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婦本就沒有難為辛家兄妹的意思,只是污了眼,給了些小小的教訓。隨即便阻止了面紗覆面少女的話。讓辛家的侍衛將這兩個兄妹領走了。
雙兒拍了拍手,「哼哼,王上不會因為我假公濟私責怪我的,我是在為王後出氣雙兒很會自我安慰。但從玄奕到昭陽,從洛如到朝堂,都愛寵著她。
程晚清緩步而下,模了模她的雙丫髻,「雙兒,你這和假公濟私可聯系不起來,這叫私斗寶石般的眼帶著笑容,打碎她的自我安慰。
雙兒的一雙眼眨了眨,隨即苦了一張小臉。程晚清又道︰「不過也叫做懲惡除奸垮了的臉又亮了起來。
這麼一折騰,也到了該回去的時辰。程晚清不打算在外面游蕩太長時間,京城那邊毫無音訊,蜀王陶軒不知道是否放任她離開,如今又來了一個無花谷莫名的追殺。
程晚清懂得找安全的地方安身。可事實卻是,此刻想走卻走不了了。
兩個蒙著面紗的女子將大門堵死了,動作快到程晚清根本無力看清她們的身影。
雙兒瞪圓了一雙眼,兩個看似小卻蘊含著滿滿爆發力的拳頭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小姑娘們,我沒有惡意似是春風融雪,酥入骨卻不媚的聲線。美婦開了口。
「那夫人這是何意?」程晚清聲音冷了,眸色冷漠和有著圓融的美的美婦是兩個極端。兩個蒙面女便是這麼稱呼她的,她這麼叫總不會錯。
美婦圓潤修長的手指依然在把玩著酒樓中算不上多高端的骨瓷杯,白的不純粹。卻在她的手中被襯成了絕世珍寶。
「你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和無花谷的副谷主有什麼關系?」似乎是同樣的聲音,程晚清卻捕捉到了一絲冷意。
雙兒剛要開口,卻被程晚清一只手阻止了。「夫人善用毒,或是蠱,恕在下分不清楚。但不管是蠱還是毒,眾所周知那都是無花谷所擅長的,夫人既已神乎其技,又何必再問
那夫人淡淡一笑。「好狡詐的姑娘。我說過我沒有惡意,看來你是不相信。也罷,就讓你見識一下吧
說罷玉手一翻,一個深紫色的蟲蠱便出現在了桌上,那婦人輕叱一聲,「去那蠱蟲便向著雙兒蠕動過來,看似緩慢,實則迅速。
程晚清和雙兒齊齊震驚,就要退後,卻覺無法動彈。左右一看,那兩個蒙著面紗的少女已將二人鉗制住。
因那蠱蟲畢竟是向著雙兒而去,所以程晚清並沒有雙兒那種身臨其境的恐懼。
可那蠱蟲就在離雙兒不到三寸的時候,突然肚皮一番,也不知是死了過去還是昏了過去。
美婦未言,程晚清和雙兒還在震驚中。最後是鉗制著程晚清的那名覆面少女,也不知從哪抽出的蠶絲線,手腕一抖,便將那紫色胖蟲卷了起來,「咦?死了?」
那少女極度詫異,看向中年美婦。
美婦只是微微一笑,「你們也看到了,這只蠱蟲已經死了說罷看向程晚清,「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並沒有做手腳。你真的以為你的這位同伴那無可匹敵的力氣真的是毫無代價的麼?」
雙兒的眼神閃了閃。她一直都懷疑自己如今的樣子恐怕會付出代價,或是壽命,或是承受痛苦,她早做好了準備去承受,即便父親將她救回來後請了無數的大夫都麼瞧出異常。
可這麼多年過去。她的日子卻過的很正常,身體很好除了力氣奇大無比,其余一切都很正常。漸漸的,她也便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如今被美婦提起,她心中反倒生出了一種恐懼。這種恐懼感很難形容。但絕不好受。
「夫人可知解救之法?」雙兒終于自己開口。卻沒抱希望。
不出所料,那美婦微微搖頭,「我若有解決之道,也不會有此一問,你是劇毒體,是毒聚成的力量,通過你身體散發出來,但最終你也會毀在這種劇毒體之上
劇毒體,雙兒也是第一次听到這種說法。程晚清皺了眉。「夫人是看出她的情況和無花谷的副谷主有關,才會這樣的問的吧,那是不是意味著這毒體可由無花谷的副谷主解去?」
美婦呵呵兩聲,「前一半對了,後一半錯了
又道︰「據我所知,此毒,無解
雙兒的眉又松開,「沒那麼所謂,無解就無解,我不在乎。這位夫人,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了,好的我謝謝你,歪的我就當不知道,咱們山高水長,再也見不到了
語氣急促,她也沒隱瞞,她真是怕了,不是怕死,是覺得這美婦太詭異了,反常為妖,還是回去來的安全。
所以一口氣將話說完便拉著程晚清全速離開了那酒樓。直到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氣,雙兒才狠狠的一抹額頭,看到程晚清皺著的眉,發冷的眸,安慰道︰「她說的不一定對啊,其實真的不用擔心,你看我這麼多年都什麼事情都沒有
「可是那只蟲?」程晚清確實不樂觀,可惜她此刻自身都難保,也沒辦法為她做什麼。
雙兒嘻嘻一笑,「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她說的我一點都不怕,這件事還請姐姐不要告訴王上,也不要告訴王後和公主,因為他們任何一個人知道都會告訴我爹爹,我不想再讓他為我忙活了。反正都是無用功
雙兒說的認真,程晚清明知應該拒絕,拒絕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她握了握雙兒的手,「如果身體感覺到任何異常,一定要說出來,大家的力量總比你一個人要大。總會有辦法的,這天下,不是無花谷的天下
雙兒笑著點了點頭。二人放下這個沉重的話題,向歸途走去。
…………
酒樓中,兩個蒙面的少女依舊在疑惑中,「夫人,劇毒體是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連紫蟲都抵抗不住
那美婦雙眸依舊圓融,笑也圓融,「我剛剛說的是真的,只不過如果她沒遇到我,這劇毒體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爆發,可惜今日由蠱蟲做引,她很快就要痛苦難當了
少女手一頓,「夫人故意的。為什麼?」或許是雙兒的那張臉太過陽光,一向冷血無情的她也有些偏心了過去。
卻在美婦一個眼神下渾身一個激靈,急忙住了嘴,不再問下去。
這里的事情,已經回到王宮的程晚清和雙兒自然是不知道。說起來今日王宮可有些雞飛狗跳,王後親自跑到膳房,搞的一屋子人完全失掉水準。王後還直搖頭地說道︰「這樣不行啊,你們還需要練習啊
所有廚子和宮娥全部淚流滿面,心中默默喊道︰「王後啊,如果你不在,我們會做的很好的啊。真的會的啊
當然昭陽自然不知道這些,在膳房流連了一天,嘗嘗這個,吃吃那個。
其實仔細說起來,昭陽雖慶幸自己的選擇,也因玄奕而感覺到幸福,但這里畢竟是南疆,背井離鄉。許多事情都要現學,許多規矩也不一樣。
陌生的環境里,還帶著恐懼和害怕,又經歷了一系列的驚惶,失了孩子,險險保住命。
玄奕畢竟不能一直陪在她身邊,寂寞的時候常有,驚懼也常在。程晚清一來,讓她有一種家人就在身邊的感覺,再加上實在是被逼著休息了太久,精神才顯得格外的旺盛。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玄奕的耳朵里,玄奕對自己這位王後也是哭笑不得。只好親自去膳房將她帶了回來。
本來就雞飛狗跳的地方更加雞飛狗跳了。有多少人在膳房工作了一輩子也從未見到過王上啊。大家又淚流滿面了,不過這次是激動的。
所以在折騰了一整天後的膳食,品質那是絕對得到保障的,雙兒聞著香氣,說什麼也不肯走了,如果只有王上和王後,不管多香,她也絕對溜的比兔子還快,問題是這不還有一個呢麼,誰也不能說她耽誤王上和王後相處。
昭陽本就喜歡雙兒,看到她留下自然開心,至于玄奕,自己老婆開心比什麼都重要。他更沒意見。
飯間,程晚清問起洛如的消息,玄奕搖頭道︰「宇再去後便沒再傳回消息,但應該是安全的,暫且放心
昭陽附和道︰「藥找不找得到沒關系,洛如一行人安全就好昭陽是真善,那善入骨,也虜獲了玄奕的心,他輕握她手,示意她安心。
程晚清幾度想要說一下雙兒的事情,但後者都好像知道她心意一般望了過來,那張臉上的表情很堅決,讓程晚清不知如何開口。
在王宮之中其樂融融時,今日倒霉了一整日的辛府也出了小小的狀況。
往日里向來護衛遍地走,絕對安全的府邸此時卻安靜地詭異。辛老太爺和辛大人都去赴宴,只有一干女眷和剛剛疼完睡去的辛少。
堂皇的的庭院,一位少女依舊怒氣滿容,腰間依舊生疼,拜雙兒那一腳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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