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知青婁慶華生孩子了,就在那天晚上,她蹲在廁所里解手時,把自己的孩子給生出來的。更要緊的是,羊水流了出來的時候,一向很文靜的婁慶華發出吶喊「誰來幫一幫我——」其實勞模媽媽並不在身邊,不可能有人會幫她的,但她仍是又哭又喊「來人啊,幫幫我……」後來孩子出來了,她又害怕又好奇,終于不再哭了,也不再喊了。
她彎下腰雙手摟著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步一步地走進自己的房間,她不得不自己為自己接生,用自己從上海帶來的剪刀,剪掉了孩子的臍帶。
她和孩子蜷縮在被子里,她不哭了,孩子也不哭了。此時此刻,這樣一個淒苦的女人仍沒有找到做母親的感覺。她要需要休息一下,好好的的休息一下。然後……然後、去處理剛剛掉生下的骨肉——這是她早已決定好的事情。
……已經是深夜,沙坡村的社員們都進入熟睡的夢鄉,婁慶華懷抱一個小包袱,她拖著虛弱的身體走出房門。前面是黑洞洞的,有縱橫的籬笆,有交錯的房屋,在它們之間是彎彎曲曲小路,在路旁有大大小小的糞坑,散發出薰的味道。幸運的是,她並沒有遇見什麼人,只听到「夜貓子」發生淒慘的嚎叫聲,當然屬于「不祥之兆」。她每邁進一步都是非常的艱難,而且是格外的謹慎。
晃晃悠悠,踉踉蹌蹌,走到金根姬的門前,輕輕地鼓開了。
金根姬房里的燈亮了,而初生的嬰兒似乎預感到了什麼,開始哇哇地泣哭起來;外面的樹被風刮得呀,嘩嘩地響,婁慶華仍是堅定不移地站在勞模媽媽的門前。
「小婁呀!這是什麼啦……這是誰的孩子呀?」金根姬吃驚地問道。
「我的,是我的孩子,是我,剛剛出下的孩子……你要嗎?勞模媽媽我求你收下她吧?真是造孽呀,偏偏在我高考復習的時候生下這孩子。」婁慶華不停地哭訴著。
金根姬並不感到意外,對她未婚先孕,已經早就有預感,只是看透不說透而已。
「我的乖孩子,那不行呀!小孩爸爸應當出面負責的。他在哪,你……快進屋里吧,我替你找他去。」
金根姬已經察覺到她一直都很不安,現出一種焦急不知所措的樣子。她把婁慶華攙進屋里,輕輕地把她扶坐在床上。隨後,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準備出去。
「勞模媽媽……到哪去呢?」
「找孩子爸爸去,你說他叫什麼,在那,我就到那去找,這是大事情,他總要出面負責的呀。」
「不用,」她輕聲嚅嚅,身體浮腫虛弱,臉色蒼白眼無神采。♀「不用了,不願人家,是我自找的,我這個女人太賤……是賤骨頭,不能讓人家負責的……我雖說是一名知青,但需要一個男人的愛,哪怕是假愛……否則,否則就活的太不正常了……我會承擔一切後果的,總不能抱著孩子再去訛人家……噢,咱們都是女人,我這樣說話,你不會笑話我吧?」
金根姬轉過身來,用雙手把婁慶華摟在懷中,慢慢地對她說︰
「小婁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要說了,你說咋辦就咋辦吧,這是你的骨肉,你當家,你做主。」
婁慶華低下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小孩,孩子是用一條毛由包裹的,然後給孩子的又系上了一條黑底紅線的方格長圍巾。她怕孩子會冷,外面又加蓋了一件藍色的女式上衣。她又一次停下來,喘了口氣。緊接著,金根姬也伸過頭來瞧一瞧。
「她是一個女孩,還不足月份,很小很小。」婁慶華說道。
「這孩子,多麼可愛呀!多像的她媽媽,多像俺的孫女喲!」
如果不這樣肯定一下,好象是她們在偷別人家的孩子似的;只所以不那麼光明正大,可那也不是什麼犯罪行為。
嬰兒不哭了,只要有人疼,嬰兒就不哭,襁褓中的嬰兒似乎是一位懂事的孩子。一會兒,倆人什麼話也沒有說,屋里的空氣都顯得緊張起來了,幾乎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氣氛。
婁慶華抬頭來,兩只眼楮里含著眼淚,閃閃發光,她哀求道︰
「勞模媽媽我求求……你不願意收下這個孩子,那……就這個小孩就給扔了吧,不然,……我無法參加高考了,就不能通過……高考上大學了,不是我的心太狠,那是我唯一的出路啊……你幫一邦我,仍掉這個孩子吧。」
「不能扔呀,小婁俺的乖孩子,無論如何也不能仍呀……田野有惡狼出沒,你能讓自己的骨肉給狼吃?俺不忍心,她好歹好是一條命,孩子雖小,她是一條命,是無辜的。……你再考慮一下……你告訴俺,她的爸爸是誰誰呀?他總會有辦法的。」
「他不知道,他沒有必要知道這些……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的是,我做主。」
婁慶華已經淚流不止了,她一想起往事心傷得很痛,梗噎了臉上布滿淚水和口水,她一邊搖著頭,一邊接著說︰
「……勞模媽媽我求你收下這小孩。不要問她的爸爸是誰,也不要告訴她我是她的媽媽,也不要向任何人說是我生下的孩子。……你要是接過她,就和我沒有關系了……將來我,是否是還在沙坡村,過得好不好,你都不要告訴這孩子……她就是你的孫子,是你金家的後代。……求您……求您,我舉起雙手懇求您,不然我的大學夢就會毀掉!」
這些話說得那樣動人,當時的那種感情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可是,冷靜的金根姬並沒有勉強回答她,她相信會有更好的辦法,仍需要她們做最大的努力。
「我的乖孩子們喲,俺咋不能理解你呢,你說說……雖然俺當過慰安婦,沒有生育能力。可俺也有過青春呀!」說到這她的臉紅了起來,「不怕你笑話俺,俺當過寡婦……其實,有時候俺也是想過男人的,只是不敢想,當過慰安婦,無兒無女,在中國沒有任何親人。」
婁慶華突然站起來了。
「勞模媽媽,我要走了,(索「六夜言情+」回到我住的地方去了,你能不能答應我呀!」婁慶華再次懇求道。
「不行的,俺乖孩(索本書名+海天中文看最快更新)子,今夜你哪也不能去,就在我床上休息吧!外面挺冷……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考慮考慮再回答你,好吧。」
「勞模媽媽,我的命運交給你了」婁慶華邊說邊閉上眼楮,仰臥在床上,像一尊倒下的石膏象,「我不會在這睡的,歇一會兒就回去……一切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上大學,要出人頭地,上大學是鄧小平同志給我的機會……」
「乖孩子,安心睡會兒吧,」金根姬說,「俺來給你看著孩子的,你睡會兒吧!無論如何,咱們得把這孩子留下來,不能讓她受一點委屈……唉!小幸的孩子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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