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裳 第一百二十八章︰相親

作者 ︰ 琉灕果兒

鄭國公府嫡二小姐逝世給京城中的貴族圈子敲響了一個警鐘,如同當頭棒喝一般讓本著回避的態度或是渾渾噩噩度日的人都采取了行動。**********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經過兩個月的沉澱,鄭國公府才漸漸走出悲傷的氣氛,這日一早,鄭國公派丫頭過來要給程晚清打扮一下,說是今日有客人拜訪,要全禮數。

程晚清半昏著讓丫頭在自己的臉上頭上拾掇,只不過對著那些鮮艷的衣服直搖頭,在無數雙無奈的眼神中,拾了一件淡青色繡空谷幽蘭的的對襟窄袖比甲,將頭上的蝴蝶展翅鏤空金簪換成了白玉蘭花簪。

在丫頭痛心疾首的眼神下,程晚清施施然地出了屋子。其實鄭國公夫人派丫頭來的意思很明顯,今日來的客人恐怕分量不小,既然真正將這里當成了家,將這府里的人都當成了家人,自然程晚清也願意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

只不過對于她來說,自家姐姐逝世仿佛還是昨天的事情,本就喜素淨的她更不會在這種時候打扮的太過耀眼。

好在鄭國公夫人能理解程晚清這麼做的原因,也沒有責怪她,母女二人吃著早飯,即便那種悲傷的氣氛比起之前已經好了許多,但還是會讓人覺得胸口悶悶的。

昭陽的死,自家姐姐的死在程晚清心上劃下了兩道極深的傷口,已經無力愈合,程晚清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去想,好像這樣便會少了些自責和疼痛。

客人到的時候,鄭國公和世子都已經下了早朝。

來的人是寧遠郡王和世子陸正言。雖寧遠郡王和鄭國公確實有事情要商量,可在鄭國公讓程晚清招待陸正言的時候,程晚清還是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鄭世勛就在那不是麼,為什麼要自己招待,雖然有丫頭跟著,但是這合理麼?

程晚清心中掠過這些想法,還是點了點頭,對著陸正言輕輕點了點頭,便在前面帶路,後面不遠不近的跟著四個丫頭。

春色正濃,到處綠樹紅花,映著鄭國公府的庭院極具鮮活的生命力。陸正言望著眼前自顧自走自己的清麗少女,分花拂柳,卻沒有多少笑意。

陸正言心中也輕輕嘆了口氣,不是不知道前段時間鄭國公府的遭遇,也能理解眼前少女抑郁的心情,其實父親今日帶他來拜訪,意思已經很明確。

而一直反對父親插手他親事的他竟然就這樣鬼使神差的來了。程晚清的名字他听說過很多次。金枝玉葉落難民間,險些淪為奸人之妾,身份大白,卻又不得不因為往事而獨自遠走他鄉,去西北入西番困于南疆。許多許多的事情似乎如一個傳奇一般,可這個傳奇身邊卻始終有著另一個人的影子。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影子越來越強烈,如果父親口中的門當戶對指的是鄭國公府,如果父親口中現階段最理想的世子夫人的人選是他,那麼他收回不喜父親插手他親事的話。

可是那個人,壽王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吧。

程晚清絲毫不知道後面跟著的人眼色復雜,她的思緒早就飛了。一大早讓她打扮漂亮招待一個年齡相仿的男子,程晚清要還不知道爹娘什麼意思,那可就真的是人笨沒藥醫了。

曾經雖然也有過被逼婚的時候,但那時候的她可以說是無拘無束的,毫無責任感可以不惜手段的將包袱甩開,可以不考慮後果,只憑著自己的心願去行事。

可現在還可以麼?接收了這具身體,也接受了本不該是自己的感情,在她下決心要將鄭國公府的人當成真正家人來看的時候,有一種叫做責任的東西便拆不下了。

如今的她不可以在只考慮自己了,如果是自己剛穿來的時候,嫁也就嫁了,那個時候的她沒有牽絆,一心報仇,一心將蜀王拉下馬。

可經過時間的打磨,剛開始的銳氣和稜角漸漸褪去,自己卻被一種名為感情的東西套牢。

程晚玉也好,昭陽也好,姐姐也好,父親母親大哥,這些人在她的生命中不是過客,不是無所謂的存在,她沒有了任性的權力。

可是發過誓這一世不動感情的她為什麼心里滿滿的都是一個人?因為她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他會支持她,她在千夫所指的時候他會信任她,她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他會幫助她。

如同山澗的泉水,一滴滴的滲入她的生活,也滲入了她的心中,平日里刻意的逃避讓她覺得生活可以這樣下去,她可以繼續策劃著她的報仇大業,他會成為她的避風港。

有些人有些事在身邊的時候感覺不到,可一旦知道他會離去的時候身邊的空洞和心中的空落會讓人幾欲抓狂。

「鄭姑娘陸正言喚道。程晚清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帶著疑惑的眼神回頭望去,陸正言微微一笑,舉手投足之間自有貴公子的精致之氣。

可程晚清從心底排斥,對于已經銘刻在心底的人,她不想任何人去取代那個位置,甚至擠進去都不可以。

「你累了,休息會吧雖然走的速度不快,但著實走了好一會兒了,日頭又正大,程晚清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程晚清也覺得有些疲勞,因為姐姐的死她已經連續許久沒有睡實誠了,精神本就不太好。

繞到湖中亭坐著,這個亭子是除了原來二姐的院子唯一能讓她心靜的地方,而自從姐姐死去,她就再也沒去過她的院子。怕觸景生情,也怕看到因為沒人打理而出現的浮塵。

其實鄭國公夫人每天都吩咐人打掃,那里和以前沒有區別,依舊寧靜帶著淡淡的馨香,或許唯一的區別就是再沒有了馨香中參雜的淡淡的藥味和那個會帶著淺淺笑容的少女。

「鄭姑娘,我想令尊和家父的意思都已經很明確,其實這種事情本來雙方家長定下就好,今天的見面的確有些意料之外,正言也有些唐突了

陸正言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雖然貌似失禮的是程晚清,他還是將二人尷尬的原因攬到了自己身上。

程晚清擺了擺手,「陸公子嚴重了,是小女心不在焉,腦袋里總想著別的是,怠慢了公子才是

雖然說的事實,卻一點也沒有害羞或是不好意思的表現,陸正言再遲鈍也能感覺到程晚清的排斥。

心中不由疑惑,是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她麼,久思無果,陸正言覺得時間緊迫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玩這種你猜我猜的游戲了,便直接開口問道︰「鄭姑娘是否對我有所誤會?」

程晚清一愣,側過頭來看她,她表現的有那麼明顯麼!想著陸正言的話在理,今日的一番見面,想必就是因為父母寵著自己的原因,實在不應該甩臉子,這麼一想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撓了撓頭道︰「我最近總因為姐姐去世的事情心不在焉,不是對公子有不滿,今天之前你我從未謀面,哪有會產生誤會的道理

看程晚清的表情不似作偽,陸正言松了一口氣,雖然他不排斥她,可也不想娶一個冷臉公主回家供著。

二人又隨意找了些話題聊了聊,至少表面看上去一團和氣。又過了一會兒,看時間差不多,二人便起身往回走。

可到了正廳,發現鄭國公連同鄭世勛,外加陸正言的父親一起不見了。

鄭國公夫人解釋道他們有事情商量,去了別的地方,讓陸正言留下吃午飯。

程晚清心中暗嘆,說不出的別扭感。

但早已學會喜怒不形于色的她還是將那種別扭藏的很好,陸正言想了一下便同意了,想必自家父親是故意的,多了解點吧,才好做決定。

陸正言是那種很標準的翩翩佳公子,待人有禮,生活的很精致,而程晚清則更隨行些,其實二人的個性並不相配,但在大環境下卻是最相配的結合。

程晚清因為不好意思再給冷臉,便稍稍稍稍的熱情一點點,鄭國公夫人其實對陸正言很滿意,只是不想委屈了程晚清。

在鄭國公夫人的心里,這個小女兒受了那麼多的苦,就應該享受到最好的,絕不能有一點委屈自己,所以如果女兒不喜歡,她會試著說服鄭國公換一個人選。

其實鄭國公夫人的這種心里程晚清多少能夠了解一些,正是因為了解,才有更多的無奈和無力。

她能感受到心里那種酸澀的感覺,不是除了他,是誰都無所謂,而是除了他,是誰都不可以。因為這種排斥,注定會讓鄭國公和鄭國公夫人的心意白費。

而從陸正言的身份上來看,其實陸家和皇上的關系實在算不上好,只不過陸正言的祖父,對先皇有救命之恩,是有著免死鐵券存在的家族。

這麼多年君臣各自扮演著角色,但里面的君臣之誼說起來恐怕少的可憐。

正是因為鄭國公選擇的是這樣的家庭,才讓了解緣由的程晚清只能無奈。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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