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國志之季漢王朝 第十節 爭盟淮泗

作者 ︰ 和睦的蟲子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這是東漢王朝最後一個年號,也是漢末群雄盡情施展各自手段的年代正月,天子渡黃河幸安邑,楊奉董承隨行護駕荀彧程昱勸操迎駕,操遣曹洪將兵相迎,董承拒之,洪不得進,乃回二月,曹操進兵豫州,平陳郡穎川等地黃巾舊部,斬何曼黃紹,收眾數萬,劉闢龔都等退向汝南,而最令陸羽心憂的是曹操的親兵隊多了一名副隊長︰許褚-

三月初楊奉等與天子至洛陽,洛陽殘破,不可居荀彧復勸曹操迎天子,眾將皆以楊奉聯結河內太守張楊,不可卒制止之荀彧曰︰「昔高祖東伐項羽,為義帝縞素而天下歸心自董卓造逆,天子蒙塵,將軍首興義兵徒以山東擾亂,為能遠赴關右然猶遣將帥,蒙險通使,雖御難于外,乃心無不在王室,是將軍之醫天下之素志也今天子困于洛陽,奉承等輩束手無策,故義士有存本之心,百姓感舊而哀增誠此時也,奉主上以從民望,大順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義以致英楷大德也天下雖有逆節,必不能為累,明矣!奉等敢其為害!若不時定,四方生心,後雖慮之,無及」操敬納其言,親率軍至洛陽,進奉天子百官日常所需一切器物,眾乃大安奉等別屯梁sg

天子假操節鉞,錄尚書事,領司隸校尉董昭等以洛陽殘破勸天子遷都許,五月駕乃南遷許昌走至樂山,楊奉等于險要拒之,操大破之,收上將徐晃,奉衢南奔袁術,寇淮揚間天子遂至許,遷操為大將軍,封武平侯,以荀彧為尚書令,文武皆有封賞自此,朝中事務皆出于操遷劉備為左將軍,領徐州牧,以袁紹為太尉,紹恥班在操下,不肯受操乃辭大將軍以讓紹天子改拜其為司空,行車騎將軍-

自中平年間,始遭荒亂,率乏糧谷諸軍並起,無終歲之計,饑則寇略,飽則棄余,瓦解流離無敵自破者不可勝數袁紹之在河北,軍人仰食嫂袁術之在江淮,取給河蚌民皆相食,州里蕭條操曰︰「夫定國之術,在于強兵足食秦人以急農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是歲募民屯許下,得谷百萬斛,乃以棗祗任峻韓浩許渾等為田官,分置諸郡縣,督課農事後州郡遂置田官,所在積谷,平定四方,無運轉之費又語于荀彧曰︰「卿之事日益繁,誰能代卿者為我謀?」乃舉荀攸郭嘉鐘繇,操皆以禮至之,語鐘繇談,出曰︰「此良牧也」與荀攸語,大喜,曰︰「此吾之謀主也」與郭嘉語,同塌而眠三日,郭嘉出,曰︰「真吾主也,必不負平生所學」後荀攸舉劉曄,毛玠舉滿寵,皆任用之操遂人才濟濟,糧草足備,勢力日盛遂改國為郡,以鐘繇為司隸校尉,撫鎮關中,廣積錢糧,操練人馬,有討四方之意沛縣劉馥說袁術部將戴寄秦詡率眾與俱詣曹操操大喜,以馥為司徒掾看來曹操在取得了天子這塊金字招牌之後,崛起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

給劉備封侯升官的詔書傳到徐州已經是建安元年六月的事情了這半年中天下諸侯都沒閑著,呂布在收服泰山諸盜之後,奄然有四五萬人馬,泰山之南,小沛以北已是呂布的天下雖然兩家時不時發生點磨擦,但看在劉備每月按時送來的糧草面上,也還算平安無事袁術在廣陵失利後,派大將劉勛佔據廬江,還是一副江淮霸主的架子小霸王孫策在平定了江東諸郡之後,開始收拾那些不服王化的山越部落,半年之內,新設廬陵鄱陽建安三郡,收山越數萬精壯,頗有「攘外必先安內」的架勢北方袁紹攻克晉陽,將並州收入囊中,同時遣長子袁譚與大將鞠義入青州,北海太守孔融棄城而走,奔至許昌,被曹操任命為大將作自此袁紹已完成了對公孫瓚的戰略包圍那麼劉備呢?他又在忙些什麼呢?-

孔融敗逃許昌對于劉備來說失了一個可靠的然而卻十分弱小的盟友,幾乎等于沒差詔書到了徐州,從法律地位上確定了劉備在徐州的絕對領導權,少不得一番例行公事般的祝賀但是在天下諸侯紛紛招兵買馬搶地盤的年代,只有實力才是硬道理在陸羽的提議下,劉備調整了徐州軍事集團的工作分工以糜竺任治中,孫乾陸羽為別駕,魯肅為參軍,簡雍為祭酒,陳群為主簿,陳矯為長史,徐宣為功曹從事,袁渙為長水校尉地方上關羽以偏將軍行下邳太守事,步騭以司馬行下邳令,糜芳以偏將軍行東海太守事,衛旌為功曹,主管日承政工作,戴乾為淮陰令

大家可能不太清楚東漢的地方官職制度,我簡單通俗的解釋一二劉備現在的文職是徐州牧,武職是左將軍在東漢末年州牧作為地方行政長官兼軍區司令,地地道道是一方諸侯州牧下面有若干屬官幫助自己處理地方政務,其中以治中與別駕為尊糜竺的治中相當于今天的常務副省長,二把手,劉備如果外出巡視郡縣時,治中可以代署州事,是名義上的州中屬官之首而跟隨劉備外出辦公的人就是別駕,顧名思義,別駕就是允許他單獨輛馬車跟在州牧的身邊,可想而知,絕對是州牧的心月復在州中幾乎可以與治中平起平坐劉備現在的別駕有兩個,孫乾主管人事,相當于省委秘書長,陸羽主管軍事,相當于總參謀長簡雍的祭酒主管學政與祭祀,相當于今天的教育與文化部長,地位尊崇徐州的讀書種子名義上都是他的學生接下來是陳群的主簿,這個可是個要害部門,相當于今天的省委辦公廳主任徐州所有的行政文書都要從這里發出,所有的錢糧人力調度都要由他審核再上報給劉備蓋章才算生效,所有地方上報的公文都要由這里分類,批示,再轉給劉備等待最後裁決再加上彭城屬于州郡縣三級同治,所以陳群實際上還兼任彭城太守,郡縣的各級屬官都要向他匯報工作離開陳群,徐州的地方行政只怕要半數陷于癱瘓難怪陳群連老爸陳紀去世都只能回家丁憂數月即回任上,實在是忠孝不能兩全啊考慮到陳群的滌太重,劉備給他配了兩個副手︰陳矯和徐宣劉備是朝廷的左將軍,是有資格開府的,那麼將軍府的日常工作便需要一個長史負責,而徐宣的功曹則主管各級官吏的升遷考核,是屬官中的老大,這兩個人現在是陳群的左膀右臂,幫助他處理繁雜的事務性工作在這里多說一句,陳嬌徐宣二人雖私好不協,然並為綱紀,俱見器于廣陵太守陳登,與登並心與劉備

由于劉備這個老板向來是庶務大撒手,難得的一次視察基層也被陳矯擋了駕所以一般沒有什麼大事大家是不會驚動這位甩手掌櫃的錢糧收繳自有糜竺打理得井井有條,地方治安由軍隊直接負責刑名上有什麼比較棘手的事情也都是找陸別駕匯報徐州五郡中,只有廣陵有正經的太守瑯琊郡實際上已經成了呂布的勢力範圍,雖然平定了黃巾軍,但劉備也不會笨到真的給這些地方派地方官員下邳和東海由關羽和糜芳以偏將軍行太守事,具體的政務都是由步騭和衛旌去打理的彭城干脆就沒設太守,連彭城縣令都沒有大家也不必感到驚奇,其實在以農業經濟為主的封建社會,地方官員主要就干兩件事︰收取賦稅和維護治安至于其他的徭役攤派文書往來之類的都有成例可循,基本上由基層刀筆吏就給消化了明清兩朝更是由此催生出一個著名的政治團體︰紹興師爺對于徐州來說,東海下邳是心月復重鎮,更是糧倉所在與其交給地方行政體系去管理,還不如直接實行軍管來的方便最後是袁渙的長水校尉,相當于今天的農業水利廳廳長,考慮到徐州還有近十萬的屯戶要管理,並且這些人屬于預備役編制,所以這個長水校尉還兼人武部部長

武官體系中,關羽張飛趙雲太史慈糜芳五人為偏將,有單獨領軍的權利魯肅為參軍,也就是參議軍事的意思由于左將軍府的長史陳矯被劃到了陳群手下當文官,劉備便派陸羽以別駕身份署將軍府事,相當于今天的作戰科情報科後勤部總把子,用陸羽的話這叫充分壓榨剩余價值魯肅做為陸羽的副手,在後勤與情報處理上給了他很大幫助陸羽管這種情況叫︰「我出題目,你做文章」魯肅笑笑,也不在意男兒生于亂世,怕的是一身本事無處施展,哪里會怕重擔在肩?,還有一個司馬步騭現在在關羽的手下行下邳令,協助關羽執掌下邳政務下級軍官中田豫為典軍校尉,算是校尉之首,其他如廖化徐盛趙和董梁邵雲邵隆包括李玲這張角義女都混了個校尉,好歹也算是個官了劉備現在是朝廷的左將軍,只要有戰功可以自行給屬下加封雜號將軍所謂名號將軍就是指「四征四鎮四方」這幾個朝廷才有資格授予的將軍名號,其他的一概算做雜號將軍反正吃的是地方的錢糧,朝廷也管不著,你樂意封多少就封多少,樂意叫什麼就叫什麼陸羽倒覺得這是一件很有創造性思維的事情現在徐州除去地方武裝不算,主要有關羽所部的黃巾舊部兩萬人,鎮守下邳,確膘州月復地安全張飛部有平原舊部五千,徐州新練之兵五千,總計一萬人馬趙雲部有河北白馬騎兵兩千,田豫的步兵三千,共五千人太史慈部有丹陽精兵約兩萬人糜芳手下有五千私兵,再加上劉備自領的中軍四千人,合計六萬四千余人馬這還不包括徐州屯戶中的數萬後備屯兵,以及廣陵陳登的人馬從實力上說,劉備可以算是一個中等諸侯了只是起家的時間太短,底蘊和人脈上顯得不那麼深厚罷了-

在這里有個歷史公案說幾句,關于州牧屬官治中和別駕的地位問題,一直是歷史愛好者們爭論不休的一個焦點在我看來,其實很多人都走進了一個誤區,當官究竟是是地位高好還是部門權力大好呢?我看應該是後者治中在名義上是州牧的副手,一旦州牧有了過錯或者不能理事,他們是法定的接班人這在太平年代可以說是中央平衡地方格局,牽制州牧的一枚棋子可是,哪個州牧會把權力心甘情願地分給他人呢?這時別駕的功能就顯出來了他們是州牧的心月復,有些台面底下的事情非要他們經手不可,比如說小金庫的設立等等從這個角度上說,別駕的確比治中更得州牧的信任,權力也更大但是這一切有一個前提,就是天下太平,大家可以在官場的潛規則中斗得你死我活,這也是中央所樂于看到的但是在東漢末年,黃巾起義打破了這個格局州牧掌握了人事經濟軍事等一切地方權力,中央根本無權干涉所以沒有哪一個州牧會把治中的位子給外人擔任,比如劉備的治中糜竺,難道他的地位不如孫乾和陸羽這個別駕麼?所以,研究歷史最大的忌諱就是斷章取義,死摳字眼如果不懂得以古喻今,深入分析每個歷史事件的內在聯系歷史學的再好,不過是一個活動的歷史圖書館罷了要知道,一個小小的紹興師爺就決定了明清兩代五百年的州縣政務,歷史總是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露出它的真面目東漢末年,州一級的人事權已經完全被州牧所把持,州中屬官都是他們夾帶中的私人心月復治中和別駕更是他們的左膀右臂,談不上什麼地位高低,只是分工有所不同罷了如果一定要給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小兒科的形而上學了,那種人又何必跟他浪費口水呢打一個不恰當的比方,徐州是一家大公司,劉備是董事長兼總經理,糜竺是副總經理,孫乾與陸羽是總經理助理你說他們三誰在老板心中更重要?所以,拋開史料的時代背景去單純的打文字官司,稍有反對便破口大罵陸羽對這種所謂的「磚家」是深惡痛絕的-

言歸正傳,領導升了官,做手下的自然也要跟著沾光,所以這幾天徐州的大小官吏都漲了工資,每個人都在興高采烈地討論著今後看似美好的未來而只有陸羽所在的這個屋子的這些精英們才能隱約感覺到局勢的紛亂復雜和未來的撲朔迷離-袁紹平定河北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曹操新奉天子,下一步兵鋒所指向,恐怕整個黃河以南都會烽煙四起再加上袁術呂布這兩個惡鄰,徐州的未來究竟在何方?劉備很清楚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那就開會吧

開會的地點在徐州府衙大堂,跟一年前比起來,無論人數還是規模都要壯觀許多即便形勢還不明朗,但士氣上卻很高昂一個團體無論環境多麼惡劣,只要領導者保持奮發向上的姿態,做下屬的才不會覺得沒有前途亂世之中,人才的流動方向是最能反映一個集團興衰與否的氣數的遠人來投,其勢必盛;眾叛親離,其勢必亡按照開會的慣例一定是老板先發言,領導首先感謝了大家在一年多以來緊密團結在以劉備為核心的徐州集團之下,為中興大漢而做出的努力奮斗,接下來就請在座諸公對今後革命事業的發展前途說說自己的看法

眾人各自交流了一輪目光,又很自覺地將視線集中到坐在文官第五席的陸羽身上唉,命苦艾跟了這個注定命途多舛的主公,自己只能不停地透支著預知歷史的一點優勢幸好自己的同志都是一時之俊杰,自己最不擅長的庶務部分被他們幾乎完美地彌補了真是寧要神一樣的對手,不要豬一般的隊友啊好吧,歷史既然給了自己展示才華的舞台,何不為了自己的選擇去搏一搏呢,哪怕粉身碎骨也好過碌碌無為陸羽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奠定劉備軍第一軍師地位的演說

「當今天下,群雄並起,然而有實力逐鹿中原的卻寥寥無幾河北袁紹攻破公孫瓚之後便虎踞冀幽青並四州之地,帶甲百萬,治下文武號稱一時俊杰者,何止數十許昌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手下能臣猛將極多,且有用兵之意此二人並立于當世,主公在兩強之間難為弱,必須依附一人以求存,待機而動,別有良圖」陸羽侃侃而談,把自己鑽研三國十余年的心得首次展露人前,在座的都是人杰,定能激起智慧的火花

「袁紹一年之內必當平定河北,接著養兵一年,兩年之後,中原必有大戰到時能與他爭天下的必是曹操只要我們能堅持到鷸蚌相爭的那一刻,機會自然會來現在曹操新奉天子,還要有一段時間整合內部明年開春,就是他用兵之時那麼誰會成為他第一個目標呢?」陸羽起身從自己身前的果盤中拿了五個橘子,繼續道︰「黃河以南,張繡在西,我們和呂布在東,袁術在南,曹操居于中央其中宛城張繡最弱也離他最近,並且他與劉表有殺叔之仇,可謂孤立無援走投無路之下,張繡會選擇什麼呢?投降!收拾了張繡之後,曹操就會掉頭東向,那麼在我們袁術呂布三家之間他會選擇哪一家呢?」眾人知他有後話,便靜靜等待

「以曹操現在的實力想要對付我們三家之一,必須全力出擊,不然難以成功一旦他傾巢而出,後方必然空虛,另外兩家就有機可趁所以曹操到時候一定會故技重施,驅虎吞狼,以天子詔命我們去打呂布」

「打呂布?好啊休待曹操,我們自去打,免生後患」張飛剛才听得快睡著,一听打呂布,倒是精神滿滿

「沒有這麼簡單曹操給我們發詔命的同時,袁術呂布也一定會得到消息我們去打呂布,呂布一定會求救于袁術,到那時整個淮泗地區都要打起來等到我們打到油盡燈枯,曹操便會火中取栗,一舉掃平我們三家」陸羽接著道︰「我們打呂布,曹操會趁火打劫,我們不打呂布,就是抗旨不遵曹操會聯合呂布來打我們這便是驅虎吞狼之計的絕處」陸羽解釋道

「說了半天,還是呂布這廝不好,我們先打了他,曹操便無計可施了」張飛猶自不服氣

「呆子,你沒听先生的話麼,這是曹賊的計策你這不是在幫曹賊麼!」關羽截住了張飛的話

「打呂布怎麼是幫曹操呢?他倆都該打,我們先打呂布,再打曹操」

「唉」關羽徹底無語

「休要插嘴,听先生說!」劉備一發話,張飛也不敢啃聲了

「張將軍的意思在下清楚,呂布的確是我們的掣肘之禍但現在我們和袁術呂布都是曹操要掃除的對象所以能不打盡量不要去打,一旦我們三家打起來,無論誰輸誰贏,曹操都會乘機將我們一網打盡」陸羽向張飛繼續解釋道

「俺張飛寧可死,也要和呂布不共戴天曹操呂布都不是好鳥,張爺爺早晚把他們都收拾了」

「翼德將軍嫉惡如仇,自然是最看不起呂布這樣反復無常的小人了可是諸侯逐鹿中原,遠交近攻,縱橫捭闔,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仇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陸羽話音剛落,只見全場一片寂靜不好,一激動把後世的名言說出來了

這時魯肅擊節叫好,撫掌大笑道︰「哈哈,這是在下听過的最令人心折的至理名言,當浮一大白」

「先生說笑了,小子不才,願聞先生高見」

「漢魂韜略已定,何必遲疑」

「一愚之得,望請指教」

「肅洗耳恭听」

「曹操之所以能夠號令諸侯,靠的無非是天子的權威,所以他絕對不允許有人挑戰這種權威假如這時候淮南袁術稱帝造反,曹操會有什麼反應呢?」陸羽拋出了自己的設想

「哈哈!妙計!有漢魂在此,魯肅可以專心回家務農了」魯肅再次撫掌大笑,顯然是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所在這一笑,才將眾人從吃驚的狀態中拉了回來,眾人都在思索陸羽這條計策的妙處

劉備的道︰「漢魂此計雖好,但萬一袁術真的大逆不道,天下諸侯難道不會起而效之,大漢天下豈不分崩離析?」

「非也,如今群雄割據,除了主公一心想要匡扶漢室之外,其余之人無非是暗懷不臣之心,卻苦于不敢當這個出頭的椽子罷了因為一旦如此,就等于給天下諸侯一個群起而攻之的借口罷了,只能是死路一條漢室雖微,卻無秦之暴政,皇上雖幼,然無失德之處故董卓廢立天子,自取滅亡,曹操迎奉天子,萬眾歸心袁術如敢造逆,是自取滅亡,主公不必憂慮」陸羽解釋道

「哦,在下明白了,只要曹操和袁術打起來了,我們便有機可乘了」坐在陸羽上手的孫乾插話進來,卻被張飛逮到機會模仿劉備的語氣說︰「休要插嘴,听先生說」

眾人大笑孫乾解釋道︰「在下非是故意打斷,只是有一事不明袁術久據淮南,兵精糧足,足可為一方諸侯,他為什麼就一定會向先生所說的那樣貿然稱帝,甘冒天下之大不違呢?」

陸羽一听就明白了,這才叫領導的心月復艾這哪是孫乾有不明之處,就是劉備對自己的計策不放心,又不好意思當眾人的面說出來,落陸羽的面子,所以拐個彎借孫乾的口說出來罷了

「袁氏一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朝野他們的確有潛圖問鼎的資格,所欠缺的不過是時機罷了袁術雖為袁氏嫡脈,然無論任何方面均不如袁紹故此兄弟相爭,由來已久只要我們放出風去,說袁紹有意在滅了公孫瓚之後,自立為帝袁術必然大為驚慌因為他所仰仗的不過是袁氏家族的聲望罷了,一旦袁紹稱帝,袁氏家族必然會倒向袁紹所代表的河北勢力所以他一定會迫不及待地趕在袁紹之前宣布稱帝,因為他此生唯一的心願就是壓倒袁紹,至于會帶來什麼後果,袁術根本來不及考慮,也根本不在乎」

陸羽把自己研究三國的經驗娓娓道來性格決定命運,袁術因為嫉妒而喪失了理智,因為貪婪而失去了性命多少英雄到頭來還是敵不過權勢二字,悲劇啊劉備緩緩點頭,示意陸羽繼續說︰「當年諸侯起兵討伐董卓,長沙太守孫堅于洛陽得到傳國玉璽,後來孫堅死後,孫策為父報仇,以玉璽為質向袁術借兵從此袁術私懷傳國玉璽,久有不臣之心,只要我們派人往淮南散布謠言,袁術必然按耐不賺起兵造反到那時我們的機會便來了」

「先生這招渾水模魚,只怕中原都要為之大亂,我們又該做些什麼呢?」作為務實派的文官代表,陳群的發問算得上是十分中肯的陸羽進一步解釋道︰「首先遣使聯結袁紹,以為外援,敲山震虎當世大儒築鄭康成現隱居徐州,與主公座師盧植先生有同門之誼昔日主公也多有致意此人與袁氏交厚,如果有他的薦書,結盟之事無憂矣」劉備欣然曰︰「吾當親往求之」

「其二是上書朝廷,讓天子確認主公的皇室身份這樣一來,如果袁術造反,主公身為皇室宗親,起兵討伐合情合理,曹操也無話可說孔北海素與主公交厚,有他在朝中為我們鼓吹,此事亦不難待此二事皆成,則使人往淮南袁術處散布謠言,只說袁紹私刻玉璽,有不臣之心只是河北未平,才隱而不發再使人探听袁術動靜,別有計較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積蓄力量,準備打仗」眾人交換了一下目光,皆點頭不語

商議已定,劉備便親往築處求得書信,再以孫乾為使前往河北,面見袁紹紹得書大喜,傳之于左右,道︰「劉玄德,宏雅而有信義,今為徐州牧,乃朝廷之福,社稷之幸吾與之矣」當即遣陳震為使,攜帶金銀布帛數車,與孫乾同往徐州,以示兩家結好之意劉備與陳震相談甚歡,引為知己

于此同時,劉備上表朝廷,請求朝廷查閱皇室族譜,消能認祖歸宗將作令孔融上書獻帝,言劉玄德身為中山靖王之後,仁義無雙,忠君愛民領徐州牧以來,百姓感其德政,無不歸心今遣使來朝,陛下宜詔告天下,定其皇室身份,以免漢室失一棟梁獻帝使人翻查族譜,玄德果系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武帝時因坐酬金案失爵,傳至劉備,乃獻帝叔輩獻帝大喜曰︰「朕竟有此英雄之叔」乃使劉燁為正使,孔融為副使,前往徐州,御賜玉帶一條,如意一對,正式冊封劉備為皇叔劉備與劉燁敘宗室之禮,更與孔融痛飲數日,暢敘別後情形自此天下皆知劉皇叔劉備上表謝恩,同時推薦袁紹長子袁譚為茂才

劉備和袁紹之所以能一拍即合,絕非單單靠築的一封書信袁紹為了專心對付公孫瓚,自然消在中原找一個盟友來牽制曹操,劉備夾在袁曹兩家之間也只能選一家暫時依附只不過劉備剛剛和袁紹的弟弟干了一架,作為大哥面子上過不去罷了而築名滿天下,又與袁氏是世交,有他在中間拉皮條,袁紹不僅有台階下更在面子上大大地撈了一筆,也難怪他見信大喜,更傳之左右,無非就是想向天下宣布︰看看我袁本初混得多好,連鄭康成這樣的大家都給我來信,所以老袁家的那些人,趕緊來支持我吧至于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還是讓他去自生自滅吧

劉備集團和袁紹集團結盟的消息傳出,中原震動,袁術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曹操連夜召集謀士商議,一時卻也不見什麼動作劉備呢?根據陸羽的分析,中原地區很快就是連天的血雨腥風,既然要打仗,就要早作準備糧草加緊囤積,一律不準對外銷售,釀酒也被嚴格控制劉備親自出面聯系當年在河北的老熟人︰蘇雙和張世平在他們的幫助下,加上劉備在河北的好名聲,幾個月內招募到了兩千多名白馬騎兵,更聯絡了千余名河北游俠燕趙之地,武風極盛,游俠多是弓馬嫻熟,武藝高強,白馬義從更是天下一等一的精兵,公孫瓚的滅亡已經不可挽回,這些滿腔抱負的河北敢戰士自然願意投奔劉備這位涿郡出身,廣有賢名的徐州牧了

當第一批的三千多名騎兵來到徐州之後,陸羽立即讓趙雲安排他們更換新式馬鐙,加緊訓練一開始新來的白馬戰士還對新馬鐙很有抵觸,認為這是對他們騎術的不信任,但趙雲很快安排了一次比賽裝備馬鐙的一方完全依靠雙腳控馬,牢牢地將身體固定在馬上,弓箭射擊的準確率大大增加,同時避免大腿與馬鞍之間的摩擦,使得騎兵的長途奔襲成為可能近身搏斗時,可以雙手使用武器,既可以裝備盾牌,也可以使用長矛馬槊等長柄武器要知道,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分險,沒有人會為了面子而放棄自己的生命于是,比賽結束之後,新來的三千騎兵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新裝備,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到訓練中去以前在公孫瓚麾下,這些騎兵都是自願性質的義勇兵,打匈奴還行,跟袁紹打仗就有點提不起精神來,加上公孫瓚並非英主,所以大家才不遠千里來劉備手下混個出身沒想到這個新主子不僅待遇高,更設身處地地為他們著想,士兵們第一次感覺到有人關心他們的生命,感覺到有人重視他們,對于這些彪悍果烈,死不旋踵的廝殺漢們來說,只要覺得你這個主子夠意思,把命賣給你算得什麼當然,讓他們明白這個道理的人叫陸羽,士兵們都習慣叫他︰「軍師」

嘗到甜頭的劉備緊接著給了蘇張二人五千兩黃金,繼續在河北招兵買馬徐州富庶,兵源主要依靠丹陽兵和屯戶現在丹陽兵被孫策控制,屯戶數量終究有限,能在河北多招一點就盡量多招一點經過兩人的努力,數月之後,三千名燕趙大漢扮作商隊保護著一千兩百匹戰馬來到了徐州劉備將他們撥給了田豫,這下趙雲部的人馬翻了一番,馬步軍各五千在陸羽的建議下,徐州牧行文給全州範圍內的軍械作坊,統一規定了常規武器的尺寸大鞋制作要求在糜竺的資助下,彭城郡設立了全徐州最大的軍械所,按陸羽的要求采取流水化作業,將各種兵器的制作分為若干道工序,每人只負責其中一項,並且統一制作標準,按件計算工錢,多勞多得這下工匠的積極性被極大提高,並且他們驚奇地發現采取了流水化作業之後,效率竟然提高了數倍原來因為每個師傅的習慣手藝經驗不同,做出來的東西也各不相同,現在每人只負責一道工序,不需要多長時間便能非躊練,並且每個零部件都采用統一標準,可以任意更換組裝,報廢率大大降低短短數月時間,徐州全境共上繳三稜羽箭六百萬只弓弩三萬副馬鐙一萬副長柄武器十萬只短柄武器三萬只陳群接到報告之後差點暈了過去,他強烈懷疑各州郡謊報數字,官司打到劉備這里,眾人去作坊一看,才發現陸羽所說的流水化作業居然有如此之大的威力一時間大家對陸羽驚為天人,這等絕妙的主意對于爭奪天下有多麼重大的意義誰都清楚在生產力低下的漢代,軍用物資的囤積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軍事力量的強弱,數月之間便可以武裝起來數萬人馬,稍加訓練既可以上陣作戰,這簡直就是一大殺器啊

正當大家想找陸羽來慶賀一番的時候,陳群才突然想起來早在幾個月之前陸別駕就帶了十幾個精干的從人前往廣陵郡巡查去了正當眾人猜測陸軍師又有了什麼鬼點子之後,陸羽和廣陵太守陳登的聯名文書來了,說陸羽巡查廣陵境內發現一種草藥,起名三七,對于刀創箭傷止血化瘀有奇效,現已在廣陵境內廣泛種植,大約年內可見成效眾人正模不著頭腦,魯肅一拍巴掌道︰「妙哉,漢魂見事深遠,吾不及也此物既有此功效,異日戰事爆發,我軍傷兵得此良藥醫治,豈不是如虎添翼」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孫乾道︰「漢魂做事,每每出人意料,卻又算無遺策,令人佩服啊」(大家所熟知的雲南白藥的配方至今仍是國家一級機密,就是因為它對于止血急救有奇效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軍閥混戰,這個東西曾經挽救了數以十萬計滇軍將士的生命長征途中,一次偶然的戰斗紅軍繳獲兩箱雲南白藥竟然讓朱德驚喜不已,更救回了賀子珍的性命,而雲南白藥的主要成分就是三七——冠軍侯按)徐州的戰備工作在陸羽的金手指之下取得了豐厚的成果,然而陸羽所預言的中原大戰也即將要來到了

建安元年冬十月,袁術召集群下曰︰「近日聞得童謠有雲︰‘代漢者,當涂高也’現漢室日微,海內鼎沸吾家五代公輔,當順天應人,未知眾意若何?」群下無敢應者,唯有主簿閻象對曰︰「昔日周自後稷至文王,天下三分有其二,猶服事殷明公雖奕世克昌,未若有周之盛,漢室雖微,為若有殷之暴也」袁術不悅,遂有稱帝之心

消息傳到徐州,劉備立即召集眾人商議,眾人稍稍來集,忽下人來報,陸羽並陳登從廣陵回到徐州,劉備大喜,二人入得堂來,劉備執二人之手,細問別後情形陳登細言陸羽研發三七散劑之功勞,言語中頗為看重,劉備請二人入座,重賞之又言袁術近來動向,商討應對之法

陸羽細細問了細作回報的情況,略一思索道︰「看來袁術是昏了頭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稱帝了主公,在下建議任然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行事」

「漢魂之前所言,我們要破曹操的驅虎吞狼之計,必須要挑撥袁術造反現在袁術反相已露,我們的機會又在哪里呢?」孫乾問道

劉備沒有開口,孫乾這位主簿便是他的代言人,陸羽示意取地圖掛于大堂,屏退左右,眾人知其有話要說,紛紛圍上前來

陸羽掃視四周,在場的都是劉備集團的核心了,清了清嗓子,說出一番話來,正是這番話,在中原大地掀起了群雄逐鹿的新篇章請看下節︰汝南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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