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元丹
黑塔內,黑伯時刻關注著何旭體內的變化。
何旭一把撈起腳下的聚元丹,也不細數,直接拋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化為精純的能量迅速融入何旭的丹田之中,但轉瞬之間便消耗殆盡。
「 嚓
又是一把丹藥被咀嚼,于此同時,何旭抓起兩顆雜品晶石,開始瘋狂汲取其中能量。
丹魚精血就像是一個無底洞,而何旭則是一台瘋狂運作的機器。平日足以維持他一天修煉的聚元丹猶如糖豆般被何旭扔進口中,龐大的藥力撐得他經脈無比脹痛。但縱使這樣,何旭的頭腦中仍保持著一絲清明。
這便是上一世給予他的饋贈。沉迷于極限運動,為他打熬了堅韌的神經。
「還有聚元丹十顆,雜品晶石四塊
何旭勉力撐開一絲眼縫,瞄一眼腳下。眉頭一挑,何旭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一把撈起地上全部丹藥。
成敗在此一舉!
何旭猶如一名輸紅眼的賭徒,只不過賭徒所抵之物是錢財,而何旭押的則是自己的性命。
「不可!」
何旭如此沖動的做法立刻引起了黑塔內黑伯的注意,「你的經脈根本無法承受這麼龐大的藥力!」
藥力?
何旭感受了一下仍在丹田內興風作浪,卻已經只有原本四分之一大小的丹魚精血,眼瞳中閃過一絲戾氣。
平日修煉再加上一世打熬身體的經驗,何旭又怎麼能判斷不出自己的經脈已經瀕臨破碎的邊緣。
但那又如何?
不能一舉擊潰丹魚精血,自己總會難逃一死。
想到此,何旭不顧黑塔內黑伯的咆哮,將手中丹藥盡數塞入口中。
「噗
丹藥入喉,一口逆血噴灑而出。
何旭體內,澎湃的藥力如同大河決堤一般,瘋狂得向丹田處的丹魚精血涌去。藥力所至之處,經脈紛紛斷裂。
然而,噴血、經脈碎裂這些事情又何曾被何旭放在心上,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丹田之中。
碎!一定要將這該死的精血擊潰!
「轟!」
藥力、丹魚精血相撞,一股更加尖銳的疼痛從丹田處迸發出來,直接摧毀了何旭歷經磨難不堪重負的神經。
何旭,昏厥。
……
「丹魚精血凝玄氣,神魔煉體築根基
不知過了多久,玄冥之中,何旭听梵唱細語隱隱傳來。
是誰?
昏厥中的何旭徐徐轉醒,茫然四顧,才發覺自己仍孤身躺臥地上,房屋中空無一人。
但看屋外透來的光亮,卻已經是早晨時分,自己這次竟然昏厥了一天之久。
「剛才是誰人在輕言細語?」
何旭晃晃腦袋,勉力從地上爬起,盤膝而臥。
昏迷中,何旭感覺自己仿若做了一個夢,醒來之後夢境已然忘記,惟獨一句話如烙印般刻在心底。
「丹魚精血凝玄氣,神魔煉體築根基
何旭喃喃自語,眼瞳逐漸清明。這句話,竟然恰恰如自己剛才的經歷相吻合!
對了,丹魚精血!
何旭陡然響起自己剛才吞服十顆聚元丹,藥力與丹魚精血相撞的那一刻。
成功了麼?
何旭沉下心神,本在丹田內翻雲覆雨的丹魚精血已經消失,濃郁的青色玄氣中,黑塔巍然挺立。丹田內壁上血光閃爍,猶如覆了一層血膜。
心神調動間,何旭赫然發現,自己原本寸寸斷裂的經脈已然恢復。玄氣流轉,經脈更加堅韌,只因其內壁同樣附著一層血膜。
這是殘留的丹魚精血?
雖然精神極度疲憊,但何旭仍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實力的提升。玄氣雖然十去**,但余下能量更加凝練!
握緊拳頭,足有千斤之力。
「你醒了
黑塔塔門洞開,熟悉的聲音從塔中傳來。何旭連忙應聲隨上,飄入黑塔,卻見黑伯仍保持著之前的動作,垂手背對塔門站在殿中。
「拜見黑伯何旭躬身抱拳,神色恭敬。黑伯贈與自己這份堪稱逆天的機緣,何旭怎能不敬。
「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瘋狂黑伯轉過身來,盯著眼前少年,眼中異芒閃爍,「但值得慶幸的是,你竟然真的成功了
「恭喜你,獲得魔神煉體傳承
「多謝黑伯
魔神煉體根基成,縱然以何旭沉穩的心性,也不由喜上眉梢。然而黑伯只是微微一擺手,顯然是沒將何旭的感謝放在心上。
「我也只是一個傳話之人,既然能融合丹魚精血,創下無雙根基,這些都是你的福澤和堅持所致
「魔神煉體,雖然我僅僅有第一層的功法,但也足以供你修煉到練肉巔峰了。據我所知,這黑塔更高層還有二層、三層、乃至四層的功法,足以讓你修至凝丹極致。希望你平日勤學苦練,努力尋找蠻獸精血
此功法可達凝丹極致?
听聞黑伯講述,何旭再次一驚。據他所知,武者修煉層次無非四重,以下至上分別為一重練肉、二重聚元、三重氣海、四重凝丹,自己才堪堪達到練肉四層!
凝丹極致,是否為武道巔峰?
仿若看出何旭心中疑問,黑伯繼續說道,「凝丹至極,僅僅是武道之始而已。依你現在的實力,也不過是一個稍微強壯些的普通人
「至于你所拜的那名師傅,才不過堪堪成就煉元
凝丹之上為煉元?何旭立刻明了其中關系。但一想到自己竟然拜了一名連元期武者為師,不由暗自興奮起來。
煉元期,總要比凝丹期長老要強大的多吧,其所能為自己提供的資源想必也會更多。
這一世既然選擇了武道之路,何旭自然每時每刻都在為提升修為而著想。
「如今你根基已成,但修為尚低,切勿閉門造車,當勤學苦練,不要讓這蓋世功法在你手中蒙羞
「是!」
何旭精神一凜,欣然應諾。
黑伯這番叮囑確實有心,但對于何旭來說,問鼎武道本是今生夙願,擁有上一世記憶的他沉迷極限運動,自然知曉勤學苦練的重要性。
見黑伯再無說話之意,何旭微微一拱手,這才悄然退出塔門之外。
……
練肉,即練力。
這是蒼陵門傳功長老所言,何旭的個人感悟也是如此。
一般而言,若非天生神力,練肉一層武者一拳之力可達三百公斤。每晉升一層可增二百,至練力九層巔峰,可達兩千公斤有余。
但若是有大機緣,天生神力抑或自幼苦修尚可的煉體功法,擁有的實力自然遠超于此。
比如現在魔神煉體根基已成的何旭。
「砰!」
房屋中,何旭右拳緊握,陡然砸在地板上,木屑飛濺。
「看樣子鐵槍已經不適合我了揉捏下毫發無損的右拳面,何旭盯著腳下地板上碩大的孔洞喃喃自語道。
練力四層巔峰!這便是何旭如今的修為。
以丹魚精血築下魔神煉體根基,不僅極度凝縮了何旭體內的玄氣,同樣凝練了他的**。雖然不知道自己全力一拳能打出多少公斤的巨力,但何旭敢于肯定,它當遠遠超過了普通練力四層應有的九百公斤。
拳頭,已然成為何旭身上最強大的武器。
「去演武場轉轉,測試一下具體拳力。如果可能,興許還能和別人切磋兩把
何旭麻利得褪去身上被汗水浸濕的衣衫,換上一套干淨衣服出了房門。
演武場,是蒼陵門各個山峰都會設立的一片場地,供門下弟子相互切磋,提升戰斗技巧。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其中弟子的身份。
正比如何旭所在的這座偏峰,雖然大部分都是外門弟子,但演武場擂台上切磋比拼的多為內門弟子。即便有外門弟子前來,也只是在擂下觀摩。
外門弟子間的切磋往往屬于私人性質,難登大雅之堂,正如之前的何旭。
現在,何旭無疑已經具備了登擂的資格。
……
而就在何旭剛剛出房門,直奔半山腰處演武場之時,兩個衣冠楚楚,腰別佩玉,如風流才子模樣的內門弟子恰恰來到他的門前。
「那瘋子何旭就住在此處?」
為首男子持帕捂鼻,似乎難以忍受附近的味道。
「正是,只是他現在似乎不在家上前推了一把緊掩的大門,另一位弟子扭頭回應道,臉上掛滿諂笑,「外門弟子住的地方就是邋遢,要不然我們換個地方蹲守?」
「蹲守?呵呵為首的內門弟子奉之高貴冷艷的一笑,瀟灑轉身,「我可沒有這種閑工夫。要不是要替師尊出一口氣,這等下賤的地方,即便是請我,我都不會看上一眼
「走,去演武場轉轉。這偏峰上也只有那里稍微符合我內門弟子的身份了,回來再來尋這瘋子
「是是是
跟在身後的那名內門弟子點頭哈腰,連連稱是。
就這樣,兩人故作姿態,悠哉悠哉的沿著何旭之前走過的山道向山腰處的演武場走去。
而就在兩人還在欣賞沿途風景之時,何旭已經來到了演武場外。
……
「吱呀
探手推來老舊殘破的木門,演武場內噪雜的叫喊聲立刻撲面而來。
「上!不要猶豫,他已經快不行了!」
「下盤,穩住下盤!他已經沒有氣力了,守住這一擊,你就贏定了!」
叫喊聲,唏噓聲,拳腳踫撞的聲音,在何旭的耳朵中響成了一卷美妙的交響曲,讓他不由熱血沸騰。
這才是真正的武者!
演武場上,環視一周。有人大汗淋灕,與對手作著最後抗爭,每當他踢出一腳,揮出一拳,都會引發諸多旁觀者瘋狂熱議,鼓舞勉力聲如潮水般涌動。
而在旁觀的人中,有人雙眼赤紅,拼命叫嚷,一副恨不得自己下場作戰的模樣。有人面容謹慎,在和至交好友交頭接耳,沖戰圈內武者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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