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陳朦升充滿了激情,甩開大嗓門,說著#**小說
一群上工的社員出現在街道上,他們有的扛著扁擔,有的推著小車正準備到生產隊勞動。()開始五六個,後來又來了十多個人,將兩人團團給圍住。
「啥回事村長?咋這麼大的動靜呢,誰打誰打起來了?」有人問道。
「你們兩個人是不是在談金根姬的事情?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加外一個人接著又問道
「沒有事,」劉開太說。「你們上工去吧,走吧,一會兒別遲到了。」
社員們沒有走,劉開太扛起鐵掀先走了。
陳朦升緊一步,慢一步地跟在他身後,大約追到十多間門而後距離,他好容易將劉開太攔截下來。()不錯,事情還沒有說完,才剛剛開始,說到的這些事情只是做一種鋪墊,你劉開太怎麼說走就走了呢。去上工的社員們,仍是有點為放心,紛紛跟隨過去。
「你們看,那這陳會計是啥意思,怎麼攔住村長了……走看看去。」
幾個青年人隨後跟了過來,想一探究竟。陳朦升這時候,突然板起面孔,迎上前去,開始威嚇前來圍觀的社員,他甩開大嗓開門,耍起了官腔︰
「干什麼你們!有你們什麼事,啊!你們這樣做是搞社會主義嗎?象人民公社社員嗎?……怎麼才能為人民服務,啊!回去上工去,搞什麼搞!」
街道上的社員們被陣住了。()而這時候,有一個欏頭欏腦的小伙子,還地向前走了幾步遠。
「你,什麼的干活!」陳朦升用手指著他,大聲說道。「我們正在談工作方面的事情,需要你過來參于嗎?你們的,統統的開路。」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點也不嫌丑,臉繃得很象日本人,差一點『露』出笑容——繃緊了沒有『露』餡。
隨後社員們與陳朦升站在街道中間,目不轉楮地對視起來。盡管他們對陳朦升充滿一股暗藏著的敵意,他們對陳朦升和村長的談話內容並不了解,可這些社員已經听明白了,陳朦升不會傷害村長。()
社員們開始溜之大吉,一個個都有走了,他們是到干河道口去,因為所有的社員都在那里集合。他們一邊邁著松散的腳步繼續朝前走,一邊開始不緊不慢地議論起金根姬及剛剛發生的事情。
「俺是個大老粗,也不懂得政治,如果縣專案組的人要是問俺,俺就說實話,人家金根姬為人做事就是不錯,是個大能人,人家心眼好,我背的糞框就是她給編的。」那人走著說著,還回過頭來看了看陳朦升一眼。
「咱們郭剛集街上就這一點好,講團結,祖祖輩輩不欺負外地人,所以有些外鄉人就喜歡在這里安家落戶,因為這里是一塊風水寶地,能聚集人口。()」這個說話的人听起來象娘娘腔,好象是一位『婦』女。
當他們從街上消失時候,一個男人用手指著陳朦升罵道;
「陳會計這個家伙,老家也是外地的,他媽是生過二胎私生子的婆娘,他爸以前就是跑江胡賣當的主,一家人都是不正經。我看金根姬比這個種貨『色』強的太多了——娘!他是一個胎里壞。」
說話的這位,著著實實地揭了陳朦升一通老底兒。
最後一句不知陳朦升有沒有听到,但他的臉終于紅了起來,是滯緩而黯淡的紅,因為他是能夠想象的到,離去的那人不會說他的好話。于是,他用手狠狠地指著這幫遠去社員,對劉開太說︰
「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麼人。思想落後,沒有文化,沒有頭腦,沒有階級立場……我們干革命嗎,就要敢字當頭,沒看到金根姬的犯罪事實,咱就不能挖一挖金根姬的歷史根源嗎?老叔,那時你是郭剛集村的一村之長,我覺得要查清金根姬的歷史問題,你是比較了解的,在這方面你最有發言權。」
劉開太並不想了解一女人的歷史,只相信她是一個本份的女人,在公開場合下他曾對她的客觀態度評價很高,如果把這種客觀可以看成是正派的話,金根姬當算正派的好人。現在上級來人要整她,要毀滅自己的希望,防礙金根姬的前程,令他感到不安,隱隱有點傷心。
劉開太沒有答理陳朦升,心里挺煩的,扛起鐵掀,頭也不回地又走了。而陳朦升再一次把劉開太截住,喜皮笑臉地說道︰
「他們都走了,咱爺倆再說說話,急什麼呢,你是村長,勞動晚去一會兒,也沒有人敢管你的。」
「我不是上工,我回家去。……你說說,這一個寡『婦』,能有什麼歷史根源,怎麼挖?」劉開太對他的講話有點不服氣,歪著脖子向他詢問。
陳朦升感到心里輕松了一些,他暗自笑了笑,「這個家伙,思想有些松動了。他好哄,你一說說,他就信,劉開太說是老實。」——說起來也奇怪,他甚至同情起這位過去的村長,但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兩人的人生觀差別太大。
「老叔呢,你不懂頭,金根姬這個女人『騷』得很。有一年冬天她獸『性』發作,差一點把咱們爺倆‘給那個了嗎,’當時我沒有結婚,我都嚇壞了……」
陳朦升一邊說著,一邊反復地把腰帶解開又系上。一臉嚴肅,看樣子當時受是很大的委屈。
「你說的是哪一年的事情,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呢……噢!我是從四八年淮海戰役打雙堆集時,我才開始認識她的,那時候我們都有是二十多歲的年青人,都是支前大隊的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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