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王的喋喋不休正兒八經的刺激到了晚玉郡主,剛開始她還守著禮節,人家問一句,她答一句,而隨著她的答話,安西王韓鋒的問題似乎更多了。♀
程晚玉後悔了,早知道她絕不會怕程晚清得罪了他們而搶著回答了,要不然現在頭痛的絕不是她對不對。
壽王爺好笑的坐在一邊,顯然也喝了不少,覺得此處徐徐而來的清風很舒服,懶懶的不想動,一次又一次的無視程晚玉求救一般的眼神。
韓鋒太唐突了嗎?畢竟程晚玉是郡主,又是閣的姑娘,可現在不僅有程晚清在,還有壽王爺在,若是程晚清是證明二人非獨處的第三者,那壽王爺可還是程晚玉的長輩呢!
安西王韓鋒好像永遠有這樣的能力,即便喝醉了酒,也絕不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來,而且不是因為他還有殘存的意識,而是運氣,絕對的運氣,隔離一切霉運,讓無數人羨慕嫉妒恨的運氣。
程晚玉慢慢放開了,她一直崇拜林琬,又豈是深閨少女那一笑溫婉,二笑含羞的性格,幾句話的功夫便應付自如,談笑間也輕松真摯了許多。
不得不承認程晚玉郡主覺得很有趣,她從過這樣的男人,父親不是,哥哥更不是。男人總有各種各樣的壓力讓他們將自己毫無遺漏的武裝起來,即便是扮演著父親的角色的承恩侯,也要拿出一副嚴父的樣子來。
可今夜的這個人讓他感受到了真實,無論外界的傳言,這個人多麼的高高在上,多麼的風采絕佳,可在她眼里只是個喝醉了,眼中帶著許多好奇,些許迷茫的少年。那樣真實,似乎觸手可及。
安西王最後還是被壽王爺拖走了,程晚清二人也不敢多呆,急忙偷偷溜回了晚宴中,程晚玉腦中還是剛才的那個人,話癆一般,或是因為酒醉的原因,話說的很慢,反應的時間也長,並不是傳言中的完美無暇,卻令人那般印象深刻。
「不知他明天酒醒後是不是就不記得我了。」程晚玉小聲嘀咕著。
恩?程晚清一愣,望向雙頰酡紅,依舊帶笑的程晚玉,心下一驚,不會吧?
嗯應該不會的,一定是因為偷喝了果酒的緣故。她在心中默默回答了一句,放心吧,他記得你的,韓鋒永遠記得自己酒後的失態,從開始的懊惱尷尬,到後來已經水火不侵了,堅定的認為喝了酒的韓鋒和真正的韓鋒不是一個人。
只是別像她認為的那樣就好,程晚玉集萬千寵愛,集天下榮耀,相應的更要付出代價。
或許連一個丫頭都有資格默默喜歡一個人,但她程晚玉,絕對不可以。
果子酒本就不醉人,二人也只偷喝了一點,風一吹,又一溜小跑,也便清醒了些。
二人剛溜回晚宴,程晚清便眼尖的看到了一位穿著打扮很華貴的婦人在和長公主說著話,二人均是笑容滿面,比虛假的應付真實的多。
那婦人望了過來,掃過程晚清,便定定的落在了程晚玉身上,頓時笑容更深。程晚玉一臉迷茫,卻看到長公主對她招兒招手,便拉著程晚清走了過去。
在無人的時候。程晚玉可以是懶散的,沒有規矩的,可是一到長輩面前,她無需任何人提醒,就會斂去所有無狀的因素,單是站在那里,便透出一股子貴女氣場,高而不傲,美而不妖。
那婦人笑的更真了,長公主眼神柔和,頗有些自傲,這種眼神,程晚清前世常常在自己父親的眼中看到過,或許這就是傳說中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吧。
程晚清跟在程晚玉的身後,垂首斂眉,但難掩一身風姿,那梁夫人打量完了程晚玉,便將目光移了過來,初看時,因程晚玉的驚艷,她並意這個一身青色的女孩子,可如今細看之下,竟然完全有著另一種完全不輸于前者的風采。
梁夫人不知如何形容眼前的女孩,眉長而不挑,眸清似水柔,含笑不媚,身姿縴細似乎有一種絕塵的味道,明明處處柔和溫婉,卻讓人堅信絕不是菟絲花般的少女。
長公主看到梁夫人的目光,便介紹了下,「這是三房通州程大人家的小姐。」梁夫人一愣,目光隨即變了,是驚異後隨之而來的可惜。
程晚清看到這樣的目光,心中一沉,毫無疑問,就如壽王爺上次隨口一說,梁夫人顯然也知道,程晚清疑惑,誰給盧大人的權力,可以如此大放厥詞。
程晚清的腦袋高速運轉起來,時不待我。而這一當空,梁夫人已經又將目光移回了程晚玉的身上。
這麼顯然的事情,程晚玉若是再想不出來,那就真枉自打小生活在這豪門深宅中了。梁夫人的目光明顯是在打量,像是估算一般。而梁大人是當朝太子太傅,毫無疑問的,一直與四皇子黨唱對台戲的存在。
而鄭國公府,承恩侯府一直都是中立的勢力,而今鄭國公府與承恩侯府結親,從此休戚與共。梁夫人這個時候如此作為,心中的打算昭然若揭。可長公主卻絕,反而相談甚歡,可是意味著承恩侯府也到了站隊的時候?
這一刻程晚玉的心忽然亂了,梁亦博,梁大人嫡子,少年文采出眾,十六歲入翰林,主撰修,這若是今天之前,她或許不會排斥,可現在,腦中卻突然浮現出另一個身影。
那醉眼雖然迷蒙,濕漉漉的卻一點都不討厭,那人笑起來很漂亮,很真誠,不似平日里帶著面具的人,可他們只見了這一次,僅此一次,她還不知道他會不會記得。
看著程晚玉越來越蒼白的臉色,長公主關切的詢問著是不是病了,程晚清在身後扶住她,回答道︰「三姐今天累了一天了,剛剛就說有些困倦了,晚清先帶她回房休息可好」
梁夫人趕忙說道︰「這麼長的時間,大人都受不了,累了正常,快回去休息吧。」
長公主很滿意程晚清的適時,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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