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二喜,魏佔國輕柔的伸出手指,輕輕的撫平著二喜緊鎖的眉心,眉目間濃郁的讓人喘不上氣的疲憊和悲傷讓魏佔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一直以來二喜對朋友對親人的珍惜,是魏佔國一直深深隱憂的,二喜渴求著那份在別人看來很容易得到的感情,這種近乎卑微的渴求雖然很多時候讓魏佔國不了解,但正是因為這種小心翼翼的渴求讓魏佔國越發的心疼著曾經被孤獨包裹的二喜。
二喜的渴望是內心強大的魏佔國所看不明白的,但這些並不妨礙魏佔國對二喜的心疼,幼年的經歷讓魏佔國對人性有著獨屬于自己的理解,或許這樣的理解有著狹隘的偏頗,但那些對于魏佔國來說不重要,甚至可以說,在魏佔國的心中,他自己都不重要,尤其是隨著年紀的增長,被二喜佔據了全部心思的魏佔國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夠和二喜葬在一起,只要想到有一天,兩個人的骨灰裝撿在一個骨灰盒里,魏佔國甚至能自己樂的睡不著覺。
魏佔國自信能夠牢牢的護住單心思的二喜,在又一次看到二喜想要靠近卻又裹足不前害怕被拒絕的眼神後,魏佔國經過慎重考慮刪選,隱晦的替二喜挑選了能夠真正交心的朋友和親人,可以說,現在留在二喜身邊的親朋好友都是經過魏佔國精挑細選的。
不過心思細膩的魏佔國在看到被好友包圍後二喜喜悅的笑臉時也隱隱有著一絲擔憂,魏佔國擔心有一天隨著生死離別的到來,二喜會承受不住,果然,苗桂榮離世時,崩潰的二喜出現了魏佔國當初最深的擔憂。
緊隨其後,單保田的驟然離去更是讓二喜心底充滿了恐慌,魏佔國雖然不解二喜在怕些什麼,但二喜眼底深深的恐懼還是讓魏佔國悄悄的揪起了心。
撫模著二喜柔軟的發絲,魏佔國彎腰輕輕的吻了一下二喜冰冷的唇角,「二喜,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
伴隨著輕吻的呢喃聲,沉沉睡去的二喜好像有所感覺一樣,一直放在枕邊的手指尖動了動,好像抓住什麼又好像只是傳遞著心底最深的渴望。
二喜的回應讓魏佔國臉上浮出一絲笑,額頭抵著額頭,「小傻瓜
滿是寵溺的呢喃雖然很快消失在靜寂的房間內,卻給稍顯冰冷的房間帶來一絲肉眼看不見的溫暖。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二喜緊鎖的眉心終于緩緩打開,臉上的神情也變的祥和時,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細細的敲門聲驚醒了靠著床頭半閉著眼尋思著怎麼讓二喜盡快恢復的魏佔國,低頭看了一眼乖巧的躺在懷里的二喜,魏佔國眼底劃過一抹深思,小心翼翼的替二喜攏了攏被子,魏佔國悄悄的站起身,走到了門邊。
打開房門,一縷燈光灑進屋內,空無一人的門口和通亮的客廳讓魏佔國挑了下眉梢,回頭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二喜,魏佔國閃身離開房間,掩上房門,魏佔國走到了客廳。
好像從來沒有離開位置的宋城讓魏佔國腳下的步伐頓了一下,「爺爺
伴隨著腳步聲響起的招呼讓低垂著眼簾的宋城撩了下眼皮,點了點對面的沙發示意魏佔國坐下後,宋城再度陷入沉默。♀
坐在宋城對面,看著沉默不語的宋城,魏佔國沒有吭聲,默默的等待著宋城發問,其實這段時間以來,魏佔國一直等待著,魏佔國不相信老辣的宋城看不出他與二喜之間那份相屬,但讓魏佔國暗暗焦急的是,宋城只是看卻一直沒有說過什麼。
彼此沉默不語的靜坐,除了落地鐘的滴滴答答的聲響,整個空間變的凝滯起來,沉重的壓得人喘不上氣的靜默讓魏佔國松了松脖間的領口。
再次看向依然一動不動的宋城,魏佔國眼底閃過一絲決絕,抿了下雙唇,「爺爺
然而,剛剛出口的呼聲隨即消失在空氣中,瞳孔快速的收縮著看向眼角滑出一滴淚的宋城,魏佔國呼的一下站起身,「爺爺
笑著抹了把臉的宋城顫抖的指尖讓魏佔國眼角紅了,挪動著突然沉重的腳步蹲在了宋城面前,「爺爺,我愛二喜
低沉的帶著一絲哽咽的陳述讓宋城身體狠狠的顫抖了一下,放下擋住眼簾的手指,老淚縱橫的看向蹲在面前的魏佔國,「佔國
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宋城睜著渾濁的雙眼看著倔強的瞪大眼楮的魏佔國,「爺爺,我愛二喜
再次陳述著心底執念的魏佔國讓宋城好像看到了抿著雙唇倔強著的二喜,何其相似何其相似,如果不是了解二喜,宋城不會一直等待到現在開口,如果不是了解二喜,宋城不會直接找到魏佔國,對魏佔國,宋城不是不喜歡,對于兩個人這段感情,宋城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但宋城還是想努力一次,因為這是他作為爺爺的本分。
「有違常理你們倆以後咋辦啊?」
沉重的讓人要窒息的詢問讓魏佔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紅著眼眶握住宋城干枯蒼老的手掌,「爺爺,我愛二喜,是真的愛,我會陪著二喜,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二喜,到二喜三十歲的時候,我會把一切養老送終的後事安排好,過繼也好收養也罷,我不會讓讓二喜身後沒有人
緩緩陳述的魏佔國慢慢的訴說著心底最真實的想法,魏佔國想的很明白,只有自己的二喜這輩子不可能在有女人,甚至不可能有一個健全的家庭,中國人講究的養兒防老養老送終這一系列傳統只有自己的二喜已然不可能實現,但並不是說沒有親生就沒有養子,魏佔國不會去挑戰傳統,那怕是為了讓家里老人安心,魏佔國也會讓兩個人有個後人,這些事情魏佔國沒有跟二喜商談過,但卻跟任敏生商討了一下,按照任敏生的意思也是兩個人要有後代,那怕這個後代不是親生的,生恩不如養恩大,只要用心,孩子誰生的不重要,只要是兩人的孩子就行。
既然起了這個念頭,魏佔國就仔細想過,魏佔國不會給兩個人或是給今後的孩子留下一絲的爛,既然想找,魏佔國就要找一個真真正正的孤孩子,沒有親人撫養,甚至年紀一定不能超過兩歲,因為只有那樣的孩子才會是兩個人的孩子。
隨著魏佔國的轉述,宋城滿臉震驚的看著臉色平靜的魏佔國,驚愕的目光不斷的打量著魏佔國,不敢置信似的緊緊拉住魏佔國的手,「佔、佔國,你、願意、二喜有孩子?」
無怪乎宋城不相信,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宋城看的明明白白,對于魏佔國來說,二喜就是孩子,可以說,魏佔國其實並不樂意二喜被外人牽扯精力,說點恐怖的話,魏佔國甚至希望二喜的眼里心底除了他誰都沒有或是誰都看不到才好。♀
正是因為看的明白,宋城的心里才充滿了擔憂,別以為宋城年紀大就看不到,其實在宋城看來,二喜的眼里心底也只有魏佔國一人,可歲月不饒人,一旦兩個人上了年紀,即使有著部隊的好福利,以後沒有個養老送終的人,這在一輩子農民出身的宋城來說太難了。
宋城的驚訝讓魏佔國坦然的露出一絲苦笑,安撫的扶住因為過度驚訝而有些僵滯的宋城,「爺爺,說心里話,我不樂意,畢竟有了孩子就有了責任,有了孩子,二喜就會把目光從我身上轉移,可咱中國人講究的就是個身後事身後人,沒有了後人,會被戳脊梁骨,活著的時候我護著二喜,死後我更不能讓二喜被人戳脊梁骨
坦然的魏佔國沒有遮掩的復雜讓宋城心底莫名的心酸,宋城第一次如此真實的看到魏佔國對二喜的感情有多深,在沒有一絲反對的宋城無言的拍著魏佔國的手背,「佔國「佔國
兩聲同時響起的喊聲一高一低的在空曠的房間內回蕩,心底一震的宋城、魏佔國蹭的一下轉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二喜,穿著睡衣臉色蒼白嘴唇顫抖的二喜眼角微紅,眼淚在眼圈直轉悠。
呼的一下站起身的魏佔國幾個大步走到二喜身邊,摟住二喜顫抖的肩膀,「二喜,沒事啊沒事,我在哪
心里火燒似的二喜抬起頭看著臉上帶著安撫的魏佔國,心底一下一下的刺疼無不提醒著二喜,剛剛听到的一切有多真實,「佔國,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咬著牙關一字一句吐出這段話的二喜推開魏佔國,一步步堅定的走到宋城面前,雙膝一軟跪在了宋城面前,沒等開口,眼淚刷的一下涌出眼眶的二喜瞪大雙眼,「爺爺,我知道讓您讓我女乃失望了,我愛佔國,真的愛他,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佔國,沒有孩子不算啥,等以後我和佔國老了,就去敬老院,爺,你別為難佔國,是我,是我舍不得離開,是我扒著佔國,也是我不樂意要孩子
一滴滴的眼淚順著二喜的眼眶緩緩流出,臉色異常平靜的二喜倔強的眼神和決絕讓宋城憋了半天,伸出大手拍在了二喜頭頂,嘆息著「喜啊
在沒有一絲一毫奢望的宋城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垂下眼簾堆在了沙發上,宋城的失望宋城無奈宋城收回的目光讓二喜心如刀割一樣的疼著,拉住一動不動不理人的宋城,「爺,你別「二喜
心疼的扶住二喜的手臂把二喜從地上拽起來,摟著二喜的肩膀魏佔國看向宋城,「爺,二喜膽子小,你別嚇唬他,咱有事慢慢說
偏心的勸慰把宋城氣樂了,敢情全是自己的錯?想到這里的宋城抬起頭看了看滿臉委屈惶恐的二喜又看了看魏佔國,宋城突然想起老太婆的話,「你呀,別為難孩子,別管啥戀,戀上就行,別管是啥關系,有伴就行,人家倆過的好你別跟著瞎攪合
再次浮現在耳邊的話讓宋城剛剛鼓氣的一絲氣憤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泄氣的皮球似的再次堆在沙發上。
「爺
不吭聲的宋城讓二喜心底發慌,傷了宋城的心是二喜不樂意的,可這事不是別的,不能退,失去宋城,二喜心如刀割,可要是失去魏佔國,二喜甚至不知道活著為什麼。
哀求的二喜讓宋城感覺額頭一陣蹦著疼,可宋城也知道要是不說清楚,二喜能把自己憋死,無奈的再次嘆了一口氣的宋城打起精神看向站在面前好像木頭樁子似的二喜,到底心疼二喜的宋城招招手,「喜,過來,坐在爺爺身邊
膽怯的坐在宋城身邊,二喜一手拉著魏佔國一手試探的伸向宋城,小心翼翼的二喜試探性的舉動讓宋城的心緊了一下,不等二喜反應,大手拉住了二喜冰冷的手指,入手的冰冷讓宋城皺了皺眉頭,「佔國
招呼了一聲的宋城還沒等開口,魏佔國就已經把放在沙發扶手上的小毯子拽過來蓋在二喜身上,有眼力見的魏佔國讓宋城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掃了一眼全神貫注在二喜身上的魏佔國,宋城心底最後一絲不願也為之消失。
安撫的拍了拍二喜的手,「喜啊,爺不是強迫你一定要有孩子,也不是強迫你和佔國分開,可你想想「爺
沒等宋城說完,二喜沖口而出的急切打斷了宋城輕聲的勸慰,「听完我說完
瞪了下眼楮的的宋城讓二喜有些沮喪,安慰的輕拍二喜的後背,「二喜,听爺把話說完
魏佔國柔聲的勸說讓二喜難耐的抿了抿雙唇,微微點了點頭,低著頭不吭聲,沮喪的二喜讓宋城無奈的搖搖頭,「二喜,人總有老的時候,一旦到了歲數,有個病有個災啥的咋整,人不服老不行,是,你和佔國是國家的人,吃著皇糧可以去什麼老遠,可二喜啊,一個家庭不是只有兩個人就是家,有了孩子才能算完整的家
「我們忙,沒時間帶孩子
沒等宋城說完,二喜嘟嘟囔囔的反駁再次響起,不進鹽津的二喜讓宋城又氣又好笑,使勁拍了一下二喜的頭頂,「爺有時間,爺給你帶孩子,還有啥說的
「反正我不樂意
吭哧半天憋出一句話的二喜把宋城氣樂了,再次伸出大手拍向二喜的頭頂,啪的一聲脆響,魏佔國的大手擋在了二喜頭頂,直接拍在魏佔國手背上的宋城沒好氣的瞪向魏佔國,嘻嘻擠出笑臉的魏佔國摟住二喜,「爺、爺,別生氣,這事咱們在商量在商量,你看天黑了,咱回屋睡覺了啊
說完不等宋城反應,魏佔國拉著二喜小跑著沖回了房間,快速消失的背影讓宋城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靜默了半響,宋城帶著嘆息笑了,緩緩的站起身,宋城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空曠的客廳,沒有人看到這一刻,宋城的背影有多麼的蕭條又有多麼的無奈,好像一下子被壓垮了所有的精氣,沉重的讓人發澀。
沒有結果的談話過後,看似平靜的家里整個氣氛變的怪異了起來,無論是宋城還是二喜都變的異常的沉默又異常的客氣,一天、兩天、三天,七天,爺倆在不經意間承受著彼此的煎熬,無數次,魏佔國想要去打破這樣的煎熬,可讓魏佔國無奈的是,無論是宋城還是二喜到底都是宋家人,有著老宋家骨子里的執拗,兩張強顏歡笑的臉和擠出的輕松讓魏佔國從心底升起淡淡的疲憊。
在又一次經歷了失敗的調解後,送走值夜班的二喜,回到書房的魏佔國點燃了好久沒有點燃的香煙,一根接著一根的大口大口的吸著,兩個小時後,當整個書房被煙霧彌漫的時候,魏佔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把把手中的煙頭按在煙灰缸里,拿起了放在書桌上的電話。
而就在魏佔國終于拿起電話求救的時候,獨自一人蹲在訓練場的二喜沉默的重復著已經熟記于心的動作,昏暗的燈光下,二喜沒有焦距的眼神讓同樣值班的蘇景宏挑起了眉梢,難得起了戲謔心的偷跑到二喜後背,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直接趴地上的二喜眨了眨迷茫的雙眼,掃了一眼笑的前仰後合的蘇景宏,沒有氣沒有惱而是翻個身直接躺在草地上的二喜讓蘇景宏的笑聲瞬間消失,微微皺起眉頭蹲在了二喜身邊,「二喜,咋了?有心事?」
邊說邊打量著二喜的蘇景宏加深微皺的眉心,坐在了二喜身邊,又順手把躺在地上的二喜拽起來,「起來,別躺地上,涼,跟哥說說,出啥事了
蘇景宏再次開口的詢問讓滿心煎熬的二喜沉默了半響,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仰起頭看向滿天的星斗,「大蘇,你說,是不是一個家庭里面只有有孩子才算一個完整的家?」
二喜帶著深深自我懷疑的詢問讓蘇景宏狠狠的皺了下眉頭,一項掛滿笑容的臉上也沒有了笑容,「咋的?魏大虎嫌棄你了?」
沒有緣由的維護讓備受煎熬的二喜有種莫名的心酸,這段時間被家里沉重氣氛壓的喘不上氣的二喜每次走到家門口都會覺得心里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無論是蒼老了許多時常嘆氣的宋城還是私底下一個勁勸說的魏佔國都無形中給了二喜巨大的壓力,二喜想不明白,為啥感情到了這一步會這麼難,孩子,曾經二喜不是沒有過幻想,但自從跟了魏佔國,享受到那份從沒有過的疼寵後,二喜就已經沒有了那一絲一毫的奢望。
在二喜看來,人要知足,不能過分奢求著不屬于自己的一切,尤其是對比著前世的淒苦,二喜更是珍惜著一切,二喜不敢奢求怕的無非就是一旦幸福溢滿了小小的水缸會失去已經得到的一切。
正是因為懂得知足,正是因為知道不能貪心,獨自堅守的二喜咬緊牙關死不松口,可讓二喜心絞的是,這份獨自的堅守卻讓魏佔國有了疲憊,雖然魏佔國沒有說,甚至沒有絲毫的埋怨,可二喜有眼楮,有感覺,能夠感受的到魏佔國從心底騰升的疲倦,尤其是今天,魏佔國眉目間已經顯露出的倦色更是讓二喜逃離的離開了曾經溫暖的港灣,二喜到底怎麼了,甚至內心深處充滿了深深的質疑,他的堅守到底是為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小陌心里不舒服,再次從悶頭的家鄉回來,小陌心里州象壓了一塊石頭,想哭沒有眼淚,想笑扯動不了嘴角,除了正常的法律程序以外,山頭被我們湊錢買了也雇了保安,這一系列事情下來,錢花出了很多,土豆甚至動了老本,動了賣命錢,土豆剛剛買了房子,手里本就沒有多少,按照我們最初的意見,多有多出少有少出,可土豆不干,甚至到了出錢的時候,土豆拿了大錢,小陌明白土豆的心思,無非就是從悶頭看到了自己,一身榮耀最後落個滿身傷痕,死都不安心,土豆說,」錢沒有了可以在賺,可最初的信仰卻不能消失,生死之交,什麼叫做生死之交,就是身處狼群,可以安心把生命交托給你的人。更新更七紅、‘,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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