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翰閉上嘴,彎腰退出書房。南穆御若有所思地走回簾子,走到桌子前坐下。目光落在那寥寥升起的香爐上,眼神中的光陰森而冰寒。
看似平靜的幾日,他都沒去葉玉珊那邊,身邊有著若憐的陪伴,他還是覺得疲憊,心力憔悴的那種疲憊。閉上眼楮,吸著檀香的味道,腦袋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蹬蹬蹬!蹬蹬蹬!
一陣腳步靠近,他警覺地睜開眼楮,布滿血絲的眼楮里映入蕭若憐的樣子。眼見是心愛的女人走來,他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殿下,您可是一夜沒睡了。朝廷的事要緊,您的身子也要緊啊!」蕭若憐邁開蓮步,撩開簾子走了進來。
南穆御臉上不僅沒有平日對蕭若憐的寵愛,反倒是冰冷的問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
撲通!
蕭若憐嚇得雙腿發軟地跪在地上,隨即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滿臉委屈地哭了起來︰「殿下恕罪!若憐一晚沒見您,太過擔心才會來此尋您,若憐不知道……不知道哪里做錯了。」
南穆御看到楚楚可憐的蕭若憐,心馬上軟了。起身扶起地上的蕭若憐,將她摟入懷中,說話的口氣溫柔下來︰「憐兒,這地方以後別再來了。這是書房,也是禁地,本殿下不喜歡女人攙和朝廷的事。」
「嗚嗚……都是憐兒不好,若是問問下人,就不會惹殿下不高興了。」蕭若憐吸了吸鼻子,趴在南穆御的懷中,眼淚並未因此而停止。
「罷了!半殿下也累了,也該回去休息了。」南穆御雄地為蕭若憐擦擦眼淚,摟著心上人走出書房。
蕭若憐一听南穆御要去自己那破涕為笑,偎依在他懷里。他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她的臉上全是幸福味道。
然,這樣的笑臉只保持了一小會,在走出書房的院子之後就改變了。
只見,剛離開不久的白翰慌慌張張地從走廊那邊跑來,遠遠看到南穆御,上前兩步就跪在地上︰「啟稟殿下,馬公公來了,皇後娘娘讓您馬上去鳳儀宮,皇上……皇上正在鳳儀宮。」
「什麼?」南穆御大喝一聲,整張臉徹底黑了下來,不好的預感襲來,他緊緊地拽住了拳頭。
……
鳳儀宮,正院
龍顏大怒,可怕的氣憤籠罩著整間屋子,皇後率著一群下人跪在地上。正堂的屋子里,南穆國君南穆權一張臉上全是憤怒。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後,站起身氣呼呼地來回踱著步子,看向那已被清空的大院。
「皇上,這事臣妾真是一點都不知道。」皇後臉上的委屈可不是裝出來的,這事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生氣地橫了跪在旁邊的秦嬤嬤一眼。
被皇後這麼看著,向來膽大的秦嬤嬤成了老鼠,心虛地低下頭去,就差沒把整張臉都貼在地面。
「不知道,不知道,你可是一國之母,你可是太子的生母,太子那麼大的舉動你可以不知道!你……你……」南穆權指著皇後怒斥著,根本就不相信這番說詞。
「皇上……皇上,臣妾真是冤枉的,皇上……」皇後苦苦求饒,心里更是怒罵著太子爺太沉不住氣,這下可好,準被蓮妃那女人看笑話。
宮里雖然守衛深嚴,可卻受不住每個人的嘴,這地方是很難保守秘密的,像皇上這樣怒氣沖沖地前往鳳儀宮,更不可能瞞過耳目眾多的蓮妃。
皇後正擔心著,蓮妃便是帶著丫頭已經進了院子。遠遠看到敞開的大門里跪了一地人,她嘴角勾起幸災樂禍的笑,腳下的步子加快。進了屋子,她故意揚起清脆的聲音上前欠了欠身︰「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南穆權抬了抬手,不悅地看了蓮妃一眼,看到蓮妃眼底的幸災樂禍,不得不暫且消了消氣,本想讓皇後先起身,卻听到蓮妃開了聲。
「喲……皇後姐姐這到底做錯了什麼?怎麼會惹得皇上如此大怒?皇上,您最近晚上總是睡得不好,要這般動氣下去,您這身子……」蓮妃說著話,扭捏著挽住皇上的手,雄地拿出絲巾給皇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不提還好,這一提,皇上的火氣又上了頭,惡狠狠地瞪了皇後一眼,卻沒有開聲說話。
看在眼里,皇後心中的醋壇子早被打翻。可,奈何那個不爭氣的昭兒,為了個女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這回倒好,不僅惹怒皇上,又得罪了葉烈風那老狐狸,這會看昭兒如何收場?
「啟稟皇子,太子殿下求見!」門外傳來小公公的傳話,眾人都期待地抬起頭,等待著另一個欠罵的主出現。
「讓那逆子進來!」南穆權生氣地甩了甩袖子,邁步走到椅子前坐下。
一進院子,南穆御就被感覺到拘謹的氣氛,看到母後帶著一干下人都跪在地上,父皇滿臉怒氣地坐在那里。而,父皇身邊站在連惟恐天下不亂的蓮妃,他即刻警覺地繃緊了身子。
「你可知罪!」南穆豐一掌拍在桌上,將桌上的杯子震落下地,嚇得大家都不敢吭聲。
撲通!
南穆御跪在地上,黑著一張臉反駁道︰「父皇,兒臣不知何事讓您動怒!」
「何事!你還問朕是何事?」南穆權氣得吹胡子瞪眼,掃了一眼地上的一干人,怒吼一聲︰「皇後平身,其他的都給朕出去!」
「是是是!」一個下人全都退出了屋子,蓮妃則是在一旁等待好戲的開始,根本就沒完全領會皇上的意思。
皇後站起身,眼見蓮妃還一臉看戲的表情,不滿地沖她喝道︰「蓮妃妹妹,沒听懂皇上的話。」
蓮妃回過神,給了皇後一記白眼,扭捏著身子靠向皇上,本想像往日那般撒個嬌。但見皇後和南穆御都看著自己,只能一個勁沖皇上使眼色。
有皇後和太子在場,南穆權自然不會太寵著蓮妃,扭過頭他揮了揮手︰「朕有事要跟皇後和太子商議,蓮妃先回去。」
「是!」蓮妃心有不爽,卻也只能恭恭敬敬地欠身行禮退了出去。
蓮妃離去,南穆權又看了門外的馬公公一眼,馬公公將大門關上,屋子里頃刻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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