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番外
第1節番外、存在
自從我、宮珞倪和成磊源三個人離開了‘羽智’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後，我們都變成了‘羽智’里人人傳說的存在。
一個，是那個‘沙姐’，一個，是那個卓立翼和付血揚最愛的那個人。
而現在，我和宮珞倪又回到了這個傷人又傷神的城市。我拖著大大的皮箱到了那座高大的校門口，站定在前。
我在等一個人，不會是成子軒，不會是沐明赫，也不是曾經在我生命里留下斑駁記憶的誰。而是我的宮珞倪曾經最愛的人︰卓立翼。
宮珞倪，舍不得，而她自己，我想也是那個人最舍不得的存在。
我很調皮地穿起了宮珞倪曾經最愛穿的那件藍色連衣裙，扎起宮珞倪的發型，化了宮珞倪最愛的淡妝。站在鏡子前的我，也都認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什麼人。宮珞倪，還是炎凝？我想，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我，好像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存在。我，不會再存在在誰的存在之中。因為我對不起的人太多，無論是成磊源還是沐明赫，還是成子軒，還是，那個一直想要認我的母親。
當我想要跟這些人中的誰道歉的時候，不是他們離開了我，就是我離開了他們。
成磊源，他說對我失望了。
成子軒告訴我，我的存在，不是我自己說了算的。
沐明赫，我想，我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而那個母親，她在我生命中出現過不超過兩次。在那一年的冬天，永遠離開了成磊源。我在那一天第一次看見了成磊源的眼淚，在那一天，我又n+1次看見了宮珞倪在被中痛哭流涕。我也不知道宮珞倪和那個女人的關系是多好，但是我肯定的是，我，一滴眼淚都沒有掉。或許是我太鐵石心腸，又或許我根本是沒有心的。
而然後，成磊源只對我說了那麼一句話︰「我對你失望了
他告訴我，他實在是不知道我是哪里來的，自己的親生母親死了，自己居然可以無動于衷。或許我的心是死的。
那時候的我，很想反駁他，但是我沒有那麼做，我想我是可以原諒他的，喪母之痛。
成磊源也離開了我。他說他不想再管我了。我知道的，他們都對我心寒了。我知道的，他們都放棄了我。我知道的，他和我不同，他是在她的呵護下成長的。我知道的，我，是沒心的。而，我也知道，宮珞倪，是愛我的。
所以我來到了這里，‘羽智’。‘叮鈴鈴’的鈴聲響起，教學樓里，人潮洶涌的陸續走出放學的學生。
十分鐘過去，我要等的人遲遲都沒有出現，于是我決定了，要自己進去找他。
我的宮珞倪需要他，需要他在她身上奪走的東西。
可是事實卻不是我再能控制的。
我進到學校，找遍了所有那個人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沒有找到他。直到我遇到了一個人，支赤絕。他看到我，頓了很久，才緩緩地從口中吐出兩個字︰「你，是……？」
我的心五味雜交，雖然我知道他是在問我是我和她之中的誰，可是我的心卻莫名，難受的疼痛。我很害怕，我很害怕那些個他們會不會見到我也是這樣的開頭。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默默地微笑，學著宮珞倪的口吻問了他︰「卓立翼在哪里
「哦，他提前走了，他說要離開這里
離開？
「去哪？」
「不知道，好像是半個鐘後的火車
我二話沒說，轉身飛奔出校門。
離開？又是離開麼？我和她的命運或許就是注定了讓我們最愛的人，和最愛我們的人離開我們。
別走……還不可以……
我慌忙地趕到火車站。腦袋開始大了，這麼大的火車站，我又該從何找起？漫漫人海，人潮洶涌。我多害怕拿不回來她的東西，我多害怕看到她失落的表情，我失去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人都離我而去，我不要那個和我擁有著雙生面貌的她也離我而去。
我穿梭在人群中，擠的前胸貼後背，胸口也悶悶地發疼。
我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放棄，我找遍了所有的列車，被人當瘋子般得瞪看，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的在乎。
我拉過一個個可能是那個人的手臂，結果都被一個個白眼瞪得我失望地松開了手。我站在原地，心里落魄到了極點。
思緒飄過千山萬水之外，我不想看見宮珞倪的那種眼神，那種快要死掉，卻遲遲就是死不掉的眼神。
不知道是她固執，還是她的生命力太過頑強。半個月前，她生了一場大病，吃不下，睡不著。整天都在胡言亂語，在一張張白紙上寫滿了卓立翼的名字，寫完了紙就在牆壁上寫，實在沒位置了，她居然在自己的身上寫了起來。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我們的心靈感應為什麼不靈了？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她的痛楚，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她的痛苦邊緣是什麼？我不想看見她那樣，于是抓起她細小的臂膀，狠狠地痛罵著她。直到，她推開了我，將我推出了不大但卻溫暖的小小出租屋。
是的，自從成磊源離開了我們後，我們實實在在地落魄了。
而我，那一晚，就在門口蹲了一整晚。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我找來了房東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門才知道，整整的一個晚上，她都在喝酒。那酒，是我買的，我需要它們來麻痹自己，可是沒想到被宮珞倪先下手了。她在擁擠狹小的黑房間里吐了一地，我伸手撫模她的額頭才知道，她發燒了。那個溫度是那麼燙手。
我費勁千辛萬苦才把她弄到醫院來，然而那個燒整整燒了三個晚上。我多怕她離開我，我多怕我真的變得一無所有……
所以，我不會再讓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她再發生那種事，我……
我也不明白我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膽小，我害怕著會再有誰離開我，我害怕著誰又對我說︰我對你失望了。我害怕著誰再放棄我，像我自己放棄了自己一樣果斷。難道，這就是我的報應嗎？這就是，他們日夜在那祈禱，祈禱我一定要得到的報應嗎？
我身心疲憊，無力無助地坐在了一旁的一塊大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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