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習慣離去
「仁杞，振作起來，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囡囡不會願意看到你這麼傷心的，你還有團哥兒他們呢，他們還小，還需要你的照顧啊。******請到看最新章節******」衛安繼續安慰仁杞，這兩天他和仁杞幾乎時時刻刻在一起，才知道囡囡在仁杞這一年多的生活里有多麼的親密。
她會在衣櫃里翻著翻著，突然就高興拿出一匹布料說，‘囡囡，這個鵝黃色好漂亮哦，給你做套小襦裙好不好，大大的裙擺，你就可以轉圈圈玩了。’然後就是可怕的安靜，她茫然的看看四周然後將料子折好放回衣櫃，說著‘囡囡已經不在了，不需要襦裙了。’
吃著自己喜歡的湯品的時候，也會嘗兩口突然說到‘囡囡來嘗嘗，這個甜味炖的很到位，李嬤嬤雖然年紀大了，可是眼楮還很好哦，來吃一口變成大美人∼’然後手僵在半空遲遲不願放下，看著勺子，輕輕的說著‘囡囡已經不在了，不需要湯品了。’失望的放下勺子，再不願意多吃一點。
晚上歇息的時候會模著自己的身旁，嘴里碎碎念著‘怎麼這麼冷呢，囡囡過來娘親抱著睡吧，別生病了’，衛安看著不忍保住仁杞，仁杞就會在衛安的懷里小聲的慟哭。果然，佛說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愛別離五陰盛，讓人難以釋懷啊。
「仁杞，我已經把排簫他們母子鎖起來了，你消消氣……」衛安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仁杞了，突然說了一句。
「你把他們母子關起來了仁杞回過神看著衛安。
「是啊，我把他們母子關起來，給你出氣衛安看著仁杞的眼楮。
「她們也是無辜的吧，排簫肯定也是不知道的，不然她的貼身丫鬟怎麼可能會病了呢，這是讓我們都死啊，都死啊，哈哈哈——」仁杞說著說著哭笑起來。
「仁杞，你別這樣，團哥兒他們要來了……」
「我不要見，我不要見，反正都會被害死，反正都是死，不要見，不要見，不親近就不會心痛了。反正都是死，都會被害死仁杞抱著頭跪坐在地上低低喃語。
「不會的，不會的，我會護著你們母子的衛安心痛著，抱住她。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仁杞推開衛安，急急的避著她，好像這樣就會安全，好像衛安就是一個巨大的危險，這一刻衛安覺得很無力、很累。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突然想起，仁杞的母親來了，這個經歷過三次喪子之痛的母親，看著自己唯一存活下來的女兒。「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是不是！死很簡單啊，一頭撞死一刀抹脖子就可以了啊，反正你已經不想管團哥兒他們了，對不對！他們就算有一天被嫡母毒死、打死、作踐死，你也不會在意了，是不是！那你就去尋死啊，柱子就在那里啊仁杞的母親對著自己的女兒怒吼道。
「娘——」仁杞看著自己的母親，抱住她痛哭流涕。
「孩子啊，要向前看啊，你難道真的就甘心了嗎，那樣你失去的就不僅僅是女兒了啊，還有僥幸逃過的兒子們啊仁杞的母親說著，「而且你是這定國公府的平妻又如何，你不是嫡妻，那囡囡就是庶女，庶女和嫡女的差別你不是不知道，你覺得你能保她一生如意嗎？」
「庶女仁杞小聲的重復著。
「也許她可以轉世投入帝王家做個真正尊貴的公主呢，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祈禱，給她祈福，讓她下一世投個好去處，而不是在這里黯然傷神，讓她良心不安，久久不願離去，做個孤魂野鬼
「祈福仁杞好像有些變化。
「是的，祈福，給她祈福，這才是你這個母親應該做的，也是對孩子好的事情
「仁杞知道了，讓母親擔憂了，仁杞會慢慢習慣，然後日日為孩子祈福，讓她多得一些福氣，投個好胎仁杞想了一下，終于決定放下，決定向前行。
「仁杞，我一定會保護你們母子的，我說到做到衛安堅定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終于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善良。終于知道鐘語的種種虛偽。
「我相信將軍，因為你是我孩子的父親仁杞終于恢復了，衛安就去了泊靜齋看團哥兒他們。
「將軍回來已有三四天了，我一直悲傷著都沒有給他清理過東西，他得用的丫頭都帶到北疆去了，我們去清一清吧仁杞對著桐花說道，桐花趕緊扶著仁杞進了臥室。
「二夫人，這些小釵是將軍衣服里的，看著這袖帶的樣子，應該是不離身的，這兩個樣式是不是之前岳哥兒給囡囡畫小相的時候配的？」阮嬤嬤拿著從衛安衣服里的小釵說著。
「還請二夫人寬心，將軍是記掛二小姐的桐花有些哽咽的對我說。
「將軍在哪里？」仁杞有些觸動，非常想見到衛安。
「應該在泊靜齋吧阮嬤嬤想了一下。
「桐花你陪我去泊靜齋因為定國公府喪了小孫女，有意最近一直都閉門不見客，來表示悼念，所以泊靜齋雖在靠近外院的地方，可是家中無外男，仁杞快步的走向泊靜齋，甚至還漸漸跑了起來，然後沖進去抱住了正在給川哥兒和岳哥兒講書的衛安，讓衛安詫異不已。
「衛二，你不是總說比我聰明嗎，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岳哥兒緩過來小聲的問著川哥兒。
「這個事情你應該問大哥，他應該看得出來團哥兒是仁杞一手教導啟蒙的，川哥兒和岳哥兒雖然也是，可是後來漸漸以老國公和團哥兒教導兩個小的為主了，所以兩個小的總是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就先問團哥兒。
「爹爹讓我們出去了，走，我們去問大哥岳哥兒看著衛安悄悄揮了揮手，就自覺地悄悄和哥哥退了出去，還把門給關上了。
「仁杞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衛安說出口又有些驚訝，明白仁杞在自己心里是真的不一樣了，不然自己怎麼會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呢。
「我看到了，我看到你給囡囡買的小釵了仁杞悶悶的說，「對不起，我傷心糊涂了，應該知道的，你雖然沒有見過囡囡可是還是愛著她的，念著她的
「是啊，阿福生下來的時候我和她娘的感情淡，所以最開始沒有怎麼下過感情，是母親一遍遍說這是我的長女，我要好好教導才能讓後面的女兒幸福，我才重視起來，我听說你懷的是女兒後，專門去了北疆的女兒廟里去拜了一次，保佑你們母女平安，哪知……若是我不讓她們母子回來就好了
「孩子都是無辜的，我的囡囡是，北北難道就不是嗎，他才剛剛會說話能知道什麼呢？將軍不能連他也一起遷怒了啊，排簫雖然不是主謀可是也是幫凶，那就讓她們母子在院子里關上幾年，等外面的風聲過去了，該怎麼教導北北的就如何教導，別讓孩子心理存了怨懟，那才是真的家宅不寧啊仁杞坐好，握著我的手說著。
「仁杞說的對，你自己不孝種下的禍根，不能拿無辜的孩子撒氣，北北是個男孩，若是以後忤逆和團哥兒他們作對，那就是我衛家的大禍根老國公推門進來。「你母親听說你鎖了院子，就派人過去了，說明了，等過兩三年風聲過去了，再讓他們母子出來，然後給孩子啟蒙在家好好教導，不能起歪心思，如果被發現了，就立刻弄死排簫，把她們母子分開，嚴格管教北北老國公說完就出去了，衛安沉默了一下，點點頭表示接受。
「父親說的對，這是我自己的報應，只是沒想到會連累你，連累我的孩子
「過去的事了，仁杞既然沒有在場，就不做評論了，只要將軍心中記掛著我這幾個孩子，金姨娘的阿福，知道我們的苦就夠了，我們做母親的只希望孩子平安，您這個父親上了心，就是最大的保護了
「你去看看阿福吧，金鈴擔心你看到她傷心，一直不好意思帶她去看你，她一直很擔心你，自從囡囡頭七過後她就一直每天抄寫往生咒，她也很傷心，你去安慰安慰她吧，我還要給川哥兒和岳哥兒講課呢衛安看著門口探頭探腦的兩個小的，對仁杞說著。
「那，那仁杞就去了。將軍，將軍繼續上課吧仁杞臉紅的落荒而逃。
「好了，快進來，再頑皮就讓你們把書抄寫二十遍衛安輕咳一聲斂去笑意，對著雙胞胎，對著正式，雙胞胎做了個鬼臉後，立刻收起玩心，專注起來，看來囡囡的去世也讓這兩個孩子一下子長大成熟了許多。
「金鈴妹妹在嗎？」我看到金鈴身邊的貼身丫頭九斤在屋門口，詢問道。
「姐姐來了嗎，快進來吧。我和阿福都在金鈴听到我的聲音快步迎出來。「姐姐瘦了好些，還請節哀啊，您畢竟不只一個孩子呢
「林娘別傷心了，阿福會代妹妹好好孝敬林娘的阿福看到我，趕緊撲過來抱住我。
「阿福很乖，是個好姐姐，和林娘一起教導著妹妹，可惜你妹妹和這凡塵俗世緣分太薄了，早早的就去了，不能陪你賞花撲蝶繡荷包了我抱著阿福哽咽著。
「姐姐，你還會有孩子的，你不是勸我養好身子嗎，若是你這樣傷心，傷了身子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了嗎？」金鈴安慰我。
「妹妹說的對，阿福也不哭了哦，囡囡可喜歡阿福了，阿福要快快樂樂的囡囡才走的安心我安慰著阿福。「我知道妹妹擔心我的心思，怕我看著阿福傷心，總是自己一個人陪著我，把阿福一個人房屋里，還陪著我辦完了囡囡的後事，讓她平平靜靜的走了，姐姐我感激在心，我以前許給妹妹的承諾永遠都不會改變，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趁如今將軍對夫人的情分徹底淡薄了許多，趕緊養好身子，也讓阿福在將軍面前多露露臉，這樣以後也不怕夫人給阿福指個渾人啊
「妹妹記住了，姐姐送來養身的方子我都有在吃，給阿福調養的方子也有盯著她服用，如今出了囡囡這樣的事情，我再不會以為自己生的是個女兒她會放過我的僥幸了我握住金鈴的手，往阿福的方向搖了搖，金鈴了然的對阿福說，「你今天的往生咒不是還沒有寫完嗎？繼續去寫吧，我和你林娘還有話說阿福乖巧的行禮退下了。
「出了囡囡這樣的事，家里的爺們都很氣憤，我本來想推波助瀾讓老國公弄死排簫讓你教養北北的，可是怕以後夫人回來，黑了心腸的哄騙孩子，反而還會害了你，所以就讓將軍把她們母子鎖了起來。這別人的兒子總不如自己的放心啊我對著金鈴說著。
「這樣，排簫如果是個聰明的就該知道夫人利用她甚至還想要她的命，這樣關她個兩三年，北北早就會講話了，你說排簫會怎麼教導他，夫人日後生下嫡子，即刻送回京城，夫人還不日夜憂心活活熬死金鈴想著夫人生不如死的樣子就覺得解氣。
「她若是生下兒子就會被即刻送回京城，若是生下女兒，我就那個女兒呆在北疆由夫人教養，老夫人如此疼愛囡囡是因為囡囡長得像他，如今因為夫人囡囡走了，老夫人如何不恨，肯定不願總是看到她的女兒，北疆長大的孩子，雖說是個名門閨秀，可是誰不清楚是個野孩子，即使以後帶回京中教養，那些個正房夫人明面上不會說什麼，暗地里可不知道會如何排擠她呢，到時候阿福也大了，若是嫁了人還能時不時為難的幫著說上一句，贏得親和孝順的名聲，若是在閨中也能博得個好的人品，我的囡囡去了，該為阿福想的我都要想到
「妹妹不及姐姐聰慧，目光沒有姐姐看的長遠，所以只知道教阿福女紅，把目光局限于周身三丈以內，幸好阿福有姐姐提點，上次中秋家宴我看阿福管理廚房已有些模樣，心里好不欣慰，不知該如何感激姐姐，姐姐是個善良的人，奈何俗世多煩擾啊金鈴听了我的話對我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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