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 的一聲對擊,兩人均被大力震的向後退了一兩步。
曹小雷手持刀,氣息仍舊沉穩,不見半分的慌亂,他眼神中有一抹難言的欣喜,似乎這麼多年來終于尋到了一個可以酣暢淋灕大戰一場的對手,手中刀鋒再次一斜,然後寸步疾進,猛然躍起就如九天的戰神,一刀劈下!
對面孟凱,雙眼深邃如同星河,讓人猜不透半分的心緒。
不過他的身形卻如龍似蛟,一個舉刀卸力間,已經是逃開了曹小雷無匹的刀鋒覆蓋範圍,然後不到一息的扭身之際,他的刀已經如惡魔的魅影刁鑽的出現,然後向曹小雷席卷而去!
兩人都已經深諳刀功,就如兩名精悍沉穩老道的獵人!
用每一絲心機去捕捉著對方的破綻!
但卻是棋逢對手,難分勝負。
一直等到十幾個回合再次在電光火石間完畢,兩人又是分別立在了兩邊,孟凱冷漠如刀削斧砍的硬朗面孔,忽然浮現一縷笑意,然後他將刀一下拋飛,噌的一聲!直直****了旁邊的花池中。
「還打嗎?沒有必要了吧,你我平分這條街如何?」
「既然你已經說了,恭敬不如從命。」
「你還欠我一頓酒,今晚帶沒帶錢?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去喝如何?」
「成,隨你挑地方!」
兩人刀鋒較量,到了此刻竟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然後一起大喝一聲,頃刻讓亂糟糟的群戰漸漸停了下來,「回家睡覺,受傷的兄弟送去醫院。」孟凱朝著孫鵬道。
「收拾下班,謝謝兄弟們了。」
曹小雷也誠摯的道一一句,然後在雙方小弟驚愕的眼神中,兩人手搭在對方的肩上,就如好基友一般朝著街道外面走去。
遠遠看去,孟凱的後背其實有一道很清晰的刀痕,將他的衣衫劃破,卻並沒有傷到身子。
激烈的群架就這麼戲劇性的結束了。
兩邊的小弟雖然早就有些疲憊,但對于這樣的結局,卻是有點模不清頭腦的感覺。彼此之間囂橫誰也不服誰的瞪了幾眼之後,各自朝自己的一伙人圍去,然後散場了。
而其中周運的人,大多已經在剛才周老大出事的時候,就已經撤走了,留下的大多已經是趴地的受傷的。一個個還想等自己的老大前來拯救,卻不想周運此刻自己都危在旦夕了。
醫院病房里,本來足足有六十幾平很寬敞的急救單間,現在卻是人滿為患。
四十多名漢子,從里面堵到了走廊。
一個個或是光著膀子,或是赤著雙臂,更有甚者身上還掛著血花,撲2面的凶氣讓忙著實施急救的護士和醫師都嚇的有些膽戰心驚。接近一個小時的急救之後,心電儀上跳動的畫面,突然定格成了一條直線。
臉色蒼白如紙的周運,一雙眼至死沒有合上!
似乎掛念著植物人的兒子,掛念著沒干掉的對手,掛念著自己的錢自己的女人。
男醫師雙手抖了一下,眼見周圍一雙雙眼楮凶的幾乎能殺死人,他還是鼓足語氣有點發顫的說道︰「準備後事吧,這人傷的太重了,一刀砍了腎髒,能堅持這麼久沒死就已經是奇跡了。」
「啪!」
一個凌厲的耳光瞬間出現!
男醫師被打掉三顆槽牙,臉腫的跟發酵的饅頭般,趴在地上再不敢吭聲了。
其余的護士醫師,戰戰兢兢身子已經抖成了篩糠。
「打電話給陸川過來給老大收尸吧,其余兄弟留下十人在這里守靈,剩下的回家吧。」
打耳光的男子,臉色陰沉的跟抹布一般道,然後他眉眼閃爍寒芒的點了七八個人,一起上了車去了東府街地盤上算是總舵的水天色娛樂會所,這七八人算是周運手下最骨干的一批嫡系,而男子叫這些人來,目的不言而喻。
自古到今,皇上死了之後,余下的人首先想到的永遠不是給他安葬。
而是,如何搶到他留下的位子!
凌晨三點,新天地商業街以北,華豐路偏僻的小吃街,火熱的大排檔已經接近打烊了,但還有一桌剛來的兩名男子正吃喝起勁,老板和伙計都困得打盹,想要上去客氣的說聲對不起然後請走二位,收拾攤位回家休息。
卻不想,兩人沒有一點走的意思,其中一人更是頭不會的直接錢包里拿出一沓錢,塞給了老板。
這下,憨厚的老板再不好意思說什麼了。
酒杯中啤酒數次的空了滿,滿了空!
本應是對手的孟凱與曹小雷,卻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不僅因為彼此造詣很深的刀法,更因為性子里面的干脆和勁爆。地上歪七扭八的啤酒瓶子已經散了一地,兩人也邊喝邊聊過了快一個點。
原來孟凱早先也是特種兵退役的。
家境貧寒,受了氣,最後一怒之下跟了上一屆的兄弟會老大,然後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小雷,你這刀法剛猛大氣,應該是師出名門吧?你老師是誰?或是你這門派叫什麼?」
孟凱用一種好奇的眼神問道。
「不知道,我師父一輩子沒有說過,不過上次去非洲卻是很巧的踫到了一位師兄,然後他給了我這個玉,說是鎮派的物品。」曹小雷將脖子上紅繩穿著的3玉取下來,遞給了孟凱。
對方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造型古怪卻是質地不菲的魚龍玉,然後說了一句半生不熟的話,「這玉我怎麼有點面熟?好想在哪里見過,不過就是想不起來了,可能時間太長了。」
「沒關系,掛著留個念想,沒必要追究來源。」
曹小雷笑著道。
兩人繼續聊記憶里,軍營那些鐵血歲月的往事,一直聊到凌晨五點天空都亮了,才意猶未盡的起身告別,大排檔的伙計和老板,早就在板車上熟睡著了。
臨走時,孟凱認真對曹小雷語重心長,說了一段話。
「南門三個當家的,都是原來老當家王一刀的門生,老當家死時曾听人說留了遺囑讓老三蔡星當老大,但後來卻是陳銘玩弄手腕上了位,而老二路遠更是個牆頭草,就知道佔便宜。蔡星這人我認識,很豪爽的漢子,不過上次去南方旅游之後,再沒見人,都說是失蹤了,我看倒像是被暗害了,小雷鋒芒太露就會遭人嫉,小心陳銘和路遠。」
曹小雷听罷點了點頭,兩人各自上車走了。
天亮之後,福清區最頂尖的香格里拉半山別墅群。
有早起晨練習慣的陳銘,穿著一身潔白的練功服,打了三遍太極拳之後,來到了餐廳里,早餐很簡單就是文火慢熬的小米粥,爽口的咸菜,以及一小盤據說是王府私房菜傳人做的醬牛肉。
餐桌上,除了陳銘之外,還有別墅里住著的吳恆,以及早上趕來的路遠。
三人一邊吃,一邊聊起了昨晚的事情。
「銘哥,這下周運這只不听話的老狐狸死了,咱是不是要將王府街收到手里來了?」
路遠很沒雅相的咕嚕喝下一小碗米粥道。
「不慌,曹小雷銳氣太盛,先拿王府街打壓一下他,等兩敗俱傷咱再上場。」
「銘哥就是高明!」
听陳銘平靜的說完,路遠拍馬屁道,而旁邊的吳恆還是一貫的模樣,不言不語,就是認真的吃著飯聆听著自己干爹的指示。雖然兩人已經是父子關系,但在很多人的眼中,吳恆其實就是陳銘的殺人工具。
就在陳銘夸贊醬牛肉的時候,一邊的僕人疾步走了過來,「老爺電話。」
「誰的?」
「好像是東府街周運手下的秦楚。」
僕人恭敬的解釋道,陳銘听著眼中流露一絲竊喜,然後拿過電話也不回避就接听了。秦楚算是東府街地盤上的二號人物,也是周運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將,很有頭腦下手又狠。陳銘對他倒是有幾分印象。
「喂,您好銘哥,沒打擾您休息吧?」
4「沒,秦楚找我什麼事?不用拐彎抹角。」
陳銘開門見山的道,另一面的秦楚听完也就不再嗦了,「銘哥昨晚周老大領我們去新天地商業街火拼,最後卻是遭了別人毒手歸西了,兄弟們都怒氣沖沖!暗害周老大的人,就是北大橋曹小雷的手下,這個大家都看見了!」
「你的意思是?」
「希望銘哥睜只眼閉只眼,這樣殘害自己兄弟的畜生,本就應該千刀萬剮!銘哥,您能高抬貴手,讓兄弟們為周老大報仇!」
「哦,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沒告訴過我什麼,明白了?」
「謝謝銘哥!」
秦楚心機頗深,這樣的暗示他當然是明白的。
通完電話,似乎兩邊的人都放心了,一個可以安心去報仇然後借機建立自己威信執掌東府街了,一個可以安心看好戲,等著坐收漁翁之利了。
餐桌上的三人,彼此奸笑一番。
這位南門老大,就像古代的皇帝,慢慢開始了中央集權的暗中操作,而那些在他眼中始終難以馴服,陰奉陽違的地盤老大,估計一個個都要赴周運的後塵了。
藍白相間的警車,過了紅綠燈後停在了一個露天的停車場。
車里面穿著便裝的葉晴與另一位男警員,正商量著下一步的行動。幾分鐘後定下來了步驟,兩人鎖上車之後,便是步行朝遠處的街道走去,似乎怕打草驚蛇,警車停的位置很遠,一直走了幾百米之後兩人才收住了腳步。
眼前是一家叫做孫記豬頭肉的店面。
站到跟前從里面就傳來了撲鼻的香氣,葉晴朝男警員使了一個眼神,兩人並肩走了上去,先是買了三十塊錢的熟肉之後,便笑呵呵的道︰「老板听說你們這豬肉,是祖傳的?」
「那是當然!而且傳男不傳女的。」
老板自豪的道。
葉晴俊俏的臉蛋揚起迷人笑容又是贊嘆幾句,很快就將老板捧的晃悠悠上了雲端,並且順理成章聊到了他的兒子。提起自己的兒子,這位紅光滿面的老板卻是有了一臉的愁容,又是叛逆又是能敗壞錢的抱怨起來。
r*^_^*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