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不送命送什麼
「真奇,快跑!」
真涼一聲令下,頭頂兩旁的竹葉開始紛紛揚揚地往下灑落,滿眼的翠綠仿佛隨時有可能變成把把奪人性命的利刃。♀
她跑,真奇也跑,度似乎與竹葉灑落的度持平均衡,這讓真涼產生一種錯覺,好像無論他們怎麼跑,都跑不出這些竹葉的困人漩渦。
頃刻間,竹葉忽又停止灑落,而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從天而降。
「客人,既然進來了,不妨把命留下做個禮物!」
陌生男人的聲音夾雜著沙沙的竹葉聲,平添了許多磁性,仿佛魔音般恐怖,直刺得真涼耳膜打震。
看來那個在幽院扮鬼的人出現了,只是沒有現身。
真涼警覺地環顧一圈,沒有發現任何人影,就連真奇也跟著她轉動身子,應該也沒有發現來人所在的確切位置,否則,真奇肯定會對著某個方向拼命吠叫。
真涼手的灰兔趁機掙脫落地,這一次,真奇乖巧地沒有去追逐灰兔,只是眼神頗為不甘地瞪著灰兔消失的方向。♀
袖筒的雙手緊張地握拳,真涼咬了咬唇,以狂妄的口氣喊道,「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有沒有那個資格?」
她這是在給自己壯膽,也是故意想要逼迫男人現身,免得他一直處于暗處而讓她陷于被動。
「呵,敢問美人,什麼叫本事,什麼叫資格?」男人的聲音再次從竹葉之響起,仿佛是在借著所有的竹葉而發生,很難辨別他所處的具體位置。
真涼輕哼一聲,盡量將自己想象成武功蓋世無雙的女俠,大聲道,「能夠站在我的面前露臉露身,就叫有資格,能夠打得過我,便叫有資格
「呵呵,」男人爽朗的聲音從竹葉傳來,「好狂妄的口氣,不過,我喜歡
男人最後一個字落下,真涼便見前方某處的竹葉顫動得特別劇烈,繼而,隨著腳踩竹葉的沙沙聲響,一位身著黑衣的偉岸男子在竹葉的陪襯下翩然落地。
明明是一副鬼斧神工般雕琢過的剛硬俊臉,卻偏偏掛著一副玩世不恭的陰柔淺笑,男人看起來極美,冷峻的容顏里帶著神情的暖和,暖和又滲透出艷麗,艷麗又帶著剛強。
這個男人跟亞先知一樣,長得都很漂亮,但是,亞先知更陰柔,更嫵媚,令人難以分辨他的性別,而這個男人再漂亮也不會被人當成是女人。
而這人正是身段與南宮烈極為相似的塵淺。
塵淺最近心情不怎麼好,可謂糟糕透頂,因為他想要一個女人,卻總是被皇上阻止,是以這些日子他待在幽院,就像被關在牢房里一般,而幽院很久都沒有人闖進,今日發現有人闖進,他便起了殺心。
在見到來人之前,他以為能夠一泄私憤的,可是,當他看清來人臉上戴著的面具時,整個人便怔住了,實在是沒想到……沒想到來者會是她……
塵淺原本心積聚的陰霾與壓抑頃刻間便因為來人而排遣干淨。
誰讓自動送上門的女人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涼妃呢?
皇上不讓他去,他可以听命不去,可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拒絕,就算她拒絕,他也要用強。
心大快,塵淺對著真涼笑得陽光明媚道,「強行闖入別人的境地,必定要付出沉重的代價,不送命,你打算送什麼呢?」
真涼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想象的殺人狂魔會是這般年輕俊美的一個男子,即便這個男人說出話有些嚇人,但是,她對他的恐懼應為他的外觀而減少許多。
塵淺見真涼不作回答,瞥向了她腳旁狠狠瞪著自己的真奇,故意面露垂涎之色道,「哦,莫非是想送我這只畜生不成?不好意思,我牙齒不好,嫌它的肉塞牙縫
這男人雖然看起來慵懶頹散,但真涼確定,此人的功夫絕對很好,否則,哪有本事操縱那些竹葉來嚇唬她?
雖然她不知道為何闖進幽院的人會遭遇不測,但她猜測,這個男人很有可能便是讓那些闖進幽院的人下場慘烈的主使,或者主使之一,恐怕在他出聲的那刻,便已生出了殺她之心,看來今日她和真奇想要安全地離開這幽院,不經過努力肯定會很艱難。
若是讓這男人格外開恩地放她一馬,也不是不可能,她沒有武功跟他決斗,是以只能靠在心計與嘴皮子上贏過他。
哪怕這個男人能一眼看穿自己究竟有沒有武功,真涼還是繼續將自己當成了女俠,冷聲道,「閣下打算讓我送什麼?不妨說說看,除了要我與它的命,其他的我都可以好好考慮,絕對會讓閣下滿意
「哦吼,美人這般慷慨,我若是不好好斟酌,實在對不起美人的一番盛情一邊說著,塵淺一邊一步一步地走近真涼。
當他遠遠地看清這個女人臉上戴著的面具時,就已經動了立即要她的欲念,若非這女人講話的內容讓他生出了興趣,否則,他早就不顧一切地將她……
真涼臨危不懼地直視著塵淺的眼楮,一旁的真奇見塵淺越來越靠近,立即上前幾步擋在真涼身前。
雖然心里感動不已,但真涼還是蹲下了身子,定定地看著真奇的眼楮,憤怒地呵斥它道,「真奇,不得無禮,給我滾!滾!」
真涼還從來沒有對真奇這般凶悍過,真奇似乎很不習慣突然變臉的真涼,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趁著真奇能夠微微地擋住塵淺的視線,真涼快地朝著它眨了眨眼楮,只希望真奇能夠明白她的心意。
待真涼站直了身子,真奇身上囂張的氣焰逐漸收斂,像是真的被主人給罵怕了,又或者是生主人的氣了,「嗚嗷」一聲,既沒看塵淺,也沒看真涼,扭頭就跑。
塵淺原先並不準備放走真奇,可是當他正準備手出暗器之時,看到真奇將灰兔叼在了嘴里耍玩,立即放松了警惕,將暗器暗暗地收了起來。
塵淺沒有听說過有關于真奇的事,並不知道這是一只通人性的畜生,是以掉以輕心地將眸光從真奇身上收回,甚至慨嘆,還好這畜生識趣,他就勉為其難地看在它主人的面子上,放它一命。
若是塵淺事先知道真奇絕對不是那種會丟下主人玩耍或者奔命的畜生,他肯定二話不說地當著真涼的面了斷了它的性命,即便不了斷它的性命,也得暫時把它給整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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