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杞是員趙軍的裨將,其實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姓趙,只不過是為了方便完成任務,而改的姓。♀他已經在趙軍中潛伏十多年了,目標就是接近廉頗,取得他的信任,然後在關鍵的時刻給他致命的一擊。
可惜盡管背後的組織給了他無數的支持,卻依然沒有能夠進入廉頗大將軍幕僚的核心層。
別看廉頗平時表現的平易近人,也經常在軍營中探視下面的士卒。但一旦涉及到指揮上的問題,立刻就謹慎無比。想要進入成為他的指揮核心層,不說要審查祖宗三代人,但也差不多。
廉頗正在山頭查看周圍的地形,今時不同往日了,三十萬大軍岌岌可危,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一些重要的地形,他不親自看一下,終究是不放心。
趙杞遠遠的看著正在指點江山的廉頗,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把他給殺了。不過,也就想想罷了,他要是現在敢沖上去,到不了一半,身上就會被箭矢插成刺蝟。
對于死,他倒不是怎麼害怕。上頭已經說過了,只要他能成功,就能夠受封子爵,就算他死了,爵位也會由他的兒子來繼承。至于上面會不會虛言欺騙他,他是不考慮的,在秦國,還沒有人敢在軍功上做手腳。
但是怎麼完成任務卻是個極大的問題,現在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廉頗。他模了模掛在腰間的羊皮酒壺。趙軍騎兵學習胡人的傳統,用馬女乃酒做軍糧,也就使得趙軍騎兵也會在腰間掛一個酒壺了。
他的酒壺里面裝的當然不是馬女乃酒,而是猛火油。現在秦國的大軍已經步步逼近,一旦戰事結束,失去了這個封爵的機會,以後恐怕再難踫到了。形勢由不得他不著急。
其實他也想過用**,可惜**太過敏感,不敢輕易弄到趙軍營地中來。♀況且**威力畢竟不大。廉頗穿著重甲,**未必能夠炸得死他。
「報!」一員快馬遠遠的沖到營門口。
趙杞看清楚了。那是快馬傳令兵,一旦遇到緊急軍情,他們將騎馬直闖中軍營寨,將軍報直送主將的面前。
趙杞不敢怠慢,連忙命人上去打開營門,放傳令兵進來。
可事有蹊蹺,傳令兵剛到門口。座下的快馬一撅蹄子,轟然一聲倒了下來,早已經口吐白沫,眼看就要完蛋了。傳令兵也被快馬遠遠的摔得飛了出去。砸在地上昏迷不醒。
趙杞頓時暗喜,機會來了。他快速的跑過去將軍報撿了起來,一只手將它舉在頭上,一只手按住腰間的酒壺,「報!緊急軍情!」一路喊著。一路向廉頗佇立的山頭跑上去。
他手中握著軍報,廉頗的護衛倒是不敢阻攔。他心里面也是緊張無比,畢竟自己一個小人物,來行刺一個聞名天下的兵馬大將軍,心底也是五味雜陳。
越來越近了。他不得不壓下心里面的緊張,按在酒壺上的手卻是滿是汗水。
來到廉頗十步之外,他就再也不敢前進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托起軍報,「稟報大將軍,快馬傳令,緊急軍報!」
廉頗皺了皺眉頭,「傳令兵呢?」
「稟報大將軍,傳令兵累暈在營門口了。」
廉頗點點頭,旁邊的一個護衛走過去將軍報拿了起來,轉身給廉頗送了上去。
廉頗解開竹筒的封簽,從里面拿出一個竹簡來,看了一眼,只覺得氣血上涌,頭暈目眩,居然緩緩的向後倒了過去。
旁邊的護衛立刻弄了個手忙腳亂,紛紛擁上去扶著廉頗。♀「大將軍,你怎麼了?」
趙杞心中一緊,瞬間就眼神堅定了起來。他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廉頗吸引過去的時候,取下腰間的酒壺,打開了塞子,慢慢的靠了上去。
「你干什麼?!」
趙杞心中一驚,被發現了。他慌忙將酒壺灑向廉頗,另一只手中卻不知是什麼物事,一打開,居然著了火。他把著了火的物事也向廉頗扔了過去。
恍然之間,周圍的護衛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廉頗被猛火油一澆,頓時清醒了一點,突然感覺身上一片火熱,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著火了。
任他廉頗早已在軍中歷練的意志堅定如鐵,也被突然燃起的大火燒的慘叫連連。
周圍的護衛一時手忙腳亂,紛紛隨手抓起物事就要去撲滅廉頗身上的大火,可惜火越撲越大。
「快,用沙子!」
這時,一眾護衛才回過神來,紛紛去尋找沙子來撲滅大火。
經過一番折騰,好不容易把火給撲滅了,廉頗已經被燒的氣咽息息了。
見廉頗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一眾護衛才松了一口氣,回過神來想起那個該死的罪魁禍首,轉過頭來一看,趙杞已經被砍成肉泥了。
「快!叫醫官!」
廉頗一陣陣的呻呤聲,弄得周圍的趙軍心都楸了起來。主將有難,他們能好到哪里去。
過了一會兒,幾名醫官在軍士連拖帶推之下,跌跌撞撞的走進廉頗的大帳。
「趕緊給大將軍治病!要是治不好大將軍,本將砍了你們的頭!」
醫官面面相覷,心里面立刻就懸了起來。自從和秦軍交戰以來,秦軍開始大量的使用猛火油。這些日子以來,他們處理過的被猛火油燒傷的士卒已經不少了。
可惜被猛火油燒傷不同于其他,那些士卒就算是能夠得到及時處理的,也基本上是不死也殘廢。而眼前的大將軍一眼望去,全身上下基本上被燒的差不多了,臉上,手上,身上,一處都沒落下。如果這事兒落著是一個普通的士卒,甚至是低級的軍官,那也是一刀了事,結束他的痛苦。可這是大將軍啊,整支軍隊的靈魂,誰敢去執那把刀?
可要是去醫治吧,誰也沒有把握治好,那豈不是自己的腦袋也將要保不住了。
旁邊的護衛千夫長眼見幾個醫官都不動蕩,立刻勃然大怒,「還不快去!是不是等著吃刀子?」
這時幾個醫官才遲疑著走過去,一個個用顫抖的手去模廉頗的脈搏。自己的都抖的這麼厲害,哪還能看出什麼病來啊。
無奈之下,只能是死馬當活馬來醫了。幾個醫官正要給廉頗包扎,旁邊的一個醫官立刻就叫住了他們,「將軍中了火毒,不去其毒就包扎,到時候將軍會毒發身亡的。」
一眾醫官都是一愣,斜了他一眼,難道我們不知道啊,不過誰知道如何解去火毒。到時候說出大家都不會解毒,豈不是要被砍頭。
這位醫官沒有搭理其他人,隨手從身上的藥箱里面拿出幾粒黑乎乎的藥丸出來,「先給大將軍服下去,然後用熱水幫助將軍擦洗傷口的火毒。」
一眾醫官都是一愣,這個醫官平時不多言不多語,也不愛和大家交談。想不到這個關鍵時候居然有這麼一手。但沒人站出來說什麼。要是他能夠治好大將軍,那當然是好了,他好我好大家好。要是治不好,也沒有咱們什麼事兒不是。誰讓人家愛攬事兒呢。
看到護衛將藥丸喂進廉頗的嘴里,這名醫官的眉毛一抬,眼中利光一閃,隨後又沉寂了下來。
等廉頗服下藥,身上的燒傷也被清洗包扎之後,還真就平靜了下來,不像剛才那樣疼的直哼哼了。
大帳里的一眾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要是趙國的三軍主將,居然在軍營中被別人給刺殺了,那這個笑話,簡直可以讓天下人笑一百年。
護衛千夫長揮揮手,「先帶幾位先生到旁邊的營帳去歇息,到時候隨時關注將軍的傷情,一有情況,你們立刻就要趕過來。」
「諾。」一眾醫官只好無奈的選擇了順從。
「你們給本將記住了,這件事切不可泄露了出去。誰若膽敢泄露半個字,本將定將你們全部斬首。」
幾個醫官更是嚇得全身一抖,連忙拱手,「不敢,不敢。」
這廉頗一睡過去,短時間內一直都沒有醒過來。不過醫官來看過幾次之後,總是說傷情有所好轉,不過好轉在那里,大家是不知道的,反正大家都急得團團轉。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廉頗才稍微有了點意識。護衛們連忙給他喂了幾口肉粥,廉頗又睡了過去。
夜色漸漸籠罩了整個大地,因為趙軍副將緊急封鎖了消息,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趙軍的主將居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一切都向沒有發生過一樣。
等到了半夜,一名醫官闖出了營帳。旁邊的軍士立刻用長戈頂住了他,「干什麼?往哪里去?哪里也不許去,趕緊給我回去。」
醫官用討好的笑容連連作輯,「軍爺,在下不過是想去營後更衣,還請性格方便。」
軍士猶豫了一下,緩緩的收回長戈,「去吧,快去快回。倘若膽敢在營中亂闖的話,被抓住了可是要砍頭的。」
「在下知道,多謝軍爺。」
醫官來到營帳後面,左右看了看,發覺周圍都沒人,連忙從袖子里拿出一只灰色的信鴿,喂了它一顆食物,一伸手將它扔到了天上。
信鴿撲騰幾下翅膀,尋了個方向就遠遠的飛了出去。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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