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想對陳朦升再說些什麼的,但沒有想到他這樣如此冷酷無情,把她從供銷社里趕出門外。()此時,她象大海中的一葉孤舟,幾乎『迷』失前進的方向,不知道究竟干了些什麼。()「我要一個人躲開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她慢慢走去的時候,暗暗自語。
一路上,她在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粗算起來時間夠長的,在郭剛集住有十多年了。她支撐定塊天地,這里的老少爺們兄弟姐妹對她還夠意思,在這里有溫暖也有陽光,但也有壞人那只是少數。她考慮好了,和社員們一起是能夠生活下去的。隨後,她想到了查士榮大哥,他身在何處,還是否安康,想到了全大玉大妹子,一家人在『果』湖住下沒有,生活又將如何呢?
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郭剛集公社的大門前,她想到了宋學友副書記該從安灌河工地上回到郭剛集公社,他現在也一定是在公社的大院面。()同時,也想到了宋學友副書記的河工上說過的一段話「……我的意思是回到郭剛集,我會為你向黨支部,提出糾正這個決定書,不過你要淮備寫一張申請復議書,交到郭剛集公社……當勞模不但要勞動積極,還是同壞人壞事作斗爭。咱們要明白,對壞人的讓步,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咱們明天就要回去了,回到郭剛集後……我再向黨組織反映你的情況,你要的耐心,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我們會重新調查的。你要記住……不要有思想包袱」
「宋學友書記是了解俺的。不行!我要向公社反映一下個人的情況,這里的些壞人太欺負人了。()」
金根姬氣沖沖地達進了公社的大門,進門後她便直接去宋學友書記的辦公室,當走到會議室門口,她突然停下了。發現所有的領導干部,都在會議室中開會。她低下頭,一走一走地從公社里出來了。她站到大門口,又慢慢地回過頭來。
「算了吧!不讓俺當治淮勞模,俺認了,被打成不良分子,俺也認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俺就能承受這樣的委屈。……工作沒了就沒了吧。不必要麻煩公社領導,讓他們為俺『操』心,問題不是想象的那這簡單,這樣都挺累,挺糾結……俺能承受的了。」
在那幢新房子對面,出現一處新房子,多年不見這里變樣了。()街道橫七豎八,像『亂』著的小布條,往日她認為是一條熟悉的路,可結果已經變成了死胡同。
「快別胡思『亂』想啦!」金根姬一再的提醒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太多太多,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你曾是一名新四軍軍人,是一個戰士,你也曾參加過淮海戰役,還是要勇敢些,要堅強些。郭剛集的老百姓能活著,咱有兩只手也能活著。事情過去就過去吧,人啊!不能老在悲痛中生活,也不要自己糟蹋自己……」
前面有一群人,就在正前方,他們圍坐在馬車行大門口听人講故事,此處暴發出一陣陣哄笑,她悄悄地想從一旁繞過去,離開這熱鬧的場面,但她做不到,除非自己往後轉。()()()
而在街上閑逛的那些人之中,她突然發現一種奇怪地現象,一團流走的「火光球」一閃過,但速度不算太快,而亮度特大,閃閃發光,象是「電火球」。它象一條直線,從街中橫穿而過,瞬間消失了。
「這個家伙,不就是劉禿子嘛,听別人說他已經逃到南方去了,什麼時間又回來的?肯定是他,他的這種形象特殊,在郭剛集街上沒有第二人,他在街上干什麼呢?」金根姬站住了,突然眼前一亮。
劉禿子直奔那群中去了,站在馬車行的大門前面前,他在大街上已經看到了金根姬,來到此處的目的,是極力要引起她的注意。金根姬毫不猶豫向前走,她看到了那一群人的一個中年人,坐在一輛破舊的馬車上,給一些人講著故事,是葷段子還是素段子,她听不清楚,但這位中年人講的挺買力,他講故事的時候,指手畫腳,揮著胳臂,後來就傳出劉禿子的那一伙人的哄笑。劉禿子笑得前仰後合,開始他雙手抱著頭「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笑過之後,他直起腰來,緊接著,他雙手捂住襠,又是跺腳又是拍,張大嘴巴「嘎嘎嘎嘎……」地又笑個不停。
劉禿子在笑的同時,還時不時地扭過頭去,看看金根姬是否注意到他,是否仍然望著他。
金根姬看到劉禿子,臉『色』有點暗淡,她的手顫抖著,甚至要憤怒……她不知所措地在大街上站了一會兒,便迅速轉身走開了。那樣不行,在劉禿子這種人面前那只是一種弱勢的表現。況且馬車行門前#**小說
其實,兩人曾多次較量過,她知道劉大寬並不可怕,劉禿子怕不得,「電火球」也沒有什麼怕的。但她總覺得身後一陣陣恐懼向她襲來,在她有生之年,從未嘗到過這種尷尬局面,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機敏地用手拭了一下眼楮。
那一拭只不過是掩飾一下內心的尷尬,就是要把那罩在她心頭上的陰暗處給拭掉,但是,劉禿子卻誤解了,認為這是什麼好的事情,好象是金根姬在向他示愛。……劉禿子激動了,離開馬車行前面那一伙人,稍稍站開了一點兒。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忘掉先前發生的事情,在安灌河工地上對金根姬進行強『奸』污辱的一目——那是兩人最激烈的踫撞。
劉禿子看見金根姬的手舉起來了,便笑了,急忙轉身,看準確實沒被人察覺,便擺擺頭,打著手勢,表示他希望她在那兒等著自己,他馬上就會過去的。
「看出來了,她不願意被人看見俺和她一起走」他曾如此想。「沒關系。她反正知道俺會跟上去的,只是不願意讓俺『露』面而已,要等到她的熟人看不見她。……俺知道自己的頭部有點『毛』病,形象不太好,她不在乎,俺還在乎甚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