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心中的酸澀,輕狂不得不為眼下做打算。再多的失望也好,灰心也罷,人生還是要往前過,就好像每天太陽東升西落,日子還要過下去。
「你怎麼樣?」回想起之前,他們能夠逃月兌還是因為這人以自己為代價的,想必也不會好過到哪去。
「我?無所謂了……」崇妖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半刻靈珠被毀,靈力受損,想要恢復到原來那樣,起碼需要個幾十年,不過慶幸的他們現在人都平安。
招呼著白旗停下來,剛經過大戰的兩人這才停了下來休息。
夜色漸深,四周一片荒蕪,跟了一路的饕餮和貔貅和奔雷他們也停了下來。之前被輕狂的黑氣所灼傷,白旗的身體上已經黑了一大塊,甚至還有點點黑氣縈繞在傷口上邊。將兩人放下,粗長的白旗嘶嘶的吐著信子,把自己給蜷成一團,乖巧的趴在崇妖身邊。
看著身邊的小家伙,輕狂也是靠在土堆旁邊休息。摟著饕餮和貔貅,這才把目光看向旁邊趴著的黑豹子。「變不回來了?」
奔雷正閉著眼楮補充晶核中缺失的靈氣,他倒是沒想到這個主人會主動跟他說話,想要像之前那樣的態度,卻又覺得有些不合適,這才悶頭答道,「只是時間問題。」
手中的動作一頓,輕狂又把饕餮給抱到懷里,不時的給他揉揉肚子,卻又不得不面對眼前的困境。那些人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不只是人,這些獸獸門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也許不久還會有場大戰,而他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治傷和保存體力。想到這兒,一小堆兒的生命果就出現在眼前。
「吃吧,傷能好的快點,還可以補充靈力。」扔給崇妖兩個,輕狂看了看奔雷和白旗,又分成兩堆擺在他們面前。
聞著果香,白旗那龐大的腦袋湊了過來,一口就把那好幾十個生命果都給吞了。只是片刻,白色身體上的焦黑就不見了,受傷的地方又完好如初,舒服的她滿地打滾,一雙眼楮晶亮亮的看著輕狂,那滿身的寒意也減少了不少。
至于奔雷之前就見過這果子,自然是知道這果子的妙用。當下也不客氣,叼起一個就吃到嘴里,果汁順著下巴往下流,又被那靈活的舌頭給舌忝了回去, 嚓 擦的聲音傳來,直到消滅掉所有的生命果。一陣耀眼的紫光劃過,又恢復成人類的模樣,只是那臉色並不太好。
見到兩獸都恢復大半,崇妖也抓起那果子吃了起來,一股清香味在口中蔓延開來,舌忝舌忝的味道刺激著味蕾,等到那果肉和汁水流進肚子里去,一陣暖流充斥在靈基上,瑩白色靈珠也開始旋轉,慢慢的變大,只是要想恢復到原來的程度,還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揉著饕餮的小肚子,小家伙直哼哼,眼饞的看著那些生命果咽口水,結果腦袋上就被敲了一下。
「主人~」不依的蹭蹭,饕餮藍色的大眼楮眨巴眨巴,不停的撒著嬌。
「以後再給你。」心中松了口氣,等到目光再次看向崇妖時,輕狂鄭重的道謝。謝謝在這危難之際,生死關頭的不離不棄,也讓她沉寂已久的友情之樹再次發芽。
「不必謝我,畢竟你現在這個局面也是受我連累。」擦拭了一下嘴角,崇妖又拿起一個果子放在嘴里,淡淡的說道。這人永遠都不會明白那黑暗中的一次救贖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崇妖,你是我戰輕狂的朋友!」認真的看著崇妖,輕狂破天荒的展顏一笑,卻是心的接納。
心中一頓,就連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朋友嗎?這輩子無數次的听過這個詞,卻是第一次感受到這兩個字的含義。就算只是朋友,也已足夠!
咬了一口紅紅的果子,崇妖放松的靠在白旗身上,又是之前那副妖媚的模樣,眼角的淚痣也一瞬間鮮活起來。「榮幸之至!」
兩個同樣經受過背叛,還有無數傷害的人,卻是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彼此成為了朋友。不似和連城那樣的君子之交,而是真正同生共死的朋友。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呵呵,打算啊~」未說完的話中透著寒意,語調中滿是邪魅,慵懶的動作卻好似那未出鞘的寶劍,只等待給敵人致命一擊。「你呢,有什麼打算?還打算繼續找人?」
被問的一愣,輕狂也有些茫然了。她到底該何去何從,這里不是她熟知的大陸,沒有她的狂煞閣,不認識任何人,就連最親密的人也把她給丟在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她卻還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那微乎其微的可能,百般滋味襲上心頭,卻讓她茫然無措。
「那就和我一起回崇門吧!我來保護你,直到你找到那個人為止。」不願意看到這樣傷感的人,崇妖岔開話題,末了卻是又強調了一句。「畢竟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兩人頓時陷入沉默,只有那輕微的咀嚼聲越發的明顯。避開崇妖,輕狂洗去滿身的狼狽,又換了一套衣服,而崇妖則是趁此機會給崇門的人發信號,緊接著沉默直到天明。
次日一大早,崇妖就率先睜開眼楮,身邊的白旗親昵的蹭蹭他的臉,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在朝陽的照射下,少女蒼白的臉上好像透著光,下巴卻也更尖了,之前的美貌好似曇花一現,又恢復了之前那別扭的樣子,而且那緊皺的眉頭顯示著少女心頭的沉重。要說以前,崇妖從沒想到,有朝一日,他能如此心平氣和的和一個女人相處一夜。
那麼灼熱的眼神,輕狂又怎麼會感覺不到?倏然睜開眼,片刻就是一片清明。
尷尬的收回目光,崇妖站起身,同時也讓白旗回到了魔獸領域,畢竟要是走到哪都跟著一條大白蛇,那不是等于不打自招嗎?
「真正的崇門,死亡之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這話問的小心翼翼,崇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著什麼。
默默的點頭,輕狂也把饕餮他們都收回了魔獸領域,兩人這才踏上征程,殊不知前方的路上還有巨大的陰謀在等著他們。
「食人沼澤是去死亡之地的必經之路,一路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城鎮,我們先去補給些東西,而且我看你昨晚什麼都沒吃,還是先吃些東西,可以嗎?」一口氣說完,在輕狂的直視下,崇妖的聲音卻是越說越小,最後的問句都快沒聲了。
「可以,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魔頭崇妖竟然也會化身老媽子。」輕松的打趣,也讓輕狂嘴角帶上了笑,本來還有些窘迫的崇妖見了,心中卻很是明朗。
「那我們就走吧!」
「等等。」拿出兩顆易容丹,輕狂遞給崇妖一顆,自己又吃下一顆,這才放下心來。
容貌大變的兩人這才出發,距離這片荒地最近的就是霍藍城,直到趕了一天的路,兩人直到傍晚才到達了霍藍城,整座城只有三三兩兩幾個人,卻是燈火通明。
隨便找了家人少的客棧,要了些飯菜,然而在聞到那些飯菜里的香味時,輕狂卻是阻止了崇妖下筷的動作,只是一個眼神,崇妖就明白了。好歹毒的心腸,給饑腸轆轆的人在飯菜里邊下毒,要是一個不小心,還真就中招了。
「我們走!」感覺到越來越多的氣息聚集,兩人齊齊變了臉色。
勁風一下將門給轟開,與此同時一陣火藥味傳來,整間客棧都被炸的四分五裂。兩人相視一眼,凌空躍起,從那滔天的火光中飛身而出。
居高臨下,入眼的就是四國的將士,還有無數的強者和魔獸,顯然是已經埋伏好的。
「崇妖魔頭,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率先說話的人身著霞葉將士的盔甲,滿臉的殺氣卻又隱隱帶著得意,也不知道是哪個將軍。
之前的傷還沒有痊愈,兩人又餓了一天,根本就適合作戰,而對方正是看準了這個時機,想要把他們一舉擒獲。一個點頭示意,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逃!
隨著崇妖拿出淨光斬,眾人的眼楮都亮了,而之前還叫囂的霞葉將軍更是扯著嗓子怒喝︰「魔頭,速速交出我霞葉鎮國之寶!」
然而沒給眾人反應的機會,崇妖瞬間揮出淨光斬,本就是神器,還含有器靈,自然和主人心意相通,耀眼的光芒乍起,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強勢,狠狠的劈下。與此同時,輕狂也在同一時間使出了所有靈力,「五行之初」再加上毀滅性的的暗系, 里啪啦的雷系,全部砸下,一時間人仰馬翻,硝煙乍起,眼前什麼都看不清,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保護自己,等到硝煙散去,哪里還有那魔頭的蹤影?
「追!殺了那魔頭……」
「殺了那魔頭……」
一呼百應,也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人群全都追了上去。
這邊逃跑的兩人卻是不斷的加快速度,然而心中卻是在各自思量。在感覺到身後追來的人們是,輕狂面色一寒,停下了腳步,既然這城是他們的陷阱,那麼她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無數的晶核排列在手上,房頂上,屋檐下,街道上,形成了一個密密麻麻的網,這也只是殺陣中的其中一種,只要是進來的人就會把身邊的人當成敵人自相殘殺。不過用來拖延時間是最好不過的了。
做完這一切,輕狂迅速轉身,招呼著在一旁看熱鬧的崇妖。「我們走!」
一路逃離,直到那些逼人的殺氣不再出現,兩人這才敢松了一口氣,然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凝重。這些人好靈通的消息,竟然能夠準確的找到他們的位置,進而伏擊。
「餓了吧!」拋開那些煩擾,崇妖擔心的問道。
「還好。」回了崇妖一句,然而輕狂的臉色絲毫不見好轉。至于肚子餓這個問題,修靈者的實力越強,對于這些吃飯睡覺這些事情,也都可以堅持很久,甚至有的人已經可以達到闢谷的境界了。
苦笑一下,崇妖還是去打了兩只野兔子,烤了當作晚餐。兩人經過疲勞,危險的一天,這才休息了一下。
本以為這次只是意外,然後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里,總是不時的有各路人馬圍剿他們,好像他們的逃跑的路線就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一次又一次的狼狽逃竄,就是個傻子,也知道事情不對頭了。
這天在又一次的成功逃跑過後,輕狂的臉色都已經快變成冰塊了,看著一邊包扎著傷口的崇妖,始終沉默不語,要不是他們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她都要懷疑是不是這人泄露了消息。
心情同樣陰郁的崇妖,好不容易包扎好胳膊上的傷口,這才抬頭看向輕狂。
「有什麼想法,說說。」
「有內奸!你是不是把消息傳回崇門了?」要不是有內奸,怎麼能夠這麼精準的找到他們的位置,能死里逃生這麼多次,也算是幸運了。
靠在樹上休息,崇妖的臉色更加不好了。「我只告訴了魅姬和墨蛇,他們是不會背叛我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有誰的心是一成不變的,人們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做出傷害別人事情來,畢竟她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不,絕對不會是他們!」睜開眼,崇妖看著輕狂,堅定的說道。他身邊所有的護法都是經過無數的痛苦,在臨死前的一刻讓他給救回來的,那些人的忠心是不會變的。
沉默蔓延,過了許久輕狂才開口,「你們這里消息最靈通的勢力是什麼?皇族,世家,還是門派?」
「我崇門的夜梟堂,黑暗中的眼楮,網羅整片大陸上所有的消息秘辛,夜梟堂要是認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了!」說到這兒,崇妖無比的驕傲。
「夜梟堂是誰負責?」她要派排除一切潛在的可能,不然小命什麼丟了都不知道。
「是藍鴿,可是藍鴿已經死了。」就在之前的那場大戰中,白荷和藍鴿都被那些人給殺了,想到他崇門死去的那些門人,心中的那把怒火就從來沒有熄滅過。
「算了,我們再小心一些吧,還有多遠才能到崇門?」心中的煩躁漸漸升起,輕狂的臉色一直都沒變好過。
「就快了,馬上就到食人沼澤了,過了沼澤,再翻過一座山,就能到達死亡之地了。」一旦回到崇門,他一定會把這段時間以來的恥辱加倍奉還。然而事情真的會這麼順利嗎,前途未卜,凶險未知……
翌日天明,兩人再次出發,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輕狂的臉上時,原本被魔玖幽養的白白胖胖的輕狂早已經不見,尖尖的下巴都可以用來扎人了,真要是讓男人見了,還指不定要怎麼心疼呢!
再次「換」了一張臉,兩人飛快的前行,難得的一路上都很平靜,直到來到了食人沼澤都沒有發生任何狀況。然而輕狂那緊繃的神經卻是絲毫不敢放松,就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不好的預感一直都沒停止過。
事實也正如輕狂所想那樣,當中了埋伏,眼前被萬人包圍的時候,她一點驚訝都沒有,只有那顆求生的心始終堅持著。
看著眼前越來越多的人,甚至是多年前就成名的人也來了。崇妖小心的退後,擋在輕狂身前,苦笑一聲,悲傷的話語好像在訣別。「一會兒我擋著,你先走,若我能逃出生天,便去找你,若是不能……」
天空中無數的黑影降下,輕狂倏然轉身,不發一言卻是表明了她的決心,那就是戰!
「翼魔獸營將士听令,殺無赦!」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來,然而說話之人卻戴著一張金色的面具,只能在那眼眶出看到眉毛末端打著旋兒。
「是,九皇子!」同樣的盔甲,不同的也只是領頭之人換了個身份。
「魔頭,你作惡多端,今日我等就把這禍害給除了去!」
「吼!吼!殺了魔頭,殺了魔頭……」
「還有妖女,殺了魔頭,殺了妖女……」
「殺了妖女……」
上萬人齊聲高呼,在怒喊中甚至用上了靈力,實力最低的也是玄冥境,看來今日的圍剿怕也是生死一戰了!
「怕不怕?」即使被上萬人討伐,崇妖也是面不改色,只是心中的澀然也只有他一個人知曉了。說什麼都要保護好身邊這人,他崇妖此生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看著眼前這些人,尤其是那個戴面具的人,若有似無的藥味,是只有她的丹藥才有的,輕狂冷哼一聲,她從來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召喚出饕餮,奔雷,貔貅,說什麼她都要活著!活著才會有希望!
「大家一起上,除了魔頭和妖女,為那些無辜慘死的人報仇!」
「報仇!報仇!」
那一天雷聲滾滾,呼喊聲震天,血流成河,有人死無全尸,無比淒慘……大地被染的血紅一片,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離開,只因他們傷了不該傷的人,所以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
戰況一觸即發,兩人四獸面對的卻是上萬的強者還有不計其數的魔獸們。操控著隨心匕首,輕狂果斷的出手,各系靈力爆發,甚至是不停叫囂的暗系靈力也都用上了。黑氣纏身,同為天璇境的還好說,可是那些個玄冥境和地坤境的人,只要沾上,瞬間就被吞噬。少女原本因為逃跑所換上的白衣,現在又被鮮血給染紅了。
和輕狂相比,崇妖的狀況可能要好上那麼一些,畢竟是有神器淨光斬的幫助,每次神級幻器一出手,瞬間秒殺一群人,所過之處只留下道道的溝壑,然而再次飛起,沖向了人群。
「來人,上鎖刀石鞘!」眼看著己方損失嚴重,還有那大開殺戒的淨光斬,面具男高喝一聲,甚至都有些破音了。那是他霞葉的鎮國之寶,數百年來從沒有認主過,如今竟然會幫著那魔頭殺害霞葉將士,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嘿吼嘿吼的聲音傳來,十二個將士推著一輛車過來,上邊一塊墨色大石好像一個「凹」字,正隱隱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能量,從上邊看去,中間的凹槽成半月形,寬一指,正好是為淨光斬量身定做的。
「開啟鎖刀石鞘!」一聲令下,十個天璇境強者拼命往里邊輸送靈力,不大一會兒,半月形的凹槽就開始發出微弱的光芒,遠處的淨光斬突然一頓,不受控制的往那鎖刀石鞘的方向飛去。
「主人!主人!救我,我不要回去……」稚女敕的童聲有些焦急了,正淒厲的呼喚著崇妖。
听到這聲,崇妖一個飛身閃過,凌空躍起抓住了淨光斬,然而拉鋸之中因為躲閃不及,手臂上立刻被砍傷,不得不松開手對敵。
再說輕狂這邊,在血腥味和殺氣的雙重刺激下,暗系靈力又開始躁動,使得輕狂整個周圍都蒙上了一層魔氣,恍如實質的黑焰在燃燒,所經之處,人群不是被吞噬,就是重傷。
然而突然出現四個老頭,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不由分說的就用靈力打向輕狂,竟然還是光系的!顯然這次埋伏,敵人已經把他們所有的狀況都模清了。
同為天璇境,還是以一敵四,光系對暗系的對抗,輕狂不得不咬牙硬挺著。然而卻在這時,還有人前僕後繼的沖上來,手中的幻器更是對準了輕狂的喉嚨,靈基處,還有身上的死穴位置。源源不斷的靈力牽引,輕狂還要分神築起屏障保護自己,巨大的黑繭讓人無從下手,卻又引得更多人攻了過來。
相較于他們二人,奔雷他們那里也不好過,每當他把雲層聚到一起,就有風系魔獸把雲層給吹散,導致他的閃電威力小了很多,不得不被大批的魔獸給重重包圍住,陷入廝殺。
而饕餮雖然變成了龐然大物,可是蟻多咬死象的道理也是通用的。無數的超聖獸接二連三的撲上去,不停的用靈氣攻擊,火球,冰凌,風刃,成片成片的往饕餮身上砸去,天空中傳來一聲聲悲鳴,黑色的皮毛上也是無數的鮮血流了出來。
饕餮!心中一緊,輕狂更加的暴躁了,然而圍攻她的人也越來越多,想要把這難啃的骨頭給啃下。
無數的尸體堆積成山,血腥味漫天,大戰持續了好幾個時辰,仍然沒有分出勝負。只是在人數上的不公,再加上車輪戰術,隨著時間的流逝,崇妖也越發的力不從心了。
突然,異變升起,四個光系老頭竟是合力在一起,把靈力疊加,狠狠的逼向了輕狂。魔氣形成的黑繭一顫,連帶著輕狂也往後退了好幾步,最終轟然碎裂,之前還虎視眈眈的眾人一擁而上,無數幻器狠狠的插進了輕狂的小月復上,隨心匕首瞬間回防,擋掉了輕狂脖子上的致命一擊。
「嗯……」悶哼一聲,輕狂狼狽倒地,陰狠的看著面前這些人。
所謂趁你病要你命!明明已經傷了人的眾人還不滿意,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幻器,附帶著靈力攻了上來。
「不要!」伴隨著急促的呼喊,大紅的衣袍閃過,抱著誓死的決心,卻是用生命譜寫了哀歌……
「崇妖!」嘴角的鮮血流出,輕狂焦急的呼喊,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之人。無數個血窟窿,漸漸灰暗的臉,竟是幫她擋下了這一擊!
天空中一陣陣獸吼,奔雷,白旗,饕餮全部回守,將輕狂和崇妖守護在里邊,白旗更是用自己的蛇身把兩人給圍在里邊,死死的盯著逐漸逼上來的人們。
「我……咳咳,說過要守護……做,做到了……」滿足的笑笑,崇妖的眼楮卻是晶亮亮的。
「不要,不要……別睡,崇妖,你別睡……」看著渾身滿是幻器的人,輕狂一遍又一遍的祈求著。不要再有人為她死的,之前的莫白,還有花姬,紅蛛,不要再有人為了救她而死了。這一次次的救命之恩,壓的她快承受不住了。
看著淚眼朦朧的人,崇妖慘淡一笑,沒想到他這輩子死前竟然還會有人為了他而哭,值了!
「我崇妖……咳咳,這輩子想要,要做個梟雄……」隨著這斷斷續續的話,崇妖的眼中也是越發的黯淡。「可是……梟雄往往,都沒有……沒有好下場……」
「崇妖,別睡……你看看我,看著我!求你別睡……」一聲聲的呼喊,輕狂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看著眼前還在逼近的人群,輕狂再也承受不住,無數血液詭異的被吸收,怒吼一聲,臉上青筋盡顯,那個幽字魔文瞬間閃現,而一直如影隨形的魔影也跟著仰天長嘯,霎時間,飛沙走石,以輕狂為圓心,巨大的能量向著周圍爆裂開去,所經之處人們盡數被吞噬,而剩下的人則是大驚失色,紛紛聚攏到一起,牽引著靈力,形成一個巨大的屏障,與之對抗。
而與此同時,當極力從萬神塔中掙月兌的魔玖幽再次受到魔元上的消息時,瞬間就被「速去」這個字給逼急了,魔力用到極致,正好沖著塔頂的破塔而出,一時間整個神界震驚,無數修神鏡紛紛趕來查看,結果等趕到的時候卻早已經人去樓空。
好不容易才從萬神塔中出來,魔玖幽一刻都不敢停留,魔元收到損傷,被消耗了一圈,然而卻也阻擋不了男人焦急的心情。一個瞬移,來到心願靈源處,沒有!他家丫頭不在這!
焦急中的男人險些方寸大亂,一邊恢復著自己的魔體,一邊感受著他家丫頭的氣息。
找到了!
又是一個瞬移,然而當他趕到食人沼澤,看著那個滿身是血,馬上就倒地不起的人時,心疼的想要毀天滅地!
「丫頭!」一把接過快要昏倒的人,魔玖幽心疼的大喊出聲。
卻說一刻鐘前,爆發的暗系靈力只維持了片刻,完全損敵一千,自傷八百的辦法,暗系靈珠只在最初爆發的時候幫了一下忙,緊接著卻是「趁火打劫」,不停吸食她的血液。靈力漸漸被逼退,之前被擊退的人們卻又沖了上來。
來吧來吧,無所謂了……她撐了這麼久,人也累了,心也累了,等到人始終不來,也好似時候該放棄了……
天上的雨那麼冰涼,然而更冷的卻是她的心!偏偏在她想要閉眼的時候,天際傳來那聲心痛的呼喚,日思夜想的聲音,是幻覺吧,一定是幻覺……
「丫頭!丫頭!」緊緊的抱著懷里的人,魔玖幽雙手不停的在顫抖,他家丫頭流了好多血,該死的!連身體都冷了!
「魔玖幽啊……」一句句的喃喃自語,然而那淚水卻是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我在,我在!是我,對不起,我來晚了,丫頭,對不起……」一下又一下的吻在那冰冷的額頭上,等到男人再次看向四周時,滔天的怒意爆發,只是瞬間就將這個食人沼澤給夷為平地。「你們全都該死!」
隨著那黑金色的魔氣爆發,所有人,所有魔獸頃刻之間爆炸開來,變成了陣陣血霧,甚至連一點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等到礙眼的全部消失,男人這才小心的把那些插入輕狂身體中的幻器給拔了出來,手中的魔力也不停的往她身體里傳送,而之前還叫囂的魔氣也是不停的在吸食。
「丫頭,對不起,你看看我,我來晚了,對不起……」看著那淚水,讓魔玖幽的心都狠狠揪在一起了。「是不是很疼,沒事的,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魔玖幽……」暗淡的雙眼又慢慢恢復里亮光,在感覺到傷口被治愈,能提起力氣的時候,輕狂卻是一把將人給推開,狼狽的爬到了崇妖的面前。
感覺到那若有似無的呼吸,輕狂大喜,取出無數的生命泉水和生命果,幫他處理傷口。「別睡,崇妖……我會救你的,千萬別睡,馬上就能好了,你不會死的!我不讓你死……你不許死……」
看著小丫頭掙月兌他的懷抱,不顧自己滿身的傷去救別人,那一聲聲的呼喊砸在心間,讓魔玖幽悵然若失,他家丫頭剛剛把他給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