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刀客,獨來獨往,神秘莫測,令人神往而敬畏。яя
塔台還在神思著刀客的傳說,那漢子已經到了他們身前。他這才看清這人身上穿著北方人才有的粗布襖子,已經被鮮血染紅,顯然不是附近村寨的人。
漢子把他們護送到溪頭村,說白狼是最聰明的狼,會伺機回來報復,要是不除掉,以後這村子就要遭殃了。他連水都沒喝一口就拎著刀匆匆走了。
三天後,當漢子背著白狼的尸體出現在溪頭村村口時,村民們奔走相告,像迎接英雄一樣的迎接著這個為了他們村的安寧,獨自一人在山里追蹤三天三夜並成功殺死了白狼王的陌生人。後來他們知道這個漢子名叫白易,是從大西北來的。
溪頭村大多數人家姓彭,也有幾戶姓田的和姓蘭的。村里攛掇著把他們最拿得出手最漂亮的姑娘——蘭家的女兒蘭花嫁給了白易,也算是美女配英雄。白易留在了溪頭村,成親一年後,便生下了一對龍鳳胎。白易說自己一直孤身一人,堅決讓孩子跟著母家姓蘭,取名蘭珠和蘭劍。
村里人對白易都極其尊敬,也沒把他當外人。現在村里三四十歲的壯勞力,一半都是當年他從狼口里救回來的。白易在的近二十年里,溪頭村成了最安全的村寨,不怕野獸,不怕賊盜,不怕別人欺負。他的名聲也傳遍了十里八鄉。
說到這里,表舅塔台卻突然嘆了一口氣道︰「可惜啊,這樣的大英雄卻還是死了,而且還死的冤吶!你說他一個人一把刀可以砍死十幾頭狼的刀客,咋也會這麼容易死呢?」
杜銘川終于明白蘭劍為什麼會那麼詭異的刀法了,原來他的父親是一個刀客。對于刀客,他並不太了解,也許就是武俠小說里說的劍客差不多吧。只是這和他心中的疑問有什麼關系?看表舅居然在那里感慨著,卻似乎忘了繼續往下說,他只好提醒道︰「到底怎麼死的?這和草鬼又有什麼關系?」
塔台用力在樹干上掐滅了煙頭,道︰「就在前年吧,白易和蘭花說要去一趟苗寨辦點事。回來後沒多久,白易就死嘍,死的時候全身都爛嘍,村里的老人說這是中了蠱。起先我們都以為是他得罪了苗寨的鬼婆子,被人下了蠱。可後來村里又死了兩個人,死狀一模一樣。那段時間,村里就蘭花去過苗家的寨子,你說不是她被草鬼附身了,那還能咋回事?村里人報告zhengfu,zhengfu說沒憑沒據,不能抓人。大家怕她報復,也不敢對她怎樣,只把她趕出了溪頭村
杜銘川有點莫名其妙,就這樣認定蘭花是草鬼婆未免也太草率了,問道︰「那就沒有驗尸啥的?或者請九公看看?」
塔台搖搖頭︰「山里哪個來驗尸?九公又不下山,要麼就把尸體背到寒石寨去,可被下了蠱的人,哪個敢踫喲?最後一把火就燒了
對于鬼神之類的jing神信仰,杜銘川是尊重的。相比浩瀚宇宙大千世界,人類實在渺小,但人卻偏偏擁有一個復雜到可以用來胡思亂想的大腦,于是生存與死亡這種再自然不過的現象,卻成了人類最高的哲學課題。如果沒有信仰,生命和傳承便失去了意義,越是聰明和偉大的人,越是對信仰有著夸張的篤定和頑固。
但對于民間尤其是這落後山區的種種傳聞,比如這個什麼草鬼婆,杜銘川卻只當作一種迷信。山里人的愚昧制造出一個又一個悲劇,蘭花就是這其中也許不算最淒慘,但可能是很典型的一個。
想起提到溪頭村時蘭花那復雜的眼神,杜銘川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是有著不甘心。他不相信什麼草鬼婆的說法,而蘭珠蘭劍那一對可愛又可憐的姐弟,今後難道就要與世隔絕地孤獨地生活下去?愛說愛笑的蘭花還保持著她的純真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少言寡語的蘭劍雖然有些yin郁卻也還保留著善良的本xing。可是再過上幾年呢?花兒一樣的年紀,如何能忍受這種持續的冷落和悲涼?杜銘川開始思索著,應該想個什麼樣的法子,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讓蘭花一家人重新回到溪頭村,也許將來有機會,他還能把蘭珠和蘭劍帶到城里去見見世面。
他還想再問什麼,表舅塔台卻突然一拍大腿說︰「哎喲,差點忘了,為了你娃兒這事,村里還有人在山里找你哩。我得回去跟他們說一聲,你先去九公那里說完把干糧袋給了杜銘川,又囑咐著︰「別忘了,一定讓九公給你看看有沒有中蠱,蠱沒發作的時候,應該有得治
杜銘川趕到寒石寨的時候,蘭珠和蘭劍前腳剛離開。
他把被蛇咬傷的事大致跟蒼九公講了講,就問起關于蘭花以及草鬼婆的事。九公並不急著回答,只是仔細檢查著他的傷口。
手臂上一大片烏黑,中間被刀劃過的地方雖已結痂,卻明顯腫起有些潰爛的跡象。
九公說︰「這花叫血蝶妖芝,有毒的,吃了必死。花開的地方,必然有火頭青這種毒蛇出現。火頭青是妖蛇,相傳是小青龍的變種。山里人要是見到這種花,都要繞著走,只是這幾十年沒听人說起過了。你娃運氣好啊,遇上了蘭劍,換個別的人還真沒辦法對付那蛇,也難得蘭劍這娃小小年紀居然知道用花毒去克制蛇毒
杜銘川對自己的傷已經不怎麼擔心,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關于草鬼婆的事,可九公卻不提這茬,不緊不慢的給他講起花和蛇來。
九公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說︰「你先坐著轉身進了里屋,出來時手里端了一個大水碗,還拿了個盒子。
他從盒子里取出幾根銀針,在杜銘川的手臂上沿著烏黑的部位一根一根插了一圈,然後手在碗里一撈,撈起一條水蛭模樣的蟲子,扔在了那一圈針的zhongyang。
水蛭在杜銘川的手臂上蠕動了幾下,便牢牢的吸附在上面。蚯蚓般細長的身子慢慢鼓起來,變得又粗又短。手臂上的烏黑隨著水蛭的鼓脹慢慢向zhongyang褪去。不一會兒,那水蛭便鼓得像個乒乓球一樣圓,然後「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九公又撈出一條水蛭如法炮制,杜銘川手臂上的烏黑便完全消失了,中間鼓起的膿腫也消退下去。到這條水蛭也吸飽了掉下去的時候,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明顯好轉,開始流出殷紅的鮮血。
城里人對蛇蟲之類的東西有著天生的反感,但這幾天在山里卻先被罕見的毒蛇咬傷,現在又用這奇怪的水蛭吸毒,連續的奇遇讓杜銘川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治病的方法?」
九公笑著說︰「這就是蠱哩,也就是你剛才問的草鬼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