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不經意間緩緩流動,進入十一月,入院三十多天的二喜白了胖了,氣色也好了許多,這讓每天奔波在醫院與團部之間的魏佔國樂的合不攏嘴,而一個星期一次的大檢查結果也顯示著二喜身體恢復的相當不錯。
11月4日星期一早晨六點半,帶著熬了一晚上的月兌骨雞走進病房的魏佔國看到已經收拾利索的二喜露出笑容,「起來了!」
邊說邊大步走到二喜身邊的魏佔國把手中的保溫桶放在桌子上搓了搓微涼的手指,伸出手放在了二喜的脖頸上,習慣的動作讓二喜在魏佔國剛剛伸手的那一剎那配合的歪了下脖子,「不燒。」
從最初的因為這個動作臉紅到如今的配合默契,二喜不知不覺習慣了魏佔國貼心的呵護,就連一直輪班護理二喜的李向東等人都習慣了魏佔國對二喜的體貼。
溫呼呼的體溫讓魏佔國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行,保持的不錯,昨晚睡的咋樣?」
「團長,二喜睡的呼呼的,昨天晚上隔壁病房住進來一個重病號叫喚了半宿二喜都沒听見。」听到聲音走出洗手間的李向東吐槽的打趣惹的魏佔國哈哈哈哈的一陣笑,擼了一把嘿嘿傻笑的二喜頭頂,「這就對了,好吃好睡身體才能好。」
二喜恩恩的點著頭,「我知道,我現在可能吃了。」「一頓六碗飯。」再次響起的打趣和笑聲讓二喜自己都忍不住臉紅,蹭著鼻尖笑了,對于身材並不高大的二喜能吃這麼多,魏佔國是喜聞樂見的,畢竟在魏佔國看來,能吃代表著身體好,能吃代表著身體恢復的快。
坐在床對面的沙發上,李向東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保溫桶,笑嘻嘻的看向魏佔國,「團長,你又帶啥了?」對于每天雷打不動送補品的魏佔國,李向東已經從最初的驚悚到現在的見怪不怪,無論是李向東、林峰還是張光軍、蘇景宏、李建,所有陪護過二喜的一連官兵都知道,魏團長有時間的情況下,晚上是一定會留在醫院,晚上沒時間的情況下,第二天不超過六點半肯定會來,這一獨特的風景讓了解內情的這些人不約而同的三緘其口。
說不出為什麼會做出這個決定,但眾人的態度卻是一致的,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共同的秘密,幾個人甚至把輪班制嚴格的卡在了五個人之間,無形中也讓五個人關系越發的融洽。
李向東的詢問讓魏佔國笑眯了眼,轉身拿過保溫桶打開,撲鼻的香味瞬間彌漫了整個病房,「小笨雞,昨天賈明下屯子買的。」
邊解釋邊把保溫桶遞給二喜的魏佔國掃了一眼眼楮 亮 亮直抽口水的李向東失笑的搖頭,「東子,自己拿,旁邊那桶是你的。」魏佔國的自然而然的態度讓李向東嘿嘿一笑,嗖的一下竄過去捧著另外一個保溫桶縮回沙發準備吃早飯。
因為二喜的關系,魏佔國對于真心維護二喜的幾個人態度極其的親切,完全沒有把自己位置擺的很高的魏佔國用東北男人特有的爽朗詼諧與幾個人打成一片,在一起時,沒有職位的高低有的只是朋友之間的輕松,這樣輕松和諧的氛圍也讓二喜無形中慢慢的像魏佔國靠攏,好像鯨吞蠶食一樣慢慢收攏懷抱的魏佔國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保護著懵懂的二喜,魏佔國希望假如有一天,兩個人真正在一起時,二喜的身邊除了愛情還能夠有友情。
魏佔國想的很清楚,雖然希望二喜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但魏佔國同樣明白,人是群居動物,只有自己的二喜到時候會很孤單,那種能夠把人掩埋甚至能夠摧毀人意志的孤單終有一天會讓二喜崩潰,那樣的獨佔囚禁不是愛而是私欲。
想的清楚的同時魏佔國也看的明白,二喜是渴望友情的,而那樣的渴望甚至到了帶著一絲卑微,那種眼底無法掩飾的祈求讓魏佔國心疼,魏佔國雖然不了解二喜這種濃的好像要溢出的渴望是從哪里來的,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魏佔國想讓二喜開心想要給二喜他想要的一切。
正是抱著這樣的態度,魏佔國精挑細選了張光軍五人,側面正面私下里打听,魏佔國確認了幾個人的人品後放開手腳敞開心去深交這群在別人眼中的基層軍官。
魏佔國邊說邊彎腰從櫃子里拿出飯勺遞給二喜,「趕緊喝,家里還有一鍋,晚上賈明給你捎來,我一會去軍區開會,七點半到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事。」
魏佔國的低聲催促和細心交代讓二喜剛剛伸進湯里的動作停住了,抬起頭看向魏佔國,「你吃了嗎?」
魏佔國笑了笑,「吃過了,。」剛剛出口魏佔國心底一動,看了一眼二喜喝湯的勺子,「不過沒喝雞湯。」
魏佔國隨即吐出的話語讓二喜剛剛準備伸進嘴里的湯勺頓住,抬頭看了一眼滿臉溫柔看向自己的魏佔國,低頭看了一眼雞湯,二喜把手中的勺子遞給魏佔國,「你先吃。」
二喜的舉動讓魏佔國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搖搖頭,彎下腰直接把頭伸過去,「給一口就行。」
魏佔國的動作讓二喜楞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旁邊沙發上吃的歡實的李向東後又把目光落在了魏佔國身上,紋絲不動的保持原來動作的魏佔國依然笑眯眯的眼和滿臉的溫柔不知怎麼的讓二喜覺得臉上有些發燒,輕輕咳嗽了一下,把勺子里的雞湯塞進魏佔國的嘴里。
僅僅一口魏佔國就站直了身體,吧嗒了一下嘴,「還行,不咸不膩,行了,趕緊吃,我先走了。」說完魏佔國揉了揉二喜的頭頂在二喜的注視中快步離開病房。
輕輕關上的房門,手里拿著勺子的二喜听著身邊呼哧呼哧喝著雞湯的聲音,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放在自己嘴里,香甜濃郁的女乃白色雞湯味道溫潤一點都不膩,熱乎乎的雞湯順著食道滑進胃里,讓空了一晚上的胃暖暖的。
一勺接著一勺慢慢把一保溫桶雞湯喝完的二喜看著空空的保溫桶長長吐出一口氣,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覺,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魏佔國讓二喜突然感覺胸口有些發滯,喝湯時二喜仔細算過路程,從魏佔國家到軍區是直線但是要是從魏佔國家到醫院再到軍區正好饒了一個半圈。
魏佔國的呵護,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沒有人比身處其中的二喜感觸更深,細心到了極致的魏佔國讓二喜難受,二喜不聰明,但每當夜深人靜時,二喜還是會靜靜的去想發生的一切,魏佔國對他的關心呵護已經不能簡單的用一個好字來形容,二喜不知道該用什麼字眼來貼切的形容,但掏心掏肺卻是肯定的。
二喜從最初的受寵若驚到心生膽怯再到現在的糾結,二喜經歷了一個月的轉變,很多次二喜試探的想要退縮,但讓二喜沮喪的卻是每當魏佔國來到身邊自然而然的照顧就會讓二喜忘記曾經下定的決心,隱隱的二喜能夠察覺到魏佔國閃爍的眼底那好像要把人沉溺在其中的溫柔和疼寵,二喜渴望得到卻又害怕。
雖然魏佔國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但二喜還是知道,魏佔國對他的關心不是最初以為的戰友情,而是。
不知不覺愣神的二喜瞬間睜大了雙眼使勁晃悠了一下腦袋,「抽了?晃悠啥哪?」
二喜突然的晃動把剛剛走到二喜身邊準備拿飯桶洗洗的李向東嚇了一跳,隨手拍了二喜一巴掌的李向東有些錯愕的看著呼的一下站起身的二喜,「咋了?」
耳邊響起的詢問讓二喜僵了一下,干笑了兩聲,「沒事,突然想起點事。」
干巴巴的解釋讓粗枝大葉的李向東都察覺到不對勁,把手中的飯桶往桌子上一放,「啥事?說說。」
急的腦門子都有些出汗的二喜眼楮蹭的一下亮了,「我在想啥時候過年,我今年能回家不?班長,你可說過過年讓我回家的。」
一下子回想起李向東曾經說過的探親假讓二喜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什麼時候過年,或許是因為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也或許是知道無法承擔面對,二喜有種想快速逃離的沖動,期待的雙眼讓李向東露出一絲了然的笑,「咋的,有病想家了吧,等著吧,今年二月過年,幾號?不記得了,反正今年肯定有你。」
李向東笑呵呵的肯定回答讓二喜暗暗的皺了皺眉頭,還有兩個多月,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想家的二喜瞬間沒精打采的坐在了床上,「班長,我能現在回家嗎?」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二喜還是沖口而出了心底的迫切,二喜的詢問讓李向東一陣詫異,「你現在住院哪怎麼回?再說了,你現在回家過年可就回不去了,等等吧,等到過年回家還能過個團圓年。」
簡單的安慰了幾句,李向東端著兩個飯桶走進了洗漱間,而就在二喜因為突然閃過的念頭而有些不願面對時,端坐在集團軍大會議室中間的魏佔國卻眼底閃爍著嘲諷看著吵翻天的各單位領導。
作者有話要說︰
緊趕慢趕總算沒空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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