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玠听說了宗政承洛重傷失憶的事,立刻親自帶人去了靈山。
「爹爹
程洛見了她父親來了,樂呵呵的抱住宗政玠。
「洛兒,你怎麼樣?」伸手便搭在程洛的脈搏上,脈象平穩,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放下心來。
「我能有什麼事?」程洛揚起小腦袋,滿面委屈,「就是沒人陪我玩,那個唐明言听說我受傷連面都沒露,真是不道義
姜子軒和宗政玠都是臉色一凝,宗政玠看向姜子軒,他搖搖頭,轉身去了。
「洛兒,我找姜前輩有些事說,你在這好好的
「洛兒不知道明言失蹤的事情?」
「有些事,你不知道,不過也不重要了,言兒失蹤的事你還是不要告訴她了,這就帶她回皇城去吧
「這……」宗政玠面露難色。
姜子軒嘆口氣,「言兒不在這,她自己在這也無聊,帶她去吧
姜子軒拂了袖子,去了。
「洛兒,爹爹帶你回家好不好?」
回家?
程洛突然覺得心疼,還是揚起笑臉,「好啊
蝸居
「程小姐要走了?」
程洛點點頭,「嗯,天一,我覺得你叫我程小姐好別扭
天一在心中嘆氣,不然叫什麼,少夫人嗎?
「算了算了……不叫程小姐叫什麼?」程洛有些煩躁的坐在梳妝台前。
天一試探著問道,「程小姐可以回家了,卻不高興嗎?」
「本應該高興的,可總覺得丟了很重要的東西程洛看著鏡子里面自己的愁容,不解。
隨手打開一個抽屜,便見了一支白玉龍螭龍簪,隨手拿出,盯著它若有所思。
天一道,「程小姐喜歡就拿去吧
程洛皺著眉頭,「這是我的東西?」
天一輕輕搖頭又點點頭。
程洛從鏡子中看著他的動作,「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你又搖頭又點頭的是要做什麼?」
「這屋子里面的東西,程小姐喜歡的盡管拿去,總歸都算是您的東西,程小姐想要的,少主都會給
少主即使知道了,也不會生氣。
程洛不解,「她還沒收到消息嗎?既然她對我這麼好,又為何不來看我?」
「少主行蹤不定,應是沒收到消息吧
程洛在櫃子里隨意收拾了幾件衣服,又見了那奇怪的東西,拿起一堆模樣相同的,甚是奇怪,便也塞到包袱里面,
宗政玠帶著程洛站在靈山宮殿的正殿之外,宗政玠有些奇怪,「這靈山的各處房屋何時竟然都起了名字,掛上了牌匾?」
程洛隨口道,「寫上名字才好記嘛,像是這個正陽殿,中正朝陽,寓意平和希望,多大氣!」
宗政玠點點頭,也沒多做評論,帶了程洛下山去了,他又怎知,這名字都是程洛取的呢?
昌明十六年十月一日,皇二女宗政承洛授金冊,祿九千,賜封號「洛川」,封地千邑,享長公主待遇。
舉國同慶,大赦天下,並于每年十月一日定為國慶節,官員差人俱都放假七天。
滿朝欣喜,借了洛川公主的光,以後除了旬休,每年還可多享受七天的假期,自然心生感激,百姓蒙天恩,得大赦,少上了稅錢,便也對著這「洛川公主」感恩戴德。
「皇上寵愛洛兒,我自然知道,只是這次是不是恩寵過隆了?」
一名身著華袍頭戴鳳冠的女人,在御花園中邊走邊道。
「洛兒受了苦,這點恩寵我還不能給她,又算什麼父親,她是咱們蒼朝唯一的公主,就是寵到天上去,也是應該的
長孫皇後搖頭輕笑,「的確是寵上天去了,你呀,就是耍小孩子脾氣,又弄出個七天假期是想偷懶吧
宗政玠訕訕一笑,「順帶的,順帶的……」
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
那是不可能的。
唐明言自從發現自己手里能發出的力量能烤熟蛇後,就用了這項技能烤魚吃,已然過了七七四十九天去。
唐明言自小就喜愛讀書,一目十行也算不得什麼功夫,通一理而百理通,過目不忘也實在算不得什麼本事。
可是……
這山洞中一半的書架中已經沒有書了,只是地下卻發著黑。
掌力自然能把魚烤熟,可是總是飛出去掉在地上,唐明言搖搖頭,不雅。
這才想了法子,把讀過的書堆在一起,黃橙橙的火苗烤魚剛剛好,是以這七七四十九天一過書架上半數的書已然消失成地下的灰燼。
這些書中有醫道,有兵法,有武功,唐明言自小學醫,經脈穴道之類早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又不知道輕功的書籍在哪里,便只能一本一本讀過去。
可是偏偏地,拳法掌法腿法推拿法,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輕功。
說不著急是假的,誰想總在這鬼地方像野人似的呆著,可是沒法子,上面懸崖絕壁,下面無底深淵,貿然出去,也是于事無補。
幸而唐明言喜歡讀書,一看了開頭,便覺得時間過的飛快,非要看到結尾不可,這才沒有粗粗瀏覽找輕功的書,而是仔細的讀了。
如此又是過了七七四十九天,唐明言抓狂了,書全部都讀完了,也全都燒完了,可偏偏,沒有輕功的書。
強忍下心中的浮躁,這些日子,她照著書中寫的東西牽引體內的氣息,覺得那力量好像更強了。
她試著往上跳,倒是能躍上去三丈,可是那懸崖卻是不止百丈,出去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唐明言不著急,她就是難受了點,原地轉了好幾圈。
看向那書櫃,雖然不好燒,還是吃飯比較重要,立時幾掌拍出去,那些書櫃便化作了很多很多零散的木棍木板。
撿起木棍木板搜羅到一塊,放在角落里,整整齊齊的。本來還有書可讀,現在連書都沒有了,那收拾收拾東西找點事干吧。
整理好,回頭一望,怔怔的望著牆上的圖畫,眼中含淚。
唐明言伸展雙臂,貼在那面牆壁上,輕功啊,輕功,我終于找到你了。
明晃晃的幾個大字,讓唐明言極有相見恨晚之感,早知道先拆櫃子好了。
「凌虛踏空!听這名字就是厲害輕功
說著便坐下,根據牆上的心法和圖樣照著洗練起來。
又是六日的功夫,唐明言正在山洞的頂上偏身而行,片刻,便繞了這里面一大圈,上下左右全方位的立體一大圈,這功夫果然厲害。
唐明言信心大振,覺著自己對著馭氣凌空飛行的功夫理解的已經很深刻,很熟練了。
輕巧的便過了來時讓她冷汗連連的陷阱,回到那個交叉口,踏到那個台子上,感覺自己耳聰目明不同往日,向下面看那無底深淵也不覺得暈眩了。
縱身而起,十丈左右便踏下陡壁,身體向利箭似的沖上去,唐明言感覺良好,行到一半,突然起了好奇,那另一個道里是什麼?
唐明言再次落到那台子上,虛浮焦躁也沒有了,現在她知道自己是肯定能夠上去的,所以也不急于一時了。
唐明言踏入另一側的洞口,時刻注意著腳下和周遭,卻是一通到底,一點陷阱都沒有,唐明言心下驚奇。
過了一個轉角,便如那邊一樣,是一個很大的石室山洞,只是……
從頂上的兩處分別定了很大的鐵環,發光湛亮的金屬鏈子蜿蜒而下,分別束上了一個人的兩只手腕,有人!
那人的兩只腳上也同樣有兩根鏈子束著,披散著頭發,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
那人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身邊放了十多本黃色書皮的佛經。
「你是誰?」
那人一驚,忽的睜開眼楮坐起身來,驚詫的打量著面前這個衣著襤褸的小男孩?
說是男孩,面目卻是清秀,又能看出幾分女孩的樣子,雖然衣服破了些,臉蛋倒是干淨。
唐明言那里有水塘,自然是每日清洗的。
「怎地,他這次是派了個小乞丐來嗎?有什麼事要通知我嗎?」
那男人四五十歲的年紀,面容滄桑,卻並不能掩蓋俊朗的五官,只是並不干淨,盡管十分狼狽,卻有自己的氣度在。
唐明言心下驚疑,他是什麼人?他口中的他又是什麼人?難道他們守備森嚴的靈山竟成了別人囚禁囚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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