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蘭陵王果然迫不及待的將她送出了鄴城。
臨走,他沒有送她。
只讓管家給了她三樣東西。
第一件︰何源,蘭陵王的隨身配劍。
第二樣︰蘭陵王的王令金牌。
最後一件︰新婦盤頭的玉簪。
而他,什麼都沒說。
韓依依渾渾噩噩被人帶出鄴城,一路朝蘭陵封地奔走。
護送她的居然跟她們一起來的將士,韓依依閑暇的時候數了數,一共十二個人一個不少。
看來,蘭陵王是真的準備赴死了。
芳草淒淒,韓依依發話停了趕路,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人,都知道是蘭陵王未過門的妻子,對她恭敬異常。
她不知道此刻該什麼心情。
她要蘭陵王真情之魄,而蘭陵王的真情卻在她身上。
她得呆在蘭陵王身邊,他卻怕她受牽連,讓他的兄弟送她走。
瘋狂的高氏家族,皇帝太後,通奸妻嫂,父子通妻,兄弟通妻的不是一兩個,想必他是看的太清楚,所以才想將她遠遠支開是非之地吧。
可是,在這個時代,他不在,她又該干什麼呢?
沒有取真情之魄這個目標,她活著有什麼意義呢?
她的家不在這,讓她擔心的親人不在這啊。
即使這樣她又何必怕死呢。
韓依依低頭看著脖上拼成一塊的圓玉,目光飄向鄴城的方向,嘴里已無意識的先開了口︰「段大人
「不敢,王妃
原來老是譏笑韓依依的寬臉大漢恭敬的跪在她面前。
「我想回鄴城
一句話,讓神色凝重的蘭陵王部不全部可思議的齊刷刷朝她看來。
「我想回王身邊
韓依依收回邈遠的意識,一臉堅定的對他們言道。
「王……王妃……」
段克沒想到韓依依會這麼說,激動的哽咽,話不連貫對韓依依道︰「王妃,下午鄴城傳來消息,我們本想跟王妃說,可是出發前王……王有交代,不許我們透露任何消息給王妃,務必讓我等將王妃安全送到封地……」
「高長恭是不是出事了?」
「府中傳來消息,說殿下接下聖旨,今夜王族私宴點名要殿下帶王妃出席
韓依依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問了他卻是另一個問題︰「南陽王被放出來了?」
眾人驚訝,她竟一句中的,又听她吶吶道︰「是啊,蘭陵王號稱南陽王放狗驚了自己未過門的王妃,除了這條理由,自是沒有別的理由能壓得住一郡之王。若是蘭陵王妃不在,罪責當然不成立。看來北齊王是知道我被蘭陵王送出了鄴城,才會這麼勞師動眾的下了聖旨,讓蘭陵王帶王妃出席。蘭陵王妃已被蘭陵王送出了城,何來王妃?帶人假扮,逃不過南陽王的眼,是欺君之罪,不帶王妃出席,是抗旨,重則扣個謀反的罪責,好啊,真真好啊,誰說這北齊王高緯不聰明!!!」
韓依依自顧自的一番清理,轉眼間已將高緯的陰謀猜了大半。所有人神色大駭,一方面沒想到北齊王這麼陰毒,一方面沒想到未過門的王夫人會這麼聰明,僅從一句話就判斷出整個布局。霎時不由想起邙山之戰,布下雙環調虎離山之計的人也是她。
「我等誓死听從王妃安排眾將不約而同跪在韓依依腳下。
鄴城不遠的郊地,長風吹拂著殘破的官道,一群男子跪在縴細的女兒身下,神情是多麼的莊重。
女子抬頭看了眼頭頂霞光滿天的天空,將脖前的玉玨收進衣襟里︰「不是要見蘭陵王妃嗎,咱們就給他們演一出好戲吧
韓依依「唰」一聲拉開腰間的名劍「何源」,映著劍光的黑眸冷硬的不帶一絲溫度︰「走吧韓依依收了何源,翻身上了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