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剛亮堂不久,真涼便被南宮羽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
待真涼穿好衣裳起身開門,南宮羽一臉緊張地上上下下打量著她,見她像個沒事人一樣臉色平靜,這才吁了一口氣道,「幸好你安然無事,否則我難辭其咎
想必是南宮羽趕來霓虹客棧時,守護她的那些侍衛告訴了他昨晚遭遇刺客之事,是以,他這才不放心地敲開她的門,必須親自看到她才放心。
事情已經平息,且為了隱瞞暗三的事,真涼自然不會將彩花銀賊的事告訴南宮羽,免得他自責或者怪罪那些侍衛,甚至某天不小心將這些事告訴南宮烈。
「你這些屬下個個皆是高手,我如何能有事呢?」
驀地,南宮羽的眸光落在真涼開啟的唇瓣之上,方才因為她面具的作用,他沒有注意到她嘴上的異常,這會兒她一開口,他便敏銳地發現了不對勁。
見南宮羽俊美微擰地盯著自己,真涼微微一笑,抬起一只手在他眼前調皮地晃了晃,「怎麼了?」
南宮羽指著她的唇瓣道,「你的嘴唇為何這般紅潤,甚至還破開了一道口子?」
這……想到那個始作俑者,真涼心里真是又羞又怒,沒想到她睡了一覺,嘴唇上的印記還是這般明顯。
一時間,真涼只能將羞就羞道,「我告訴你原因你可別笑話我
南宮羽不疑有異,一本正經道,「不會
真涼這才一邊垂眸看著腳背,一邊低聲道,「昨晚听到外邊有打斗聲,我很害怕,怕來人太多,本事太強,你那些屬下打不過他們,是以,不知不覺間,因為恐懼,我緊緊咬著自己的唇瓣,一不小心,就把嘴唇給咬破了
南宮羽完全相信了真涼的話,當真的同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真涼佯裝惱怒道,「你賴皮呀?說好了不準笑的
南宮羽雙手一拱,連忙忍笑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笑話你,而是覺得匪夷所思,我能夠理解人在恐懼時咬著唇瓣的原因,但從未听過有人會因此咬破嘴唇的。你說是不是?」
「是,我很傻南宮羽能相信自己的這番解釋,真涼求之不得,哪里還會計較他取笑自己?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真涼望著南宮羽艱難忍笑的模樣,好心道,「想笑便笑吧,我不介意的
南宮羽認真地搖了搖頭,「不笑就是不笑,我忍得住
想到昨晚遇襲的事,真涼在內心斟酌一番,問道,「昨夜霓虹客棧遇襲,那些人可是專門針對我而來?」
南宮羽搖了搖頭,「據洞子他們拷打逼問,那些刺客不過是些街頭混混,因無意間听說有人包下了霓虹客棧,便動了趁火打劫之歹心,想進來搶些錢財花花,若是專門針對你來,不會那般容易就被洞子他們拿下
真涼撇了撇嘴,雖然完全不認可,卻沒有辦法解釋清楚,那些人顯然是幕後主使派來聲東擊西,玩調虎離山之計的,因為只有將那些侍衛引開,那彩花銀賊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輕松溜進她的客房。
「三王爺此次偷偷帶我出宮,可有被其他不可靠之人知曉,或者不小心走漏了風聲?」
「不可能,我很小心的南宮羽堅決否定,很是相信自己的安排與布置,也很是信任自己的屬下。
真涼輕輕一哼,不是鄙夷南宮羽,而是痛恨那個想要謀害自己的幕後黑手。
「不管你信不信,他們是沖我而來真涼的臉上雖然還是帶著笑容,神情卻極是認真,一點兒也不像是開玩笑,仿佛知曉了一些內幕,「三王爺稍等,我去洗漱一下
「好,我在樓下等你用早膳
南宮羽走到樓下坐在餐桌旁,默默地一動不動,雖然真涼那句篤定的話他未作回應,卻也放在了心上,深思熟慮後,他得出的結論是,就算昨晚那些人是沖著真涼來的,也應該是尉遲將軍府那些不值得忌憚的仇家,與他或者皇宮應該無關。
真涼下樓之後,因為昨晚並沒有睡足,是以毫無胃口,早膳應付性地踫了踫,待南宮羽用完之後,便道,「麻煩三王爺送我回宮吧
南宮羽欣然應允,一行人前前後後地走出霓虹客棧,馬車經過滂沱河某個熟悉的位置時,南宮羽的心不由地「咯 」一下。
他猛然間想起,昨晚的滂沱河邊,他正在為真涼介紹各種彩燈的由來時,不經意地抬眸,河對岸一個嬌俏熟悉的身影翩然落入眼簾。
她對著他微微一頷首,抿嘴淺笑,眼尾朝著他身邊戴著面具的真涼若有似無地輕輕一掃,等他再次抬眸的時候,她已神秘地不知所蹤。
憑著她的靈巧聰慧,應該很容易猜到他身邊之人是誰,畢竟她關心著與皇兄有關的一切,而女人皆有善妒之心,一旦確定他身邊的人是誰,會不會生出……
馬蹄聲驟然加快,南宮羽渾身打了一個寒噤,暗罵自己道︰不會的,不會的,她是善良溫婉、柔弱膽怯的,是跟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萱嫵妹妹,他對她的性情知根知底,是以她絕對不可能變成後宮那些勾心斗角、不折手段的女人,不會,絕對不會!
一定是其他人想要謀害兔兒!
真涼一回宮,便趕緊從草場的密道出口到達寢宮。
銀葉正在她的寢宮來來回回地踱步,臉上寫滿了疑慮與焦急,竟沒發現真涼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
「銀葉?」真涼輕輕地喊了一聲,否則,她生怕把銀葉的魂魄給嚇沒了。
「娘娘?你可回來了!」銀葉听見真涼的聲音,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即轉過身撲過來抓住她道,「大事不好,非常不好!」
「發生什麼事?」真涼暗忖,莫非她出宮之事已經走漏了風聲,甚至在宮里傳得沸沸揚揚?
若是真的漏了風聲也不奇怪,畢竟昨晚她遇襲很很有可能與此有關,或許,就是後宮的哪個嫉妒她的女人,買通了彩花銀賊去玷污她,從而讓南宮烈嫌棄她、舍棄她,達到讓她徹底失寵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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