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走回到岩石般,取出丁蘭尺,然後將山貓的尸體化作飛灰,過了沒兩分鐘,幾乎是差不多到了他預估的那瓶氧氣的使用極限,七鬼這才從岷江之中緩緩走了出來。
七鬼的雙手極為吃力的抱著根約莫一米長,二十多厘米寬的圓形木樁,吃力的從江水里一步步走出來,到了岸邊之後,他甚至都沒發現凌易,就一把將那木樁放在了地上,然後跪下來喘著粗氣。
似乎剛才的潛水已經到了他的極限,再晚一點的話,他就無法順利的出水。
凌易緩緩走到七鬼的面前,然後壓低聲音問道︰「你抱著的這是什麼?」
七鬼還沒反應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並不是山貓,他艱難的將呼吸面罩從臉上摘下來,然後笑著道︰「在水底發現的,這木頭沉在水里有些年頭了,我感覺里面有東西,可重了!」
說完之後,他似乎才感覺到不對勁,然後愣了下,抬起頭朝著凌易看了過來,驚聲喝道︰「你是誰,山貓呢?」
凌易不等七鬼反應過來,就一腳踢在他的下巴上,將他踢得整個人來了個後空翻,重重的摔在了江灘邊的碎石上,胸口火辣辣的疼,下巴更好像是已經掉了似的,沒有任何的知覺。
「你們老大是誰?他是那里人?」凌易一把扯住了七鬼的衣領,然後低聲對他詢問起來,如果七鬼不配合的話,他是不介意用點別的手段讓他開口的。
七鬼輕輕的咳了兩聲,然後獰笑道︰「看來山貓已經死了,沒想到你就是那個得到了鑰匙的幸運兒,我們老大?嘿嘿,他是香江人,有本事,你就去那邊找他!」
香江人?難怪這七鬼和山貓的普通號口音听起來有點奇怪,不過香江人怎麼可能這麼遠就注意到了藏寶圖的事情?看來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還得去香江轉轉,說不定會有些意外的收獲。
據說現在真正有本事,有傳承的風水相師,都在香江和寶島,東南亞那邊也有一些,相比國內那十年的動蕩之間中斷的的傳承,香江,寶島那邊顯然對這些東西的保存要好得多。
不過從七鬼和山貓,還有上次搶劫銀行的那些人來看,他們背後的人應該是個黑道老大,想到這里,凌易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伸手將七鬼的脖子給擰斷,這些家伙都是亡命之徒,既然他今天露出了蹤跡,就絕對不能夠留下半點隱患。
等到徹底的毀尸滅跡之後,凌易又將七鬼和山貓帶來的東西都扔進了岷江里,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會順著江水飄到什麼地方去,反正這兩個人都已經被他從世界上徹底抹掉,就算有心人想要尋找,在這個幾乎落後了時代一截的古鎮上,沒有攝像頭,沒有任何可以證明他來過的痕跡,想追查到他的身上,近乎不可能。
做完這一切之後,凌易在才走到七鬼放在地上的那個木樁旁邊,然後試著用手在這木樁上輕輕的敲了兩下,然後就听到了清脆的咚咚聲,似乎這是個中空的木筒,雖然在水中浸泡了這麼多年,但它的密封性依舊不錯,表面上都已經長出苔蘚,但凌易卻並沒有模到明顯的裂縫。
凌易雙手微微用力,朝著兩邊一掰,只听到「 嚓!」一聲脆響,木筒從中間分開,然後一堆銀元寶從里面滾了出來,散落在江灘上,其中還可以看見好幾枚銅錢。
他將這幾枚銅錢撿起,借著月光細細打量起來,只看見古錢直徑約莫五厘米,色澤沉郁,但是隱隱透出金光,而且比起銅錢要壓手得多,古錢從上而下,從右而左,寫著楷書西王賞功四字,字體渾樸,筆畫挺拔。
古錢背面光而無字,整個錢幣邊廓精美,看相十足,而且包漿沉著,帶著一股蔥郁的古意。
這幾枚古錢絕非凡品,這是凌易逛了這麼多次古玩市場得來的經驗,說不定它們的價值還要在這木筒里滾出的銀元寶之上。
凌易將散落的古錢都撿了起來,然後塞進了口袋里,接著才拿起一錠銀元寶,仔細的看了看,發現這是錠明代官銀。
他拿在手上掂量了一番,銀元寶約莫三斤重,這二十多個銀元寶合起來,足足有六十多斤,難怪木筒會沉在水里這麼多年都沒能夠浮上來。
據說當時張獻忠藏寶的時候,乃是用青岡木筒將財寶分裝,然後掘斷岷江,再將寶藏藏入江底,從這木筒上來看,傳說倒還有幾分可信,只是不知道這木筒而埋藏寶藏時匆匆忙忙忘在了外面,還是被江底泥沙沖擊露出來的?
凌易隨手將那錠銀元寶塞進背包,然後將剩下的那些銀元寶都扔回到岷江之中,心里暗暗尋思著自己明天應該回一趟成都,在那里租點潛水的裝備,然後再過來親自下水看看。
原本他心中有七成相信張獻忠的寶藏就在這段江水之中,不過有了今天七鬼和山貓的下水試探之後,他已經將可信度提升到了九成。
唯一欠缺的,就是自己親自下水去看看情況,就算不能夠撈出所有的寶藏,最起碼,也應該弄點好東西出來才是。
將這附近的所有痕跡都收拾干淨之後,凌易看了看時間,還沒到十一點,不過江口鎮上的路燈都已經熄滅,這個天氣,也沒什麼人會到外面閑逛,所以在這段江灘上發生的事情,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天知地知。
回到旅店的時候,只有還守在櫃台里的老板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凌易微微一笑,就上樓進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凌易先倒了熱水泡了個腳,然後這才躺到床上,將那幾枚古錢拿了出來,放在手上小心的把玩。
這幾枚古錢果然並不是銅錢,凌易再三確認之後,可以肯定是用金子鑄造出的金幣,雖然他並不清楚這金幣的價值,不過想來如此精美的金幣,應該不便宜。
至于那枚銀元寶,卻是普普通通,上面還有些坑坑凹凹的痕跡,應該是當年鑄造的技術不過關才形成的,看相比起那幾枚金幣可差遠了。
第二天一早,凌易就動身返回了成都,準備先去古玩市場轉轉,不過他對成都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這古玩市場在什麼地方,最後只能夠打電話給裴詩璇求援。
听說凌易已經在回成都的路上,而且還準備去古玩市場轉轉,裴詩璇立刻答應帶他去送仙橋,那里是全國第三大古玩市場,應該能夠滿足凌易的需求。
凌易和裴詩璇約好了在春熙路踫頭,不過之前他還是先去找了家酒店定了個房間,準備在成都住兩天再返回江口鎮,否則被有心人注意到的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等他將自己安頓好之後,這才朝著和裴詩璇約定的地方走去,然後兩人在春熙路邊的天橋上踫頭。
今天的裴詩璇穿著一身湖水綠的羽絨服和修身的彈力牛仔褲,還有一雙及膝的長靴,挎著白色的小香包,在她的古典氣質之中,又添加了現代的氣息,更為的青春靚麗,惹眼無比。
「凌易!」站在天橋上的裴詩璇看見了正朝自己走來的凌易之後,俏臉上綻放出喜悅的神色,揚起小手,對他打起了招呼,倒是讓旁邊幾個剛剛鼓足勇氣準備上來搭訕的男生黯然神傷,還沒開始,就失戀了一次。
凌易笑著走到裴詩璇的身邊,然後笑著說道︰「今天又要麻煩你了,不過等逛完送仙橋之後,我請客,你想吃什麼盡管說!」
「那我今天就提前把你吃窮好了!」裴詩璇俏皮的揮舞了一下小粉拳,笑著對凌易問道︰「你不是去彭山縣嗎?怎麼今天就跑回來了,而且還要去送仙橋轉轉,難道你在彭山縣淘到什麼寶貝了?」
「嗯!撿到了幾枚銅錢,上面年號都沒听說過,所以想去送仙橋那邊找行家看看!」凌易笑著點頭,半真半假的對裴詩璇解釋了一番。
他去送仙橋找人鑒定手上的這些金幣,一來是想要確認它們的價值,二來,則是想通過金幣來確認江口古鎮岷江段下面埋藏著的,是不是真的張獻忠的寶藏,如果能夠確認這些金幣乃是張獻忠所鑄的話,那麼事情就**不離十了。
「你運氣怎麼這麼好,隨便去什麼地方轉轉就能夠撿到古錢,不過這些東西很多都不值錢的,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裴詩璇臉上浮現出甜甜的笑容,拉著凌易的袖子,帶著他走下天橋,然後攔了輛的士,和凌易坐在後排,前往青羊宮以西的送仙橋。
隨著年關將近,雖然今天並不是周末,但送仙橋古玩市場也是人頭攢動,一眼望去,街道兩邊都是些擺著地攤的包袱客。
許多人都在地攤上流連,似乎都覺得自己有一雙金楮火眼,能夠大浪淘沙,從這些贗品之中找到真正的好想。
換做是以往,凌易自然也有興趣每個攤子都停下來看看,鑒別下東西的真假,也算是給自己漲漲見識,不過他今天和裴詩璇過來是有要緊事,所以根本沒有在這些地攤上浪費時間,直接選了家看起來規模不錯的古玩店就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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