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還好吧？」嚴塵試探性地問道。愨鵡曉他剛才雖然沒有見到了當時的情景，但是听到僕人這麼閑著無聊談論著但是的情況時，嚴塵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爸爸我很好啊！不好的是你媽媽！」嚴世松淡淡地說道。手上的毛巾輕輕地擦拭著趙雅麗蒼白的臉，動作很輕柔，深怕一用力就會弄疼了她。
嚴塵一怔，然後艱難地笑道︰「你還關心我媽媽嗎？」你還愛我媽媽？他轉眸看向嚴世松的手上動作，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當然關心了，怎麼會不關心呢？她是我妻子！」嚴世松這樣子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完全沒有剛才那般捏著趙雅麗下巴時的陰沉的表情，現在他的臉上寫滿了愧疚，他不知道他的麗麗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嚴塵听到他這麼說，便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
嚴峰走了進來，悅悅一家已經走了，其實他在來之前也是想盡快走的，可現在都快十一點了，他還是沒有走，他不知道他這麼一來，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趙雅麗這個女人雖然可惡，但是他畢竟算是自己的阿姨，也算自己的媽媽，他不希望他的第二個媽媽出事，想到剛才趙雅麗在客廳里當著眾人的面拼命磕頭的樣子，他還心有余悸，他覺得他爸爸有事瞞著他，他心里有好多的疑問想問清楚。
嚴峰走到趙雅麗的床前，走到嚴世松的身旁，尊敬地喊了嚴世松一身「爸爸」。
嚴世松抬眸看向嚴峰，笑了，他笑著說道︰「你終于叫我爸爸了！剛才我還以為是因為形勢所逼，為了求我救悅悅所迫，現在我終于知道嚴峰是真的肯叫我爸爸了！」
「爸爸這個稱呼，我一直想叫出口，但是卻無法叫出口，只是因為自己那卑微的那點自尊，我發現自己真的好倔強，或許如果我早一點叫，就不會有這麼多周折了！」嚴峰這些話是對嚴世松說的，也是對自己當初太固執的追悔，盡管已經莫及，看向昏睡在床上的趙雅麗，心頭所有的恨慢慢消失了，留下了是一大串一大串的大問號！
「你想知道什麼？你盡管說？我會告訴你！但是我們先出去，不要打擾你趙阿姨休息！」嚴世松起身，轉過身向門外走去。嚴峰也跟了上去。
趙雅麗和嚴世松的房間在二樓，一樓已經被弄得亂七八糟，嚴家的僕人正在收拾，嚴世松走到二樓的走廊上，今天月亮很大，很亮，但是天上的星星卻很少，真是驗證了那個成語月明星稀。
嚴世松靠在走廊扶欄上，手扶著走廊上扶欄，嚴峰則只是半靠走廊對面牆壁上，旁邊有凳子，不過他們都沒坐下來，涼涼的夜風吹來，將嚴峰的衣袂吹起，衣袂隨著風飄著，吹動著他的短發。
「怎麼不坐呀？」嚴世松笑著問道。
「爸爸不坐，我也不坐！」
「好，呵呵！」
嚴世松看向外面，天色很暗，畢竟已經到了深夜，一點雜音都听不到，只有知了，還有風吹樹葉的身影，還有一些鳥叫聲，都是大自然的聲音，他一低眸就可以看到底下僕人們正在快速地整理著前院。
「那年，我趕你走，是我的本意，根本就不管你趙阿姨的事。你趙阿姨只是做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嚴世松突然開口道。眼楮一直看向外面。
嚴峰瞪大了眼楮，不敢置信看著他背影，許久才擠出一句︰「為什麼這麼做？我是你的兒子呀！」
「你是我的兒子，所以我才要折斷你只能的翅膀，這樣你自己長出強硬的翅膀，才能讓自己更加強大！只有讓你自小學會**，你以後才會更有成就！」
「……」嚴峰不知道說什麼，就這麼一直呆呆地看著他爸爸的背影。
「你從小沒有媽媽了，我一直想找一個適合你的媽媽，慈祥善良的女人娶進來容易溺愛你，而惡毒自私的女人娶進來容易傷害你，為了能夠讓你學會堅強，所以我把趙雅麗娶進了門！」
「……」他說，他娶趙雅麗也是為了他！
「趙雅麗是天使與魔鬼相結合的一個女人，她從小就遭遇了許多磨難，在娶她之前，我找私家偵探調查過她，她爸爸是一個賭徒，在她十八歲的時候為了還賭債，他爸爸把她送給了那幾個債主，她慘遭被迫好幾個人發生性關系。而她媽媽則是一個潛性精神病人，這種精神病不知道會什麼時候會突然發作。她爸爸為了不想留下她媽媽這個累贅，所以就想把她媽媽扔到荒山野嶺，但是趙雅麗不肯，但是卻還是沒有救下她媽媽，反而害死了她媽媽，在爭執過程中，他爸爸不小心用水果刀刺進了媽媽的肚子里，她媽媽失血過多而亡！」嚴世松這樣平靜地說著，說著一個別人的故事一樣。
「然後呢？」嚴峰好奇地問道，他不知道原來趙雅麗還有這麼悲慘的經歷，他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她媽媽是精神病，自然她也遺傳了她媽媽，也有潛性的精神病，但是她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她開始迷茫，開始不知所措，她原本是天性善良的孩子，可是卻沒有想到會經歷這麼多的苦難，她後來又被爸爸賣到了足浴中心，那個足浴中心也是我們現在所說的掛羊頭買狗肉的不正當地方，是什麼地方你也明白，那里就如同妓院。」
「……」嚴峰滿臉的震驚，他實在沒有想到趙雅麗居然獨自承受了這麼多苦難。
「在那個足浴中心里，她在那些男人身下被迫承受著那些男人的凌辱，侵犯，她每時每刻都在想著逃跑，她每時每刻想著的是怎麼逃出那里，她每天都靠吃避孕藥度日，而那里吃也吃不飽，穿也穿不暖，生病了，才讓你停止接客。可是想要逃走談何容易，一年後，這個足浴中心被查封，她才徹底解放。她遭受了這些苦難之後，她開始變得喜怒無常！她身體里潛性精神病的根源開始慢慢分裂，她一直想做一個善良的人，卻一直被人傷害，她開始懷疑自己了，所以她開始變成了自私，惡毒，善妒的樣子，她患上了精神分裂癥。正常的時候，她是溫柔的，善良的，但是不正常的時候，她確實如黑夜的曼陀羅，便成了妖艷，惡毒的樣子。」
「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嚴峰問出了那一句。
嚴世松轉過身，望向他的兒子，說道︰「是你媽媽離開的那年，我心情十分沮喪，就每夜到酒吧買醉！然後就遇見了她，她在那里做服務員，她的真名是叫趙麗麗，不是叫趙雅麗，當時的她完全不像一個遭遇了這些事的人，而像是一個陽光的女孩，但是我沒想到這竟都是她脆弱的偽裝，當時私家偵探拿調查來的資料遞給我看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她有精神分裂癥這幾個字在我的腦海里無限放大，這樣子的一個女孩為什麼從小就要承受這麼多，所以我決定幫她，給她人生當中的光明。」
「那她的病曾經治好了對不對？現在又復發了對不對？」嚴峰有些關心地問道。他想起了趙雅麗拼命磕頭認錯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起來，又听到嚴世松剛才的話，原來是這麼回事呀，他怎麼一直都像個傻子一樣蒙在鼓里呢？怎麼就沒發現其中異常呢？
「嗯！」嚴世松點了點頭。他又說道，「小峰，我知道你還在心里已經原諒了趙阿姨，那我想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搬回家了來住！這個家需要你！」
「好！」嚴峰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用力地點了點頭，他不能在抱著仇恨過日子，未來還有很多事情要等著他去做，所以是時候放下心中的那個包袱了。
「那好，我叫人把你房間收拾一下，你待會就可以去睡了！」嚴世松笑著說道。今天終究還是發生了一件好事，嚴峰要搬回家里來住了。
嚴峰剛想轉身走進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又開口問道︰「爸爸，那你既然知道趙阿姨有那個病，為什麼今天還要這麼去刺激她呢？」這個問題在他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是嚴峰一直想問的一個問題。
「原來你是要問這個啊！精神分裂癥是一種極難發現的病，只要病人可以掩藏，像個正常人一樣，那就根本察覺不出來！所以在沒有辦法的前提下，我其實早就懷疑她的病可能復發了，但是無從舉證，于是我只好用這個辦法試了試。刺激一下可以看出病因，或許對她以後的治療有好處！」
「你愛過她嗎？」嚴峰平靜地听完以後，又問道。
嚴世松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小峰，我不想騙你，她是我除了你媽之外最愛的女人！」
「好，很好！」嚴峰說完便轉身走了進去，徒留嚴世松一個人站在走廊上吹著陣陣夜風，臉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不知道站了多久，嚴世松一步一步走進房間，嚴塵還在看著趙雅麗，嚴世松望了一眼嚴塵，真是一個好孩子，只可惜嚴塵卻不是他和麗麗的親生孩子，但是他這些年一直把嚴塵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他這麼苦心地經營著這個善意的謊言，他只是希望麗麗可以開心，一直開心下去，永遠不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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