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 第五十五章 制蠱

作者 ︰ 花下青童

村長左估依然躺在床上,眼楮空洞洞地望著房梁。яя死亡固然可怕,而更可怕的是臨死前的絕望和無助。他對活下去本已不抱什麼希望,但自從杜銘川來看過他以後,求活的念頭又在他心里萌生起來。只是整整等了一天,也不見這娃或者九公再來看他,讓他剛剛看到的希望又像火柴頭上的火光一樣,很快就熄滅了。

杜銘川再次來到左估家里。他現在要嘗試著用靈覺除蠱,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幾個村民就這樣死去,而且治好這些人,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他把藥給左估的堂客,交代她用大鍋熬湯,每天分三次用熬出來的水給左估擦身。左估的堂客接過藥猶豫地問著︰「這能治好嗎?不會傳染吧?」

「放心,能治好杜銘川安慰完左估的堂客,就走進里屋,像上次一樣坐到左估床前。左估那死水般的眼楮里終于又有了波瀾,他抬起長滿了膿瘡的手,喉嚨里咕嚕咕嚕的發出響聲。

杜銘川知道他說不出話來,擺擺手說︰「大爺您別動,九公給你配了藥,你很快就會好起來哩

看左估安靜下來,杜銘川才閉上眼楮,發動靈覺慢慢的掃過老人的身體。身上膿瘡已經有很多潰爛,流出了膿水。但這不是重點,這是身體的一種抵抗反應。人的身體在受到毒害時,總會產生應激反應,通過孔竅或者皮膚的病變來排出體內的毒。就像人在吃到髒東西後,多數情況下會有月復瀉的癥狀。但如果月復瀉過頭就會變成一種疾病,引起病人月兌水,甚至有生命危險。現在左估的皮膚就是這種情況,流膿是為了排除體內的蟲卵,結果引起了這種看起來極其惡心且恐怖的癥狀。

杜銘川在靈覺中清晰的看到了那些膿瘡當中堆著大量白se的蟲卵。這些蟲卵大多數是死卵,隨著膿水流出體外後,就沒有什麼危害了。但有些地方的蟲卵已經孵化出細小的蟲子,在老人的皮膚里蠕動著。這種蟲子不會比螞蟻腿大多少,肉眼很難觀察到。但在靈覺的作用下,杜銘川看得很清楚。這幼蟲的形狀有點像蚊子的幼蟲孑孓,身子細長,只是頭部和尾巴沒有明顯的區分。

他的靈覺已經能夠感知周身幾尺的範圍,這麼快就達到這樣的成就,曾令九公很吃驚。杜銘川懷疑這和他過去有過後來又消失的特殊視听能力有關,他把七星龍淵的傳說以及自己那時候的奇怪遭遇告訴了九公,可九公也听得莫名其妙,無法肯定這之間的關系。

杜銘川把注意力集中在一群幼蟲扎堆的一個地方,然後用靈覺緩慢地將這群幼蟲包裹起來。這群小蟲子仿佛受了什麼驚擾一樣,蠕動著的身體晃動起來,拼命向四面八方散去。

這是鍛煉靈覺的方法。靈覺不但能產生無形的知覺,還能在意念集中的情況下產生有形的力量,九公說這種力量叫做靈力。只不過,靈覺對施術者消耗的比較燒少,而靈力卻會大量消耗人的jing神。杜銘川記得當年在龍窯里莫名其妙獲得那種異乎尋常的視听力,使用過度就會令肝腎之氣受損。靈力也是一樣,說它消耗jing神只是一個籠統的說法,其實損耗的應該是人的五髒jing氣。如果說他的靈覺已經小有所成,那麼靈力卻還沒有入門。

用蠱靈石制蠱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靠靈覺切斷蠱蟲和蠱母之間的溝通,然後利用靈覺去驅使蠱蟲為我所用;另一種則更直接,用靈力將蠱蟲直接殺死。通常來說,第一種方法才是真正的蠱術,第二種看起來厲害,卻不能驅使蠱蟲達到救人的目的。而且,靈力畢竟很有限,甚至蒼九公也沒有弄清楚鍛煉這種靈力的方法,只是順其自然地發展。這種有限的力量遇到強悍的蠱蟲,就變成了純粹的斗法。一個人和一條蟲斗法,實在算不上什麼高明的手段。

在用靈覺包圍這些幼小的蟲子的時候,杜銘川感覺到微乎其微的靈力發揮了作用。那些蟲子並沒有逃月兌他的靈覺的裹挾,蠕動著粘稠的身子,互相擁擠著,最後粘成了一團。他嘗試著用靈力把這些蟲子弄死,然後尋找下一個蟲子比較多的地方。

在連續弄死了幾處堆積的幼蟲後,他停了下來。使用靈覺特別是剛才嘗試用靈力後的消耗太大,讓他有點暈眩的感覺。

休息了片刻後,他繼續展開靈覺進入左估的身體。這回他不再糾結于那些蟲卵和幼蟲,而是快速的掃過全身,沿著蟲卵分布的地方進行細細的搜索。

很快他便找到了那只可惡的大蟲子,有點像一節細小的樹枝,靜靜的趴在那里。他用靈覺將這只蟲子包裹住的時候,蟲子就像被針扎了一體中間像弓一樣彎了起來。

左估突然感覺到一陣疼痛,啊的叫了一聲,使勁抬起了手臂。杜銘川迅速用手將左估按住,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動。

那只蟲子比剛才那些小幼蟲大了許多,現在不可能用還捏不死一只螞蟻的靈力去對付這只大蟲子。杜銘川只能按照通常制蠱的方法,切斷蠱蟲與周圍的聯系,然後嘗試驅使這只蠱蟲離開老人的身體。

通常放蠱的方法,是把蟲卵或者幼蟲通過食物或者皮膚接觸下到人的身體里,然後等蟲子在體內長大,再利用蠱母和蠱蟲聯系,驅使蠱蟲在人體內的活動。被施蠱的人體內一般蟲子的數量是固定的,不會再增加,因為會下仔的蠱母是留在放蠱人手里的。

現在左估的身上明顯有著大量的蟲卵,而且數量在不斷增加,那麼說明這種蠱術是把蠱母直接種進了左估的身體。這就是純粹害人的蠱,放蠱人手里沒有蠱母,就根本無法控制蠱蟲在人體的活動和變化,目的只變成了單純的讓受者被蠱蟲害死。

杜銘川可以斷定這只蟲子即是蠱蟲也是蠱母,也幸好是這樣,它沒有體外蠱母的感應,驅使起來要容易得多。

在靈覺的驅使下,這只蟲子終于听話地在左估身體里蠕動前行。

左估的疼痛只是一瞬間,在被杜銘川按住以後就又回到了麻木的狀態。手臂上一處潰爛嚴重的地方,原本膿水已經干涸,這時候突然又破裂開來,流出了新的黃黃的膿水。

膿水顏se逐漸變深,慢慢變成了粘稠的暗紅se的血液。一條渾身血se,濕漉漉粘嗒嗒的大約蚯蚓一樣粗細,一根火柴棍長短的蟲子,從膿血灘里爬了出來,身體一弓一弓地在左估那潰爛的長滿膿瘡的手臂上爬行。

杜銘川知道大功告成,收起了靈覺,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渾身就像散了架一樣癱軟無力。那條蟲子此刻忽然失去了指引,抬起身子拉起一條條濃稠的血絲,茫然的扭動著那丑陋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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