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你是什麼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榮小白一路上憋壞了,他能看出唐易明顯有什麼事情,可就是不說。
「沒什麼,我們等下小心一些就是了,這里畢竟是天瀾獵場,魂獸無數,而且我只是一廂情願的相信它們去了水源地而已。」唐易瞥了榮小白一眼,繼續道︰「所以我們沒走一步,都要加倍小心,這里可能存在著我們從未見過的魂獸,頃刻間就要了我們的命。」
唐易不是沒想過要把後面跟著兩個化形境的事情告訴這些人,不過一旦說了,這些人恐怕每走一步都會膽戰心驚,嚴重影響軍心,甚至會讓他們過度的小號精神。
提高警惕與膽戰心驚之間,還是有差別的。
榮小白意味深長的看了唐易一眼,不再多問,不過眼神明顯警惕了許多,向四周不斷掃視著。
幾人沒走多久,就陷入了一片泥沼地帶,他們是雖說是貼著樹林的旁邊行走,可天然樹林的生長,哪里有什麼規律?這一片泥沼地帶,就在樹林的旁邊,而且榮小白的地圖上也沒有標注出來。
看這片小泥沼地的範圍似乎不是很寬,裴力就提議直接過去,大不了路上小心一點就是了。
不過唐易卻是搖頭,明言既然不寬,那還不如繞過去。
裴力越發的看不懂唐易,本來他還有幾分欣賞唐易,看這種畏首畏尾的性子,實在不符合他的性格,更讓他生氣的是榮小白居然也同意唐易的提議,讓他們一起繞過去。
「老子不干了!」裴力如同小孩子一樣站住不走了,大聲嚷嚷道︰「我們這算什麼,明明沒什麼危險,為什麼要這麼小心走路!我今天偏偏要走這里!」
「裴力,我們是一個團體。」唐易皺眉道。
「去什麼狗屁團體,老子來到這里就是想戰斗的,跟青州府近百年來最杰出的青年才俊戰斗,可不是處處避著危險,你們一直這樣下去,還妄想成為一個強者?」裴力鄙夷的看著唐易道。
說完,他也不管唐易他們怎麼說,自己扭身就踏入了泥沼地,深一腳淺一腳的試探著。
「唐易。」榮小白看著唐易,等待他的決定,他知道裴力的牛脾氣一旦上來,誰都拉不回來。
「我們跟上去,現在我們不能舍棄任何一個人!」唐易猶豫了一下,咬牙道︰「不過都要小心,這片泥沼地怕是不簡單,小心腳下。」
「這附近很少有魂獸出沒。」賴永昌蹲子,手指頭捻起地上的一些潮濕的泥土,靠近鼻子嗅了嗅,然後又丟進嘴里吧唧吧唧品了一會兒,道︰「奇怪,真奇怪。」
「怎麼了?」唐易也蹲下來,學著賴永昌的樣子捻起一些泥土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剛想學著賴永昌的樣子放嘴里品品,可很快就賴永昌帶著戲虐的目光看著自己,似乎很期待自己下一步的動作;已經成了人精的唐易哪里會這麼容易中招,干笑了兩聲就拍拍手,讓那些泥土隨風散去。
「裴力,馬上停住!」
正在泥沼地里賣力前行的裴力听到後面的叫喊聲,習慣性的一愣神,馬上發現說話的居然是賴永昌;要是唐易或者榮小白叫自己,他肯定會頭也不回的繼續走,不過一路上很少說話的賴永昌這麼鐵著臉喊自己,卻讓裴力心底不禁有些發毛。
「你剛才在做什麼?」榮小白還沒見過賴永昌這樣強勢的樣子,也學著他的樣子蹲子,捻起一些泥土放進嘴里,自問沒什麼發現後,才抬頭看著賴永昌問道︰「這些泥土有什麼特殊麼?」
「我家先祖,在幾千年前就曾跟小人戰斗,那個時候小人爆發,席卷了半個青州府,整個大地都哀鴻遍野,城鎮在那個時候完全成了笑話。先祖們在小人的逼迫下回歸山林,在無數險地跟小人打起了游擊。」
賴永昌似乎陷入了回憶中,低聲道道︰「那個時候,我們賴家的先祖是對抗小人中活下來的最強大的一方勢力,自然也是存活人數最多的。我們發現小人對城鎮的認知似乎不比人類少,人類的城池在小人的面前,簡直如同紙糊的,只有依靠山林險地,才有可能跟小人作戰。」
人類的城池,雖然各有不同,不過大體都是一個模式,外圍城牆,城牆里面的房子里住著人。小人只要了解一座城池,舉一反三他們就會對所有的城池都有認知。
可是山林險地不同,每個地方存在的危險也不一樣,只有人類快速的學習能力,才能最快的適應環境,相比于小人,他們反而更佔據地利。
裴力的臉色變了,難道這里有小人?如果真有小人出沒,他深陷泥沼地,根本就是一個活靶子。
看著臉上著急冒汗正順著去時的路往回趕的裴力,賴永昌繼續道︰「動作放輕一點,我想說的是,要在叢林險地中生存,未知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小人的威脅也只能算是其一而已。這片地方很危險,危險到幾乎連天生感覺就比人類敏銳的多的魂獸都很少靠近這里。」
「你是怎麼發現……」榮小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突然一白。
賴永昌是怎麼知道這個的,想起賴家的傳說,榮小白殺人的心思都有了,這天殺的賴永昌剛才根本就是在嘗泥土里有沒有魂獸尿液的味道!
嘔!
榮小白趴在一邊的樹干上干嘔了起來,但他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動作卻將唐易與賴永昌一起惹怒了。
「住口!」
二人一起喝道,而且如同提前約定好了一樣,兩人的聲音都放的非常低。
「裴力,不要動!」
唐易突然感覺到了什麼,馬上轉過頭喝止正緩緩向外走的裴力,同時對身邊的賴永昌打了個眼色,聲音壓到最低︰「裴力那邊你們不用管,看好我們的後方,我會把裴力救出來的。」
「小心,那最少也是一頭六階的魂獸。」賴永昌顯然對唐易這種甘當先鋒的做法非常認同,象征性的說了這麼一句後,就果斷的躲開了。
唐易只能苦笑了一聲,放棄在賴永昌這里下功夫,給了臉色有些白的榮小白一個警惕的目光,就一步步走向裴力。
「不要動,呆在那里。」唐易在看裴力,又似乎不在看他,這種感覺讓裴力心里沒譜,想問唐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也不敢問,他的嗓門實在是太大了,自己深陷死地,如果這個時候來了小人,他是怎麼都跑不掉的。
唐易站在泥沼地一旁,靜靜的看著裴力腳下,從日中開始,一直到日薄西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不行,天色一黑,後面那兩個人怕是就要對我們動手了,可是裴力的生命還有危險。」
唐易見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狠心一賭,對裴力道︰「現在開始,一點點向外走,動作放輕,收斂魂力,不要讓人感覺到敵意,不過也要時刻注意,準備逃!」
唐易說的很輕,可這段話卻讓裴力身後冷汗直流,他在這片泥沼地里站了整整一個下午,實力強大到他這種程度,太陽的暴曬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可是這種時刻都可能命殞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唐易一直眉頭緊鎖的站在那里不說話,他就更不敢問,之前豪氣干雲的樣子蕩然無存。
裴力這才發現,在生命的面前,所謂的熱血是多麼的可笑。
「走,一步步來。」唐易一點點的引導著裴力,手輕輕揮著,他揮動一下,裴力就動一下,絕不輕易越雷池半步。
雖然裴力現在只是再造境,也就是說他還沒有一個完整的靈魂,可這半天來,他靈魂深處,卻一直有個聲音在警告他,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
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如果長時間在背後被人盯著看,也會有察覺,這其實就是靈魂力量的最簡單的體現,裴力即便沒有唐易一樣完整的靈魂,可這種感覺還是有的。
他有一種自己就站在虎口的錯覺,似乎有一頭凶猛的野獸,正對他垂涎欲滴;在距離他極近的某一處地方盯了他整整一個下午。
要不是這種感覺已經明顯到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光憑唐易跟賴永昌幾句話,還做不到讓裴力草木皆兵。
「他們動了。」榮小白他們身後數百米遠的地方,一雙怨毒的眼楮從茂密的樹冠中露出,盯著正輕輕揮動著手臂的唐易,壓低聲音道︰「半天了,他們的警惕性一直都保持最高,不過精神是有限的,本想等到晚上他們精神不夠的時候再出手,可現在看,似乎用不了等那麼久。」
「你就不擔心他們為什麼這麼做?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還是已經發現了我們?」匡恆坐在司徒卷雲背後的樹枝上,懶懶道︰「無論這兩種可能中的哪一種,我認為這都不是我們現身的好時機。」
「不,他們必須死,越快越好!」司徒卷雲頭也沒回道︰「要不是親眼看著那幾個小人是怎麼死的,我也不會等到現在!只要這一次他們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那個危險已經強大到足夠讓唐易使出那根恐怖的鞭子,我們就馬上出手把他就地格殺!然後我們兩不相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你我都明白,那種能讓人輕易誅殺遠遠超出自身等級的逆天東西,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接連使用兩次!」
司徒卷雲也不知走了什麼運,還真被他給說中了,不過唐易可不是不能接連使用金月留給他的鞭子,而是那個東西就還只能用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