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果』湖坡人煙稀少,一馬平川,沒有真正的野狼游竄,但就在這里確能听到一種「『色』狼」在唪叫著……
那是被平整過的土地,場面歷歷在目,可以看出那挑河民工們的功勞,也有自己的一份汗水。()(若看小說)從安灌河的河道中,挖出來的鮮土,是肥沃的沙土地,應當說這里是一遍處女地,上面連一根草根也沒有。()
#**小說
農民開荒那就是為了種地,初春季節開荒,沒有什麼要種的,只能種一些小樹苗,綠化光禿禿的『果』湖坡,也綠化自己的心情。這樣,土地不在荒廢,變得非同一般,別有一番美妙的景象。
「從哪里跌倒的就從哪兒爬起來……我絕不會成別人的累贅。是的,我將這麼辦︰在這里就听全大玉隊長的按排,就象剛剛參加新四軍那樣,服從命令听指揮,只有這樣,一切會好起來的。()」這番話,是金根姬對自己說的。
她很早就走出了麥豆原種場,在大路口,她站著了,搖一遙頭,兩眼朝安灌河堤壩上望去︰
這里有大大小小的村子,忽隱時忽現,又沒有一點動靜。太陽出來了,它象一個滾圓的紅『色』大盤子,擺放在那兒……那滿是塵土的幾條小路,把這村子橫七豎八切斷,可以看到麥豆原種場周圍幾條大路,象張開胳膊的巨人一樣,向四面八方伸展開來。
金根姬是太熟悉這塊地方,可眼看前一切讓她感到陌生︰
堤壩上,一輛公交車慢慢吞吞由西向東,已經在蒙懷交界處,向懷遠方向開去。()在這陽光明媚的早上,它揚起一股沙灰,但總讓覺得不稱心,顯得無精打采;相比之下,郭剛集工程管理處的房子還在,在已經是麥豆原種場的倉庫,大門前停著一輛貨車,車上裝的什麼,她看不清,也可能什麼也沒有裝,只能看到一只解下韁繩的牝牛,懶散地躺在這邊。
——所有這些,對她都有一種說不出魅力,大地之大,地上的景物時隱時現,麥豆原種場就象是被丟棄的少年一樣,在荒野中生存,在無助中掙扎,但有大地的溫暖保護它,有輕輕地春風,有安灌河的河水保護它——金根姬的靈魂便不可思議地滑入愉快和靜謚的境界之中。
「吃飯嘍!勞模嫂子。」馬駒在遠處喊她,聲音如吹過堤壩上的風。()使她听的實實在在,沒有一點差錯,含糊,象是兩人感情一直很好,猶如一家人。
在鄉間的小路上,她和馬駒向同一個方向走著,向麥豆原種場走去。不管是大自然造化和生命的主宰,或者就她的心境而言,她和全大玉一家都是農民,是同路人。如果,不知道全大玉安灌河『果』湖坡當隊長,自己會怎麼樣做,她想都不敢想……
「哈哈哈哈……我來了。你說什麼時候到,我就什麼時候到。來的不晚吧,全隊長。」
有一個男人在高聲大叫,在一排農舍內,有房屋擋看不著是誰——象是陸三客的聲音。
金根姬站住了,頓時『毛』骨悚然,她仔細地听兩人的對話,可全大玉的講話她听不清楚。()後來她又一次听是那男人「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一定是陸三客這個壞家伙,我敢保證……不,不會的,」她金根姬猶豫開始起來了。「這個,還是不能保證的,這個高聲笑著講話的男人是誰?見到全隊長問一問說知道了……不,不,不要問了吧,給她帶來的麻煩事太多了。不管他是誰……是他又怎麼樣,一個手下的敗類,……有什麼了不起。」
就這樣地,自從離開了郭剛集那天起,她暗暗地下決心,到安灌河『果』湖坡去,那是一快勝地淨土——就在那里扎根了。
……農民仍在工程管理所地的大院內集中。這里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年青人。金根姬看清楚了,依新四軍偵察員眼楮把周圍看得清清楚楚。除有這些農民外,還有兩幢三十多間,牛、驢6頭種畜;犁、耙、耬等兩套舊式農具是國有財產。
金根姬還見到了郭啞巴夫『婦』,郭啞巴拉住她的手,豎起大姆指,說了不少的啞語,那是表示歡迎的意思。
全大玉站在『主席』台上,那『主席』台過去宋學友書記站過,但今天卻派上用場。全大玉居高臨下,對大家說︰
「鄉親們,咱們哪!不是流離失所,咱們有組織有領導,咱們是有家人呀,咱們是國營農場的農民,應當感到光榮……與當地人發生一點矛盾,就能說成當地人欺負咱外鄉人。……咱們不是外鄉人,只要抱成團就是一家人,咱們要和當地人的搞好關系——麥豆原種場那就是咱們的家,對不對。……來!打起精神,相互認識一下吧,以後咱們就是老鄉了……有困難大家會幫忙的,不要有任何顧慮。」
本來這些農民的臉『色』,象烏雲一樣沉,而突然一下,喜笑眉開,猛烈地拍起巴掌。這時候,人群中有人高喊道︰
「全隊長,咱就跟著你干,你叫干啥就干啥,咱哪也不去了。」
金根姬也在鼓掌,但她的眼楮在人群中尋找陸三客,在這上百口的農民,偷偷地看了兩遍,沒有找到。奇怪了,早上那個高聲說話的人,不是陸三客嗎?
「哈哈哈哈……我來了。說什麼到,就什麼到……」這種講話的聲音,又一次在她的耳邊響起了。
農民每天的任務,就是栽種白楊樹,這是他們唯一可以栽植的東西。由全大玉隊長帶著農民到堤壩上去,繞『果』湖坡的周圍栽植樹苗。可以看到,停在大門口的空車,終于有了用場,車上裝滿成捆的樹苗上了堤壩。隨後人們扛起成捆的樹苗,手拿工具,也分散著走開的,他們走的是條羊腸小道,根本藏不著什麼人。金根姬再次把所有的人看了一遍,仍沒有發現陸三客。
她知道陸三客的模樣,打那天夜里在工地上搏斗後,她就一直沒有見到過他,她要想見到他的原因,主要是認清楚他的體貌特征,怕他再次偷襲自己——沒有其它的意思。
然而,她開始相信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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