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雪進殿的時候,肖容已經歪歪的坐在躺椅上吃西瓜了。♀陳墨雪圓圓的眼眸往殿內掃了一圈,隨即閃過失望的神色。
肖容打趣道︰「怎麼,看到哀家這個老太婆,是不是便失望了?」
「太後,墨雪才沒有呢。」圓潤的小臉泛起一絲紅暈。
肖容看著小姑娘穿著翠色的紡紗宮群,光是看著都涼爽爽的,心里也舒坦了幾分。笑著招呼小姑娘,「哀家剛才還念叨著呢,快到哀家身邊來。」
「墨雪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金安。」陳墨雪規規矩矩的行了禮,站起來便又是另外一副神色,「太後,墨雪也想您了,只不過這些日子園子里的新藥有些問題,我每日里都要去看著呢。要是出了什麼問題,玉姐姐可要饒不了我了。」
邊說著邊撩起裙子坐在肖容的腿邊。
小宮女忙搬了矮桌放在一旁,上面擺著各色的瓜果。
肖容笑道︰「你還偏怕她了,哀家還以為你們都嫌棄哀家這個老婆子了。」
「咳咳咳。」陳墨雪一口西瓜卡在喉嚨里,待吞下後,忙道︰「墨雪向老天發誓,絕無此種想法。」
肖容神秘的笑道︰「呵呵呵,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誓言是打過折的語言’。」
眾宮人趕緊按部就班的伺候著洗漱更衣。
才剛躺倒在鳳榻上,崔嬤嬤剛要放下簾子,便被肖容拉住了手。
「太後有何吩咐?」
肖容無話,暗自思索了一番,才吩咐道︰「今日珍兒有些反常,你去查查到底出了何事,這孩子總是有事藏在心里,哀家不放心。」
「諾。」
心里有了牽掛,肖容自是睡不踏實,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直到了晚間的時候才困乏不止,連晚膳都未用便沉沉的睡了。
不得不說太後娘娘的暗衛精英都是很神速的,查事情的速度非常快。肖容在第二天早膳後便得到了回復。
墨雪經常去那個園子本也不是什麼異常之事,珍兒也是雅興之人,去園子里觀景也是常事,但是肖容素來便知道崔嬤嬤一般不多言,若是言了,便必定有關聯。難不成墨雪和珍兒有牽連?
崔嬤嬤繼續道︰「墨雪小姐神似前任茜香國女皇。」
「你的意思是?」肖容心里開始亂了起來。「珍兒可是故意為之?!」
若是故意去引誘墨雪,這珍兒也著實太過分了。
崔嬤嬤搖了搖頭,「忠順王總是悄悄的在暗處看著,沒有現身。其他人也不知道王爺去了。平日里若要跟蹤王爺可不是一件易事,還是這幾日王爺常常走了神,暗衛們才能近身。」
得知忠順沒有做出小人之事,肖容心里松了口氣。不說墨雪的年紀,便是想想忠順的心思,肖容也不覺得墨雪會幸福。以這些日子以來忠順的情況來看,那位流蘇女皇在他心里的地位可見一斑。肖容是不會相信忠順會這麼快移情別戀的,他多半是將小姑娘當做心上人的影子了。
「都道是情字誤人,罷了,只要他不出格,便由著他吧。」
炎熱的日子,京都的富貴人家總是有些好去處的。
京西的涼園便是頗受王公貴族鐘愛的。園中奇石林立,竹茂樹豐。每到夏日,總有徐徐的涼風從西湖上吹來,更有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在湖邊的亭子里吟詩作對。
礙于男女大防,園子分為東西兩邊。東邊是男子們談論詩詞歌賦,西邊是女子們彈琴繡花。
陳墨雪是不喜歡這種場合的,倒不是不會那些詩詞歌賦,而是這種時候,大家姑娘們都喜歡聚在一塊聊些私房話。
雖說家里長輩們管的嚴實,卻是好影響不了姑娘家門的私房話內容。無怪乎京東的哪家公子如何如何,京西的哪家姑娘如何如何。八卦總是無處不在的,不分老幼,不分場合。
禮部尚書家的小姐扭著帕子對著圍成一圈的姑娘們道︰「雖沒見過,不過偶爾听家父提起來,倒是個神仙似的人物。」
韓侍郎家姑娘道︰「我兄長倒是也提起過,風姿卓越,那風采倒是無一人能及的。」
「听說還未娶親。」一個粉紅衣裳的姑娘紅著臉。
另外一個黃裳女子心疼道︰「听說是這段日子一直病著,估模著便耽誤了。」
陳墨雪在一邊听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說的是哪位有‘福’氣的公子。她年歲未到出嫁的年紀,那些年歲長的也不會特意的和她聊這些東西,自然也不會避著她。
看著大家伙津津有味的聊著,陳墨雪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無聊啊,真不知道自家母親大人干嘛非要自己來參加這些世家小姐們的聚會。
「只不過听說養了些許孌童。」禮部尚書的姑娘臉更紅了。
粉紅衣裳的姑娘立馬反駁道︰「貴族公子哪個沒寫嗜好,更何況忠順王爺乃是皇族宗親,便是有這些,那也是合乎立法的。」隨即見眾女子側首捂帕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言語不當,一臉懊惱之色。
忠順王?陳墨雪立馬來了精神,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眼眸瞪得大大的問著眾位官家小姐道︰「你們剛剛可是說的忠順王爺?」
眾人似乎被陳墨雪的舉動驚住了,不約而同的輕輕點了點頭。
陳墨雪得到答案,小手使勁的撕扯著帕子。咬牙切齒道︰「竟是個道貌岸繞的偽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