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承洛抿著酒,喜滋滋地靠在她身上,「你老看著下面做什麼?」
唐明言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想不想……下去看看?」
咕噥一聲響,公主殿下冷不防咽了大大的一口酒,嗆著了,「咳咳咳……」
唐明言輕嘆一聲,抱過這個消停不了的人兒,給她順背——
宗政承洛拍拍胸口,終于緩過氣來,只是瞪大了眼楮看她,那目光十分復雜……探尋,不可置信,然後便成了一往無前的決絕。
唐明言,不解。
宗政承洛嚴正了神色,微微昂著下巴,眼神卻又變得柔和起來,試探道,「殉情?」
「……」
唐明言哭笑不得地蜷了指頭彈在她額頭,「想什麼呢你?」
宗政承洛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捂著額頭,「你竟然打我?」
這,也算打嗎?
唐明言捻起她的下巴,戲謔道,「怎麼?你咬我啊?」
這實在是不合時宜的一句話,關于咬之一途,宗政承洛踐行頗多道行頗深經驗豐富,況且現下又被那好酒喝的發暈熱氣上涌,咬就咬,你真當人家不敢呢?
于是乎,宗政承洛抿唇鼓嘴斂眉,就在唐明言以為她絲毫沒有戰斗力而松懈下來的時候,面前的人向她一撲,雪白尖銳的小虎牙便印在她頸上。
「啊……」
「啊……」
被咬了,不是重點,兩人就此跌下山崖才是重點,宗政承洛蒼白著臉緊緊摟著唐明言,清醒過來,「言兒,我還沒和你活夠呢……」
嗖嗖地風聲自兩人身邊刮過,刮的人生疼,四周空空蕩蕩,下面深不見底,唐明言環著她,用袖袍遮著她的臉,「咱能不這樣嗎?」
「哪樣?」宗政承洛扒了她的前襟挺了挺身子,眉目之間盡是自責,眼眶又有些泛紅,「你是不是怪我了?」
「怪你什麼?」唐明言手上沒動,腳下卻是使了內力,一腳踏了另一腳上借力上行而緩下墜之勢,下落的速度已然慢了許多。
「我又害了你。」
「害我什麼?」
「要不是我你就不會跌落山崖。」宗政承洛眼眶已然紅的不得了,著急的將話吐口而出。
唐明言斂眉,鄭重地點點頭,「的確如此。」
本來,是可以瀟瀟灑灑地飛下來的。
「對不起。」
唐明言明顯覺著她趴著的自己的頸間,溫潤的液體流下來,轉瞬便又成了涼意,唐明言緊了緊手臂,覺得還是應該讓她長長教訓,在懸崖邊上直接撲過來這種不計後果的事,也就她能做得出來。
「以後,不許做這種危險……喂。」
宗政承洛速度很快的扭了身形,壓了身子向下,于是便成了兩人唐明言在上唐明言在下的抱姿,下落的速度陡然增大。
「言兒,你看好,快要落地的時候就借著我的力飛出去。」宗政承洛閉著眼抱著她,眼角滑出淚痕,聲音有些發抖,「你記著我好愛好愛你的。」
你愛不愛我現在不要緊,你這麼抱著我,我沒法提力了啊,唐明言抓狂,眼看著墜勢愈急。
「赤霄!」
本是料著依仗自己的功夫能夠安全抵達那山洞,才沒有顧忌,現在這般情況,她終于想起了另一件寶貝。
「嗖……」的一聲,赤霄出鞘,唐明言扳著她,旋身落在劍身上。
在唐明言喊赤霄的時候,宗政承洛忽然睜眼,這才想起,還有小賤呢,它會飛的。
落在劍上,緩緩下墜,唐明言終于吐出一口氣,神情復雜地看著宗政承洛,紅顏禍水,禍水紅顏,可拿她怎麼辦好哦。
宗政承洛一下子撲進她的懷里面,「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言兒言兒言兒……」
「我在呢。」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還是沒辦法責怪啊。
「言兒言兒言兒……」
「我陪著你呢,別怕啊。」
「嗚嗚……」
感覺身上掛著的人身子有些發抖,唐明言心下有些急躁,先落地才是正事,驅劍落在山洞的那個平台上,一眼望下去,下面還是無底的深淵。
干脆將瑟瑟發抖的宗政承洛打橫抱起,毫不猶豫地進了那藏書的山洞,至于她爹,被縛了那麼多年,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進入那洞中第一眼,唐明言有些愕然,四周干淨整潔,家具齊全,不過,現在她可沒空管這些,將懷里的人抱上床,想放起身脖子又被緊緊地圈著。
唐明言伏著身子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竟是冰冰涼的,「沒事了沒事了,你先把手放開。」
頸間酥酥軟軟的被蹭了好幾下,是在搖頭吧?
唐明言心下嘆了一口氣,上床帶著她翻過身來,只能將自己給她當了床墊,模模她的頭,「抬頭,讓我看看你。」
「嗚嗚……」
這是怎麼了啊?早知道不逗她了,唐明言心疼的緊,跟著她的聲音一抽一抽的,想來她是喝的暈暈乎乎墜了崖,莫不是受了驚嚇?
「洛洛不怕,我在呢不是?」
「嗚嗚……」
「再哭就變成小花貓了,洛洛?洛兒?」唐明言緩緩拍著她的後背,心疼的不得了。
「那我給你唱歌怎麼樣?」
「嗚嗚……」
唐明言模模她的後腦勺,開始唱幼稚到不行的歌,「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
「言兒……」唱到一半的時候,宗政承洛終于破涕為笑。
「嗯?」
宗政承洛又緊了緊手臂,嘟囔著,「言兒很小的時候,跌下山崖來,是不是特別害怕?」
唐明言仔細回想一下,她那時似乎暈過去了,「沒像你一樣哭鼻子就是了,來,抬頭讓我看看你的花貓臉。」
宗政承洛糯糯軟軟地哼一聲,「不要。」
「那你就打算一直這麼壓著我?」唐明言真不知道該哭還是笑了,這也不算個事兒啊。
胸前被蹭了蹭,蹭了蹭,蹭了又蹭,唐明言覺得,衣服似乎有些濡濕,好在宗政承洛終于抬起頭來,剔透的鼻子有些泛紅,可憐兮兮地,直看得人心都軟成一灘水,爛成一鍋粥。
「嚇著了?」
宗政承洛猛點頭又搖頭,然後就要起身,卻被唐明言按下,「那我勉強給你當一會兒墊子好了,說說,到底怎麼了?」
宗政承洛從腰間拿出那個銀質小酒壺,「言兒,你喝點酒壓壓驚。」
唐明言接了酒壺坐起身來,宗政承洛已然從她身上下去,跪坐著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或者是酒壺?
唐明言晃晃酒壺,「我喝?」
宗政承洛吸了吸鼻子,似乎是下了極大決心似的點點頭。
唐明言眉毛輕挑,旋開壺蓋,卻是遞了酒壺過去,「受驚的是你,你喝。」
宗政承洛抿抿嘴唇,將那酒壺推了過去,「你喝。」
唐明言戲謔地晃了晃酒壺,「那你不是要心疼壞了?」
宗政承洛微微蹙眉,向前蹭了蹭身子把酒壺推過去,「不會,你快喝……」
似乎有些不對啊,唐明言斜瞄了她的表情,依言舉起酒壺,散發著濃郁酒香的水柱,緩緩落入嘴中,流過喉嚨,帶著一絲甘甜一絲辣意。
「喂……」宗政承洛眼睜睜地看著她喝起來沒完,終于耐不住探手出去搶過酒壺,晃了晃,空蕩蕩的,終于失望了,委屈地鼓著嘴。
失望著失望著目光就開始盯向唐明言的薄唇,蹭了蹭身子抱過去,「言兒,我好愛好愛你的,剛剛落下山崖的時候,我就想日後又見不到你了,心里好難受,五年前你落崖的那次,還有之前我傷了你,你生死未卜的時候,我的心就像在火爐上烤著。」
唐明言沒吱聲,因著嘴里還留了一口酒,只是探手按住她的軟軟的身子,揪著心靜靜地听她說,所以剛剛,不是嚇著了,是傷心了嗎,因為想起以前的事。
「都覺得生無可戀了,每天都過的好辛苦,言兒,我知道我待你不好,又愛發脾氣又愛耍小性子……唔。」
唐明言偏頭吻上她的唇瓣,渡了那口酒過去,宗政承洛本來低迷惘然的眼神立即鮮活起來。
這樣的話,她不喜歡听,喜歡的就是原原本本的她啊,才不要她自責,才不要她說出這麼自輕自賤的話,她的人,就要不可一世,就要明媚張揚,她樂意寵著。
舌尖的溫軟的糾纏,與牙齒不期然的踫撞,伴隨著濃郁的酒香,宗政承洛逐漸沉迷進去。
半晌,唐明言離開她的唇,見她眯著眼,一副剛出生小寶貝似的迷糊的眼神,輕笑出聲,「所以,給我喝酒,是因為想要對我好麼?」
宗政承洛壓住不滿的情緒,明明,還沒親夠呢,抱著她胳膊坐下來,悶悶道,「想要和你分甘同味。」
唐明言模模下巴,「分甘同味,不錯的想法,那麼……我也要跟你分甘同味。」
宗政承洛揚頭,迷惘地望著她,「什麼?」
唐明言斟酌一下,「嗯……我想說,那個玉液瓊漿我還有一些存貨,你不用太傷懷。」
宗政承洛直起身子,鼓著嘴看她,「哦,你故意逗我。」
唐明言探出手指輕輕的摩挲她的唇瓣,「不然怎麼會不給你留,你那麼喜歡這酒麼?」
宗政承洛終于笑逐顏開,湊到她嘴邊去,「其一,這是言兒送給我的,其二,這酒確實是極好的。」
話畢抿了抿唇,眼神又靈動起來,聲音卻是小了一些,「我還要喝。」
湊過覬覦已久的薄唇,上面還散發著醇厚的酒香,言兒的嘴是極好的,酒也是就好的,兩者配合到一起去,真是會讓人痴迷到欲罷不能啊。
爹,您再等等。
唐明言的這句話逐漸凐滅在這個炙熱溫軟的親吻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君在我側,我在君旁。
往事如煙,心意互明。
與我瓊漿,贈爾美酒。
分甘同味,不負深情。
咳咳咳咳咳咳咳……………………
遲到了的六一祝福,以及端午節祝福,祝福大家早日找到良人,分甘同味,攜手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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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愛你們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