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鄉村 第五章 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饃頭

作者 ︰ 太平洋的風

盛夏已過,秋風轉來,天漸漸涼了。秋天的農村,遍地金黃,已到了收獲果實的季節。林凡通過一段時間的調整已逐漸走出了「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的心理困境,與村民的話語多了,與同齡人交往的也頻繁了。

林凡瘦削的臉龐慢慢圓實起來,臉se也逐漸紅潤起來,這一切得益于葛紅梅送給他的兩瓶美酒,本來就不勝酒力的他,每天晚上睡覺一杯小酒就足以使他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睡眠過後第二天jing神飽滿,干啥都覺的有使不完的勁,他終于恢復了往ri的jing氣神兒。真不知道酒這東西還有這個功效,他甚至有點後悔,要是在學校學習時發現了這個秘密的話他的人生該發生怎樣的變化啊!可是造化弄人,有時命運就是給你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歷史是不能改寫的,沒有假設,沒有回旋的余地。

這段時間,林凡通過小丫和林杰的通風報信和葛紅梅隔三差五地見面,心中的愛情之花在茁壯成長,他對葛紅梅的情意越來越深,有時到了一ri不見如隔三秋的程度。葛紅梅也是,本來初中畢業後父親給好她找了份在郵局上班的工作,可也是在工作之余盡量抽出時間隔三差五地往家里跑。而且還專門避開父母親周ri休息的時間。

這樣的事對林凡來說是痛苦地幸福著。一方面新生活的壓力越來越大,不能老是坐在家里無所事事,他總是在考慮生活的道路應該如何走下去,另一方面他又在和葛紅梅幸福地進行著甜蜜的愛情。

村民們自從農村土地下戶以後,農民種田的樣式也由集體勞作轉變成為以各家各戶為單位進行耕作,地塊由整塊的土地分成了一塊塊的責任田。東山溝村三面環山,村干部為了分地公平,將村里的優等地、中等地和劣等地集中起來,統一抓鬮,按號分地,所以東山溝村每戶分到的土地七零八落,幾乎每個山頭河溝都有。

九十年代初,人們種植簡單,除了作物種子以外,用化肥的都比較少,有條件的養殖戶能用點農家肥料,這樣就形成了種植簡易而收獲較難的局面,家里有大型牲畜的能較為省力地將作物收獲回家,沒有牲畜的靠人力挑擔的都有,所以每年收秋就成了每個家庭的重中之重,親戚朋友相幫集中攻堅就成了收秋的主要形式。

林凡家五口人,家里分的責任田有七畝左右,按東山溝的人均一畝五分地分的,東山溝的其他人家也是這麼分的。按照慣例每年收秋的時候都是和三叔家搭伙。三叔家四口人,有地六畝左右。

三叔常年在處跑車,三叔是退伍軍人,在部隊上干的是汽車連,當了八年兵服了八年義務,最後回來的時候只帶回來一個駕駛本,在家里坐了二年,沒有人用他當司機,只好去附近村鎮當了幾年煤礦工人,後來改革開放了,社會上車多了以後才在個人老板那里找了份當司機的差事。三叔家養有一男一女,也就是林凡的堂兄妹林兵和林平,林兵和林杰一樣初中就輟學在家,現在也已十六歲了,也是在家里閑散無事,和林杰一樣,有人用時去工地當當小工,也談不到能掙幾個錢,和林杰不一樣的是林兵偷偷抽煙,打工掙的還不夠抽煙呢。堂妹林平還小,現在還在讀書。

農村人不是不舍得在教育上投資,他們也不是不明白讀書的好處,教育也是投資,需要有經濟基礎的。擺在農民的孩子面前的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是通過學習,從小學一直讀到大學或中專,在九十年代,國家還是包分配的,大學或中專畢業了,順理成章地分配在某個單位,就有了生活的基礎,就有工資可賺了,也就是農民所說的飛黃騰達了。第二條路,那就是孩子讀書沒成功,年少的時候在社會上閑散無業,有一搭沒一搭的打個短工,能賺點是點,年齡大點找個能出力賺錢的活賺錢,然後,打工,打工,直至終老,這就是一條常規農民所走的路。

農村和城鎮的教育資源配置差異使得教育水平發展嚴重不平衡,農村小學的教師通常都是臨時工,拿著正式工老師三分之一的工資,有時只好靠在農村種點地養活自己,教育孩子的同時還得照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有的人養不住了甚至就半途不干了,孩子們沒有人教的時候很多。再者農民種田除了交公糧所剩無幾,能吃飽飯已經很不錯了,再投資讓孩子讀書,賺錢沒有出路,那是不敢想象的。農村經營模式的落後使得農民不得不時刻勞作在土地上,耕田、除草、除草……收獲,那是一個農民正常干的工作。像林凡這樣能讀到高中或是讓孩子讀上大學的那是鳳毛麟角,農村出個大學生那不是說句不容易就能道盡的。可以說多少心酸多少淚啊!

山里的空氣很好,沒有城鎮的污染,每天清早是一天中空氣最好的時候,紅ri初生,鳥兒在林間飛來飛去,不時發出悅耳的鳥鳴。帶著土腥味和花草香清新的空氣,清澈透肺。美國人說,中國農村人的廁所比他們國家的餐廳空氣還清新那也不是空穴來風。

林凡的父親一大早就起來了,生活的困頓使得他沒有了生活的喜悅,唯有在秋收的時候感覺到收獲的興奮,盼望著,盼望著,終于等到了收獲的季節。一家人和口糧終于有了著落。對于他來說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啊!他將兩把鐮刀磨的霍霍亮,穿著為秋收準備的破衣爛裳,一幅準備干活的模樣。林杰和林凡也一樣,全幅武裝,身上穿著的是勞動準備的舊衣舊裝。

「準備開鐮吧,去喊聲你三叔林父輕聲說。

每年秋收的時候,林家的安排都是一樣的,林凡對此再熟知不過,先將最艱苦的勞作作為工作的開端,人困馬乏之後逐漸向村中心靠攏,等人們快累倒的時候,秋收工作也就基本結束了。

集齊三叔三嬸一家人,林凡他們浩浩蕩蕩地向東山溝村南山走去,路上村里的紅男綠女也紛紛向自家的田里出發。這里是他們家最遠的一塊地,這塊地在南山山後,他們一家沒有大型牲畜,有的只是小小的獨輪車和幾副挑擔,收獲這塊地要爬坡下溝,搬運一趟大約有一公里多。

林凡推著獨輪車,這幾年來他是車把式,林杰或是林兵給他當副手,這是個苦力活,每年收秋林凡都磨一手老繭,一手老泡,可痛了。

說實在的林凡很怕干這種活,也極力想擺月兌這種繁重的體力勞動,在校讀書時他很努力,當個農民,是他最不想的事,往年的秋收時,兄弟們說說笑笑,談的是林凡對新生活的向望和擺月兌繁重體力勞動的種種愉悅和輕松,今年林凡落榜了,沒有了往ri的想象,林杰和林兵也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情。一切在沉重的氣氛中進行。

累,真累,沒有別的形容詞,林凡汗流滿面,林兵氣喘吁吁。

「哥,真累啊,這他媽的就不是人干的活,也沒個女子過來說會話林兵發著牢sao。

累,誰不知道累,可是作為一個農民,你沒有別的選擇啊,林凡又想起了他縣城的同學,人家生活那叫幸福,咱們這叫不幸。人比人氣死人啊。

可這就是現實的生活啊,現在的他剩下的只有感嘆。

要努力改變這種現狀,林凡心里狠狠地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不能活的這樣窩囊。

林凡家和三叔家加起來有十幾塊地,林凡很累,林凡想腆個臉去央求有大牲畜人家借個大牲畜用用,剛和父親提及,父親就黑個臉罵道︰「也不嫌丟人,往年去借,人家是覺的你有可能考個大學,現在人家這樣忙,有人理你嗎?自己沒腦子,也不想想!」

林凡和林兵吃力地推著獨輪車,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林凡心里有的只是屈辱。

三叔站在田里,默默地嘆了口氣。

村里的村民三三二二地站在田里,他們的秋收工作也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大忙的秋天,沒有一個人是閑著的,村里的男男女女全體上陣,累了的女子也不考慮羞不羞,和男人一樣敞著衣裳,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饃頭。

秋收工作進行了十天左右,林凡在床頭上撫模手上的老繭和血泡的時候,他們家的秋收工作結束了。

站在高高的山崗上,一眼望去,環山四周沒有收獲的作物已了了無幾,剩下的只是在外打工沒有來得及回來的人們的責任田。

林凡的發小鞏志崗回來了。他在臨近一個鄉鎮的煤礦上打工,帶回來的消息是他們煤礦出事故了,在最近的一次冒頂事故中,他的兩個同伴被砸死了,尸體都沒有刨出來,老板每人賠了八千塊。

林凡給他幫了一天忙,他對象很高興,不時地問寒問暖,志崗的情緒很不好,林凡盡其所能的安慰他,勸他想開點。

林凡的發小張鵬程也回來了,不過他是被人抬著回來的,他在一個建築工地上做大工,不小心從樓板上掉了下來,摔折了一條腿,在醫院住了二個月,老板給他買了個拐杖,說是適當給他補點生活費,估計他還得在家住幾個月。林凡去看了他,他家里只有好娘和嫂子,哥哥不在家,林凡答應今年秋收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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