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後,朱墨心,楊茹,還有悅悅一家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本來朱墨心和舅媽要回去,但是朱雅蓮執意要她們留下來住一晚,那麼也只好答應了。愨鵡曉
後來天賜回來了,他一回來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手上拿著一袋東西,因為他是用黑色塑料袋裝的,所以悅悅沒看出是什麼東西。問他怎麼了,他又不說,一個人木然地走回了房間里去了,連爸媽的招呼都沒打,悅悅感到有些奇怪,便上樓去看看他,想問清楚他到底怎麼了。
悅悅走到天賜房門口,敲了敲門,小心翼翼地說道︰「哥哥,我能進來嗎?」悅悅看了看,發現縫隙里並沒有光照射出來,難道他沒有開燈嗎?他到底怎麼了,怎麼不開燈?
見里面許久沒人應,就听到一個像是鐵罐掉在地上的聲音,悅悅怕他出了什麼事,就直接扳動門把,幸好門沒鎖,打開門,就看見天賜靜靜地坐在床上,處在一片暗黑之中,他的確沒有開燈,窗簾也沒拉開,這個房間簡直就是一個密封的空間。
他只是靜靜地坐在,一動也不動,要不是悅悅打開門,走廊上的照明燈的光線投射進房間,讓房間有些光,頓時亮了一些,那麼恐怕悅悅還看不到他在這個房間的哪里。「沒事的,沒事的,悅悅,不要這麼緊張,你快坐下吧!」楊茹和顏悅色地說道,沒有半點
他的床頭櫃上放著十幾听啤酒,幸好是听,不是瓶,一個啤酒易拉罐隨意地丟在了地上,原來剛才那個聲音是這個易拉罐啊!他是要把自己灌死嗎?他發泄的方式就是剩下一听一听地灌酒了嗎?到底出了什麼事,值得他這樣?
悅悅見他伸手又去拿了一听啤酒,拉開拉環,往嘴里猛灌,瞧那股狠勁,他真的是想要把自己灌死嗎?
悅悅快步走上前,一把奪過天賜手中啤酒,把啤酒順手放到床頭櫃上,對天賜問道︰「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是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借酒消愁呀!」言語中的充滿了關心。
可惜天賜並不領情,看也不看他,他臉色通紅,眸光迷離,重新拿起那听被悅悅搶過去又放在床頭櫃上的啤酒,繼續往嘴里猛灌。
「到底怎麼了,你說啊,你怎麼不說?」悅悅見他這樣,有些來氣,再次將啤酒罐奪走,然後毫不猶豫地扔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倒在地上的啤酒罐里剩余的啤酒流了出來,流到了地板上,把地磚給弄髒了。
但是天賜依舊無動于衷,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從床頭櫃上拿了一听沒開過的啤酒,打開正欲喝,可才喝了一口,卻又被悅悅強行奪走,再一次猛摔在地上,這一次不如上一次的聲音清脆,多了幾分沉重,像是有點重的東西丟在了地上以上,許多啤酒從易拉罐里面流了出來,流出來的啤酒還冒著許多氣泡,流在了地板上,蔓延開來,
「你再喝,我在扔!喝酒傷身體,你上次已經喝了這麼多,今天還要準備和這麼多,想酒精中毒呀?」悅悅對天賜吼道,盡管她知道啤酒酒精中毒的很少,但是一次喝這麼多肯定會酒精中毒,而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是真的。
天賜抬起頭,望向她,望著這張日日夜夜在腦海里漂浮著的臉,心中的傷口開始慢慢裂開來,心中劇烈的疼痛也蔓延開來,慢慢地連累了整顆心,讓整顆原本脆弱的心變得支離破碎。
他不該去跟隨阿瑪參加什麼狩獵,不該來到這個世界,更不該附到這具軀殼身上,更不該無可救藥地愛上這具軀殼的妹妹,一切都是錯,一切都是他的錯。明知道他和她是不可能的,卻還不顧一切地陷下去,為什麼?什麼時候,他開始沒有了理智,開始了感情用事,開始默默地關注她的一舉一動,而當他發現了自己的感覺之後,才發覺情已深陷,無法自拔。他放縱自己的愛只會越陷越深,到時被傷得越深,只有獨自一人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在角落里默默地舌忝著傷口。
「你怎麼不說話?」悅悅不知道怎麼了現在特別討厭他這麼看著她。
天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開始喜歡用這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她,靜靜地看著她,他們或許無法成為情侶,但是至少他現在還在她身邊,他們無法像情人一樣輕吻,擁抱,或者是突破那男女之間的那道防線,但是至少他還在她身邊,可以這樣看著她,可以用哥哥的身份牽起她的手,抱她一抱,親親她的臉,這些都是身為哥哥的範圍內他可以做的,他想這樣就可以了,他也在想或許過不了多久他與她之間不會再有任何關系,真的不會再有了。到時候連做這些都即將成為奢望。
「哥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一直看著我?」悅悅開始感到害怕,他望著自己的眼楮里充滿了憐惜還有濃濃的愛意,悅悅害怕這種眼神,慌忙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眼楮。
「怎麼,不敢看我?」剛才一直不開口講話的天賜突然開口講話了,而且一開口便是質問,唇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容,那嘲諷的笑容隱含了一種淡淡的憂傷與絕望。不過不是嘲諷悅悅,而是嘲諷他自己,嘲諷他自己太傻太蠢,怎麼會愛上自己的妹妹,他灼熱的目光端詳著悅悅,他想听她親口說出的答案,盡管這個答案很傷人。
悅悅被他灼人的目光這樣探索著,她感到自己似乎無處可逃,便抬起頭,笑著搖了搖頭,她笑得有些牽強,但她還是這樣笑著。
「才沒有呢,哥哥,我怎麼會不敢看你呢?你就別喝酒了,傷身體!」
悅悅蹲子,撿起那幾個被她甩在地上的啤酒易拉罐,扔到了垃圾桶里;再走到床頭櫃前,收拾起了床頭櫃上的那幾听啤酒,最後整齊地放到床頭櫃的抽屜里。
悅悅轉身欲走出門,想拿衛生潔具收拾一下地板,這地板上全是啤酒,這個樣子晚上天賜可怎麼睡呀。
可是她剛抬步走一步,手腕突然一緊,手被天賜緊緊地抓著,天賜薄唇輕啟,艱難地開口說道︰「悅悅,不要走好嗎?陪陪哥!」
天賜這麼一說,悅悅腦子里一片空白,她只是隱隱感到天賜的手好熱,但是卻沒去細想為什麼會這麼熱。她腦海里浮現著天賜剛才對他說的話,悅悅不要走,好嗎,陪陪哥!整個腦海都被這句話給填滿了。
她不知道該不該留下,她的嘴巴比心運作得快,還未來得及思索全面便搶先一步開口道︰「好,不過我想幫你擦干地板上的啤酒,不然你晚上怎麼睡?」悅悅把心里話全部說出來了。
「你還會關心我?真好!」天賜苦笑道,笑得極其悲涼。
「沒有!你誤會了!」悅悅否認道,她沒有抬眸看著他,像是在躲閃天賜的視線一樣,
她僅憑著最後一絲理智用力掙開天賜的手,慌亂地向門口跑去,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這根本不是她最想要的,為什麼,偏偏為什麼?為什麼在他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心還會悸動,她應該愛的是嚴峰,他的心不應該為天賜悸動。
留在房間里的天賜悲涼地看著悅悅奪門而出的身影,她不會再過來了,拉開床頭櫃的抽屜,那十幾听啤酒被悅悅很整齊地放在抽屜里,他拿出一听,拉開拉環,仰頭喝了下去,想把剛才心中莫名產生的苦澀之感給沖淡了,可惜苦澀之感越喝越多,原來的喝,變成的猛喝,最後又演變成了猛灌。
他這樣想著,天賜,愛新覺羅弘歷,喝吧喝吧,盡情地喝吧,喝醉了就會吐露真心,而且就算說了,他們也會把他的話當成是醉話,不會在意的,喝醉了,說出了真心話,那麼就不用藏在心里這麼難受了。呵呵,酒真是好東西。
一覺醒來,又是明天。喝吧喝吧,喝死了。也就解月兌了,什麼不用想,什麼不用做,悅悅不是要訂婚了嗎?我祝福她,大大方方地祝福她。
他剛才想這樣對她說,悅悅,哥,祝福你,哥在那邊什麼女人沒有,個個國色天香,哥哥回去後會過得好好的,你和嚴峰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只不過他話到嘴邊,竟就說不下去了,他就是這樣,悅悅還說他以後會成為什麼千古明帝,他這樣子哪像一個千古明帝的樣子,整個一酒鬼。他這樣子怎麼比得上他的祖父康熙,哪里都比不上。
他一個勁的喝著酒,不要命似的喝著,一听喝完了,扔掉,再喝一听,一听又喝完,再打開下一听喝,早知道就不買這個啤酒了,太少了,要買瓶裝的才喝得過癮,喝得酣暢淋灕,不會有人再管我了,他今天要喝得痛快。
悅悅慌忙走下樓,拿了掃把和拖把想再次上去了,剛上一個台階,就止步不前了,她現在上去合適嗎?停在台階上好一會兒,最終她決定還是讓劉媽上去整理一下,她現在去真的不太合適,真的不太合適。
她又從台階上退了下來,這時劉媽已經整理好廚房,回屋休息了,她走到劉媽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問了一句劉媽你睡了嗎。還好,劉媽在房間里還沒有睡著,只是在房間借著燈光在縫剛才在廚房做菜時不小心被鉤子勾破的衣服。
悅悅請求劉媽,能不能去哥哥房間收拾一下殘局,擦干剛才她倒在地板上的啤酒,她借口說她怕哥哥不肯原諒他,所以不敢自己去收拾,劉媽笑著罵了她一聲傻瓜,便答應去了。然後她便走出房門,拿起衛生工具步履蹣跚地上樓到孺實的房間去收拾剛才她造成的「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