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下手機後,我不免有些緊張起來,所謂零號文件只是一個代稱,源于龍騰學府在1959年初冬報道的學校後院漢代古墓事件,其內容涉及古墓的開發,定位,發掘,考古等場面和細節。此後,我們習慣把給高層領導看的文件稱為零號文件。其實真正的零號文件在哪里,無人知曉,曾經听雷公說里面記載了些不為人知的靈異事件,我不置可否,總之挺玄的。
恰好龍教授不幸昏迷的時候,我就接到蔣導的零號文件,這其間總讓人聯想到某種千絲萬縷的關系,我腦海里隱隱還浮現出牽連到對我不利的種種景象,想著想著,後背便冒起了冷汗。
蔣導在學校有兩個私人的辦公室,其中一個在學校後山,那里人煙罕至,叢林密布,平時就很少有人登門造訪,那里屬于蔣導的私密研究所,還有一個便在學校辦公大樓用于處理學院事務。而我此次要去的地方就是前者,路途有些遙遠,我便加快了腳步。
在龍騰大學呆了兩年了,對諾大的足有三萬畝的校園還是充滿敬畏。據說當年主修者圈地規劃校園時,是騎著一匹高頭彩馬,從早到晚一路奔馳劃了一個圈,就在這個圈里修建了龍騰大學,成為亞州面積最大的國際高等學俯。
蔣導在每次新生開學典禮上總會幽默地說︰「親愛的同學們,在你們有限的大學生涯里,千萬不要嘗試走遍龍騰大學的每個角落,因為在那之前,學校的迷路救援部門成立的相關文件還沒有下來
現在是秋天的季節,暮風中透著股蕭索,我咽了口唾沫忽而收起腰月復快跑起來,飛馳在後山的荒煙小道上,將道路的荒草,都輾得倒下去,就好像那些校園里的少女腰肢。
突然一聲鳥鳴,撕裂了大山的沉悶,一道黑影在夕陽間飛快地閃過,夕陽似乎都失卻了顏色。
我的心徒然一沉,再向前方一看,山麓間的一座古色古香的樓閣映在眼簾。
到了!
這是一座氣派大房,灰色外牆,黑瓦鋪頂,看去深沉低斂,然而飛檐立獸,金環大門,卻是另一種豪奢大氣,掛著一面大大匾額,寫著「龍騰堂」三個大字。
我推門而入,腳尖輕輕著地,瞬間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我的四周隨處可見蘭花、梅花、牡丹、菊花、月季、杜鵑、桂花、水仙等各種叫的出名字和叫不出字的花,它們不分季節,不分時宜的點綴在院落里,這些都是蔣導的作品。
而我也像是走進了時光隧道,從二十一世紀漸漸越過明清時期的樓閣,閱過唐宋的古卷,走過有淤泥蓮池的晉朝,以及含有大量箭鏃的漢朝。據蔣導說,大騰堂仿阿房宮所造,融合了現代審美的雕琢,若不是這里冷清無人,我還真以為自己到了皇宮呢。
因為是多次光臨龍騰堂的緣故,我沒有多逗留,足下生風,急急的朝著蔣導的主室走去。
忽然,我心中閃過一絲異樣,就在蔣導主院的大門前,我停下了腳步。這個時候,我心里涌起了莫名的東西,我伸出手輕輕推了大門,大門「吱嗷」一聲劃破了四周的沉寂。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感覺有什麼人正在暗中窺視著我,我警惕著四周,龍騰堂並不像有外人隨意進出的樣子,龍騰堂深藏于學校後山之中,一直是少數人知道的秘密,莫非今天有高人造訪。一想到蔣導提到的零號文件,我的心立時就懸了起來。
我小心翼翼地走進大堂,若是蔣導在大堂的話,我一定會听他推琴敲樂的聲音,每逢我在這找他的時候都是這樣,然而這次,我除了感覺異常的不安外,再沒听到什麼。
往里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花席,花席看來本還不只這麼大,中間卻以一道長可及地的黃幔,將後面一半隔開,一只吊楮白虎赫然便橫臥在黃幔前。
我吃了一驚,怔怔地揉了揉眼楮,確定沒有看錯,正是一只成年的吊楮白虎,相距不遠,我還能感受到它熾熱的鼻息。
更讓我驚奇的是,這花臨為何要用黃幔隔成兩半黃幔後又隱藏著什麼秘密?
里堂的造設都順承古代,沒有照明也沒有空調,我自黑暗中悄悄掩過去,這個並非完全因為我膽子特別大,而是因為我深信自己的某些判斷。
我行動間當然絕不會發出絲毫聲息,這是我自小在大山里遇見野獸的自然反應。誰知就在這時,那彷佛睡著的猛虎,竟突然躍起,一聲虎吼,響徹天地,滿院木葉一時蕭蕭而落。
我心里咯 一大跳,這虎嘯差點把我的魂給吞噬了,我不禁連連後退幾步,手心一捏全是汗,整個人都怔住了。想必這老虎既不必用眼楮看,也不必用耳朵听,它只要用鼻子一嗅,無論什麼人走進這後院,都休想瞞得過它。
我深吸一口涼氣,心里嘮叨著這老虎莫非是蔣導故意安排的,可這是為什麼呢?
「蔣導!將導!小羅來啦!」我扯開喉嚨大叫起來。
誰這時,那吊楮白虎又一聲虎嘯,大堂里外的花窗瞬間搖晃起來,那猛虎已待撲起,虎威之猛,當真是百獸難及啊。
但這時黃幔後卻傳出了一陣柔媚的語聲,輕輕道︰「小貓,坐下來,莫要學看家狗的惡模樣嚇壞了客人
這吊楮白虎竟真的乖乖走了過去,坐了下來,就像是忽然孌成了一只小貓。
我不知不覺已瞧得呆住了,一時忘記了不停打顫的腿肚子,卻見黃幔後又伸出一只晶瑩如玉柔若無骨的縴縴玉手來,輕撫著虎背。
忽然那柔媚入骨的語聲又傳了出來帶著笑意︰「足下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坐坐呢?」
足下?我一下就是傻了,難道我穿越了不成。我狠狠地捏了把大腿,頓了頓,一時啞口無言了。
過了一會兒,那頭也沒什麼聲音,我壯了壯膽子,模著好奇心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黃幔後傳出了銀鈴般的笑聲,道︰「好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莫非你就是自稱小羅的少年
公子?少年?!我一听不覺撲哧輕笑了一聲,這文言文的稱呼未免也太掉味了,我馬上聯想到黃幔後的人必定是蔣導請來的怪人,此時蔣導還未在,她和我一樣在此等候吧。龍騰堂從來就不是正常人來的地方,學校的師生也都只把龍騰堂當傳說而已,一想到這里,我很快就泰然了。
于是我也學著古人的樣子,抱拳一揖,道︰「在下羅夜城,不知姑娘芳名?」
黃幔後嘻嘻笑道︰「本人已嫁,怎敢再自居姑娘……賤妾姓蔣
我道︰「原來是蔣夫人
我一听就覺得納悶起來,蔣夫人,不會是蔣導的老婆吧,可听這人的聲音也不像啊,難道是小三?!
那人道︰「不敢,羅公子請坐
我于是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澀澀道︰「多謝夫人
那人忽然大笑道︰「我已經算很客氣的了,不想你竟比我更客氣,咱們這樣客氣下去,我既不好意思間你是為何而來的,你也不好意思說,這些客氣話,不如還是免了吧
我微微一怔,這算是暗示麼,于是笑道︰「先禮而後兵,正是君子相爭之道,以在下之見,還是客氣些的好蔣導第一次帶我來龍騰堂時,就帶我進雅閣翻閱當下的武功竹鑒,教我練氣凝神,化精練氣,不斷的挑戰人體的極限。西方有奧林匹克,東方有武術,而東方散落民間的各種拳腳功夫的套路和行法記載,跟龍騰堂比起來,真不知道被甩出了幾條大街。
每次蔣導私約我來,都不忘對我進行體能訓練,所以我就想,眼前的人和虎應該就是蔣導考驗我的有意安排了。
然而那人卻道︰「你我無冤無仇,你甚至連我的面都末見到,你怎知我要和你先禮後兵呢?我並沒有和你兵的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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