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程還是常規的武藝學習。距上一次馬場事件過去不久,本來皇帝下令特許葉子期可以適當停一段時間不用再去練習武藝了,但是林子期卻恭敬的婉言謝絕了皇帝的好意,表示這一點小事不會影響到自己。當皇帝听到葉子期的答復後倒是有趣的挑了挑眉,也就隨葉子期去了。
今個的天氣也真是不錯,天氣也開始回暖起來了。
還是騎馬的課程。葉子期稍稍鄙視了一下分配給自己的小馬,看著別人騎著的高頭大馬,覺得有些憂傷。
牽著小馬在馬場溜了幾圈。葉子期隨意的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看到衛道然的影子,大感奇怪。
隨手一招,旁邊的侍衛看到後跑了過來,恭敬的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葉子期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知道衛大將軍的兒子衛道然今天為什麼沒有來嗎?」
侍衛倒是知道葉子期的身份當下也討好似的說︰「二殿下有所不知。這自上次意外之後楊校尉就下令,衛道然不得進入這里來學習了。」
「恩。知道了。」葉子期皺起了好看的眉,這倒是讓侍衛感到奇怪,還細細回想自己說錯了些什麼。
裝著練習了一會,葉子期忽然想到了什麼,壯著膽子稱著練習的空擋偷偷的溜了出去。不得不說逃掉課程還是葉子期第一次做呢。
衛道然的住所離葉子期的住所不遠,葉子期憑著記憶和良好的運氣倒也還真模準了地方。
衛道然的住所環境很是幽靜,四處遍布的翠竹在這個春天里抽出了新芽,微風吹過沙沙作響。
穿過前堂的走廊,幽靜得只能听見自己的腳步聲。越往里走越是寂靜。
就像衛道然一樣。
這時,這一份寧靜被打破了。
葉子期側耳仔細的去听,除了風聲樹聲外還有一種聲音。是衛道然!
順著這個聲音葉子期轉了個方向往聲音出走去。
走過長廊,葉子期看到了遠處衛道然。
今天的衛道然很少見的穿著一身輕便的白色裝束,整個人看起來和平常不太一樣,更加的柔和一點。
他就在房門的空地上練習著。只見他手握長劍,動作流暢的揮舞著。出劍轉身跳躍,一抬手就是一個漂亮的劍花。雖然葉子期還沒有開始練習劍術,但也能夠看出衛道然的實力來。
而葉子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衛道然,自信的快樂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來衛大將軍的眼光真是不錯,衛道然就是那樣一個武學的奇才。
動作流暢的仿佛是天邊的流雲,當做到最後一招時,衛道然的嘴角微微上揚,看來意氣風發,正是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表情。
葉子期輕踏著步子朝著衛道然走了過去。越靠近他,越是清晰的看見衛道然武藝的高強,心下對他剛才的利落動作贊嘆不已,暗暗叫好。
這時,衛道然耳朵動了動,轉身抬頭眼神還帶著殺氣的對著葉子期的方向喊道︰「是誰?」
葉子期倒是沒有被嚇到,腳下不停的往衛道然的方向走去。反倒是衛道然嚇了一跳,看到來的人是葉子期眼神中的殺意下意識的淡了一些,手里的劍也反身收了起來。
葉子期連連拍了拍手贊嘆道︰「你剛才的表現太好了,原來你的武藝已經那麼高了。你的劍揮得可真好啊。」
看著葉子期毫不掩飾的贊美,衛道然微微側過臉去回答道︰「不,我的劍法還有問題,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听到這麼認真的回答倒是讓葉子期哭笑不得,看來衛道然還挺嚴格要求自己的嘛。葉子期無奈道︰「但你現在已經很好了啊。」
「不。這是父親教得好。可惜現在我還無法真正的參透這一套劍法。」衛道然有些落寞道。
「對了,你來這里干什麼?」這時衛道然才想起了葉子期這個時候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啊,而且身邊沒有貼身的僕人侍衛。
下意識皺起眉來,但而後一想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在意葉子期的安危呢?
只見葉子期搖了搖頭,頭抬起來面朝陽光出,感受著這不易的晴天陽光,真的很是溫暖啊。現在的葉子期年齡還小,五官隨了母親精致如畫雌雄難辨,但是眉尖卻帶英氣讓人不至于認錯了性別。陽光溫柔的灑在葉子期那白皙的臉龐上,看上去就像畫中的仙人一般。衛道然看著,仿佛要被灼燒了雙眼一般,卻久久不願意移開目光。
這時葉子期睜開那雙明亮的桃花眼對著衛道然笑得一臉高傲道︰「等下你和我一起去見楊校尉去。我要他不但讓你回來,還要教你最好的。」
衛道然怔了怔卻沒有反駁葉子期,或者忘記了反駁。衛道然知道葉子期有這個能力。就算在被呵護的環境下長大,葉子期卻是一只披著披著貓皮的老虎,而葉子期就是這樣一個皇家子弟。
領著衛道然找到了楊校尉,葉子期當下也不客氣,牽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楊校尉。我知道你這日理萬機的難免忘記事情。上次的事情說起來真是個令人生氣的意外,可更令人更意外的是,我听別人說你下令拒絕讓衛道然進場學習?」
自行的找了個位子坐下,葉子期頗有範的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下人端上來的茶。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們都下去。葉子期繼續道︰「這糊涂人要是知道了,還以為是皇帝的意思呢。可是這衛大將軍為國家征戰多年勞苦功高的,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孩子被這樣侮辱,可不是什麼好事呢。你說對吧?」
楊校尉本來帶著笑容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冷汗慢慢出來。
葉子期忽然又轉了個口氣嘆道︰「我知道這件事實因我而起,心下也不安起來。所以特別和道然一起來和你說這件事。也希望楊校尉你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就在楊校尉偷偷擦汗的時候葉子期又補了一句︰「還有。這衛道然的武藝我想你也知道,也希望你能好好知道一番,這衛大將軍回來,看見衛道然的緊張,你也好交代不是嗎?不然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是本領不夠呢。呵呵。」
說完還頗為無辜的眨了眨眼。
在場的衛道然和楊校尉都被葉子期的一番話給嚇到了。楊校尉現在不止是臉上出汗,而且全身都在冒冷汗了,這無論是皇帝還是衛大將軍都不是自己能惹的,這一高帽帶上可不嚇壞了嗎。
原來看葉子期還小,覺得也就那麼回事,沒想到今天一來就給了楊校尉一個下馬威。衛道然覺得很驚奇,看來葉子期不單單是一個只能被保護的孩子。而自己,還不了解他。
衛道然第一次有了想要了解一個人的沖動。
葉子期頗為高興的朝衛道然眨了眨眼,小臉藏不住炫耀的樣子,看起來孩子氣極了。就像剛才發生的都是幻覺一樣。
葉子期就像一個迷。衛道然想。
雖然衛道然表面上不說,但可以看出他心里已經把葉子期當成朋友一樣了。
日常里孤孤單單的一人,現在變成了兩個人。和葉子期一起,頗有形影不離的感覺。
衛道然對其他的人依舊抱著很大的警戒但是對葉子期卻和別人不一樣。更加的耐心更加的溫和了,這可嚇壞了其他的人。
對葉子期有時無理取鬧的要求衛道然會盡量的滿足他,有時看著葉子期無意識的撒嬌也會下意識的微笑。
而自從那次談話後,有了楊校尉的指導衛道然的武藝精湛了許多。而同樣的在衛道然的指導下這幾年葉子期的騎技也遙遙領先與其他人。
但最讓衛道然驚訝的是葉子期的箭術。
第一次葉子期射箭的精準度就令在場的眾人大吃了一驚。雖然葉子期力氣還需要在練練,一開始連弓拉的都很吃力,但沒想到幾次聯系下來,一拉弓,葉子期展現的卻是精確的瞄準和射擊。
但葉子期很快就收斂了鋒芒,放下弓箭有些抱怨著弓太重,這件事就沒有太多人記在心上去。但衛道然看得很清楚,那是下意識的靠感覺的箭術,所以私底下也會陪著葉子期練習。
時光匆匆。
在這期間,皇帝陸陸續續的撤了幾個謝家的幾個重要人員的職務。當然這是後話了。
在學堂的日子也開始歸于平靜起來。有時感受到了衛道然下意識的維護,葉子期也只是淡淡笑著沒有說什麼。葉子期很滿意的看到這樣的變化,感覺有點有家有子初長成的感覺。而大家看在葉子期的面子上也很少再去找衛道然的麻煩了。
今天葉子期很少見的自己一個人。衛道然被皇帝詔去了而哥哥葉子穆也出宮去謝家了。結果自己一個人居然給走迷路了,想找個人都沒有,葉子期不自覺的郁悶起來沒有帶人出來就是麻煩啊。
而就在這時,葉子期經過一段不知道是什麼人住的屋子時,卻听到了一些怪異的聲音。
想了想,順著那個聲音葉子期好奇的走了進去。
眼前的房屋看起來有些破舊應該是沒有人在住的地方。而聲音就是在這里發出來的。
只听房屋里有兩個人低聲交流道︰「媽的,還不快點。也不過是一個低等的下人罷了。」
「這會不會不太好啊。」另一個人看起來有些膽小。
「不管了老子快憋死了,來玩玩罷了。」其中一個頗為下流的說道。
葉子期雖然小但是不傻听後也知道了這兩人在干些什麼,心下有些厭惡微微皺起了眉。
「是誰?」屋內的人听到了門外的動靜。沒想到這里居然會有人來。當下開門一開,只見到一個孩子站在門口。
一看到葉子期的樣子,兩人的眼楮里閃過一絲**,但一看著這葉子期的穿著打扮就打起了退堂鼓。一看就知道這葉子期不是好惹的人物,這樣料子的衣服可不是人人都能夠穿的。
往里面淡淡的看了一眼,葉子期發現了一個少年。年齡要比自己大一些,已經開始衣冠不整的,但是還好還沒有出什麼事。葉子期無奈的歪了歪頭,就當做件好事吧。
當下不客氣的怒罵道︰「哼,你們也是大膽,皇宮里面也敢做這種事情啊。」
兩個侍衛連忙跪下來求饒,不住的磕頭。
「今天的事就算了,快不快滾。」葉子期淡淡的說道。
「是是。」顧不得整理衣服,兩人狼狽的就跑了出去。
看見還躺在原地的少年,少年看上去有些瘦弱但看樣子確實是個順眼的,怪不得會找上他。葉子期轉了轉眼楮,還是對他說道︰「你太弱了吧。在這個皇宮里面,沒辦法自保會不會太差勁一點。還不快起來走吧。」
「只有變得最強才不會有人騎到你的頭上。」
「你是誰。」地上的少年終于開口了。少年的臉上沒有多少驚嚇或者恥辱只是平靜的看著眼前的葉子期,眼神中卻透露出不一樣的光芒來。
葉子期卻稀奇的笑了下對著地上的少年可惜的說道︰「現在的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說罷也就轉身離開了。能做到這里葉子期已經仁至義盡了。
少年靜靜的看著葉子期離去的背影,直到葉子期慢慢的消失在少年實現中。而少年手中的刀片也慢慢的收了起來。頗為不在意的起來身拍了拍土,抬頭卻發現了葉子期不小心掉落在草地里的黑曜石吊墜。
少年走上前去,低頭把它握在掌心中死死抓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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