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開了,太平放下手里的書,她有些乏了。(百度搜索更新更快)人也陸陸續續的來了,是李隆基,那個她一直很好看的佷子。他還是來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個太監,那太監手里有個托盤,托盤之上還放著一條白綾。太平一點懼怕的神色都沒有。她很從容,她是大唐公主,千萬寵愛于一生,要什麼有什麼,為何會憂愁呢?只是此番竟然被賜死,還被她的佷子賜死。她冷笑的走下來,每走一步,她都在想,為何她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姑姑,你一路好走,我送你!」李隆基緩慢的開口,那字是一個個蹦出來,吐字這麼清晰,甚至還帶著一種莫名的感傷。他看向太平,他的姑姑,大唐公主,她依舊一身華美的袍子,端莊秀麗,一直未曾變過。她還是那樣的美,那樣的安然,就連赴死也是這麼從容。
「你且走吧,但願你是一代明君,只是這大唐的男子,除了太宗皇帝,有那個可以比得上我的母後,哈哈!」太平一陣狂笑,譏諷著李隆基,李隆基當即皺眉,一雙手緊緊握住,大手一揮,那太監就上前,戰戰兢兢的將那白綾遞給太平,他的手在抖,顫巍巍的抖動著。太平依舊從容的拿過那白綾。「三尺白綾,送我上路,好,好,實在是太好!」
太平將那白綾掛起,最後在望了一言這宮中,但願她來世不是大唐公主,但願她來世不再為情愛所迷,如果有來世的話,她會選擇和母後一樣,定要君臨天下!」
「娘娘,娘娘,你醒醒啊,快點醒醒!」
太平的頭很疼,脖子也很疼,手也很疼,全身都特別的疼。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哭鬧,那哭聲是那樣的尖銳,她最煩就是這女子的哭鬧聲了。太平小的時候,也喜歡哭鬧,只是母後說女子也應該和男子一樣,不能隨意哭鬧。養成這太平不愛哭鬧的性子。而她也很反感別人在她面前哭鬧了。
「不要再哭了,吵得我頭疼!」終究這太平還是舍不得了,大聲的喊道,果然她的話還是相當管用的。哭聲漸漸就消失了,有些累,太平還想多睡一會兒了。
「娘娘,你沒事就好,奴婢這就去給你弄吃的去。」
太平猛然睜開眼,她想起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她不是應該已經死去了嗎?李隆基的三尺白綾不是送她上路了嗎?為何現在還有人喚她娘娘,就算她現在還活著,也不會有著這樣的稱呼,大家都喚她公主才是。
「你且等等,娘娘?什麼娘娘?」
宮女彩陶猛然跪地,望著此時盯著她看的陳阿嬌,「娘娘,你怎麼了?陛下也只是一時氣憤而已,過幾日肯定會收入成命,你可不能想不開!」彩陶繼續說著。
太平還在疑惑,隨機就掃了一眼她先所住的地方,當真簡陋,雖然這屋子倒是挺大,只是布置實在太簡單了,以前她也是在皇宮之中住過,這樣布置的地方多半就是一個地方——冷宮。
「我,我是誰?你告訴我?」
太平指著跪在地上的宮女,已經坐直了身子。那宮女全身都在發抖,不過還是抬起頭問道︰「娘娘你是館陶公主的女兒,原本是當即皇後,只是陛下,陛下說你多年無所出,廢了……」那宮女已經全身都發抖,最終還未說出口。太平當即大驚,模著自己的臉。在看了現在所穿的衣服,猛然之間就好似明白了什麼似的。
「原來是陳阿嬌啊,金屋藏嬌的陳阿嬌啊!」
太平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重生為陳阿嬌了,那個歷史上出了名的可憐皇後。小的時候,漢武帝劉徹一句戲言,金屋藏嬌,結果卻是將她打入這長門冷宮。就連那一直專寵一時的衛子夫,最後也還不是被劉徹賜死,連後來生下太子的鉤弋夫人結果也還是被劉徹一句話給弄死了。一想到這些可憐的女人,太平就不經冷笑道了。
以前她無事的時候,就開始翻看那些史書,也看了民間的一些話本,說衛子夫好的有,說陳阿嬌可憐的有。多半都是說衛子夫手段高明,阿嬌可憐單純之類了,被奪了寵愛了,之後無一不是說這衛子夫是狐狸精之類了。當時她就當即一陣冷笑,為什麼有錯的永遠都是女人?那高高天上的天子劉徹才是真正的敗類。衛子夫的出身能夠可能拒絕這劉徹呢。
當時她也無數次嘲笑著陳阿嬌,竟然還相信劉徹對她有真感情,那簡直真的是可笑之極。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給你的所謂的情感。只是沒沒想到她今日竟然成為了這可笑的陳阿嬌。
「娘娘,你沒事吧,你可不能再想不開了,活著總是有喜歡的,那衛子夫也不可能永遠的專寵的。」彩陶是這陳阿嬌從家里帶來的婢女,對她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也是從小就被這館陶公主教過的,也算是陳阿嬌的心月復。如果今日不是她回來的早,那陳阿嬌現在怕已經上吊自盡了,當時這彩陶剛剛趕回來,就看到那陳阿嬌如今掛在那房梁之上,當即就將嚇得半死,好在還是搶救回來。
「你且去拿個鏡子我看看!」
太平模著脖子,脖子這里最疼,好像是皮破了。那彩陶立馬就將銅鏡遞到了太平的手上,太平透過這銅鏡才知道,她的脖子那里有一道紅痕,對于一個上過吊的人來說,已經有經驗,一看就知道。這顯然就是上吊後遺癥。
「果然皮是破了,這里可有傷藥我要擦一擦!」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太平了不想輕易的失去呢?剛才看了一下這陳阿嬌的臉蛋,這顏色到還是不錯的了,仔細一看,不失為一個美人。太平就想不通了,這女子怎麼就混的這麼慘的了,竟然現在連皇後的位置都沒有了,還被打入冷宮。
而前殿之中,那劉徹猛然將那折子全部都推到在地,「尋死,她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尋死,還讓人寫這些東西。朕對她還不夠好嗎?」劉徹大吼道,而他身邊的宦官則是都不言語,都十分安靜的看著他。
而那折子上隱約到可以看到「言我朝往而暮來兮,飲食樂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親。」的字樣,這些宦官都很清楚,這乃是現在最流行的幾乎那黃口小兒人人都可以來一兩句,流傳的都十分的廣。雖然這還沒有明言這其中的主人公就是阿嬌皇後,只是明眼人一下子就可以看出來了。而那劉徹現在就因為此時麻煩。
加上今天剛才有人來通報,陳阿嬌竟然在冷宮之中上吊自盡,幸好還沒死了,如果死了,那他劉徹就要成為這千古罪人。劉徹現在心情很不好,而且是相當的不好。
「皇上請息怒,你且喝茶!」
身邊的宦官將剛剛泡好的新茶遞給了劉徹,劉徹現在確實是氣憤,就接過這茶,剛喝下這茶就覺得心情頓時就寧靜了一下。「鄭陽,這茶還不錯,朕好多了。」
「這茶不是奴才泡的,是剛剛衛夫人送來的。」這衛夫人就是指的是衛子夫,而劉徹嘴角含笑,「你說阿嬌怎麼就沒有子夫這般善解人意呢?如果她又那麼一點點善解人意的話,我也會那麼對她不是嗎?她這麼多年一無所出我都沒有怪她。可是她竟然那般妒忌,還差點害死朕的皇子,朕怎麼可以在讓她下去。」劉徹心里一陣心寒,只能嘆氣。
怎麼說這陳阿嬌也是他第一位夫人,而且阿嬌長得也很美,金屋藏嬌,他的確還是做到的了。他們婚後感情也一直不錯,只是他是皇帝,怎麼可能只有陳阿嬌一個女子呢?他今日確實是寵愛衛子夫一點點,那還不是衛子夫為他生了孩子。都給她一點寵愛,劉徹覺得並沒有什麼。而且他也不是經常去那未央宮中坐坐嗎?從一個帝王的角度來看,劉徹認為他做的已經夠了。可是那陳阿嬌還是不滿,開始使各種手段。
「這奴才也不知,陛下你看……」
劉徹現在心情很煩躁,「那你隨我去長門宮看看吧,就算阿嬌現在已經被廢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差點都死了,我還是要去看看她吧。」就算劉徹心里再怎麼不願意,現在他也必須去看陳阿嬌的,不然真的會被那些,老學究給罵死了。
他硬著頭皮上了,而此時太平還在換衣服。「娘娘,你今天這麼一打扮,真的是精神多了。」彩陶正在給陳阿嬌梳頭。而太平剛剛給脖子那里上了藥,現在那脖子那處還用布條給抱住了,鋼管廠太平換了一身大紅色華麗的袍子。
這劉徹雖然將這陳阿嬌打入冷宮,在吃穿上並沒有虧待她。只是之前那個陳阿嬌太過苦悶了,心情不好,穿的衣服一點都不鮮艷。而太平卻不喜歡那種灰暗的顏色,就撿了一件大紅色穿上,然後就開始打扮。
女人就要會打扮,不管是不是給男人看的,至少給自己看,也要看起來很舒服,剛才陳阿嬌那個樣子,太平看了銅鏡之後。就想到這劉徹將這樣的女子打入冷宮,肯定還是有他的理由。一點都不在乎自己,頭發都亂的如同雞窩一樣,兩眼呆滯,整個人看起來也十分的不好。皮膚也暗淡無光澤,「對了,這珍珠粉還有嗎?」
太平指著那快要弄完的珍珠粉,發現這里的珍珠粉比她以前用的好處了,剛剛抹上,那皮膚就變得好滑。這麼一打扮起來,才發現陳阿嬌其實長得還真的是不錯了,難怪當初劉徹會金屋藏嬌了。
「娘娘,已經剩下不多了,如果你要的話,今日奴婢就去給館陶公主去信,讓她給你送些來。」這館陶公主就是這陳阿嬌的母親了,此時太平听著奴才一句話。
已經明白了,那就是如今她已經是被廢掉的皇後了,這珍珠粉什麼的怕是從這宮里已經沒有了份例,只能從從她母親也就是館陶公主那里弄一些回來了。此番境地,太平再次嘆氣。這陳阿嬌這般好顏色,在這宮里混到如斯的天地,還有這麼一個大牌母親,只能說明一點,不是對手太強,那就是陳阿嬌太笨了。據後來這太平看的那些史書來看。衛子夫等人雖然很強大,其實說到底還是這陳阿嬌太笨了。
「那算了吧,現在不著急了,彩陶你的手可真的巧,被你這麼一弄,我也覺得我好看多了。」這陳阿嬌自身條件真心不錯,如瀑布一般的長發,還有這玲瓏有致的身材,外加艷麗無雙臉蛋。這樣的女人竟然會輸的這麼慘,太平只能再次長嘆道。
「娘娘,你本來就很美了,那衛子夫都不及你萬分之一。」
太平再次笑到,想來以前那陳阿嬌可能真的喜歡和衛子夫比較來著,只是如今她什麼都不想,穿著打扮妥當之後,太平心情也微微的好了一點。只要她沒死,一切都還有希望。
「皇上駕到!」
宦官的聲音剛剛的響起,這尖銳的聲音,太平一直不喜歡。彩陶听到這聲音,顯然是相當幸福了。「娘。娘。你听到沒有,是皇上,是皇上來看你了,我就說了,皇上不會那麼無情的,你看這一次機會不就來了嗎?娘娘,你可不能和以前那樣,和皇上吵架了。他是皇上!」彩陶還是不放心陳阿嬌忍不住的提醒道。而此時的陳阿嬌則是冷靜的點頭,開始收拾起自己來著,她微笑淡然,一副顯然自若的樣子。
「哦,彩陶我已經知曉了,你先去準備一些茶點吧,我這就去迎皇上去。」
太平心里暗道,這皇上怎麼來冷宮。不過在她的記憶之中,其實這陳阿嬌確實在這冷宮之中也沒有住多久,就被放出來了,難不成這一次是劉徹來放他走的了,太平留了一個心眼。
劉徹是第一次踏足這長門冷宮,果然這里確實是荒涼了很多,如今已經到了秋季,進了這個屋子,竟然還有一絲的清冷,「鄭陽,這里怎麼沒有火盆,都這般冷了!」
「陛下,這里可是冷宮,這冷宮之中一直都是沒有火盆的。」
一般打入冷宮的妃子,這一輩子都沒有什麼翻身的機會了,很多份例都要減少了,自然以前有的火盆上的,這冷宮都是沒有的了,當然這些劉徹是不知道的了。
「哦,竟然是這樣,朕是忘記了,這里是冷宮。朕真的將阿嬌打入了冷宮。」劉徹有些難以置信,尤其當她看到那跪在地上,一襲紅衣的阿嬌,突然就想起那日和阿嬌大婚的時候,當時那阿嬌也是一系紅衣,跪在地上,等著他扶起。兩個場合竟然在此時重合了,劉徹努力的穩定身心,不讓他自己看出來意思的異樣。
「阿嬌你且起來吧。」
這一次劉徹並沒有上前去扶她,而此時的太平則是抬頭,望向了這劉徹。原來這就是歷史上出了名的漢武帝,長得也沒有是書上寫的那麼夸張,頂多就是被一般男子好看一點兒,也稱不上是漢朝第一美男子的稱號。更不好說和母後那些美艷的男寵比了,就是她自己的男寵,這漢武帝也是比不上的來著。也就湊活著看了。
「陛下,你怎麼來了?」太平怯怯弱弱的說著,然後依舊是低著頭,沒有往常陳阿嬌飛揚跋扈的性格了,倒是讓劉徹都感覺到驚奇了一番,要是放在了往常,這陳阿嬌一會兒就已經把他給罵了,肯定會說他負心之類的,今日竟然一反常態,竟然沒有罵他。這竟然讓劉徹感覺到一絲不適應了。
劉徹微微低頭,竟然有些心虛了。「朕,朕也就來看看你,听說你剛才……」那上吊自盡的話,劉徹終究沒有說出口,一說口,劉徹越發就覺得他不是東西。
因為一動腦筋好生想一想,也明白,為什麼陳阿嬌會上吊自殺,這到底是為了誰,還是因為被他打入冷宮這種事情了。
「臣妾剛才只是摔了一跤,被那樹枝劃傷了脖子而已,多謝陛下百忙之中,還顧念這臣妾,只是這冷宮,乃是不詳之地,陛下你還是快些回去吧。」陳阿嬌依舊是低著頭。
劉徹再次大吃一驚,沒想到這會兒陳阿嬌竟然還讓他先回去了,而且為什麼她明明就是上吊弄的,現在說著劃傷了脖子,劉徹微微上前,「阿嬌,你為什麼一直低著頭,抬起頭,讓朕看看你。朕已經多日沒有看到你了。」
要說劉徹已經多久沒有見到這陳阿嬌了,那還真的是有一點長,大約有一個多月了,他腦海之中記得陳阿嬌,還是那天廢後的時候的,她那種大罵他的樣子,還真的是讓他印象相當的深刻,就算是到了現在,這劉徹還是忘記不了了。
「陛下,臣妾真的已經沒事了。」
陳阿嬌微微的抬頭,那一張明媚的臉就那般的出現在劉徹的面前,竟然讓劉徹眼前一亮,當真的是讓劉徹大吃一驚。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陳阿嬌了,這般的美,這般的端淑。
「你的脖子,這白紗!」
剛才太平看到那一道紅痕,看起來真的很難看,加上剛剛上了藥,就用那白紗布將那紅痕給纏住了,這樣好的也可以快一點了。剛才一直低著頭,也是為了避免這劉徹看到而已。
「臣妾脖子被樹枝劃傷了,這白紗是包扎傷口了。如今這天色已經不早了,這冷宮之地,也沒有什麼好招待陛下的了,還請陛下先走吧。」陳阿嬌說話依舊淡淡的了。現在也沒有原來的息斯底里,也沒有了以前的深情款款。更多的是一種淡漠了,這讓劉徹十分的不適用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阿嬌,你,你的脖子不是被樹枝劃傷的對不對?你要自盡?」
剛才陳阿嬌正準備轉身而去,劉徹一步上前,就捉住了陳阿嬌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了。此時太平才可以如今近距離的觀察劉徹,這男子是薄唇,都說薄唇的男子最是薄情,果然不一般。明明就是他廢了陳阿嬌,為何現在還做出這番姿態。
「陛下,看來你真的是弄錯了。臣妾這脖子真的是不小心摔倒,被樹枝給劃傷的。臣妾為何要自盡呢?臣妾還這般的年輕,活著總有希望不是嗎?也許那一天陛下你還會顧及舊情,將臣妾從這長門冷宮之中給放出去不是嗎?如果臣妾死了,那還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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