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尺高的台子上鋪了紅色地毯,竹制欄桿上纏繞著喜慶的大紅綢子,兩旁照例擺了兵器架子,背後的幕布上面拉了巨大的橫幅,「比武招親」四個大字瀟灑俊逸。
台子後面便是早搭好的十尺高台,一排太師椅擺在上面,中間俱都放了擺好茶點的,太守的女兒比武招親,自然不會差了排場。
「唐大人,請
劉太守對著台階彎腰拂袖,兩排護衛已整齊有速的列隊在比武台兩旁和觀看台子上面。
唐明言挑挑眉毛,「劉太守倒是治下有方,請
劉正剛豪爽的笑了兩聲,「大人謬贊,下官只是酷愛行軍布陣,是以治下常以軍法行之
「哦?怪不得這淮揚城兵將的實力俱都屬上乘上次剿滅同福客棧的一眾武林人士做的便是很好,唐明言心念一動,此人堪用。
兩人坐在正中位的兩旁,李之秋立即搶了唐明言身旁的位子,難得程洛不來湊熱鬧,她自然要挨著唐明言。
水星寒隨著李之秋坐在她旁邊,婉兒小姐則是步步生蓮的坐到她爹爹身旁。
底下早聚了不少人,竟然還有幾撥人擺了凳子在台下,身後站著護衛隨從,顯見是非富即貴。
劉正剛一招手便有人去宣布了比賽規則,鑼鼓聲響起來,更是熱鬧非常。
「上次下官愚魯得罪了唐大人,不知哪位是尊夫人啊?」
劉正剛見著與唐明言一起來的兩名客人容貌,想著人家夫人長得這般好看,上次更一定是大大的誤會了。
唐明言順著他的目光瞧到李之秋,不禁一笑搖搖頭,「劉太守誤會了,我夫人今兒個身體不適,所以並不曾來
李之秋撇撇嘴,你夫人?哪個是你夫人了?小時候擺過的天地也算?哼。
劉太守一笑,笑的意味深長,那日巡按大人脖子上的抓痕還有暗記什麼的又浮現在眼前。
唐明言攥了拳頭清咳一聲,「劉太守還是關心下您的女婿比較好
底下的那幾撥人授意護衛早已擋住了普通人等,先上去的兩名公子哥正纏斗不休。
旋身連環腿,另一人胸口中了數腳,沖了竹制欄桿出去倒在地上,立即有數名隨從前去扶著,「公子爺,您沒事吧?」
那人捂著胸口被幾人架著站起來,恨恨地撇了嘴,「走便被一干人攙著帶走了一片隊伍。
一人下,便又有一人上去,此人執了大馬刀,身材魁梧。
「公子,你的寶劍
另一人的隨從見狀,立即扔了柄長劍上去。
那人接過寶劍,右手推出劍柄,便是一個鷂子翻身,躲開對方橫腰斬來的大馬刀。
隨從接了劍柄,眼楮直直粘著場里面。
大馬刀來勢甚猛,被他躲過一刀便又是旋身一刀刀掃過去,每一次旋身速速自然加了幾分。
持劍的公子則是翻了幾個身躲開,低了身子一劍刺過去,拿刀的後退回防,劍卻順著大馬刀的長柄刮下去,片刻便要砍斷那持刀的手。
唐明言緊盯著場內,忽然覺得嘴上有涼涼的東西,感覺太熟了,不就是她听說書的時候小丫環給她喂的橘子瓣嗎?慣性使然,只是張嘴吃了,也無甚注意。
此劍凌厲迅速,便是躲也來不及,那人只能松了刀,兵器下落發出沉重的金屬響聲。
長劍輕吟,架在他脖子上,那人聲音粗獷,此刻卻帶了顫音,「公子饒命,我輸了
長劍落下,那人便立即拾了刀灰頭土臉的去了。
那公子微微一笑,轉眼望去台上,目光卻是緊緊盯著婉兒小姐。
婉兒攥緊了手中的小手絹,面色更是蒼白起來。
唐明言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一開始還以為是婉兒的心上人,見著婉兒卻是臉色蒼白,又捎帶著連劉正剛的臉色也泛著青色。
「他是誰?」
劉正剛緊緊皺著眉毛,「刑部尚書的兒子石俊,魏王的走狗
唐明言挑挑眉毛,「看來他倒是對你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又見著那兩人臉色實在難看,「劉太守不必擔心,此事我已想出解決的法子,安心看表演即可
劉正剛看了她胸有成竹波瀾不起的樣子便信了一大半,心下一喜,「唐大人此話可當真?」
「自然目光直盯著場上,怡然自得的仿佛說一件十分理所當然的事。
劉正剛此刻得她保證,自然大喜,抱了拳卻又面色嚴肅,「唐大人若能救我婉兒,以後唯唐大人馬首是瞻
「劉太守客氣了,還是看比賽吧唐明言壓下他抱著拳的手勢,面帶微笑。
「是
淮揚城地勢直扼京城之咽喉,地理位置很重要,如今蒼朝的王爺要搶他女兒,便已經失了他的忠心,她救了他一家,他自然會感恩戴德,日後說不定便能用上這一著。
只是……
若要復國成功,她的承洛怎麼辦?
盯著場上,倒是有些心浮氣躁,若要她的承洛與她反目成仇,如何是好?
可若是不復國,她爺爺的江山誰來奪?還有她爹爹的罪孽誰來贖?
微涼的東西踫在嘴邊,正思慮在別處,便也就吃了下去,剛好熄滅一點心中燥火。
忽然覺得不對,她又沒在說書舍,轉頭便見著李之秋一臉甜甜的笑外加一點挑逗,唐明言手掌覆上自己的臉,該死啊。
「之秋,我自己來就好
李之秋抿抿嘴,笑的甜甜蜜蜜扭扭捏捏,「明言不是最懶得做這種事了?若是將我娶回去,你想吃什麼都給你送到嘴邊
唐明言忽然覺得有些冷,抬頭看看天,陽光直直射入眼中。
余光瞟見劉正剛正一臉調侃的看著她,瞪了眼楮看他,「你干什麼這樣?」
「無事無事,只是感慨唐大人好福氣
福氣?福氣你個頭,心中暗罵。
與某人處的多了,便帶了那人的風格。
唐明言攏了攏衣服,怎麼就是覺得有些冷呢?
那刑部尚書的兒子石俊已然打退眾多對手,正站在上面耀武揚威,「你們誰還敢上來?」
祿東青正在對面酒樓里,事先他們已然商量好若是無人應戰,他便上場去,然後一旦唐明言站起身來,便是婉兒姑娘的心上人來了,他假意輸了即可。
「公子,你干嘛非要攪進去?」
「阿大,路見不平事,自然該出手相助,何況這是程小姐看的起我
祿東青正要起身,便又見著一人飛到場中,便頓了手腳。
一身紫色衣衫的人從腰間拿出黃橙橙的令牌來,昂首道「本大人乃是奉旨比武招親,你還不快退去?」
石俊一怔,見了那如朕親臨幾個大字,吞吞口水,不會真的是奉旨招親吧?
「怎麼?你要抗旨不成?」那紫衣人痞里痞氣的上前一步,晃了黃色的東西在他眼前。
石俊後退兩步,這可如何是好?
原也是聰明人,石俊挺了挺身子,「大人果真是奉旨比武招親的?」
那紫衫人挑著眉毛抬抬下巴,十足的痞氣,「那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石俊一笑,「既然是奉旨比武招親,自然是要比過才算
紫衫人一愣,「你倒是會鑽空子
「呸……」竟然還擼了擼袖子,一臉不忿,把那金牌揣進懷里,「怕你不成?」
台上也是劍拔弩張,唐明言已然站起來,扶到欄桿上仔細看著那人,糾緊了眉毛。
奉旨比武招親?跟王爺的人杠上了?劉太守有點發懵。
婉兒姑娘此刻更是攥緊了帕子,實在坐不下,也站起來仔細看著那賽場。
石俊見他拿著金牌不知道身份也不敢下殺手,只是出手去試探虛實。
一掌襲過去,那紫衣人側身避過從他胳膊下穿過去對著他的後背踹過去。
石俊差點撲到在地,堪堪穩住身形便是一個掃腿,紫衫人飛身躲過去。
「臭小子,你可想清楚了,與我為敵便是與朝廷為敵
紫衫人飛身而上,雙腳踏上他肩膀的兩處,夾住他的腦袋。
石俊甩他不掉,心中發狠,向著自己肩膀踢起一腿,他若不躲,中了這一腳恐怕不好受。
果然,那紫衫人踹了他腦袋,便又是一個翻身落地,「臭小子,你敢踢我,我抄你家
石俊腦袋上受了一腳,又听他言語辱罵,心中大惱,管你什麼奉旨來,滅了你讓你那聖旨沒地方找去。
一拳襲去,被躲過去便又是反身一腿,招招直取要害,紫衫人不小心中了一腳,撲落在台子上吐出一口鮮血來,皺著眉頭抹去嘴上的血跡卻又笑了出來,「哈哈,臭小子有兩下子,竟然敢打你爺爺?」
拍地飛身而起,擺起要出拳的架勢,等著對方一腳襲來,卻又是堪堪避開,然後一腳踹上石俊的側面肋骨處。
石俊晃晃身子穩住身形,冷哼一聲,「原來就是個虛張聲勢的,爺爺今兒個要讓你知道什麼叫禮節
右腳後邁,搓搓地面,便是飛身而起,重重的一腳便落在那人胸口,那人被踹出一丈遠,又是吐出一口鮮血,此時已然有些虛弱了,胡亂抹抹嘴,居然又是帶著笑,勉力站起身來,「呸,爺爺血多,送你幾升
作者有話要說︰刑部尚書的兒子石俊同學只是個打醬油的,不必在意。
話說考試的時候腦子里忽然閃出唐明言三個字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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