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等到詩詞會的時候,可不可以也帶我們去見識見識啊。」子佩兩眼放光,活像是只見到了魚兒的貓。子衿雖然沒有那麼夸張,但眼中也明顯流露出。
「好好好,都去都去。」帶著這兩個人一起看著程晚玉,她也放心些。雖然被安西王拒絕過一次,但很明顯,晚玉郡主還沒有死心。還有著一搏的準備。
時間就這樣平靜的推移過去。這些日子,程晚清沒有再出過承恩侯府,而程晚玉也終日關在聆音閣中練琴,鄭氏已經大好,只是失去了一個孩子,每每提起,難免會紅了眼眶。
不過這些天不大不小,倒也有一件事值得一提。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貴人事忙,大腦卡住了,抑或是程熙乾自己腦子犯抽,明明是三元及第的文狀元,偏偏領了北軍都尉一職,負責整個京畿重地的安全!
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自從他領了這個職位,一直平靜的京城開始不太平了。
最近程熙乾真的是忙暈了,每日里早出晚歸,又害怕鄭氏打擾她休息而去住書房,或者準確點用詞的話根本用不到「住」這個字,每日能有那麼一會會兒的休息時間便要燒高香拜菩薩了。♀
所以在他晚飯時听程晚玉提起程晚清對南疆的花草頗有研究時,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樣將還完餐的程晚清拖走了。為了掩人耳目,還找了一副寬大的鎧甲,程晚清沒頭沒腦的跟在他後面,完全搞不清狀況。
不過仔細打量這個大堂兄,她卻發現這些日子他的變化著實不小。曾經的狀元郎總是夾雜著世家子弟的貴氣和讀書人的儒生氣質,可現在呢!牛白的皮膚已經被曬成了小麥色,瘦了一大圈的他輪廓看起來更加深邃。尤其是一直緊鎖著的眉間明顯的昭示著他有的難題。
已經入夜,一隊北軍悄然融入到漆黑的小巷,幾經轉彎到達了一處很清的庭院的後門。但若停下來仔細听,還會隱隱約約听到院子里時而傳來的笑鬧歌聲。
「堂兄,這是哪里啊?」程晚清搜索著記憶中大致的方位,怎麼想怎麼覺得這里好像是京城那最大青樓的後門。
「噓不要說話,跟我走就是了,有事情需要你幫忙。」程晚清听話的不再出聲。小等了片刻,便有婆子過來將門打開。因卻是後門,所以放眼望去,很是冷清。但只一眼程晚清便確定這就是那青樓的後門。前世她曾來過。
沿著小路,越轉越黑,不一會連月光都不見。
「是這里,晚清跟我來。」程熙乾開了門,繞過外堂,徑直進了內間。可這一正間屋子的地上卻七零八落的擺著不少珍寶。
南疆珍寶。
「大堂兄。」你截貨就截貨,也不用把扁擔都帶回來吧。程晚清無語的望著地上整整一排擺的整整齊齊的扁擔,全都是完整的還開的竹筒。
「問題就在這些竹筒里,晚清過來看這里。」程熙乾帶她繞過一地亂七八糟的東西,走到一角。這一看程晚清的面色終于嚴肅起來。
梭葛草,雷公藤,箭毒木,烏頭,番木鱉,一株株全是毒中之王,而且數量龐大到讓人心驚。
「大堂兄,這是從哪來的?」程晚清正色,面色凝重。程熙乾對身後的北軍揮揮手,當即出去兩個守在了外面。並且將門關死。而剩下的四個兩個守在門口,兩個守在程熙乾和程晚清身側。
「七妹妹,這些若制成毒藥,能毒死多少人?」程晚清又瞥了一眼,大致一算,「這要看制成哪種毒了,這要是放在會制毒的人手中,半個京城可就沒了。」
程熙乾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芒,雖一瞬而逝,但那悚然的殺氣讓程晚清駭然不已。
「晚清,大堂兄不瞞你,這是在通州被截住的,經過我這幾天的調查,你父親他恐怕月兌不了干系。」
程晚清一怔,自己那便宜爹,恐怕沒那個膽子吧。「大堂兄,或許背後還有主謀。」
程熙乾只當是她想洗白她父親,便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指著剩下的竹筒說道︰「這些植物就在這樣的扁擔里。當時我的手下覺得這些扁擔大的怪異,便劈開了一個,瞬間而出的綠氣直接帶走我六個屬下的性命。」
「綠氣?」程晚清的聲音因驚詫而變得尖銳起來,單純的毒花和現在這種狀況可以說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若是這樣,程遠盛若是被當成替罪羊,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程晚清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可不想再被滿門抄斬,這想想都憋屈。
程熙乾眼中露出不忍,猶豫了片刻,又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死的六個北軍中有一名是譚提督的兒子,被他父親下派歷練的,如此死的不明不白,譚大人已經在趕回京城的路上。
「這件事若譚大人揪住不放,通州程府必然遭難,即便是承恩侯府都會受到連累。而且晚清你要知道,若是這事後真有幕後主使,那很明顯你爹爹他已經被當成了替罪羊。」
程晚清何嘗不知程熙乾說的句句在理,可這件事她又能做什麼。「晚清,若無大功,不可抵命。」程熙乾又道。可僅此十個字卻讓程晚清豁然開朗,雖然這次很有可能出事,但畢竟不是謀反那種不可逆的大罪,大功贖罪非不可!
「大堂兄,將證據呈上去,先讓程家下獄。」程晚清決然道。程熙乾眉一皺,「小妹這是什麼意思?」
「大堂兄可是糊涂了,我父雖月兌不了干系,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並非主謀,那就決計定不了死罪。可若你是主謀,又能否放任一個知情的人不在自己的掌控範圍內呢!大內監牢里多少手段讓人生死無望,那些人不會放任我父親在牢里呆多久的,必然有所行動!到時順藤模瓜找出主謀,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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