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北宮夢每天都會去醫院看望顧然,雖說自己已經不在乎方軒翰的約束,但是也是奇怪,方軒翰居然也不管不問,
憑他的眼線,方軒翰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呢?難道這個男人打完人之後也知道悔改嗎?總之,不管了,也不想去管那麼多。
「顧然,你今天的氣色還不錯哦」北宮夢送上一個大大的微笑
盡管肖姍姍千叮嚀萬囑咐,最近不要見北宮夢了,但是顧然怎麼可能做到?
他可是日夜的盼著伊人來,又恐匆匆歸
「我都在這里躺夠了,夢兒,快救我出去把」顧然撒嬌的說道
「那可不行,姍姍說了,只有醫院是讓你看不到酒的,所以啊,你還是給我老實呆著吧!」
看到顧然能這樣的和自己開玩笑,北宮夢的心情也是好的很。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開著玩笑
顧然輸了液,有一些犯困,雖然還想多跟北宮夢聊上幾句,但是眼皮子就這樣一沉一沉的,睜不開了。
北宮夢微笑著,望著顧然,心里有些許的安慰。她拿起一只隻果,仔細的削了起來。
「啊,疼!」北宮夢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削到手了,同時一種不安的情緒涌上心頭,
這光天化日的,我到底心慌個什麼勁啊。北宮夢心里嘀咕道。
顧然的睫毛撲朔了兩下,她吵著顧然了,這男人睡得那麼輕。仿佛風吹草動都會被驚醒一般。
北宮夢生怕吵醒他,放下了削了一半的隻果,慢慢的,輕輕的,從病房走了出去。
到院子散散步吧。天氣應該很好。
她反手關上病房的門,一回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自己。
「方軒翰!你怎麼在這里!」北宮夢不自覺的叫出了聲,這一刻忘記了病房內休息的顧然。
方軒翰手拄著病房門,把北宮夢環在了中間︰「我來看看你的小情人啊」
听方軒翰這麼一說,北宮夢警覺的抓住了門把手,顧然的心髒已經是不堪一擊,她不能允許眼前這男人再給顧然帶來一絲的傷害。那樣她的心就沒有辦法得到救贖。
「你不要亂講,不是你想的那樣!」北宮夢正色到,這可能是她第一次在方軒翰面前講話底氣這麼的十足。
「呦,呦,不錯麼?我的夢兒,什麼時候學會頂嘴了啊」看見北宮夢這個表情,方軒翰覺得很好笑,咧著嘴朝側方一聲哼笑。
「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請你不要打擾到他,他的心髒不好,如果想吵架,回去我可以陪你!」北宮夢說完,在心里給自己叫了個好,對!我就是要這樣,不能再軟弱,他自我鼓勵著。
「哈哈!」方軒翰被這女人逗笑了,這女人認真起來還真是有一點可愛。
「那如果這小子知道,我們只是有著金錢買賣的情人關系。他會怎樣啊?」方軒翰望了望自己頂著的那扇房門,故意的提了提分貝說道。
「你!」北宮夢知道他是成心的,這麼大的聲音,她已經無暇去顧及走廊人的側目,緊張的回身去看那病房的門。
正如北宮夢所擔心的,門從里邊被打開了。
顧然手背上的針頭已經被自己拔下,此刻正頂著一頭亂發,眼神絕望的看著他們
那個穿著淨白病服的顧然,顯得那麼的瘦弱不堪,他的眼中充滿著苦痛,卻不知在想著什麼,像似一尊雕像一般,散發這冰冷的氣息。
「顧然!你怎麼起來了????」北宮夢看見他這般的模樣,緊忙上前去攙扶。
此刻的顧然,低下頭,本來雪白無色的臉上,鼻子頃刻就紅了,眼楮更是像要滲出血一般。
他先是仰了仰頭,隨後那頭又快速的沉下,一滴淚砸在了腳面上。
「哈哈哈哈哈哈!」顧然顫抖著身體,猶如一個婆娑的老人,他竟然放聲大笑
笑的如此淒涼,卻更加的撕心裂肺
難道這不可笑嗎?自己苦苦追了10多年的女人,如果是愛上了別人也便罷了,但是什麼?為了錢成了別人的情人?
我顧然沒有錢嗎?我顧然居然連錢都比不上,自己這個人就那麼分文不值麼?
她!寧可成為錢的奴隸,也不願把愛施舍給自己,這是多麼的可笑,北宮夢,你好殘忍。
「顧然,顧然,你這是怎麼了?」看見顧然猶如瘋了一般的狂笑著,北宮夢不知所措,上去抱住了渾身顫抖到搖擺起來的顧然。
顧然甩開了北宮夢,死死的盯住了方軒翰。
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呼風喚雨,坐擁帝國,身邊美女如群,卻連一個北宮夢都不肯放過,她只是你的一個玩物,但是!!!!她卻是我的全部!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如此對我!!!!!
顧然只覺胸口一悶,直直的向後倒去
方軒翰此時也覺得哪里不太對勁,自己本來只是想給這個男人撒上點鹽而已,但是他未曾愛過,又怎會體會顧然的心呢?
方軒翰,你玩大了!
方軒翰上前看了眼倒地的顧然,一只手在他鼻子下邊探了探
不行,這個人已經吐氣如絲,盡管那眼楮依舊瞪得老大,但是瞳孔似乎在慢慢的擴散,方軒翰暗叫一聲不好!
「醫生!醫生!」方軒翰的聲音響徹醫院的走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顧然已經被推進去1個小時了,北宮夢坐在地上痛哭失聲,身後還有模著淚的肖姍姍,
而方軒翰,此時正在走廊盡頭的窗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並不恨那男人,但是如果就這樣,那個人死了,方軒翰不敢再想,緊緊的閉上了眼楮。
一把大手扯住了方軒翰,方軒翰轉過身來,臉上吃了這人重重一拳。
顧博!顧然的父親!雖然自己的實力無法與方軒翰相抗衡,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他對方軒翰下了手。
「如果我的兒子出了事!老朽就算傾家蕩產,也不會放過你小子!」顧博一字一字從齒縫中蹦出
方軒翰擦了擦嘴角的血,並無回答,轉回頭,又點上了一根香煙。
「誰是家屬?家屬請上前」手術室的門推開了,一身綠衣的大夫,此刻摘下了口罩
「是我,我是病人的父親」顧博顫抖著,抓住了大夫的手,眼神游離著,想知道個結果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順變」大夫說完,好似不忍心再看下去,一轉身又進了手術室
嚎哭聲一片。方軒翰手中的煙也不听使喚的落了下去。
一片樹葉飄了下來,人居然如此的脆弱
顧博老淚縱橫,雙膝跪在地上,對于這個兒子,這麼多年本是滿心的愧疚,但是此刻竟又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的一聲,顧博一頭栽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又一陣嚎哭,響徹醫院……
方軒翰只覺得身體麻木,呆呆的望著眼前的景象,漸漸的,好像什麼聲音都逐漸消失了一樣,只是那手術室門前的人,哭著,捶打著,有的甚至幾度背氣,在方軒翰的腦中逐漸的定格。
又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是北宮夢送上的,接著,那女人撕扯這自己的衣領,重重的跪在了他的腳下。
恍惚方軒翰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恍惚,他看著地上已經崩潰的北宮夢,反而嘴角又掛上了一個微笑,
周正趕到時也是一驚,他匆忙上前扶起了北宮夢,那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這是怎麼回事?
手下的一眾人拖拽著,將這兩人送上了車,揚長而去
顧然死了,死了。
顧然的死,讓北宮夢徹底的絕望,她無法再面對這個男人。她想離開這里,真的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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