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成軒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瑞士軍刀,上面還沾染了鮮血,一滴滴地流淌而下。♀(捌零-書屋高品質更新)剛剛還橫行霸道、作威作福的一群人如今都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唯恐葉成軒下一刻就會把刀口對準自己。
這里沒有任何的游戲規則,只以成敗論英雄。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只要能夠存活下來就好。
而葉成軒當然也是害怕的。他從來都沒有和別人打過架,更別說用刀來傷人了。當初看中這一款瑞士軍刀,也是因為他長得好看,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要拿它來當做防衛以保護自己。
「你們別再靠近我!不許再靠近我!」
「誰也別靠近我!」
葉成軒的臉色煞白,舉著那把刀,胡亂地在空中比劃著,不斷地重復著那句話。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剛剛是怎麼出手的。只依稀記得有個人不要命的沖了過來,于是他從脖子里扯下了那把軍刀,拔出了之後便將刀口對準了那個人,只一瞬,那人便倒在了地上,鮮血直流。
在這里,喊救命是沒有用的。
血腥味再一次充斥在整個房間里,比任何一次都要濃烈。葉成軒簡直難以想象,他竟然動手傷了人。大概是問道了血的鮮味,大批的蚊子飛涌而來,嗡嗡地聲音更是擾亂著人的心緒,越發讓人心煩意亂。
常勝將軍依舊坐在原地巋然不動,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面。總歸是有人強大了,便有人弱小了。反正有十個可以存活的名額,他也不介意有人會比他厲害。只要讓他在十個人的範圍內就好。
「你們誰不要命的盡管來試試看。♀」葉成軒驚魂未定,他的神經完全還處在高壓線的邊緣,久久不能夠平靜下來。
「小家伙,不就傷了個人嗎?怕什麼。要是他不倒下,倒下的人就是你。這種事,以後你就習慣了。」常勝將軍大喇喇地說道,一副習以為常的口氣。
其實有很多事一旦開始,一個人就變了。
葉成軒的思想遭受到巨大的重創,他一時間根本沒有辦法調整過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傷了人,而且那個人還有可能因此而喪命。那麼他的身上將沾滿別人的鮮血,他會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的殺人犯。他怎麼可以做犯法的事情,他怎麼可以!
但是他沒有別的選擇,拿著刀,他會傷害別人。放下刀,他就無法保護自己。一時之間,他就陷入了這種矛盾之中。而所有的人也不敢在惹他。對于一個已經發狂的人,會激發出身體里的無限潛能,況且他身上還有武器,任何人都不敢再輕易地去惹他。
葉成軒這一夜都無眠,他只是保持著一個姿勢直到天亮。就連他自己都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要凝固成一尊雕塑了。這一刻,他無比盼望著有人來把他解救出這一場險境。墨墨,你不是說要保護我的嗎?你倒是來救我啊!爹地,你不是說了要好好照顧我的嗎?你快點來救我啊!這里好可怕,我不要再呆在這里了,你們听到了嗎?
所謂萬事開頭難,第一次下手總是讓人有很多顧慮,但是第二次這種顧慮和擔憂會大大減少。等到第三次或者第四次的時候,這種顧慮就會慢慢地消除。葉成軒沒有吸過毒,但是他想吸毒大概也是這樣的一個過程罷了。可是想到吸毒,他又忽然害怕了。♀難道他以後也會對這樣的血腥事件慢慢地上癮嗎?那簡直就是恐怖的噩夢。他難以想象。
本來葉成軒想著通過高強度體能訓練的時候,他悄悄地做一個彈弓來作為自己的防守武器的。可是現在有了瑞士軍刀,其他的一切就變得多余了。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有殺傷力武器的人,所以別的人現在都不敢惹他了。基本是有多遠就會離他有多遠。
「喂,小家伙,現在大家好像都怕你。你可要保護我啊!」常勝將軍依舊懶散地坐在他的「領地」里,好像這一切的爭斗都與他無關。盡管他的臉上也是淤青遍布,但他偏偏扯出了一個從容不羈的笑意,像是嘲諷,又像是別的鼓勵。葉成軒的心髒還是在不安的跳動著,他也沒有心思去探究常勝將軍話里的意思。
見葉成軒不理自己,常勝將軍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聳聳肩、撇撇嘴,然後拿著饅頭,舉著水,便大口大口地吃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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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凱撒的確會選地方。無憂島的景色真的是讓人無可挑剔。清晨的時候,日出從海平面上慢慢探出,渲染半邊的天空。就算是正午,太陽也不會很強烈,海平面上一望無際地波光粼粼,像是在海上鋪了一層金子。細軟的沙灘,即使光著腳踩在上面也是十分愜意的。時常有海鳥低低地掠過海綿,仿佛是在天藍色的綢緞上輕跳著舞蹈。
傍晚的時候,那纏綿的火燒雲就在天邊倒掛著,十分壯觀,好不熱鬧。
深夜的時候,便是完全的沉靜。只听到海浪拍案之聲,源源不斷地涌來。
「怎麼,還不睡?」門忽地被推開,凱撒那烏鴉般令人心煩的嗓音驟然間破壞了原本的那份和諧與靜謐。司少杰依舊站在窗邊,沒有回頭,也不想回頭。
「夜里涼,你穿這麼單薄要生病的。」對于司少杰的冷漠,凱撒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來做什麼!」司少杰冷冷地問道,皺了皺眉頭,他美好的夜晚就這樣被徹底破壞了。
凱撒關上了門,慢慢地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我們談談吧。」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好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不那麼突兀。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我只想知道你把軒軒送去了哪里?」司少杰的口氣顯得很生硬。不要說他一點都不想見到這個不像人不像鬼的惡魔,就算是听到他的聲音,他也會感到不痛快。如今和他呼吸著同一個房間里的空氣,他更是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折磨。
「我們不談別人,談談我們的事。」相比較于司少杰的橫眉冷對,凱撒的態度顯得很有耐心。
「我們的事?我們有什麼事可以談?」司少杰嗤笑一聲,慢慢地回轉過身,海風和海浪的聲音完全成了背景聲。
「少杰,你知道我……我是真的愛你。」凱撒頓了頓,似乎想要起身去擁抱他,可是看到司少杰那嫌惡的樣子,他終究還是止住了步伐,停止了動作。
「哈哈……我從沒有听過這麼好笑的笑話。」司少杰只覺得惡心,他越是表現地深情,他就越是感到惡心。
「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會愛我?」凱撒覺得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卑微過。可是不管怎麼樣,哪怕自己卑微了一千次,只要有一次他有所感動就好了。
「除非我死!」司少杰越發覺得可笑。「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愛你?看到你我他媽地就渾身其雞皮疙瘩,我他媽的就惡心,我怎麼愛你!愛一個男人?我寧願去死!」司少杰顫抖地從一旁的桌上拿了一根煙,馬上點燃抽了起來。唯有這種頹敗的味道,方能給予他絲絲的慰藉。在面對著這個魔鬼的時候,他從來想到的都是怎麼去反抗,而不是怎麼去迎合和順從。
「我知道當年是我的錯,可是我是因為愛你。」
「你他媽地別再跟我說那個字!滾出去,滾!」司少杰指著門口,朝著凱撒咆哮道。他竟然還敢提當年的事,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根本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少杰,,」
「別他媽惡心地喊我名字。你不滾是吧,那我走!」司少杰狠狠地拉開了門,一只腳剛要跨出去,便听得一聲「砰」的巨響,子彈恰好從他的頭頂擦過,達到了外面的一站水晶吊燈,玻璃的碎裂聲在這個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進來吧,我們好好談。」司少杰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當中回過神來,凱撒便已經恢復了平靜,他默默地收起了手里的槍,放在了桌上。他沒有想要恐嚇司少杰的意思,他只是想要和他好好談一談。可是如果只有這種方式能夠留住他,那麼他也只能不得已而為之。
司少杰看著外面的一群保鏢全都因為剛才震天動地的聲響而圍了過來,一個個瞪著那恐怖的眼神直視著他,仿佛他才是罪魁禍首。他知道凱撒的槍法一向百發百中,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你說吧。」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不能就這麼意氣用事地和他對抗,沒有一點好處。權衡再三之後,司少杰還是決定稍稍地做出妥協。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著你的。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凱撒撿起司少杰剛才扔掉的那一根未抽完的煙,繼續抽。凱撒是從來不動毒品的,他只會拿毒品來掙錢。
「廢話少說。」司少杰依舊沒有好脾氣。
「這個給你。」凱撒指了指剛才放在桌上的那一把手槍,無比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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