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後,
天氣越來越熱,每天的溫度已經將近35度了,連門口大樟樹上的知了都覺得熱了,家里剛買的大狗也覺得吐出了舌頭散熱,悅悅想如果一個人站在室外曬上個幾個小時,一定會中暑,或者變成非洲人,純黑的非洲人。愨鵡曉而那位老人提醒她,那塊玉佩的秘密,說要到世界末日那天才告訴她。真是搞神秘!看來她要找機會好好地去和那老人問問了。不然真不知道那塊玉佩到底有什麼用,現在她還揣在兜里呢!
悅悅在暑假已經找到了工作,安心做了暑假實習工,她今天下班回到家中,看見盛鳩添和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老的人坐在沙發那里談話,內容好像是關于天賜的。
而那個有些年老的人背向著她,他的背有些佝僂,悅悅在那里看不到他的臉,但是悅悅總感覺這個人很眼熟。好像那里見過他一樣。
而他的聲音也很熟悉,好像在哪兒听說過。
悅悅在好奇心的驅使地走了過去,她想看看這個人的臉。
當她看到那位老人的臉時,怔住了,這不是那天賣古董的攤主嗎?那個老爺爺。只不過他現在戴了一副黑框眼鏡。
「爺爺,怎麼是你?」悅悅詫異地問道。悅悅用余光瞟了一眼他們的玻璃桌,看到那里擺了一盤水果,而在茶幾上斜放著一把水果刀。同時悅悅也看到了盛鳩添旁邊的垃圾桶里有一些水果的皮,看來他們剛剛吃過水果。
那位老爺爺望向悅悅,卻沒有感到詫異,只是笑著說道︰「怎麼,很意外啊!」
盛鳩添見狀,對悅悅訓斥道︰「還不快叫鄭教授?」盛鳩添的眼里還是禮貌是第一。
悅悅一听,臉上的疑惑更深,鄭教授?這個爺爺居然是教授,怎麼會這樣?他明明就是個攤販,怎麼又變成教授了?
「爺爺,你是教授?」悅悅小心翼翼地問道,語氣中透露著不敢相信還有小心翼翼。
「哈哈哈!」鄭教授大笑了幾聲,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要假扮攤販呀?好好的教授不做?真閑呀!」意識到自己被這個鄭教授給耍了,悅悅的心里有些不爽。
「呵呵,其實叔叔也是攤販,但是呢,是個頑皮的教授,我可不想一直呆在辦公室里,所以就出來擺擺攤嘍!小姑娘,你那天可是我的第一位顧客哦!謝謝你的光臨!」鄭教授語氣中帶著戲謔。鄭教授笑得很和藹可親,很慈祥,一副好好老人的模樣!
「呵呵!」悅悅笑了笑。其實悅悅心里也明白鄭教授說的這些話只能听听,絕對不可以當真,當真就輸了。
悅悅知道鄭教授和爸爸可能早就認識了,也難怪那天他會說那塊玉佩對她而言很重要,原來是這層意思呀!不過這塊玉佩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值得鄭教授這麼重視它。還特別叮囑悅悅,到底是什麼玉佩呀?難道這塊玉佩真的可以讓哥哥回來嗎?
悅悅反應過來,從包里拿出那塊玉佩,遞給鄭教授看,說道︰「現在,教授,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會說這塊玉佩很特別了嗎?對于我而言很特別了吧!」悅悅真的很希望得到答案。
鄭教授沒有接過去,只是笑著看著那塊玉佩對悅悅平靜地說道︰「其實這個秘密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眸中綻放出異樣的光芒,代表著智慧。
「秘密?什麼秘密?」悅悅不明就里,悅悅收回拿著玉佩的手,垂放在身側,手緊緊地拿著玉佩。
「你手中的這塊玉佩是清朝康熙年間的,是康熙愛新覺羅玄燁在康熙六十年間賜給他的孫子弘歷的,這塊玉佩是屬于天賜的!」
「……什麼?」悅悅心里疑惑更重,這塊玉佩的主人居然是天賜,她還以為這塊玉佩是仿品呢?
「這塊玉佩更是讓天賜回去的法寶,更是開啟時空之門的鑰匙!」
「……」
「所以我說你需要它,它對你而言就是無價之寶,它可以救你哥哥!」
「那為什麼你一定要等到世界末日那天才說呢?明明知道世界末日就是一個日期,根本不可能對我們的生活有什麼影響的!可現在為什麼又說出來了!」悅悅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她也感到非常震驚,小小玉佩的後面竟然隱藏了這麼多,原來竟是這麼回事。
「因為我找到了怎麼讓天賜回去的辦法,這塊玉佩的主人是天賜,而這塊玉佩已經在底下埋葬了好幾百年,早就已經沉睡了,現在這塊玉佩跟普通的玉佩沒有什麼區別,而且這塊玉佩也很難有人認出它是清朝的古董。」
「……為什麼?」悅悅腦海中滿是漿糊,似懂非懂。但最終還是不太明白。
「因為清朝康熙年間的玉佩真品很少,仿品很多,同時這塊玉佩的質地也不是屬于皇家玉匠制造的,質地不怎麼好,是市井那些普通玉匠制造的,采用的自然也不是上好的玉。不過看做工,雕刻的如此精細,想必,那個雕刻之人也算是能工巧匠。而這個康熙帝贈玉這個故事很少人知道,所以沒有多少人會認為這是清朝的古董。」鄭教授細細地說著這塊玉佩的來歷。
「哦……原來是這樣!」悅悅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心想總算有點懂了。
「但是只要天賜的血染到玉佩上,那玉佩就有了生命,接下來天賜可以順利回去的機率就大了起來!」鄭教授不改平緩的語氣說道,用手輕輕地推了推鏡框。
悅悅非常清楚地听到了鄭教授說的最後一句,急切地問道︰「天賜要回去了,他真的可以回去了嗎?」看來他真的要回去了!悅悅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是呀!你哥哥要回來了!」鄭教授還以為悅悅听到天賜要走了,會很開心,以為她會這麼問是因為孺實要回來了!她很開心。
「他什麼時候可以走?」悅悅更關心的是這個問題,而鄭教授怎麼認為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一個多星期後!」
「一個多星期?」悅悅的這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但是確實用肯定的語氣在說的。
悅悅看著鄭教授點了點頭,恩了一下。給了悅悅的疑問句一個殘忍而又現實的回答。讓她不得不接受。
她的腦海里一直在想著,她要走了,她要離開了,怎麼可以這麼快?她的心里本來應該是開心的,但是卻像是被人割了一塊肉一樣那麼心痛。
听到他要走了,心像是缺了一塊一樣。但是卻不能表達出來自己的不舍,她想,這應該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了吧!
就在這時,天賜從樓上走了下來,他其實早就在樓梯口听到了一點,此時他的心情和悅悅的一樣,原本應該開心變成了痛苦和不舍。但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天賜你來了!」盛鳩添看到天賜下來了,剛才陰沉的眸光緩和了許多。悅悅剛才把心里的那份矛盾掩飾得並不好,早就被盛鳩添看出來了。
「額,爸爸!」天賜叫了一聲。他說時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听不出任何其中情緒。
但是悅悅還是捕捉到了一點,當他看到悅悅手上的玉佩時眸光怔了一下,難道他已經認出來那塊玉佩是他爺爺送給他的了嗎?
但是他的眸光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的樣子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天賜眸光冰冷,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走到鄭教授面前,又對他問了個好。
他從悅悅手上拿過玉佩,然後說道︰「鄭叔叔,爸爸,悅悅,剛才你們說的那些話我都听到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這里,我不能一輩子帶著盛孺實的假面具活著,這對盛孺實不公平,對我也不公平,所以我已經想好了!」
天賜話音一落,他沒有關注到看著他的那三雙眼楮何等的詫異,尤其是听到他說的那些話之後,那三雙眼楮已經直勾勾地瞪向了他,好像是要在他的臉上瞪出一個洞來。而他好像什麼都沒察覺到似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迅速拿起茶幾上的那把水果刀,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割了一刀。
食指被割破了,鮮血從食指上涌了出來,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他右手拿著的玉佩上,天賜就這麼任憑鮮血一滴一滴左手食指的那道傷口里流出來,一滴又一滴,也不去止血,就這麼看著那些血一滴又一滴地澆灌著那塊玉佩。
「你在干什麼?滴玉佩血一滴就夠了,干嘛要這麼多?」悅悅最先反應過來,從玻璃桌上的放著的那包抽紙包里抽了幾張,動作非常急,好像如果再慢一步天賜的血就會被流干了一樣。
她急忙抓過天賜的手腕,輕按著他肩膀,示意讓他坐下,天賜坐下後,悅悅也坐了下來,然後用紙巾輕輕地擦著天賜的手指,那手指已經不再滴出血來了。但是她還是想擦一下,因為傷口很深,然後她又問劉媽要了一個創口貼,將天賜手指上傷口仔仔細細地包扎好。
這樣子就像是在包扎自己的手一樣那麼仔細。
天賜的眸光柔和了許多,心中涌現了許多暖流,讓原本墜落冰窟的心開始慢慢回暖,像是在冰窟生起了火堆一樣。
他知道他們之間不會再有可能,或許今天是他最後的幸福吧!但是他還是很開心。
「盡量不要踫水,不然傷口會發炎的!」悅悅小心地囑咐道。
「……」
半晌,天賜才緩過神來,輕輕地對悅悅說了一句︰「謝謝!」然後緩緩地從悅悅的手中撤回自己的手,他覺得他應該和她保持一些距離。
悅悅見他撤回了自己的手,剛想伸手去抓,腦海里似是閃過些什麼,又放下了準備去抓的手。
「給,叔叔,爸爸!我想家了,我想阿瑪額娘了!我想那個世界的皇兄皇姐皇妹,皇弟了,我想我的祖父了!所以請你們幫我回去!謝謝你們!」天賜將玉佩遞給鄭教授,然後這樣說道,再給他們倆深深地鞠了個躬。
鄭教授接過玉佩,望著天賜,用長滿老繭的手拍了拍天賜的肩膀,笑著說道︰「其實我們應該謝謝你!謝謝你!」笑得極為慈祥,極為和藹。孺實的肩膀是不硬的,但是天賜的肩膀很硬。
鄭教授拍了三下,就馬上停了下來,這天賜的肩膀真的太硬了!把他的手都拍痛了!
「媽媽,沒什麼事,我想回房了!」天賜向他們再鞠了一個躬。
然後他便轉身向樓梯口走去,鄭教授說的那些話他是听到了,肯定是听到了。他離開的背影很高大,但卻很悲涼。
剛才下樓時他的左手是完好的,但是現在食指上卻多了一個創口貼,這個創口貼雖然貼在了盛孺實的身體上,緊緊地貼在盛孺實左手的食指上,但卻深深地印在了天賜的心里,怎麼摘也摘不掉,這是這輩子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為他貼的,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個多星期,他會一直戴著這個創口貼,不會去動手摘掉它,因為他舍不得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