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之夢 第一百六十七章、大禍臨頭(二)

作者 ︰ 華思

爐子上的一壺水燒開了,水蒸氣象濃煙一樣冒出,從窗口向外飄去。()本來屬勤雜人員的事情,因屋內正在召開秘密會議,勤雜人員不敢走進半步,他只得使勁叩響房門,提醒開會的干部。

……兩份材料被三號首長收了起來。

坐在一旁的宋學友,坐如針氈,在桌面前不停地搖著腦袋。()本來是想在三號首長前面,為金根姬說情的。但是#**小說

「事情沒有這那簡單,我總覺得這件事情……總有那麼點不對勁。」好長時間,宋學友才開口說話。

「是的,我們三個人下來,就是為這不對勁而來的,如果這此會議上能搞清楚,我們馬上去回去,向縣調查團作匯報。」

三號首長說吧,注視著宋學友,好象是他有知道金根姬的情況一直瞞著似的。而宋學友回敬他的目光,沒有畏懼,也沒有驚慌。

「可能是這樣,這里的金根姬與蒙城縣的金根姬,兩個女人會不會有重名重姓。」宋學友說道。

「而你們這里的金根姬也說過,自己也參加過新四軍,也是新四軍師淮北**團戰士?這樣如此說來,她冒名頂替的可能『性』更大些。()所以要搞清楚她的歷史問題,消除誤會。」正在搞記錄的干部說道。

最後,宋學友在會議上向縣調查團的領導,就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情況,作了如實地回報︰

「我也是郭剛集上,土生土長的人,自小在那長大的,認識金根姬同志……我這樣說話對吧?」他看了眼三號首長,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見三首長點點頭,他繼續說,「不過,她過去的歷史我們確實不了解……她大概是在一九四七年三月份,她來到郭剛集,從那時起,我才開始認識她的。一個樸實的農家女,沒有什麼闊太太的架子,人長的非常漂亮……」

「就她一個人過來嗎」在記錄的干部是位胖子,他突然向宋學友問。

「不是,當時還有一個男人,他們是夫妻,倆個人一塊過來的。()不過那男人道像是一位大富商。」

「你見過他,?」

「見過,大高個子,頭戴禮帽,愛穿一件長袍大褂,腰里面常常別著一把手長手電筒;他走起路來有明顯的特點,每走幾步,都要用手捂一捂襠——就是褲襠。所以……所以集上的男人和女人都知道認識他。……在解放前,有一種封建『迷』信的說法,郭剛集是龍身,沒小孩子的夫妻,大都郭剛集拴小孩子;後來大家才听說,這兩口子把家搬到郭剛集,也是為拴兒子而來的。」

「噢!你能確定那男人腰里別的是一把手電筒,不是別的什麼東西?」搞記錄的干部又問道。

「呵呵……是手電筒,解放軍打進郭剛集時,他偷偷地把手電筒扔糞池里——當時就只有我一個人看到,」他說話時,微微笑了一下,不是真笑,是緩解一下緊張情緒。()「我那時年青,又比較好奇,趁人不被,從糞池里把手電筒撈出來,不過那把手電筒已經壞了,不亮。」

「她的丈夫叫什麼名字,是那里人?」

「金根姬的丈夫,叫……叫馬銀磚,好象是蒙城人吧?就是這里的蒙城。」他肯定地說道。

「在郭剛集街上,你有沒有看到馬銀磚倆口子與誰來往密切?」

「沒有,房子是租來的,租賃時間大概有小半年。不過馬銀磚住下不久,與國民黨閆團長的四姨太好上了,閆團長的四姨住郭剛集上關公廟西頭,不幾天兩人就發生了關系……

會場上的人員沒有說話的,加倍注意听講。宋學友喝一口開水,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

「閆團長的四姨叫白榮,小女子長的漂亮,就是比較浪,不過她也是貧苦人出身,但有一點,沒有什麼政治問題,這一點我敢擔保。()

「……馬銀磚和金根姬離婚後,帶著白榮一起回到蒙城。

「金根姬從此也就留在郭剛集,這樣一個寡『婦』……至于說什麼慰安『婦』,新四軍師淮北**團戰士,什麼朝鮮人,我從來沒有听說過。……噢!想起一件事情。」

「怎麼?怎麼回事?是不是重要線索,說說看」三號首長急忙說道。

「198年冬天,淮海戰役期間,郭剛集擔架隊的前線搶救解放軍傷員,途中遇到解放軍,解放軍把傷員接過去,準備轉送到解放軍後方醫院。這時候,有一個重傷員,姓劉,好象是團政委。他突然起身。沖擔架隊喊出一句,‘請等一下,把那位新四軍女戰士也帶上吧,我要她,她是一位英雄,是朝鮮人。’郭剛集擔架隊的『婦』女們全在場,沒有人回答,金根姬也在,應當也在,她也沒說話。」

「就這些,你沒有看到金根姬有沒有什麼反應嗎?」

「沒有,當時天黑,伸手不見五指,她有反應也看不到……對吧。

「在郭剛集街上,她人緣挺好的,俺該啥說就啥說,你們不要介意,她開始靠賣過蒸饃,維持重生計,後來參加過支援前線,解放初期還被大家評為社員代表,她還干一段時間「跑灘人」,後來成為郭剛集供銷社職工。

「挑河時,被郭剛大隊借調到安灌河工地上當炊事員。她的飯菜做的好,大家都喜歡吃。」

「她的政治表現怎麼樣呢?」搞記錄的干部又一次問道。

宋學友說話不再吞吞吐吐了,他抬起腦袋對記錄的干部,手捂著嘴,歪著腦袋,斬釘截鐵地說︰

「沒話說。」

搞記錄的胖子手里的筆,沒有動,他欏住子。宋學友腦子轉得快,趕忙補充道︰

「金根姬思想表現一直是很好!有文化,治淮勞模當之無愧,就是沒有話說。」

做記錄的胖干部,手里的筆又是沒有動,看了看宋學友問道︰

「就這一句話呀!你能不能再說幾句,說具體些,談談你的看法。」

「女人家雖說是一位寡『婦』,街坊鄰里老少爺們可都敬重她。她說話挺和氣的,作風正派,工作積極,舉止談吐不帶粗話,做事情肯動腦筋,在河工被評為治淮勞模,這是大家伙們定下的。……我政治覺悟不高,我覺得「肅反肅特」把她扯進去,對一位好同志確實有點虧——我是一名黨員,我敢向黨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

宋學友一口氣,說了金根姬的不少好處,說到這夠了,不說了,他一個勁地抽煙。

三號首長開始發言︰

「在拿槍的敵人被消滅以後,不拿槍的敵人依然存在,他們必然地要和我們作殊死的斗爭,我們決不可以輕視這些敵人。我們要相信,在他們的周圍到處都是人民的警惕的眼光,到處都是人民群眾布下的天羅地。」

三號首長說到這,瞧一瞧宋學友,覺得宋學友仍是有點不對勁。于是講話的語氣放和藹一些,他說︰

「這樣吧,宋學友同志,下午叫你們公社的金根姬同志過來一趟,當面談談,了解一下情況,把問題說清楚,我們決不冤枉一個好人,但也決不放過一個壞人。就這樣,散會。」

「好吧。我宋學友還要再說一句話。——真金不怕火里煉,我相信金根姬同志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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