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愛邪魅祭師 第二百八十四章 紅夜

作者 ︰ 櫻絡雪

當清晨微露白光,易君心他們踏上回返村子的路途,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幾天之後他們再次踏足叢林,踏進他們曾經停留下腳步的村莊,觸目所見的居然是一望無際的荒涼。

曾經那臉上洋溢著平和幸福的人們哪里去了?那沒到日暮時分,從屋頂煙囪冒出炊煙的屋子哪里去了?那郁郁蔥蔥,供人遮蔽烈日驕陽的大樹哪里去了。

易君心愕然地踏足向前,腳下響起斷裂的脆響。易君心低下頭看去,發現腳邊是一塊燒到焦黑的木頭,散發著濃烈的燒焦氣味。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迪克和卡卡、絲絲踏進荒涼的村莊,它們拱著鼻子這里嗅嗅,那里聞聞,期望能找到一絲鮮活的氣息。但是它們很快就失望了,只能耷拉著無精打采的腦袋重新回到易君心的身邊。

易君心輕輕拍撫著蹲在自己身邊絲絲的頭顱,她抬眼望去,滿目的蒼夷讓人觸目驚心,四周皆是火燒灼的痕跡,倒塌的屋脊橫梁,有些地方還不斷冒著一絲絲黑煙。

易君心望著那裊裊上升的黑煙,黑煙在空中不斷變幻著形狀,仿佛無處伸冤的幽魂般在死命掙扎著,最後漸漸消散在空中。

一絲不安緊抓著易君心的心,她拔腳就跑,在村子里四處搜索著。有些倒塌的屋脊下竟是一具具焦黑的尸體,易君心忍住惡心的沖動,她四處仔細地搜索著,希望能找到一個鮮活的生命。

「喂,還有沒有人活著啊!」易君心大喊著,聲音里帶著哭腔。

只是寂寥的村莊再沒有一個人給她回應,淚無聲地滑落下她白皙的臉頰。都是他們的錯,如果他們不來這里,也許這些人還能過著平靜的生活。

那曾經篝火旁歌舞的身影彷如昨夜,那洋溢著幸福的笑臉還記憶猶新,此時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仿佛是做了一場好夢,突然回歸到現實中的惡夢。

到底哪個才是真實?哪個才是夢境?

易君心雙手捂著自己的臉,跪在廢墟中,忍不住失聲慟哭著。

哈納斯站在村子入口望著眼前淒涼的景色,他幽深的眼眸掃視了村子一圈,然後也不管跪坐在地上慟哭的易君心,吩咐阿茲卡陪在易君心的身邊。自己抬腳向一個方向走去。

走到那座已經坍塌的屋子前,哈納斯半蹲子,也不嫌髒,伸手搬開焦黑的木頭。他一刻也不停手的搬著,直到將所有的木頭搬開,呈現在他眼前的是焦黑的地板。

哈納斯眉頭微微蹙起,他仔細觀察著這一方小地,隨後似乎什麼都沒發現似的轉身離開。

當哈納斯回到易君心的身邊,發現易君心還跪在那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他走到她身邊,伸手將她顫抖的身子輕輕擁入懷。

「小君,不要自責。還有……孫天齊老人家不見了哈納斯在易君心的耳邊輕聲耳語著,正如他剛看到慘狀時猜測的一樣,那個女人做的太絕了,寒光一瞬間在哈納斯的眼中閃過。

「你是說教授他……」易君心停止啜泣,抬眼愣愣地看著哈納斯,遲鈍的腦子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教授……沒有死?」易君心再次確認地問道。

哈納斯搖搖頭。

听到孫天齊沒有死,易君心暗自吁了一口氣。在她心里,她早把受盡苦楚的孫天齊老人當成自己的老父親,听到他還活著,忍不住放下心來。

哈納斯看著易君心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開口說道︰「不要放心的太早,也許沒有死才更糟糕

「什麼意思?」

「剛剛我去孫天齊家里看了一下,屋子都已經倒塌了,但是奇怪的是卻沒有尸體。你想想一個老人如何能逃離全村人都逃不出的浩劫,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被帶走了哈納斯淡淡地說道。

「被帶走了?難道……」易君心睜大雙眼,此刻她心里想的一定和哈納斯心里想的一樣,就是那個女人,他們的敵人知道了這里,然後殺光全村的人,並放火焚燒了村子,還把孫天齊帶走。

「太殘忍了,我不明白為什麼她能做的這麼絕。她為了殺了我們就一定要連無辜的人也不放過嗎?」易君心悲憤地控訴著。

「那個女人的殘忍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只是我們還是低估了她,沒想到這麼快就掌握了我們的行蹤哈納斯臉色陰沉地說道。

「哈納斯!」

抬頭看著哈納斯陰沉的臉,易君心輕喚出聲,只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和塔利亞斗了那麼久,多少無辜的人因為他們而死的,他們卻無法為這些人做什麼。

這個時候易君心真希望自己就是女神的化身,這樣她就擁有力量拯救這些人。可是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掛著女神和王妃的頭餃,最終她什麼也做不到。

吹拂過荒涼村莊的風帶著一絲生人的氣息,感覺靈敏的野獸警覺地抬起它們的頭顱,凶狠地雙眸緊盯著某一處。注意到迪克它們的不安和警覺,哈納斯眉頭蹙的更深,他抬眼向迪克雙眸望去的地方看去。

在迪克它們眼望去的地方是一座坍塌的屋子,看上去什麼也沒有。但是迪克、卡卡和絲絲卻站立起來,擺出一副要戰斗的樣子。

寒芒在哈納斯的眼中閃過,他放開易君心,從腰間抽出孫天齊交給他的鐵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銀光。哈納斯站起身,慢慢地向那座小屋靠近,一步一步,緩慢地,越來越接近。

突然一道光芒沖來,哈納斯下意識往旁邊一閃,「鏗鏘」一聲,哈納斯舉刀擋下迎面而來的攻擊。

「是你

哈納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在他面前的是一身灰頭灰臉的卡克爾,那曾經溫和的棕色眼楮此刻閃著驚恐與絕望的紅光。

哈納斯舉刀的手隨便一揮,卡克爾的身軀重重被打倒在地上,他跪著彎腰咳嗽起來,從嘴角淌出一絲紅色的痕跡。

「卡克爾!」

難得看到還有活人,易君心連忙趕到卡克爾的身邊,伸手從懷中拿出手絹,想要擦拭卡克爾嘴角的血跡,卻被卡克爾揚起的一只手擋下了。他閃著紅芒的雙眼死死盯著哈納斯,仿佛哈納斯就是他的仇人,想要把哈納斯大卸八塊。

這時廢墟里響起一個聲音,一個人影從廢墟里慢慢站起身。

「哈納斯!」

一個人影猛撲進哈納斯寬廣的胸懷,然後嚶嚶哭泣起來。哈納斯愕然地低頭看著抱著自己哭泣的少女,那亂糟糟的長發,破爛的長裙,這樣狼狽的樣子怎麼也看不出曾經是如此愛漂亮的艾娜。

「到底這里發生什麼事情了?」哈納斯嘆口氣,他推開艾娜問道。艾娜卻只顧著低頭嚶嚶哭泣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看到問艾娜是問不出什麼了,哈納斯扭頭看著一邊的卡克爾,問道︰「你說,你應該還能說話吧

「哈納斯!」

易君心朝哈納斯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心急,等卡克爾他們平復心情再說。

哈納斯輕嘆口氣,他也不想逼迫他們,只是現在時間越來越緊迫,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如果不能先發制人的話,他們永遠都會處于被動的位置。

卡克爾沉默著,他難過地看著他妹妹一直在啜泣著。最終輕輕蠕動著嘴唇,道出了那一晚的惡夢。

對于卡克爾兩兄妹來說,那一晚簡直就是一場惡夢,而那一晚他們所見到的人簡直就是惡鬼的化身。一想起那個晚上所經歷的事情,就算是卡克爾這樣強壯的男人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身軀不斷顫抖著。

就在易君心他們離開村子的第二個晚上,村子里來了一群不速之客,他們彷如惡鬼般一進到村子里就到處放火,村子里的人們不是慘死在他們的刀下,就是慘死在烈火的焚燒中。卡克爾和艾娜因為事先躲進屋子下的地下室里才勉強躲過一劫。當他們等到一切平靜之後,已經是幾天之後了,熊熊大火焚燒了幾天幾夜,將一切都焚燒殆盡,什麼都沒留下。

說到這里,卡克爾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易君心和哈納斯默默听著那一晚的慘劇,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楮里讀出了憤慨和仇恨。

「那現在你們怎麼辦?」

易君心問著卡克爾,這兩兄妹失去了生存的地方,今後他們要如何生存下去呢。

卡克爾剛要開口,艾娜卻搶先開口說道︰「哈納斯,我能跟著你嗎?」

「不行哈納斯想也不想就拒絕。

「為什麼?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我是叢林的女兒,不像一些城鎮居民的女人那樣只懂得在家燒火做飯,我能打獵,也能做飯,我能做好多事情,帶我走吧艾娜眨著淚眼望著哈納斯,哀求道。

「不行哈納斯還是拒絕著。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考慮一下,為什麼你要這樣狠心地拒絕我?」艾娜大聲哭喊道。

「艾娜,跟著我們太危險易君心忍不住插嘴說道。

「我不怕,我只要跟著你,我什麼都不怕,這樣也不行嗎?」艾娜看著哈納斯,說道。

「艾娜,我們的危險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易君心開口道。

「那你告訴我那是什麼樣的危險?」

卡克爾突然開口道,他看著易君心,靜靜地問道︰「從以前我就有疑問,你們是誰?你們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還有……」

卡克爾伸手輕握著易君心的手,眸子閃爍著溫柔的光芒。

「為什麼你看我的眼神那麼溫柔,那麼……懷念?」

易君心愣了一下,她輕輕從卡克爾的手中抽回自己的雙手,說道︰「前面的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但是後面那一個問題,因為你很像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所以感到懷念。如果這樣造成你的誤會,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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