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屋內時她便怔了一下,停在門口,視線朝著里頭四處簡略的打量一番後垂下眼,刻意將眼神里一閃而過的吃驚神色收斂其中,這間屋子雖說要比她當時在竹屋里的要簡陋,但室外環境和室內布置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每當她覺得某件事物令她有熟悉感的時候,往往之後都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不過她不想費力去琢磨了,或許這只是他的一種習慣而已。
人的習慣是很難更改的,有些習性會隨著年齡的不斷成長而更加穩固。
這間簡陋木屋和第二世她呆的竹屋雖然相似度很高,但又能說明什麼呢?頂多,體現在個人習慣上的一致性罷了。
她理智地思考過後,臉上旋即就露出笑來,現在這種時候她不應該考慮這麼多外界因素的影響,而更應該珍惜兩人獨處的時間。
坐在虞冷的身旁,見他正在擺弄餐具,雖說這屋內擺設極其簡單,但勝在干淨,說明虞冷時常有在打理,而這套泛著光的瓷碗大概是她目前所看到的最高檔的用品了。不過也好,畢竟是吃飯的工具,要是太髒還真會影響食欲。
端端正正地挨著他的肩膀盤腿坐好,她的目光落在他正動作的手上,那雙手很白,指骨修長縴瘦,和薛染那縴長的指甲不同,他修剪圓潤,看上去就是一雙令人覺得安穩踏實的手掌。
總是能夠將她一次次,從可怕的絕望深淵里牽引至光明的彼岸。
想到這,她歪著腦袋情不自禁地抿唇偷笑出聲來。
笑聲引起虞冷的注意,他撇過頭,從桌底下把用布裝著的一團東西拿出來攤開,是剛才沒吃完剩下的野兔肉,他很仔細地把外層被污垢沾染過的皮肉給剔除干淨,撕下里面的肉片放到她的小碟子里頭。
「雖然涼了,但你之前什麼都沒吃,還是吃些。等明早,我再給你弄些好東西來。」
她默默地垂頭看著碗里的白女敕女敕的肉片好一會兒,才側首仰頭對他展顏笑道︰「涼了也沒事。」說完就把安安靜靜地用筷子把肉掀餃住放到嘴里,確實是冰冷冷的,但吃進嘴里好像也並非想象中的那樣難吃,相反肉質仍是軟女敕鮮美,特別是在摻雜一些特別的情緒下,她竟覺得這是平生最美味的一次用餐。
見她喉嚨口一滾就吞咽下一塊,虞冷的唇角微揚,動作繼續有條不紊地將肉片用筷子撕下往她的小碗碟里放,一片挨著一片,秩序整齊,就像是他的人般一絲不苟。
她也很乖的把那些碗碟里的兔肉都吃得干干淨淨,大概覺得有五分飽的時候她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剩下的留著吧。」
「不吃了?」
「我胃口很小的。」她微笑著說,隨後不等他皺眉要說什麼,就踏著小腳走到邊往外頭走邊說,「我去井口打水。」
「你這麼小的身板,還想打水?」虞冷慢慢站起身,「我來就好,你就坐在這里乖乖等著。待會兒還要劈柴生火,這些你是不是也打算要包下來?」
她一雙眼望著他,明亮干淨,音調軟糯地嬌聲道︰「我只是想要幫虞哥哥分擔一些,要是什麼事都不做好像說不過去。」
「這些事我一人早已足夠,你若攙和進來,反倒是添亂。」
听他這麼說,她的自尊心難得作祟起來,氣呼呼地哼了一聲,挽起破爛的袖子聲音清脆有力地拋下一句,「若虞哥哥不信,我便做給你看就是。」她正好一條腿跨出門檻,就覺身子一輕,耳側清風拂過,人已經被他給抱回木屋內。
他的雙手是從她腋下伸進去的,夾著她的兩只臂膀,提吊在半空的姿勢,直到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掙扎才松手將她放開。
讀者自認她是被鄙視了,就算按照她八歲小女童的身材,達不到一桶水的程度,四分之一總可以吧。
人都說送禮不在乎貴重,而在于心意,她就是想盡一份心力,不想要自己在這場美好的記憶里盡是一件被擺在最旁邊的布景。
「你要是覺得不甘心,便等你恢復氣力後再折騰,現在就安靜地坐在這,等我。」他的語氣略顯強硬,但對于她卻是一擊必殺。
她能感受他藏在霸道下的真切關懷,他是在心疼她。
小人兒終于不動彈了,溫順地擺好坐姿,臉上堆滿笑,「那好罷,今日就麻煩虞哥哥了。」
「這點算什麼麻煩。」他失聲從喉中發出低悶笑語,略帶一絲的沙啞的嗓子,一字字說出來是那樣清晰,和那空氣里干燥清爽的氣息混雜一起,令她的小腦袋感到些許暈沉沉的滋味。
目送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她忍不住輕咬下唇瓣,眼底盛滿愉悅的笑意,最終未曾忍住,噗嗤從嘴里發出低低的嘻笑聲。
但她很快就收起笑容,清咳兩嗓子,故作無意地朝外頭正在打井的人身上瞧去,見他專注做事並沒听到她這邊的笑聲,才放下心來,端正好坐姿按照他的話,乖乖等著他把一切打理好。
這種感覺,真當是好極了。
偏在她正安心等待時,忽地一陣涼風不知從哪兒吹進來,她順著風源看去,原來是這屋里唯一的那扇窗戶打開了。
她轉頭看屋外的人背對著她正在劈柴,手起刀落很輕松的樣子,故也沒多想,就起身要去關窗。
人走到窗口,手一伸正要關上,卻忽地眼神凝定,呆站著僵成石塊。
——剛才,她好像看到一抹人影?
正要再看,忽有陣風嘩地往臉上刮過,迷得她眼里頭進了些微塵粒,飛快伸手揉揉眼,目光往外頭那片翠幽林巡視兩圈,發現林中空蕩蕩的哪兒有什麼人影?心里頭只覺邪門得很,但她心底里頭隱隱是知曉的,那個她不願意想起的人,應該……是離開了吧?
不安地掃視外邊,晨曦里清爽的空氣似乎都逐漸變得渾濁起來,吸入肺中竟讓她感覺分外沉重。
這種沉重的壓力,她自覺煩躁,當下不再猶豫把窗戶一下給關上了。
就是關上的那霎間,隔著薄薄一層窗紙,分明有什麼自她眼前浮影般撩過。
連帶將她鬢角的發絲捎帶揚起。
那一縷鬢發緩緩落下貼著臉頰,她只覺得渾身冰涼,看錯?第一次如果是看錯,那麼剛才那一幕情形難道還會是錯覺?
——不可能是錯覺。心底有聲音極其冷靜地告訴她。
——是了。
——他沒有離開過。
——他,又要來了。
要來打破她的夢,用那無情的手掌,干脆利落地將她那微小的美夢給捏碎。
徹骨寒氣仿佛凍住全身血液,她腦袋在半刻完全空白後逐漸回神,發冷的手指頭輕微地動彈了一下,耳朵因感知到外界的聲響而動了動,她深深呼出一口夾雜著濃濁熱度的長氣,將臉部肌肉重新運作起來,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意地轉過身,正好對上走進屋內的虞冷,見他拍打著身上的灰漬土屑走進來,完美綻開笑容。
按理說,應該是無懈可擊的,但不知道是否因為過于緊張,令其掩飾痕跡比例佔重,立刻就讓虞冷一對修眉緊緊皺起。
但這種表情只持續很短的時間,虞冷的眉目已舒展開來,漫上一層淡柔的暖意。
他幾步上前,來到猶還立在窗口的人面前,「怎麼在這里呆站著?」
她不自然地撇過眼朝窗位置看了看,隨後抬頭回道︰「剛剛窗被風吹開了,我過來關窗的。」說到這,她忽然拉住虞冷的手,「我去外面看著水,現在該輪到虞哥哥你休息一下了。」乖巧的笑臉上毫無先前驚愕所殘留下的痕跡,她像是根本就沒看到過剛才那一幕,從容得和他交流。
不知道虞冷有沒有看出什麼,他只是沉默一瞬,便細微地抿了下嘴角,道︰「不怕著涼嗎?披件衣服再去。」說罷將自己身上的長衫套在她肩上,不容她拒絕,眼神專注地盯著她。
本來還有話要說的讀者,忽然有些慌。
她笑笑,轉身走出木屋。
邊腳步不停地走著,邊用小手撫模著他蓋在身上的衣裳,同時眼眸低垂,余光卻警惕地在四周留意,沒有人出現,可她肯定,剛才確實是有人的。
或許是之前神秘的襲擊者還有殘余。
但論那些襲擊者的武功,單人的話恐怕根本抵不過虞冷或穆景和其中任意一人,況且在地洞里,應該都已除盡。
那麼毫無疑問的,適才窗前反復出現的人影,必然是他無疑。
——也只有他,喜歡故弄玄虛這樣的把戲。
被驚嚇的倉惶一點點消褪,拳頭快速地一握,小臉上滿是不耐的憤然,他還是不肯放過自己的。這人從來都是說到做到,她本以為在地洞里他親口說拋下她離開應該是萬無一失了,誰想到……
眼神霎間扭成一團,好似那掩藏在眼底深處的魑魅魍魎已蠢動欲出,連帶著從身上逐漸彌漫開來,將那干爽的空氣染上稀薄怨色。
——這回她不會退步。
——就算他不會善罷甘休,她也自然有所準備。
她會等著欣賞他親自送上門的驚喜,而她……霎間眼底涌出冷厲的銳光,盈滿濃郁戾氣。
……
幼女敕的小爪子在水里側了側水溫,感覺溫度剛好適宜,便站起來跑進木屋內,將虞冷喚出來。
「虞哥哥,水好了。」
虞冷半闔的眼睜開來,露出那雙清明秀氣的眼瞳。
原本心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仿佛一瞬間都消失了,起碼這一刻她的心境意外的平和,就像溫水般蕩開軟心的柔波。
她歡悅地笑了笑,幾步走過去,和虞冷並肩站在一起,拉住他的衣袖親昵地貼著他道︰「虞哥哥……水好了,快些幫我去提來罷,渾身都髒得要命了……」借著說話的機會故意磨蹭他的手臂,感覺心里特別舒服。
他低頭,眼中又小又軟的一團,雖髒兮兮的,但瞧上去依舊不失童真稚氣。
早些年心里就失去的溫情,在她一顰一笑間竟這麼容易就被挑起。
真是失敗……
卻又是心甘情願……
「虞哥哥?」見他望著自己柔笑不語,心里頭狂跳起來,耳根子微微發熱的同時出聲呼喚。
「好了,別黏著。」他把她的手給扒拉下來。
她眼中立刻露出受傷的表情,不過當然只是故作偽裝……他的動作溫柔緩慢,抓著她的小手往下拉時還刻意觀察她的反應,他恐怕是真的被她的那股子黏勁給弄得哭笑不得了。
他的笑容里終是漫上無奈之色,反手將她不安分的小主子給包入掌中,牢牢裹住,不讓她再亂動。
「再這樣,便點了你的穴。」
「虞哥哥!」她叫了一聲,忽想到什麼,道,「虞哥哥教我怎麼點穴吧!」
虞冷失笑道︰「你而今這綿軟力道,怎麼點穴?且你毫無內力,無法運氣,點不了。」和之前略顯清冷的樣子不同,而今他說話時眼角里都是滿當當的柔意,許是連他都未曾察覺,面對她的時候,他總是柔和的像是一陣風,于春日里最溫暖的時刻拂過肺腑。
暖得人心口發燙。
她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都快忘記她剛才的企圖。
「那……有沒有很快就能學會的防身之術?」
「你真想要學?」他狐疑地打量著她,大概是在猜測她的意圖。
被他那雙星辰般眼楮盯著看,總覺心底里所有秘密都已被一覽無遺,嘴一扁,只好如實說,「就算遇到壞人打不過,有個防身之術的話逃跑的機率就會大一些,那麼到時候……給虞哥哥添亂的可能性也就小了。」
原來……是如此。
以為她單純是要自己防身用的,不曾想……心頭被她簡單直白的話卻說得熱乎一片,他彎下腰,眼楮直對著她,一字一頓,「放心罷,有我在,你根本無需去學什麼防身之術。」話還未說完就見她的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小嘴立即撅起,他心中搖頭,繼續把話說完,「不過你要是執意要學,我倒是有最快的法子。」
「什麼法子?」見他並沒拒絕,她眼發亮,提高聲量急急追問,「快些告訴我嘛……」
他微微一笑,從懷里拿出一疊紙包物,放到她手里。
她一愣,「這是……」話在嘴邊停頓半刻,瞧著他笑眯眯的眼,當下就知曉這里頭是什麼了。
「這才是最有效的。」
練武功她現在是跟不上節奏了,想要以最快的方式來防身,用毒使藥肯定是上上策。只是沒想到他會隨身帶著,她以為按照他的武功,是根本就不屑用毒的。
看她低頭思索的樣子,虞冷道︰「這不是毒。」
咦?不是毒?她翻了翻紙包,「那是什麼?」
「迷藥。」
她嘴巴長成一個圈,顯然是對他居然就給她這麼個基礎武器感到很不解。
迷藥……迷得昏那個變態嗎?感覺他應該是對這種藥物有抗體了吧……畢竟她已經見識過他那麼多類似于bug的強大技能。
虞冷是何其心細的人,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出她心中的落差,他伸出手揉揉她的劉海,笑著對她說,「你別小看這包迷藥,它可不是普通迷藥,是我師傅特制的。」
特制迷藥?秘密武器?必殺絕技?她腦子里立刻冒出這幾個詞匯,但看著他的笑臉總覺得他可能是在逗自己,一包迷藥而已……失望歸失望,她臉上還是表現出喜悅的表情,把迷藥包收入懷里,她想,反正以後總能夠派上用場的。
之後兩人合力將水桶提到屋內,其實就算虞冷一只手也很輕松,奈何小蘿莉非常主動積極地上前幫忙,他不忍拒絕,便在提水桶的過程盡量把重量都往掌心里帶過去,但也會留一些,大概和她力所能及的程度差不多。
或許只是件小事,但于他而言只需要動一點手段就能辦成。
況且,她臉上露出滿足笑容時,他心中也會歡喜,就像是少時曾經偷吃過一塊甜糕,盡管他之後並不愛吃甜膩之物。
水桶已是放在那兒,現在的問題就是……
「我先出去。」虞冷看她為難,便干脆了當地說道。
她跳起來拽住他的手,「虞哥哥——!」
「恩?」他轉過頭,笑顏溫暖得能將人心都融了。
她羞赧半天才努著嘴小聲道︰「無礙的,虞哥哥背對著就成了。」
撲哧一聲,他嘴角笑弧揚起,那平素穩重的模樣一下就被張揚肆意的笑容所取代。
璀璨如漫天繁星。
心猛地一跳,她知曉自個兒雖是八歲幼童身,可怎麼說內心卻是個早就嘗過滋味的過來人了。而且一想到她現在這身子,天,就是想,那也是極其喪心病狂的。不能想了、不能再繼續想了……心里頭猛晃頭,她暈暈眩眩地睜著迷蒙的大眼,低聲道︰「那、那虞哥哥還是出去罷。」
省得她這老女人的內心蠢蠢欲動,但礙于這硬件設備實在……
嘆息一聲,只覺在這種時候她居然會升起如此念頭,簡直無法直視。
看來真是寂寞了……
……
虞冷等在外頭,她利索地月兌下一身破爛衣裳,幸而這水桶不是成人大小的那種,不然能直接給她淹了。差不多是曲身抱腿的範圍,還能剩余一點空間,手擺放在外頭晾著,小腦袋瓜舒服地倚靠在木桶邊沿,水溫恰好,整個身子泡在里頭暖烘烘的,讓她忍不住發出一陣舒爽的哈氣聲。
她一邊搓著身上的污漬,一邊發出清脆的聲音︰「虞哥哥你在外頭冷嗎?」
「不冷。」聲音很低,卻能夠清楚地傳到她耳中。
和青年時神遇公子謫仙風範不同,這時候的虞冷還是略顯一絲稚氣在的,從他的嗓音里頭就能夠體現出來,雖也是那種低沉的聲線,可到底是少年,多了些故意壓低的成分,少了些磁性誘惑。卻干淨透亮,就猶如清流般一汩汩淌入心坎上。
軟綿一片。
一閑下來,她竟有心思去琢磨他的聲音了,不由低笑一聲,繼續和外面的人搭話,「虞哥哥,你別一直站著呀,我很快就會洗好,你快些去劈柴準備熱水吧。」她本是想要和他閑話家常了解下背景的,誰知轉念一想她那樣查戶口意圖會太明顯,思維從腦子里一番過濾後,張嘴竟說出這些不痛不癢的話來。
但話已說盡,好像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特別是听到外面的人還應了聲,腳步刻意發出離開的聲響。
她幽怨地翻了身,在霧氣氤氳中眯起眼,趴在水桶邊長長嘆息。
真是笨。
……
浸泡在溫水里,且身子勞累很容易就會睡著,她怕不小心就睡過去,伸展了下四肢從木桶里站起來,誰知腿剛打開,還維持在一個半蹲的姿態時,忽而冷風來襲,將熱氣吹走一大半。
猛一哆嗦,她立馬抬頭去窗口。
因為霧氣太濃導致她只能眯起眼楮看才能清楚些,這一仔細瞧,居然瞧見窗紙上有個奇怪的明顯漏洞,心髒 一跳。
——原先這窗紙還是完好無損的,這漏洞是哪里來的?
渾身都僵住了,寒氣夾雜著莫名的恐懼遍及血骨,她盯著那洞口半天,慢慢地轉過身子靠在木桶上,動作很是自然,當就在她後背甫才貼住木桶,嘴立馬張開欲喊——
虞哥哥!
那聲虞哥哥,終是被掐斷于喉口。
脖頸冷風習習,水桶里的溫水仿佛霎間就成了冬雪霜凍。
氤氳的霧氣中,窗戶被輕輕推開的響動極其細微,乍听之下就像是風的聲音。
血液一點點被凍住。
心口幾乎涼透。
視野里,霧霾層疊重合,她無助地閉上眼……明明最需要的人就在不遠處,她卻無法出聲呼救。
隔著那麼薄薄一扇木門。
所有一切都將被掩蓋。
披散的長發上有人的手指輕觸,沿著發跡慢慢模到濕熱的脖頸,旋即張開五指,仿佛一雙鬼爪泛著冷色,在她眼底下撥弄著水。
隱約記得有一場畫面里,同樣的人,相似的情節。
逐漸冷卻的水被他用手掬起一把,順著發絲緩緩地滲透頭皮,她腦子發麻,不知道接下來這個人到底會干什麼,但能想象的是……那絕對不是什麼好的畫面。
太慘絕人寰了。
她心里默念。
「我回來……接你了。」
同時響起的,是地獄深淵里最底處的召喚。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以為能終結,誰想……魚妞果然還是想得太甜(淚)
不過也算肥章吧,明天,大概能終結掉(——?)
突然發現賣萌小劇場無能(淚)還是明天多寫點當做補償吧。
繼續求留言,隨便說點兒吧……(趕腳像是隨便打發點一樣,抹淚)
ps霸王榜︰阿所的地雷一枚,真愛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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