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下車的時候仍是道了謝,卻沒什麼表情。
下了車沒有再回頭匆匆進了防盜門已經掉了一半的樓道,噴嚏似乎震落了樓梯上的灰塵。
真是狼狽不堪,快步上樓,趕緊換身衣服吧,狼狽沒關系,她千萬不可以生病。
歐陽爵從車窗掃了眼這個破爛的小區,有點像他印象中的貧民區。
座椅上她坐過的地方還是濕漉漉的,那包可憐的紙巾躺在地墊上,要不是這些痕跡,歐陽爵都不相信自己怎麼會來到這里。
他為自己今天的行為苦笑不已,無法解釋。也許是病情反復了,是該去復查下。
啟動車子,準備去周泰的醫院,他認為自己是病了。
百合換了干爽的衣服,勉強吃了幾口飯,陪宇文弘說了幾句話眼皮就發沉,她窩在鋼絲折疊床上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像混亂,她感覺似掉了冰窖般的冷。
宇文弘還是坐在他的畫板前涂涂抹抹,有百合在家,他特別開心。
只是到了晚飯時間,百合還在睡,宇文弘看看手機上的時間以及外面的天色,他的思維里這個時間確實不是睡覺的時段。
走過去搖晃百合,可百合只是輕輕說別鬧,別鬧。
宇文弘很委屈,就坐在床頭等。
他覺得百合好像是生病了,想開門問問同住的鄰居阿姨,可是發現那個屋子是鎖著的,又只好回到他們的小屋子。
手探了探百合的額頭,很燙,很燙。
頓時慌了,他不知道要怎麼辦,眼淚都涌了出來,緊張的吐舌頭。
他的病癥有一個特點,開心或者緊張就喜歡吐舌頭,這一幕在外人看來就是標準的痴傻癥狀。
「香兒,香兒,你病了嗎?」他開始使勁搖晃百合,因為他害怕。
百合是他的天,此刻他就感覺天要塌了,其實沒有那麼嚴重。
百合睜開沉重的眼皮,安撫哥哥,說沒事,讓他拿出折疊床底下的咖啡色盒子,找了幾粒廉價的感冒片,就著宇文弘跑到廚房接的自來水就吃下去了。
因為她不敢讓哥哥燒開水,怕燙到他。
宇文弘彎腰蜷縮的坐在百合身邊,不肯離開。
夜里,百合燒得厲害,有時候會低聲胡言亂語。
這個夜好漫長,宇文弘終是嚇哭了。
他就是小孩子的思維,百合是他的家長,他擔心百合會死掉,越想越怕,就開始哽咽的掉眼淚。
出去幾次看鄰居阿姨的動靜,可是沒有人。
宇文弘徹底沒了辦法。
歐陽爵回到家,看到角門上百合綁著的工作服,不禁又彎嘴笑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有多陽光迷人。
漫長的雨夜終于結束了。
新的一天開始了,早晨的陽光透著金黃,灑落到潮濕的路面。
歐陽爵斜躺在沙發上,眼望著被他搭在樓梯口的工作服,手指輕撫嘴唇,那副樣子簡直和思春的少女沒什麼兩樣。
剛才向南來電話說要去打高爾夫,他沒興致。
爸爸也來電話,他干脆讓那鈴聲一直響,直到對方放棄。
今天他除了下午有個視頻會議就徹底的無事可做了。
學業對于他來講,就是消遣。
他不需要那學歷也不看重那里的人脈,只是找個地方呆著。
歐陽澤還以為他依然掌控著這個兒子呢,雛鳥已經變成了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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