢?」
「切,滿口胡言,沒一點誠意。」
杜青打了個哈哈,略過此事不提︰
「對了,我也有個小事想請舒美女幫幫忙。」
「什麼事?」
「據我所知,一般記者采訪,都是明暗幾重手段。這個,想要一套今天整個案件經過的錄音,沒問題吧?」
「知道的還挺多……你不也開著手機,沒錄下來?」
「美女當真以為那些警察是假的?取證,打掃痕跡,一遍下來,保證辦公室里一張紙都漏不掉,那手機我是不想了。」
「行,過了今天,允許你再打一次那個號碼。」
致謝,道別,杜青目送舒心的寶馬呼嘯而去。
佇立街邊,杜青心中一動,果然如他所想,心神重回意識空間。
第一時間看向功德碑,卻見一零二赫然變成一零一,又丟了一個功德。
一個功德之差,就見碑身更見虛幻,隱隱都要消散的趨勢。
然後就見業力居然也從一二三五變成一二三六,血色更見活躍,強勢上侵。
杜青怔了怔,也便恍然,窺人陰私鐵定會增加業力的,這本就是他上千數額的業力來源之一。不過,又丟一個功德有什麼說道?
同樣需要消耗一個功德,方能開啟窺私之眼?
還是說偷看舒心赤果的代價?釋家有基本五戒,婬為其中之一,一眼耗掉一個功德,以此為戒,貌似相當合理……
雖不知推測是否準確,但杜青清楚,在沒獲取更多功德前,他再不能亂想,更不能亂用窺私之眼。
定了定神,杜青跳出意識空間,回轉民政局。
此時天已經黑了,局里各路人馬在看了一場好戲後次第下班。
路上凡是與他相遇的,俱是一副古怪眼神,上下打量,卻吝嗇一聲招呼,最多點點頭,擦肩而過。
杜青無所謂地笑笑,他很清楚,今日過後,他在民政局的臨時工生涯徹底完結。
辦公室里,夏琳還沒走,見他回來,遞來一個手機︰
「你的手機,警察讓我交給你……」
杜青心中一怔,皺眉道︰
「你的手機也拿回來了?」
夏琳點頭,杜青也就無語,暗道革命尚功,同志仍需努力。
按照慣例,無論杜青還是夏琳的手機,均是原始證據,必須歸案,不然到了法,辯護律師有足夠理由質疑。
現在交還兩人手機,不管取證的警察采取了什麼措施,證據鏈已經露出破綻。再結合蕭子安身份背景,結果如何,不言而喻,甚至都有可能將案情直接反轉到杜青身上……
當然,那是杜青再不插手的情況下。不過,十年煉獄,他又怎可能放任蕭子安繼續逍遙下去?
心中冷笑,杜青接過手機放到兜里。
夏琳下班回家,臨走前回頭嫣然一笑︰
「杜工,你真厲害,這種事都能硬生生搬回來。加油,我看好你哦……」
「杜工?」
「杜青臨時工嘛,簡稱杜工,是尊稱哦,嘻嘻……」
「……」
稍稍收拾了下辦公桌,杜青打算下班,常務副局長侯曉榮拿著一張紙走了過來。
「杜青,你知道的。今日之事,雖然錯不在你,但影響太大,民政局這小廟,怕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杜青點頭截道︰
「侯局無需多說,今天過後,我從此消失。不過,工資怎麼算?侯局也知道,我銀行卡還凍結著。」
早有準備的侯曉榮掏出一疊錢,遞了過來︰
「你一個月工資一千五。因為臨時解聘,這個月發足,加上兩個月的補償工資,共計四千五。我再加了五百,湊足五千。」
接過錢,杜青也沒數,揣進兜里,一笑說道︰
「那行,我跟民政局就此兩清。」
在解聘決定書上簽了字,杜青已成自由身。
侯曉榮收起決定書,也就不吝言辭,一番贊頌,預祝杜青前程似錦,風生水起,轉身走人。
空蕩蕩的辦公室,杜青環視一周,再不留戀,也無可留戀,轉身下樓。
民政局大門口,與值班老伯一揮手,從此便是路人。
模出手機,杜青一個電話撥回家里︰
「媽,你跟爸還好嗎?」
「好,都好,你怎麼樣?怎麼想起今天打電話?」
「也還好。想你們了唄,想起就打,這個不用看時間吧?」
「好好工作,家里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我知道了。你們多保重,兒子以後一定會發達的,到時好好孝敬你們。」
「就等著呢。」
掛上電話,母親青藍期盼鼓勵還有幾分滿足的熟悉聲音猶自在耳邊回蕩。
都說富貴不還鄉,如同錦衣夜行。
這句話反過來說,同樣經典,更切合每一個離鄉游子的鞋。
不富貴,怎還鄉?
杜青眼楮微微濕潤,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回租住的小屋……作者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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