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是注定無法升職了。就在肖容準備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朝廷上出了一件要緊的事情,倒是讓王子騰提前改變了心意。
建元五年,甄太妃的母家——江南甄家私自與外族私通,私自將官鹽運往茜香國,被江南總兵抓個現行。皇帝大怒,下令查抄甄家,以叛國之罪將甄家闔府下入天牢,令江南總兵將一干人等壓入京都,听候發落。
當年甄太妃甚得先皇喜愛,甄家更是曾經四次接待聖駕,一時風頭無二。如今落得叛國之罪下入大牢,不可謂不諷刺。不過稍微懂些風向的人便可以看出,這甄家一倒,這背後的勢力只怕也不遠已。
北靜王府
「砰。」一個蘭碎花花瓶被砸的粉碎,驚的旁邊的綠衣小婢女瑟縮的往後退了一步。
北靜王妃捏了捏竹葉花帕子,抹了一下額上的碎發,心里思量了一番,才走上前去。「王爺,甄家那邊就算敗了,也不會影響千歲這邊的。」
水溶回過頭來,平日里溫潤的臉上滿是戾氣,嚇的北靜王妃心里一跳。
「哼,你懂什麼?此次那王子騰竟是留了一手,沒有使出十分氣力,才會被宮里那位給抓了現行。甄家本來還能給王爺倒騰點子銀錢,如今就這麼敗了,日後倒是難上加難。」
王妃聞言,驚道︰「那不是還有賈府嗎?再不行,還有其他三大家族呢。」
不提這四大家族還好,一提到這,水溶氣的血氣上涌,一腳踢翻了六角紅木桌子。桌上的茶盞、瓷杯摔了一地,砸的滿地都是。綠衣小婢還未來的及撿起,便听的北靜王大喝一聲︰「滾出去!」
綠衣小婢忙站起身子慌忙的跑了出去。
水溶握緊了拳頭,臉上的神色忽明忽暗,咬牙切齒道︰「那四大家族果真是後繼無人了,如今是一代不如一代,每一個明白人。那賈府為了個不著調的賈寶玉,硬是累的王子騰和那忠順王撕破了臉。如今那薛家的姑娘又入了宮,這王子騰只怕也不安分了。那個史家又是個光有名頭,沒有實權的。哎……當日先皇留下的遺詔,如今這些家族還有幾家還記得!」
北靜王妃心里卻是七上八下的。這北靜王府本就是襲爵的異姓王,安安穩穩的,倒是還能夠造福幾代。如今偏偏要轉入這奪嫡之爭,還是和當今的天子抗衡,這結果想必也不會太好。可是如今王爺一門心思的想要重振門楣,只怕也不是那般容易听勸的。想到這里,北靜王妃心里嘆了口氣,方才道︰「王爺,那甄家就這般沒了?不若和千歲那便商酌一下,否則日後只怕更難行了。
「自然不能便這般算了,此時只能找一個替罪羔羊出來了。」
「王爺想的是哪一家?」
水溶突然笑道︰「自然是拋掉最沒用的一顆棋子了。」
此時,長樂宮中傳出一陣陣的歡聲笑語。
「哈哈哈哈,母後,這個真好看,給兒臣吧。」忠順美人雙眼發光的看著書桌上的一副‘丹青’畫卷。
畫卷上畫著的是一個卡通型q版的紅衣美人。那美人的造型自然和眼前的某個美人如出一轍。
肖容甩了甩手,抱怨道︰「哀家才畫好的,你就惦記了,這可是哀家的精神支柱啊。」自從見了忠順美人後,肖容越發的覺得自家兒子後宮中的大小美人若是清湯小菜啊,這忠順美人就絕壁是十全大補湯啊,補得肖容最近越發的滋潤起來。不得不說,這人要是經常看見美的東西,果真是有益身心啊。
忠順美人玉般的食指點了點朱唇,隨即唇中間的美人裂越發的明顯起來。那傾國傾城啊,迷的肖容恨不得獻寶似的將這畫親手送到美人面前,就為了博得美人一笑了。只不過肖容還來不及狗腿獻畫,美人便先一步拿起一旁的狼毫筆在畫紙上揮灑起來。
肖容一時不解其意,待細細看去,只見某美人幾筆下來,又隨手揮舞了幾下,某個老太婆便以更加卡通的形象出現在紙上。那頭比身子足足大了五倍有余。
「……」肖容一頭黑線,自己試了足足有好幾天了,這才畫出一幅比較拿得出手的貨色,沒想到這廝就看了幾眼,便畫的比自己還像樣,這不是欺負人嗎?
美人畫好後,很滿意的端詳起來,嘴里嘟嘟道︰「這種畫法果然別具一格,倒是極新鮮的,還是母後厲害啊。」隨意的瞟了一眼旁邊的畫卷,突然眼楮瞪的老大,紅唇吃驚的張開道︰「母後……你怎麼把兒臣畫成這般模樣了?」
肖容回過頭來,只見原本已經完工的畫卷上硬是多了兩撇大大的胡子,貫穿了整個畫卷。
忠順美人心疼道︰「母後,兒臣不留胡子的。」
肖容︰「……」你丫的千年小受啊!
黛玉下了學回到長樂宮的時候,忠順美人已經被自家無良的皇兄給拉走做苦力了。看著寢殿中那幅奇怪的丹青圖,太陽穴動了動。那個一身素衣,扎著芙蓉高髻,頭比身子大了好幾倍的人,應該不是自己吧……
御書房中,皇帝輕輕點了點桌面,問道︰「听說你這幾日里哄著母後極為舒心。」
忠順咧嘴一笑狐狸眼中光芒四射,「還不是皇兄您害的,母後見皇嫂有喜,倒是越發的催著臣弟了,臣弟只得轉移她老人家的注意力了,要不然日子可過不快活了。」
其實肖容最關心的是這麼一個妖孽美人若是有了孩子,是怎樣的一個妖孽小孩。
皇帝聞言,心里也得意了很多,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氣的忠順拿筆的手差點抖了一下。
忠順直接忽視掉自己皇兄騷包的模樣。低著頭,一手捏著寬大的廣袖,一手急速的在紙上揮舞著什麼,待停下手後,只見寬大的紙張上赫然是一副地圖。長長的突出一口香氣,「好了!」
皇帝坐在御桌前,端起參茶輕輕抿了一口,隨即站起身子走了過去。待見到紙上的地圖後,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皇弟,虧得你還能過目不忘,將這復雜的地形記住。要不然想找到這群人的藏身之地,倒是難如登天了。」
忠順王冷笑道︰「臣弟既然出去了這一遭,自然不能空手而歸。這一次臣弟就要讓他人財兩失。」
皇帝頷首,又想到江南甄家不日便要入京都,當年盛極一時的豪族終于要在自己手上消失了。「甄家這次的事情倒是借了茜香國的力,朕要好生感謝一番。皇弟,你去過茜香國,可對那茜香國女皇有所了解?」
忠順王臉色變了變,隨即笑道︰「臣弟倒是不知。」
皇帝聞言,臉色微微失望。轉身行至御桌前,拿起桌上的大紅色文書看了一眼,便又轉身遞于忠順。「這是今兒個早朝時傳上來的,茜香國女皇大婚,遞來國書,邀請使臣前去觀禮。朕想著應該送些什麼禮物才好呢。」
「啪嗒」一聲,狼毫筆掉落在地圖上,剛剛畫好的地圖染上了一道厚重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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