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根姬十分激動,她內心深處不免產生出要見到查士榮的**,而實現自己的願望,只不過近在咫尺。()()(小說)
「錢中醫,我們到查大哥家去看看吧,查大哥救了我的命,我在蚌埠慰安所時受盡非人的折磨,要不是他把我救出來,我是活不到現在的。他可是我在中國遇見的第一個的大恩人,我著活,查大哥在那呀!」
錢中醫站直了,挺了挺腰肢,看得出來,擺月兌了他一貫的思想,把自己在懷遠縣行醫時的所說#**小說
「……日軍知道殺人者叫查士榮,但一直沒有把他捉到。()1938年9月的某一天,住扎蚌埠市侵華日軍,據說是通過漢『奸』頭目唐少侯,了解到查士榮的家鄉住址。第二天,就由唐少侯之類的漢『奸』引路,日軍開坦克車裝上汽油和毒氣彈,來到懷遠縣查灣村後,迅速圍獵村莊。惱羞成怒的日軍,不分男女老幼,挨門逐戶,全部用刀砍死,沒有殺死的老百姓被鎖進屋內,封上窗口點燃房屋用大火燒死……就這樣57口的查灣村的男女老少一個也留下——全部殺光。()()()日軍進行種族滅絕式大屠殺後,又把房屋全部燒光,日軍臨走時投下了數杖毒氣彈;你看看前面這大塊的土地,大屠殺已經快六年了,那里的地土不是寸草不生。」
「是啊!是啊!錢中醫,這里的土地光禿禿的,沒有草,沒有樹,日本人可恨呀!錢中醫咱們既然來到這里了,還是到查灣村去一趟,給在那里的安息的老鄉們,祭拜一下吧,幸許能見到查士榮,如果見到查大哥的話,咱們把帶回新四軍部隊……查大哥的命大著 ,你看行嗎?」
但是,要找到查士榮那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呵,盡管她曾做過慰安『婦』,她在慰安所里認識他,他曾救過她的命;後來她听家鄉的小妹妹洪貞慧說,他殺過日軍就逃了,一直是去向不明,生死不明,這一切就象是難解的『迷』『惑』。()
在朝鮮山區,她們也有自己的一套隱喻,人死不說死了,而叫做「守芋薇菜的人」;同樣,她相信見不到查大哥,可以見到他的親人,我的靈魂會在那里的,她要和他說說話;也許他遠走高飛,也要看看他的生活環境,尋找他的生活氣息,也有可能找到蛛絲馬跡。()
金根姬記得,第一次逃出慰安所,走出蚌埠時,听人在耳邊講了這樣一句奇特的話︰「朱『毛』是咱們窮苦人的大救星!」那一刻不像真的,而且聞所未聞,一道人世的真正的光線,突然『射』入她的心田。然而不久,由于種種原因,她又一次捉到蒙城縣慰安所,這道光線就黯淡了。起初想到自由,想到自己的家,她以為要開始新生活。但是,參加新四軍後,她很快就明白了,朝鮮和中國被日本隊霸佔了,何談自己的小家呢?不抗日,不抗戰,又何談自由呢?
查大哥不會死的,他的仇恨要比我大,他的心胸我比我的心胸開闊,他一定是在遠方抗戰的,他不會死掉的。
金根姬呆呆地站在那,眼楮一直望看住遠方的村莊。
金中醫猶豫一下,看了看她那期待的而糾結的楮神,爽快地回答道;
「好吧,小金同志,咱們去查彎村看看。」
「太謝謝您了!錢中醫。」
太陽快落下去了。地平線上的雲變幻出各種各樣的『色』彩,都是用言語形容不出來的。他們兩個人淌過一條小河,徑直向查灣村走去。
錢中醫拖著一雙腳,帶起一片塵土,肥大的褲子晃晃『蕩』『蕩』的。作為一位年盡六十歲的老人來說,他走得已經相當快了。可金根姬走起路來比他還要快,好似在地上飛,步履輕盈而且不動聲『色』。
于是,快接近日軍的據點。
她出于本能,要擺月兌這種她又不理解又驚恐的境況,就開始高度集中,她的手不時的『模』一『模』播在內衣腰間的那把小手槍,心中在數一、二、三,一直到十,然後再從頭數起。她這樣做,是要真實地感到周圍的事物,在她運動中被擊敗,被拋棄……。
一位是「老農」,一位是「村姑」,在死一般的靜寂田野里奔跑,時而臥倒,觀察敵情,續而前進,迅速接近目標——可是「父女」倆人都能听到彼此之間發出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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