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秋楓,從橘林那件事起好像我們之間就有了隔閡,以至于我在他面前無論是言談,還是舉止都有些別扭,大概他要是不說出原諒我的話我就一時走不出這種陰影,但我莫名地喜歡在他旁邊的感覺。可惜時間不長,都怪我笨哦!那麼急叫張蘭來,現在自食其果了。
我暗自苦笑兩聲,「張蘭姐,你來了。」
張蘭輕點點頭,落落大方地走了過來,「子西,冉冉說你叫我來,有事嗎?」
是冉冉沒告訴她實情,還是她故意問的?
我怔了一怔,干笑道︰「先坐吧!」在陸秋楓面前,我哪好意思說出我的意圖啊!「給你介紹介紹,這位便是你崇拜的陸秋楓陸公子。」
「哦?」張蘭听到陸秋楓的名字,猛然吃了一驚,移目瞄向陸秋楓,霎時看得呆了。她一直暗戀陸秋楓,這會終于親見此人,內心中的復雜情感自是不言而喻。
「她是張蘭。」我伸手向陸秋楓介紹張蘭,承諾總算兌現了,心下驀然有種卸去包袱的輕松自在。
陸秋楓冷瞥張蘭一眼,不解地望向我,明顯地在詢問我此舉的意圖,但嘴巴就是不開口。
我嘴角向上一揚,擺出個人畜無害的微笑,「不要介意嘛!認識認識也無所謂的。」
「子西,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做媒哦!」李英杰憋得一臉的笑意。
把我說成媒婆,我有那麼三八嗎?我只是一言九鼎而已,這烏龜,懂什麼呀!
「李英杰,你給我閉口——再亂說話,我要你好看。」我聲色俱厲地吼他,真想用冉嬸的針線把他那張破嘴縫起來。
哪知他繼續不以為然地憋笑著,「好啦!我不打擾你的好事。」
「子西。」陸秋楓目光從我臉上滑過,起身道︰「既然你還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擾了。」
「你——要走了?」他的突然告別讓我難以適應。
「嗯。」陸秋楓輕點點頭,抬腿就走,臨行也不看張蘭一眼,面目冷酷到了極點。
「你,你不能就這樣走了啊!」我一急就胡亂開口,給他介紹張蘭,他竟連招呼也不打一聲,這樣子很傷人的呀!人家姑娘要是覺得沒面子活下去了怎麼辦?那我豈不是罪魁禍首了嗎?
陸秋楓身子微微一停,轉首瞥我一眼,眼中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冷酷,而後又直直出了店門。
張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神情傷感。她這副淒涼的模樣,我不禁害怕她真會發生什麼不測,好不容易見到陸秋楓了,卻連話也沒說上一句,甚至于人家根本就不屑于認識她,她的心情恐怕比墜落谷底還有低落十倍。
我總算見識到陸秋楓冷酷得不易近人的嘴臉了,以前听人說我還不信,現在卻由不得我不信,他果真是酷到了極致。
看著張蘭傷感的面容,我忽地有些冒火,拽什麼拽嘛!暗戀你又不是她的錯,我腦門發熱地沖到門外,朝他大聲喊︰「喂——你做人不能這樣啊!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
我說時沖到了離他後背不足尺距的地方,若不是及時剎住,恐怕撞到他背上都有可能。
陸秋楓倏地停住,轉身面無表情地望著我。
看到他這副熟悉而漸漸對我冷漠的面孔,我不覺心虛起來,撅了撅嘴,鼓起勇氣道︰「難道你不怕人家姑娘為了你而自殺?她要是死了你怎麼辦?你知道她暗戀你幾年了嗎?五、六年啊哥們,一個女孩能有多少個五、六年?她把她最好的青春都放到了你身上,難道你就不能和和睦睦的與她認識認識,算是安慰她也行啊!」
我把一連串的話砸進他耳里,氣都不喘,其實我也怕我喘氣後便沒有勇氣了。
陸秋楓靜靜地听著我的胡言亂語,仍是不說一句話。
我愕然頓了頓,又繼續我的長篇大論,「我知道你肯定會想你身邊不缺女人,犯不著認識這種路邊的,可是愛上你並不是她的錯啊!你若不接受,你可以明言提示,也可以婉言拒絕,總之就是不能像這樣不理人,你或許不屑于認識她,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做人可不能太自私的只會想著自己,要不,你跟我回去行嗎?」我天真的想把他套回去,但我也知道說了跟沒說沒一樣。
「你回去告訴她,叫她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總算說了句人話。
「切!」我看他那事不關己的模樣實在是忍無可忍,「真搞不懂你這副德行怎會有那麼多女人來愛你,我看那些女人不是瘋子,八成就是呆子。」
他張了張口,道︰「我特地來看你,而你卻給我介紹女人……」他倏然住口不說,凝目看著我,似是要把後面的內容用眼神傳過來。
「啊?」我心下陡然一跳,愕然向他望去,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該要作何理解才對?我難道能解釋成他愛上我了嗎?那我也太臭美了,也不瞧瞧我自己什麼模樣,八輩子也不會發生的事我就不要做夢了。
由于嗅不出他眼中蘊含的內容,我一時也答不上話來。
「我看我真是瘋了,居然來找你。」陸秋楓像是很失望,搖搖頭轉身離去。
李英杰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旁,他一拍我肩頭,「子西,別看了,都走遠了還呆成那樣,會被人說成花痴的哦!」
我忽地驚醒,移目掃過李英杰,「別來煩我。」我腦中仍在想著陸秋楓最後留下的那句話,越是想不通,就越是納悶。
「哎!天下何處無帥哥,何必要死死認準一個呢!」李英杰自顧無暇地感慨,「像我也算得上人中龍鳳啊!怎就沒個美女來暗戀我呢?」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我認真的給他解釋,「你沒有陸秋楓的魅力。」
「你可別說我,瞧你丑成這樣,嫁不嫁得出去都是個問題。」
敢說我?找死啊!我一腳踹過去,「信不信我把你掃地出門?你個烏鴉嘴。」
「哈哈哈。」李英杰嬉笑著跳開,「算了,看你這麼可憐的份上,那我就犧牲一下,娶你為妻好了。」
「是嗎?那咱們哪天拜堂呢?」這烏龜盡拿我來開涮,以為我好欺負似的,待我賴上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