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虛無鬼界很是熱鬧,原本到處燒殺搶掠,挑釁爭斗的現象現在已經很少見了。而從紅蘇城,黑剎城一直到冥皇城,人們來來往往,很是活躍,實力也是參差不齊,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這一切都在按照輕狂的預料走下去,若說以前沒有人這麼做過,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沒有誰能將城與城之間的障礙給毀去,所以才功虧一簣。不過只要是人,沒有誰想在這樣吃不飽,睡不好,時刻擔心小命的條件下生活著,就像朝代更迭,總是會有人揭竿起義,推翻上位者的統治。而輕狂所作的就是給這些人一小簇希望之火,至于火勢究竟能「燒」到怎樣的程度,那就不是她需要考慮的了。
「哈哈哈哈,王兄,你也來了……」
「當然了,老子早就不想在這里多待一刻了,真是受夠了……」
「看看,看看,那邊的兩個不是雙梟嗎,真沒想到他們也來了……」
「是啊是啊,那邊的老鷹他們也來了……」
「他們也來了?」
「看來大家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而來的啊……」
嘈雜的人群中不時傳來各樣的嘀咕聲,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打量,好奇,警惕……觀察著別人的同時心中也在掂量著什麼人會成為是敵人,什麼人會成為盟友。
「輕狂,我們現在該去哪?」長時間以來,幾人也都習慣了凡事以輕狂為首,詢問她的意思。旁邊跟隨的幾十人縱然疑惑,可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反正只要不侵害到他們的利益就行,而且他們之前也得到了很多的好處,現在自然也不會再多嘴了。
看著冥皇城的建築,再看看周圍的人群,輕狂心中很滿意。她到是沒想到這消息會傳的這麼快,而且來的人也這麼多。不過對于這樣的結果,她心中還是很振奮的,這水越是渾濁,才越能給她提供可乘之機啊!
「先找到落腳的地方,然後我們再從長計議。」這麼一大群人都跟著她,輕狂也想不清楚該怎麼面對他們。
往冥皇城的內城走去,還真是到處都是人,想必這樣人口爆滿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吧!輕狂牽著玄熠的手,挨家的打量,尋找棲身之所。不過可能真是他們的運氣不太好,走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一個能容納他們幾十人的地方。
「輕狂,我們現在怎麼辦?」東方麒轉頭看她。他們一大幫老爺們倒是無所謂,反正風餐露宿也不是沒嘗試過,可是畢竟有輕狂和孩子在,要是還跟他們一幫男人混在一起,怕是很不方便吧!
「怎麼辦?」巡視一圈,輕狂將目光定在一家高門大戶上,「沒有地方,那就搶回來一個好了!」玩味的一笑,反正強取豪奪不一直都是這個世界的準則嗎?
听到這話,東方麒和北堂柒墨面面相覷,之前他們剛搶了一個死人的東西,現在還要去搶房子嗎?這輕狂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呃……嗯……這麼「蠻橫」了呢?打死他們都不會覺得輕狂有錯,而且跟著輕狂有肉吃!他們自然不會多說。
「就這家好了,坐北朝南,地方夠大,風水也不錯,我就相中這家了!」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整齊的院牆,紅色的大門緊緊關閉著,只是這大門上卻有很多的刀砍的痕跡,還有火燒的痕跡,門口的兩個石獅子上還有一道血液噴灑的痕跡,可見這里前不久剛經過一場打斗。
將這些細節都看在眼里,輕狂走上前去,一腳將門踹開, 當一聲,兩扇大門就好像慢動作一樣,轟然倒塌,沉重的聲音立刻引來屋里人的警覺。
「什麼人?竟然敢來此撒野!」一個虎背熊腰的黝黑大漢呼呼啦啦的帶著一把群人沖了出來,個個怒目而視,想要將他們給生吞活剝了。
「撒野倒是談不上,只是征用一下這里,而現在~你們可以滾了!」跺跺腳,對于腳上沾染的塵土,輕狂不高興的撇撇嘴。
「你放屁!憑什麼你讓我們滾,我們就滾,這里可是我們的地盤!」黝黑大漢甩了甩手中的大刀,胳膊上的肌肉充滿著爆發力,此時正不善的看著輕狂。這個地方可是他們剛剛搶到的,板凳還沒坐熱乎,就被個弱不禁風的小丫頭給挑釁了,還真把他熊二黑當成是吃素的?
「哦?不滾哪~這可就難辦了,好心好意給你們個機會,你們既然不領情,那就怪不了我了。」聳聳肩,輕狂的語氣不乏失望,可是等她再抬眼間,卻是話鋒一轉,氣勢也瞬間變得凌厲起來,「小僕!既然這些人不知道好歹,那就把他們全都拍到牆上,讓他們摳都摳不下來!哼!」
冷哼一聲,輕狂對他們連個眼神都吝惜,牽起兒子的小手攥在手里,不停的把玩著。正當所有人都好奇她口中的小僕是誰時,豐將牟循滿臉黑線的從後邊走了出來,心中很是郁卒。他可是堂堂魔將豐將牟循啊!怎麼就淪落到一個人類口中的「小僕」了,雖然他的的確確是僕人,只是這稱呼怎麼這麼別扭呢!以後有機會,他得想個辦法解決這事。
「哼!狂妄!我老熊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竟然敢在老子的地盤上這樣猖狂!你們都給我上!上!讓他們死無全尸,全部丟到後院喂狗!」
呼呼啦啦的一大群人,咆哮著像輕狂沖去,跟隨著她的人們紛紛警覺,甚至準備出手,然而豐將牟循又豈是一個擺設?長戟從背後拔出,直接就像切白菜蘿卜一樣,霎時間身影凌空而起,哀嚎聲響起,真不知道他們是幾撥佔領這個院子的人了,就這種實力,怎麼做到的?太讓人費解了!
伴隨著哀嚎聲,豐將牟循也沒忘了輕狂剛才說的話,真的將這些飛在半空中的人給踹到牆面里,摳都摳不下來。
「你你你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我告訴……告訴你們……我大哥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們就死定了,現在你們……你們要是速速退去,我我我,可以既往不咎……既往不咎……」黝黑大漢冷汗直流,一雙眼楮瞄瞄這邊,瞄瞄那邊,想要找尋退路。
暗自皺眉,輕狂心中已經不耐了,「你很吵啊~小僕,你主人我現在累了,你小主人也累了,速戰速決!」
豐將牟循的身影一頓,強大的黑氣直接轟向黝黑大漢他們,頓時哀鳴聲響起,伴隨著黑氣,礙眼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是生是死,哦不對,或許豐將牟循能夠知道,不過那些也不是他們該關心的了。
見到這一幕的眾人大驚失色,看著輕狂的目光也越來越慎重,畢竟能有這樣僕人的主人,實力更是不容小覷。旁邊的東方麒和北堂柒墨也驚奇的看著輕狂,而皇甫明博則是眯起了眼,嘴角牽起了讓人不易察覺的弧度。
「好了,現在這里是我們的了,你們自己找住的地方吧!」拉起玄熠的手,輕狂率先走了進去。剛才她就發現這院中有很大的血腥味,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喪命于此。
豐將牟循收好自己的長戟,黑麟的眼中則滿是興味,也跟上了輕狂的腳步。這個人類的行事作風真的很合他的心意啊!怎麼可以壞的這麼「可愛」呢!
推開一間房門,輕狂總覺得鼻尖有股血腥味,點燃一株莉莉香草,不大一會兒總算是將這血腥味給驅散了。看著跟進來的豐將牟循和黑麟,輕狂也沒多說什麼,一個是和她血契的魔族,一個是寶貝兒子契約的超神獸,相較外邊那些人,她更相信他們,所以還是他們一起行動比較好。
「娘親,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摟住輕狂的腰,玄熠抬頭看她。
「我們先等等看,現在的人還不夠,恐怕想要離開這里還很麻煩,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下一城是什麼,又有著怎樣的難關,所以我們要等著有人為我們‘身先士卒’,而我們則是趁機積蓄力量。」
「好~都听娘親的~不過我也不知道現在那兩個城叫什麼,畢竟不管在哪里都與朝代在更迭,更何況是一個城呢!所以說城主換人也是可能的。哦對了娘親!」想起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玄熠覺得他還是把這事情告訴娘親比較好。
「怎麼了?」一把將人抱起來,輕狂走到旁邊的榻上坐下,拿出四個生命果,分別扔給那兩個家伙,這才看著懷里的寶貝。
見到輕狂坐下來,豐將牟循和黑麟也坐了下來,順手將那紅艷艷的果子給接住了。豐將牟循之前吃過,自然知道是好東西,黑麟卻是第一次見,也沒多想, 嚓一口咬下,咀嚼了兩下,眼中全是精光,這果子……
就算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玄熠也是不緊不慢的說道,「娘親,你還記得那麼救了我們,臉上有朵藍色妖姬的人嗎?」
就是那個從紅沙葬魂里把他們給救出來的人,輕狂點點頭,表示她記得。
「那個人腰間的玉佩,不知道娘親注意都沒有,那個玉佩是這虛無鬼界代代相傳的界主之物,也是身份的象征,所以說那個男人應該就是這一屆的界主。」
這個重磅消息倒是輕狂沒有想到的,那人竟然是界主?還救了他們,可是為什麼會救他們?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救了他們又有著怎樣的目的?和界主扯上關系究竟是好是壞?想的越多,輕狂心中越是沒底,簡直就是一頭霧水。
「娘親?娘親……」拍拍輕狂的俏臉,玄熠擔心的看著她。
「啊?哦,娘親沒事。」輕狂從怔愣中回過神,不管有什麼,大不了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咚咚咚的敲門聲傳來,外邊響起了北堂柒墨的聲音,「輕狂,出來吃點東西吧!」
「就來!」看著豐將牟循和黑麟,輕狂示意他們快點吃,等他們三兩口吃完了,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輕狂,東西都是現成的,我們走了這麼久,還是先吃點東西吧!」北堂柒墨的臉色還是很不好,不過或許是因為找到了輕狂,看到了希望,精神方面倒是很不錯。
「走吧!」
牽著玄熠,豐將牟循和黑麟跟在她身後一左一右,硬是把北堂柒墨黑擠到一邊。黑麟倒是無所謂,豐將牟循對于這些人類則很是沒有好感的。
一路走到用飯的大廳,輕狂和北堂柒墨也沒什麼話,只是北堂柒墨覺得這樣的輕狂有些生疏,好像在刻意和他們保持距離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啊?明明輕狂以前不是這樣的,曾經的輕狂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可是現在是從內到外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他想說話都不知道怎麼開口。還有這個孩子,是輕狂的孩子嗎?怎麼長大這麼大了?還有旁邊的兩人和她是什麼關系?這樣琢磨不透的感覺,讓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輕狂,你來了。」東方麒站起身,隨著他的動作,陪在旁邊的人也站了起來。這下子也將北堂柒墨想要問出口的話給打斷了。
「嗯。」看著那空出的幾個位子,輕狂走了過去。
「輕狂,先吃東西吧!這里自然是和帝都沒辦法比,不過我們先將就將就吧!」
「沒關系。」桌上的也只是烤好的魔獸肉,還有一些水果蔬菜什麼的。輕狂拿起一塊稍微女敕點的肉遞給玄熠,自己也撕了一塊吃起來。畢竟以後還有靠這些人,她拒了大家的面子,難免不會有人心中有什麼想法。
見她先動手了,大家也才紛紛吃起來。
「輕狂,我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縱然在這樣的環境下,大家公子的氣度也是不容忽視的,東方麒他們斯文的吃著,抽空詢問輕狂。
「等!」
「等?」杯碟的踫撞聲,還有咀嚼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東方麒抬眼看著她。
「只有不斷的添柴加薪,這火才能燒的更旺,不是嗎?」吃了幾口,輕狂也就不再吃了,她空間戒指里還有東西吃,看著熠兒也不吃了,給他擦擦小嘴,不甚在意的說道。
在座的不乏精明的人,稍微琢磨琢磨,就明白了她這話的意思。槍打出頭鳥,這出頭鳥自然是別人來做,他們只要坐等就可以了。
殊不知,輕狂他們這邊在等,而一邊還有其他人也在等。
冰冷陰暗的大殿中,一把太師椅上正歪坐著一個男子,男子的面容看不真切,然後最顯眼的就是他那一紅一藍的眼楮中,正散發著刺骨的寒意。
「說說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男人狀似不在意的玩著手指,可是那語氣中的殘虐卻是毫不遮掩。
「回稟副界主,現在各路人馬都開始往聚集,人數還在不停的增加中。」回話的男人一身銀色長袍,上邊還繡著金色的蓮花,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只是那眼中偶爾閃過的神色卻是說不清道不明,讓人不由得心生膽寒。
「冥皇,你的冥皇城要是被人給突破了,那麼你也就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我的虛無鬼界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不然那下場你一定不想承受的,是嗎?」吹吹指甲,那一紅一藍的眼眸中滿是陰狠。
「是,副界主!我會將他們一網打盡的。」銀袍男人雙眼堅定,證明著他的決心。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那個人,哪怕是要他的命,也在所不惜!這個世界他會幫著他守護,誰都不能破壞!他決不容許有人來破壞!
「最近你們地獄十三狼好像被殺了很多,我不管你們還剩下多少人,要是達不到我的要求,我會讓你們死的不能再死,知道了嗎?」
「他們的命和我有什麼關系?死了一個,還可以有第二個,第三個,只要拋出巨大的利益,我相信沒有人不會動心的。不過……」
太師椅上的男人換了個姿勢,語調輕揚,「不過什麼?」
「有人傳來消息,說是殺了他們的人中有魔族……」說道這,銀袍男子小心的看著上首的男人,這麼多年來,這人可是很憎恨魔族的。
「你說什麼?」 的一聲,上首的男人瞬間就將身前的桌子給掀翻了,緊接著就是咆哮聲傳來,「你說什麼?魔族!你再給我說一遍!魔族!魔族!啊啊啊啊,魔族……」
看著上邊發狂的人,冥皇小心的後退,避免傷到自己,然而當他剛動一步,馬上就被抓緊了脖子,「你的消息沒錯?真的是魔族?」
「沒有錯,而且很厲害……咳咳……」
一把將人給丟開,剛才還歇斯底里的男人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了,只是那詭異的雙眼還在不停的轉動。「等這些叛亂的人都聚集了,你再通知我,到時候我親自去!」
「副界主……可是……」
「嗯~你想要質疑我的決定嗎?」
被那異樣的眼楮一瞪,冥皇低下頭,趕緊點頭稱是,「屬下不敢。」
「哼!諒你也不敢,滾出去!」
小心的退出去,冥皇這才抬起頭,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袍,轉身離去。
而輕狂這邊,穩穩的佔據了她搶來的府邸,好不容易過了幾天的安生日子。當然不長眼的人很多,不過後來在看到門口不遠處堆積的殘肢,誰也不敢來冒犯了,畢竟他們可不想缺胳膊少腿。
不過,輕狂沒想到在她等待的同時,竟然會等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西門霖霜和北堂馨兒。
昨天,正當他們吃完晚飯的時候回房的時候,外出打探消息的人就抬了兩個重傷的人回來。當看到兩人的時候,輕狂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樣的感覺,不過眼不見為淨,她想在也不想再看到他們,因此輕狂無視了北堂柒墨期待的眼神,直接回房摔門,不再出來。
結果次日一大早,輕狂就听到外邊傳來西門霖霜的聲音,還伴有東方麒和北堂柒墨的勸解聲。
「輕狂,對不起!我也知道我說什麼都晚了,是我們對不起你在前,你生氣也是應該的。現在知道你平安無事,我心中的一塊大石也算是放下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臉面說這樣的話,當初的事情是我們不對,輕狂,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跪在地上,西門霖霜滿心的苦澀,他知道從此他就會失去輕狂這個朋友了,輕狂是那麼愛憎分明,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千錯萬錯都是他們的錯。
旁邊的東方麒和北堂柒墨看他這樣,心中也是不好受。尤其是北堂柒墨,昨晚他還沒從知曉妹妹跟來的震驚中回過神,就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輕狂冷漠生疏了,被好友背叛,陷入陰謀,生死未知,換了他哪還能這麼平靜?要是他早就二胡不說直接決裂了。可是他卻是馨兒的哥哥,而他的妹妹卻背叛輕狂,他這心中的波瀾又有誰能夠知曉。看著這樣的身受重傷的好友他焦心難過,還有那躺在床上,痴痴傻傻的妹妹,更是氣憤酸澀。還有輕狂,他絕得最最愧疚的輕狂,真不知道她當初是怎麼忍下來,救了背叛她之人的親哥哥,越是想,他的頭就越疼,更是滿身的罪惡感揮之不去。
想到這,北堂柒墨也撲通一聲,跪在西門霖霜的旁邊,大聲說道,「輕狂,馨兒對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這個做哥哥,替她道歉。雖然萬死也難辭其咎,可是這話要是不說,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這麼長時間以來,是你一直在幫助我們,保護我們,馨兒她為了自己的目的陷你于不義,這完完全全是她的錯,你想怎麼出氣都行。幸好你還平安,但是我北堂家終究還是欠你的……只是這些不關西門的事,所有的錯都讓馨兒一力承擔,可是西門現在滿身是傷,你能不能……能不能……」說原諒?他自己都做不到,憑什麼還要來要求別人?他堂堂北堂家怎麼會出了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輕狂,真的對不起,我不祈求你的原諒,只是……只是……馨兒她也得到報應了……」艱澀的舌忝舌忝嘴唇,西門霖霜揉揉滿是血絲的眼楮,接著說,「馨兒她流產了……我們遇到魔獸,孩子……孩子沒了……她也承受不住對你的背叛,良心的譴責,再加上失去孩子的雙重打擊……馨兒她,她瘋了……整個人都痴呆了……輕狂,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只是……只是……總之能看到你平安,我也就放心了……我不用每天都睡不著覺了,可是就算我懺悔,懺悔一個杯子,還是不停的內疚,我對不起一個叫戰輕狂的人,一個能為我出生入死的朋友……輕狂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說道最後,西門霖霜早已經是泣不成聲了,這樣的心靈折磨,逼得他也快瘋了。可是他要是瘋了,那馨兒怎麼辦,他是個男人,肩上還有對另一個女人的責任啊!所以他只能一次次站起來,將所有的苦都往心里咽。
兩人跪在院中央,早就引起無數人的注意了。旁邊一直觀看的東方麒暗自皺眉,也說不清他該是個什麼立場,畢竟輕狂也救了他那麼多次,幫她討伐吧!可是討伐的對象是多年的好友;幫他們向輕狂求情,畢竟他們做了這麼過分的事,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一時間,東方麒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唉~這都什麼事啊!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皇甫明博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此時正雙臂環胸,倚在牆邊,眼色不停在變換著。
听到兩人的話,輕狂心中的怒氣又被勾起,她真心付出卻換來這麼個結果!本來她是不打算放過北堂馨兒的,不過在听到她流產了,心中也是不好受,這樣倒是把她給弄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打開門,看著跪在院中的兩人,沉默逐漸蔓延。將心中的郁氣呼出,輕狂很久才開口,「你們也知道我是什麼個性的人,北堂馨兒,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至于她從今以後會如何,將與我再沒瓜葛。至于你們,說心中一點隔閡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以後的事我也說不準,且行且看吧!不過要是再有誰敢背叛,也別怪我不留情面!」
「不會的,不會的……輕狂不會的,謝謝,謝謝……你這麼說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寬容了……」有這麼一次,就已經折磨的他死去活來了,要是再有下次,他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輕狂,不管如何,我北堂家都欠你的!」看著西門霖霜如蒙大赦的模樣,北堂柒墨完全能夠明白他的心情。
看到這里的東方麒也是長舒一口氣,這樣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吧!畢竟誰能那麼大度,能夠原諒將她推入死路中的人。說出這番話,也是為難輕狂了吧!
見沒什麼意思,看了很久熱鬧的皇甫明博嘟囔了一句無趣,這才站穩了身體。
正當北堂柒墨攙扶西門霖霜起來的時候,門外就傳來稟報的聲音。
「輕狂小姐,門外有人求見。」這幾天,他們也都默認了輕狂的領導地位,有什麼事都是找她做主的。
「哦?找我的?說沒說是什麼人?」她在這里可沒有什麼熟人了,誰會來找她呢?
「說是故人。」
「長什麼樣?」
「全身黑衣,根本就看不出……」
沒等他說完,牆角就傳來男人的插話聲,「是我!不知道你歡不歡迎?」
順著聲音,眾人都像牆頭看去。當輕狂看到這人時,頓時覺的厭煩,真是陰魂不散。
「是你?」這副打扮的,除了烈狼還能是誰?
「怎麼?不歡迎?」他可是打听了很久,才找到這里來的。
「你來干什麼?」
「投奔你啊!」烈狼說的好像理所應當,一躍而下,也暗自打量周圍的人,然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投奔她?開什麼玩笑!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好吧,而且她可不會自以為是到什麼人見她都應該圍上來,這人從一開始就是居心不良。
「哦?我可不認為有什麼資本值得你投奔的。」
「錯!你有!這點看人的眼光我還是有的,而且我的直覺一想很準,比起那些不成器的家伙,我更願意把賭壓在你的身上!」搖搖食指,烈狼不贊同的嘖嘖出聲。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縱然你想賭,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做那個莊?」她本能的不喜歡這人,要是真讓他加入進來,那就是一天臭魚攪得一鍋腥!
「那麼不入我說說我的賭資,你再考慮要不要帶上我?」他相信只要說出那件事,那麼這事就算是成了。
看著兩人在打啞謎,北堂柒墨這次也不好再說話了,只好由東方麒來詢問。
「輕狂,這人是誰?」藏頭露尾的,看著就不像好人。
「這位啊!當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地獄十三狼之中的烈狼!」輕狂夸張的說完,果然眾人听到這名號都愣了。想要加入他們,那麼就先來個投名狀吧!
「我听說他死了……」
「我也听說了,可是他真的是嗎……」
「我也不知道啊……」
人群中漸漸傳來質疑的聲音,輕狂滿意的笑笑,嬌喝道,「安靜!」
烈狼的表情怔愣了一下,不過卻沒有人看到,他想極力隱藏的秘密,就這麼曝光了呢!
「究竟是還是不是,那我們就听他自己說說吧!」
看到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烈狼強忍下心中的不耐,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沒錯,我是烈狼,之前死的也只是個替身罷了。」
听到這話,滿場嘩然,還真的是地獄十三狼啊!只是他來找輕狂小姐做什麼?他想做什麼?會不會是想要對他們不利?
「既然現在我說了,就相當于表示出了我的誠意,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詳談了?」等他出去的,一定要親手把她給解決了,哼!
「誰說我要跟你談?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
「你反悔?」被遮擋的面容頓時僵硬,烈狼的眼中全是陰鷙。
「我一開始就沒說答應啊!不過~你也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想加入我們,總得讓我們看看你的實力吧!要是你拖大家的後腿,我們可不會救你的。」好吧,她承認她就是故意的,想讓這人知難而退的。「小僕,去陪他過兩招。我們這麼多人的命可不能兒戲,要是連你都打不過,那麼也就沒有留他的必要了。」
豐將牟循無奈的走下台階,小僕小僕,真的很別扭啊!
看著對面的人類,豐將牟循也不可以,拿出長戟,直接就攻了上去。不過是個人類罷了!早點打完,他好去和主人商量商量換個稱呼的事。
強大的靈力爆發,烈狼哪敢掉以輕心,勉強抵制了幾招,也不隱藏實力了。輕狂倒是沒想到,這個烈狼竟然會隱藏實力。鬼匠給她看的,這人明明是黃乾境八級強者,可是他腳下的陣法上卻是地坤境四級強者!果然,這人是個狠角色,不得不防啊!
縱然烈狼是地坤境,人類又怎麼會是魔族的對手?戰況完全就是呈一面倒的趨勢,在被豐將牟循踹出去好幾次以後,烈狼吐出一口血,陰狠的看著他。md,他就不信了,借助他們的勢力會這麼難!
不過沒等烈狼發起攻擊,豐將牟循眨眼之間就到了他面前,長戟對準他的脖子,只等輕狂一聲令下,就結果了他。
「喂!我手里的東西你不想要了?」恨恨的看著輕狂,他早晚會殺了這個臭女人的!
「哎呀!輸了啊!原來大名鼎鼎的地獄十三狼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嘛!不過麻煩你搞搞清楚,之前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現在就更沒有了!喏,你現在的小命可是在我手里攥著呢!不過我家小僕的脾氣可能不太好,要是他一不高興,手下再沒個輕重,你可就歸西了。所以,現在能說說你手里的東西了嗎?」一步一步走下來,輕狂就站在他的不遠處,雲淡風輕的說出一番威脅的話。
本就受傷的烈狼險些被氣得吐血,「咳咳……你,你無恥……」
「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小僕,沒听到他在罵你主人嗎?給我教訓他!」眼中寒光一閃,輕狂警告出聲。
「是!」豐將牟循也不猶豫,卻也把握好分寸,只是在他脖子上開了一個口子,沒傷他性命。
「嘶……你,你,你……」烈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這人竟然真是說到做到。他第一次懷疑自己,找上這個女人對嗎?連她的僕人都打不過,恐怕連傷她一根頭發都做不到吧!
「還不快說,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著!」她可是還沒吃早飯呢!
「好,我說,我說……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現在老大在正在召集手底下的人,要把你們這些叛亂的人一網打盡,想必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還是要盡早防範的好。」就算他「死」了,可是地獄十三狼的聯系方式他還是知道的,所以想要收到什麼消息自是不難。
召集人手?他口中的老大指的是冥狼?不過他為什麼要阻止他們?哦對了,那家伙是可是這冥皇城的城主,現在是想要鎮壓他們嗎?難道不是所有人都想離開這里嗎,她想錯了?
「放開他。」牽著熠兒走向之前的大廳,他說的要是真的,那麼就得從長計議了。
狼狽的爬起,烈狼也跟著人群往前走去。本來他是想悄悄告訴她的,現在可好,他算是上了賊船了。
一群人也都知道事態的眼中,沉默不語的移動到大廳,等著他給解惑。
「好了,現在可以說說你知道的了。」坐在中央的位置,其他人也自己找好位置,齊齊看向烈狼。
「我也不知道你們是否知曉,我們十三狼的老大就是冥皇城的城主,最近幾日,他一直在往外發布消息,召集剩下的人還有一些高手,現在人們都陸陸續續的來到冥皇城,只等人數夠了,將你們,哦不,是咱們,將咱們一網打盡。」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破地方,還會有人為它而留戀?
「我猜應該是上邊的吩咐。」畢竟整個鬼界之中,也只有老大才能見到上邊的人,然後或許也有其他人,那他就不知道了。
上邊的人?會是那個有著藍色妖姬的界主嗎?看著不像啊!不過人不可貌相,誰能真正想參透他人的想法呢?
「召集人的名單,人數,鎮壓時間,地點!」
本來大廳中听到消息的人還有些慌亂,可是隨著輕狂有條不紊的發問,也都安靜下來。
「我知道的只有十三狼中剩下的幾個,人數不清楚,地點不清楚,時間應該就快了吧……」烈狼一邊回答,一邊給自己上藥,拋出個人感情不說,這個少女還是有那麼幾分狂傲資本的。
說了等于沒說,不過起碼現在他們知道了,也不會被動挨打。
「輕狂,我們怎麼辦?」
「是啊,輕狂小姐,我們怎麼辦……」
「我們怎麼辦……」
「安靜!」將杯子直接摔到桌子上,輕狂的眉頭緊皺,巡視一圈,大廳中總算是安靜下來了。鎮壓嗎?她戰輕狂想走,就沒有想不到的辦法。
「你們全部都給我出去散布消息,就說冥皇城主說,有人膽想闖過冥皇城,殺無赦;還有他現在召集了一大群人準備對付大家,說大家只是陰溝里的老鼠,絕不成氣候,一旦被他抓到,剝皮抽筋,墮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這消息傳的越是離譜就越好,都听懂了嗎?听懂了就快去!」她要做的就是把這一盤散沙給凝聚到一起,同仇敵愾。
「是,知道了!」整齊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就算他們不太明白,可是只要執行就可以了。人生就是一場豪賭,現在希望就在眼前,就算豁出命,他們也想要去搏一下。
剩余的幾人看了輕狂一眼,又低下頭仔細思量。倒是輕狂最是沉著,這艘大船的掌舵人是她,那麼這船她決不能讓它給翻了。
霎時間,整個冥皇城的氛圍變得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