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的呼喊,直到腦中傳來兩個小家伙的聲音,輕狂這才算放下心來。
「主人,咦?這里好黑哦~」呆呆的藍靈又開始冒傻氣,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嗚嗚~主人,饕餮痛痛~」慘兮兮的聲音傳來,讓輕狂心中又是一緊。
突然水面上咕嘟嘟的一陣冒泡,只是那血腥味兒更加濃郁了,寧靜美好的琉妖水榭也在午後的陽光中蒙上了淡淡的腐朽之氣,使人心中厭惡漸升。
「饕餮,你在哪里,快出來!」緊盯著水面,輕狂絲毫不敢大意。
「那白痴現在就是想出來,恐怕也很難嘍~」感覺到水底的東西,奔雷心里不敢放松,說出來的卻是冷嘲熱諷的話。
「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別逼我把你也給丟進去!」控制著周圍的靈氣,輕狂將水系靈力都牽引到手上,一把淡藍色的水之刃直接劈向了偌大的湖中。
然而,本已經會很驚人的水刃只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殘影,須臾卻是消失在湖面上,竟然一點波瀾都沒有!滿身的殺氣爆發,她就不信逼不出來這鬼東西!
「主人~饕餮難受~」他的後腿被咬住了,好疼……
「沒事沒事,饕餮忍忍哈,主人馬上救你出來……」幾個小家伙里,她最偏心饕餮了,一听他說疼,早就心疼不已了。
既然水系不行,那她把這個湖給填了又有何妨?然而正當她想要動作時,原本還平靜到詭異的湖面突然發生了異變,漩渦閃現,所有的湖水都不受控制的往那個漩渦中流去,肉眼可見的水面慢慢下降,甚至露出了池中牆壁上的綠藻。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輕狂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只見那漩渦越來越大,水流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終于一座「假山」出現在她面前,只是這琉妖水榭的湖底又怎麼會有一座假山呢?隨著湖水的減少,假山也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坑坑窪窪的體表,肥胖的身體,長長的尾巴把自己給圍成一圈;小山一樣的龐然大物盤踞在湖底,每個呼吸間它後背上無數的褐色大疙瘩也跟著起伏,最頂端是一層密密的硬甲,好似生癩一樣,只看一眼就讓人惡心不已;然而最滲人的還是那碩大的腦袋,一口鋒利的牙齒上邊泛著冷光,血腥之氣撲面而來,比人腦袋還大的眼楮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輕狂,瞳孔中的黃色條紋和冷血動物有的一拼,赫然是一只巨大的鱷魚!此時,饕餮的大腿被刺穿,正可憐兮兮的掛在鱷魚鋒利的牙齒上,血液滴答滴答的掉,小肚子撐的溜圓,兩只前爪子上卻好笑的抓著兩條魚,尾巴不停的拍打著,想要掙月兌出去。
只見饕餮,卻不見藍靈。一是她被這條鱷魚給坐到**底下了;二是她被這鱷魚給吞到肚子里了,顯然從那二貨的反應來看,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放開他!」手中幽暗的大火直接甩向了鱷魚凸出來的嘴巴上,輕狂下手可是毫不客氣。
明明看上去是如此笨拙的家伙,嘴上的動作可是一點都不含糊,躲過輕狂的攻擊,只見鱷魚一個仰頭,竟是要饕餮給活活吞下去!隨心匕首飛快的劃過,迫使那鱷魚不敢下口,只要它張嘴,一準兒就被割了舌頭。
千鈞一發之際,饕餮機智的回頭,就連手中鮮美的肥魚也不要了,亮閃閃的一口小白牙啊嗚一口回咬到鱷魚的臉上,這才是名副其實的「以牙還牙」啊!
巨大的鱷魚頓時吃疼,口水流了一地,將饕餮給甩了出去,看準時機,輕狂幻化出長長的樹藤,將小家伙給帶回懷里。
「主人,他咬我~饕餮痛痛,痛痛~」一回到輕狂的懷里,小家伙可委屈了。小爪子緊抓著她不放,淚珠 里啪啦的掉,藍色的大眼楮此時更加的水潤了。他只是看到一條好肥的魚,就經不住誘惑去抓了,烤魚也很好吃的,結果這麼一個粗心大意,就讓他忽略身邊的危險了。
血腥味撲鼻而來,輕狂的臉色霎時難看,拿起饕餮的後腿仔細查看,圓圓的血窟窿,不停的留著血,柔順的毛色被沾濕,變的一綹一綹的,甚至都能看到里邊的骨頭了,可見這下是真的咬狠了。受傷的後腿一個勁兒的哆嗦著,她剛一踫上,就怕疼的往後躲了一下,小腳丫也因為缺失了大量的血液變的冰涼一片。平日里她都舍不得罵一下,打一下的小家伙就這麼被別的獸給咬傷了?輕狂又怎能容許?
抱緊了懷里的小家伙,輕狂迅速止血包扎,還得柔聲安慰著。
「主人~疼……」吸了吸小鼻子,饕餮一副小可憐兒的樣子,淚花不停在閃爍。
「不怕不怕,饕餮最勇敢了,一會兒主人給你報仇哦,咱們是把給紅燒了,還是爆炒呢?隨饕餮的喜歡好不好,不哭了哦~」小家伙在她身邊都給養嬌氣了,不過她樂意!
「主人……嗝,好撐……」果然听到吃的,小家伙的眼前一亮,沒想到就在這時,卻是一口水吐了出來,小爪子也不停的揉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原來那滿湖的水都被他給喝了,真不知道這水都喝哪去了?
百丈高的水鞭襲來,打破了輕狂和饕餮之間的溫馨。紅影閃過,輕狂立即見初雪給收回到魔獸領域,本想將饕餮也給放進去的,結果他死活都不願意,非得等著吃肉。
築起屏障,強勁的水鞭砸下, 的一下,圓形的屏障變了形,無數的臭水伴隨著泥漿嘩嘩落下,遮擋了輕狂的視線。感覺到那越來越近的殺意,輕狂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的暗自靈力又有反彈的趨勢,叮的一下,隨心匕首來襲,將那鋒利的牙齒給稍稍打偏,輕狂趁機閃身離開,回到了岸邊上。
鮮肉就在眼前,卻不能吃,這鱷魚該有多麼暴躁可想而知。它之前吃的都是血肉模糊的人,因為那血腥氣能激起它身體里的殘虐,只是同樣的食物吃了那麼久,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一陣血腥味將它給引了出來,便有這麼一塊鮮肉擺在面前,它自然「卻之不恭」了。吃個神獸打打牙祭也不錯,可惜到嘴的女敕肉卻飛了,不過它倒是沒想到這個人類身邊竟然會有超神獸的存在,不過超神獸又如何,它冽牙還是一只超神獸呢!只不過是喜歡以獸性待著罷了,真要是打起來,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感覺到那鱷魚打量的目光,奔雷及其別扭的走到輕狂身邊,狀似不在意的問道,「我說你行不行啊?」
「那你來!」沒事就愛說風涼話的家伙,什麼時候把她給當一回事了。
「你!」被噎了一下,奔雷的臉色頓時變黑,好心當成驢肝肺,他還不管了呢!
泥濘的水漿襲來,不斷散發著惡臭,這就是移動版的沼澤地啊!然而沒等她月復誹完,這鱷魚又有後招等著她,原本包圍著身體的尾巴慢慢打開。一陣地動山搖,小山一樣的鱷魚搖頭晃腦的沖了過來,那層硬甲還在閃閃發著光,讓人不寒而栗。這要是被生吞活剝了,骨頭都會被咀嚼的嘎巴嘎巴響,到時候就真的是死的連渣渣都不剩了。
然而這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崇妖他們那邊又怎麼會不知道?本來還在商討事情的眾人一听到聲音,都沖著琉妖水榭的方向看去,坐在上首的崇妖更是臉色一寒,瞬間沖了過去。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好奇心所驅使,也都跟了上去。
等崇妖趕到的時候,入眼的就是一片狼藉,琉妖水榭的「水」沒了,橋斷了,榭塌了,只湖底瓦片全部碎裂,大片大片死魚的尸體血肉模糊。岸邊的花也無一幸免,全都「零落成泥碾作土」了。
妖媚男子一個挑眉,上揚的語調硬是帶著幾分壓抑,「全都給我住手!」
很有氣勢的一聲怒喝,嚇得後趕來的眾人心驚膽戰,再看到那戰場中間的一人一獸,更讓他們驚慌失措了。不過如此威嚴的呵斥絲毫沒起作用,因為對戰中的一人一獸誰都沒放在心上。
「我讓你們住手,沒听到嗎?」一個閃身,大紅的人影沖到了輕狂和那巨鱷中央,硬是阻止了兩人的動作。
「誰能給本座一個合理的解釋嗎?」往往崇妖越是生氣,語氣就越是溫和,當然始作俑者也就會越慘。
「這話,倒是我應該問你的!」發絲凌亂,再打下去,她也說不好有幾分勝算,更何況還抱著饕餮呢!
感受到輕狂身上的怒氣,崇妖看向旁邊的那只巨鱷,再次詢問出聲,「冽牙,你能說說是怎麼回事嗎?」對于眼前這個超神獸,崇妖顯然也很是忌憚的,這個大家伙凶狠殘暴又血腥,然而卻也有著最大的缺點,那就是懶!因為他懶得動,所以不願意去找食物,就這麼一直待在他崇門,等著投喂。所以,有一只超神獸,也算是世人忌憚崇門的重要法寶了。
有人組織了自己進食,冽牙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遛彎不行嗎?」
「誰放你出來的?」
煩躁的甩甩尾巴,冽牙沒好氣的回到,「不知道!」
然而越亂,就越是有人,啊不,是有獸忙里添亂。眼看著自己報仇無望,饕餮不干了,他就這麼白白被咬了?那怎麼行!
小家伙肩膀一縮一縮的,使勁往輕狂懷里鑽,偏偏那眼楮就像是水做的似的,藍色的大眼楮祈盼的看著輕狂,一個勁兒的說自己疼。
拍拍饕餮的小身子,輕狂一向是個護短的。饕餮受傷不說,還有藍靈下落不明呢!
「喂,你東西你養的?」溫柔的給饕餮順著毛,等輕狂的目光再看向那只鱷魚時,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
「嗯……是崇門養的。」煩心的事情一件一件接踵而來,崇妖笑的更加「妖媚」了。
「我不管是誰養的,你現在讓它把我家藍靈給吐出來!」
啪的一下,又是一道溝壑乍起,冽牙的脾氣也上來了。「咽了,沒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你開膛破肚,慢—慢—找?」一字一頓,輕狂也糾結了,從這丑八怪嘴里吐出來的藍靈,她還能要嗎?
「好了,都少說一句吧!今天水牢的人是誰執勤?把人給本座帶過來!」
嘈雜的聲音響起,人群中很快就有人迅速離開找人去了,而剩下的人則是都在這里等著看熱鬧。
「戰小姐!」一聲驚呼,花姬硬是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得花容失色。
冷哼一聲,崇妖語調依舊,卻帶著難掩的殺意。「花姬,本座讓你照顧人,你就是這麼做的?」
「屬下該死,請主上責罰!」撲通一聲,花姬跪倒在地,而這時又有一個少女擠了進來,來人正是紅蛛!
「啟稟主上,這事不是花姬的錯,她是為了找我,才會耽擱時間……」
「呵呵……難不成你們的意思是,這事是本座的錯?嗯~」尾音上挑,這次崇妖是真動殺心了。他崇門就養這些無用之人的?
看著眼前的爭吵,冽牙不停的甩著尾巴,偶爾那麼一兩下,還是會將垂涎的目光落在輕狂身上,只可惜今天時機不對。
「你們接著吵,我先走了。」
「不準走!把藍靈給我吐出來!」
「啟稟主上,人帶來……」
局面頓時陷入混亂,不過冽牙毫不在意,輕狂沉默不語,眾人冷眼旁觀,花姬則是愧疚不已。崇妖不得不收起心中的惱怒,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理清楚。
「參見主上!」一行三人齊齊參見,冷汗順著脖頸一個勁兒的流。
「是你們把冽牙給放出來的?」把手中的光系靈力逼成了一條線,崇妖牽引靈力直接纏繞在兩個負責水牢之人的脖子上。捅了這麼大的簍子,這兩人又豈會有什麼好下場?
「咳咳……主上,主……饒,饒命……不是我,不是……我……饒……」本就心虛的兩人,再被這麼一嚇,真是恨不得從來沒出生過這世上。
「哼,老老實實交代,到底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想必冽牙現在還沒吃飽,兩個人給他塞牙縫也足夠了!」伴隨著威脅的話,崇妖這才收回了手。
「咳咳……咳咳……呼啊……呼……」如蒙大赦的兩人一陣咳嗽,片刻不敢耽誤就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他們二人一直都在看守著水牢,今天上午也和往常一樣,只是快到飯點換崗的時候,黑鴉護法卻是突然出現在水牢里。不過奇怪的是,每天都樂呵呵的黑鴉護法卻是難得的板著一張臉,而且雙眼還通紅一片,二話不說的將他們給趕了出來。奇怪歸奇怪,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也不是誰每天都得高高興興的,所以他們也沒多想,只以為是要拿那些囚犯出出氣,就去吃飯了。哪想到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就出了這樣的事?而且平時,那個超神獸也不活動,誰知道他今天就這麼心血來潮出來「玩」了呢!畢竟整個崇門的地下水都是通著的,水牢的位置雖然在地勢最低的地方,可是架不住這超神獸往上走啊!
听兩人顫抖的說完,場面有一瞬間的靜止。這事怎麼又和黑鴉護法扯上關系了?
「是他?」花姬驚呼一聲,然而驚訝也只是一剎那,瞬間就明白過來。
而輕狂和崇妖又是絕頂聰明之人,花姬都能夠想到的,他們又怎麼會想不到?
模著懷里的饕餮,輕狂下了最後通牒。「三件事。第一,道歉就不必了,但是這鬼東西要讓我家饕餮給咬回去;第二,把我家藍靈完好無所的還回來;第三,既然它肚子餓了沒吃飽,那就把你們的黑鴉護法給請來,當做開胃菜,人獸大戰啊~想必也不錯,我就在這等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