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彪此刻後悔得真想重新回到娘胎里生一遍,這種手段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相比之下當年八大金剛掄著斧頭砍遍大申州的凶猛氣勢現在看來不過是小兒科一樣。他不是第一天出來混了,道上的各種傳聞各種規矩都清楚得很。有刀的干不過有槍的,有槍的干不過有錢的,有錢的干不過有權的。除了這些,道上的老人還有個說法︰誰都可以惹,陰陽門里的人不能惹。光頭的和尚,長發的道士,算命的先生,這些都算陰陽門,誰知道哪天遇上個能招神喚鬼的家伙,別說刀槍,你背著大炮都不管用。
自從上次見到那只鬼影,強彪就認定杜銘川是陰陽門里人,但沒想到手段毒辣真動起手來比他狠了一百倍,拿人腦袋當球踢這種事,任是听听也覺得夠心驚肉跳了。
杜銘川看著強彪在地上磕頭搗蒜的樣子,冷笑道︰「想活還是想死?」
「想……想活!」強彪的額頭磕出了血印子,卻不敢停下來更不敢抬頭。
「冷不冷?」
「冷……啊不不……不冷……」強彪語無倫次地回答著,小月復的冰冷早擴散開來。
杜銘川有心再露一手鎮住這家伙,掏出打火機吧嗒一下點著火,火焰升起在空中卻不散去,慢慢凝成一顆豆大的小火球,在眾人面前悠悠地懸浮著。一群人驚訝地張大了嘴,看著這神奇的火焰慢慢變成了乒乓球大小,然後呼地一下鑽到了強彪還沒來得及拉上拉鏈的褲襠里。
強彪嚇得嗷一聲大叫,從地上蹦起來。剛才還被凍住的冰棍般的命根子軟塌塌垂了下來,小月復間升起一股暖流,寒冷的感覺好了許多。
「想活命的話就照我說的做,你這玩意兒能不能再翹起來,就看你以後的表現了
……
經過醫院檢查,丁少安沒什麼大礙,但青蛙的傷卻有點重。除了背上豁開了幾條大口子,縫了幾十針之外,肋骨兩處骨折,月復腔也有一定程度出血,不得不在醫院住了下來,好在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人也很清醒。
杜銘川趕到病房的時候,少安、小麗、小紅都在,連肥牛也已經到了。他看過青蛙的傷勢發現沒什麼大礙才放下心來,說︰「等你傷養好,差不多就可以去接手老北站的地盤了,強彪這個人我給你留著
樓蘭和杜銘川的死訊變成了謠言,更多人把這個消息當成天都集團釋放的煙霧,畢竟離那場賭局開賽的日子不遠了。離比賽日越近,小道消息就越是多得滿天飛,除了杜銘川的死活之外,又同時傳出衛華已經病愈復出和衛華死了兩個版本的消息,沸沸揚揚地引起那些賭客們的猜測。
但另一條新聞在申州爆炸式的傳播,很快就吸引了這些本來不屑于和貧民百姓討論同樣話題的所謂上流社會的眼球——龍騰集團出事了。
事情的起因是龍騰集團旗下的仙女湖游樂場死了一個人。游樂場每天人山人海,游客眾多,偶爾死個把人並不稀奇,誰知道那些玩過山車的人有沒有心髒病呢!國家也沒規定進游樂場要提供健康證明。一般這種事情,上上下下打點一下,消息不傳出去,對游樂場的生意就沒有影響。這次龍騰集團也是這麼操作的,但問題是這個人死得太奇怪了——法醫的鑒定結果居然是凍死的。
申州的氣候從來就沒有冷到能凍死人的程度,何況現在還沒到三九嚴寒的時候呢。這個被凍死的倒霉鬼並沒有引起什麼軒然大波,只不過被人當作笑話一樣在坊間流傳,仙女湖游樂場也依舊顧客盈門,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龍騰集團上上下下都頭痛起來。
游樂場凍死人之後的第二天,龍騰大酒店的一名房客死在房間里,同時在仙女湖觀光游艇上面也有人死亡,緊接著龍騰集團旗下所有相關的產業都有死人的消息傳來,從ktv、溫泉中心、主題公園、商場甚至包括集團地下停車庫里都有人死亡。而這些人的死亡原因無一例外的竟然全都是——凍死的。
由于死亡的人不在一個地方,加上開始時候並沒有重視,這件事情的公關處理根本應付不了接下來的輿論壓力。
不管是民間還是上流社會,早已悄悄流傳起龍騰集團鬧鬼的消息,而且說得煞有介事。民間人士編撰了大把大把的鬼故事,在各種酒肆茶坊里唾沫橫飛地講述著惡鬼如何索命的恐怖場景,而有目擊者很快就向那些喜歡听是非的人證實,他親眼看見龍騰大廈的上空有個可怕的鬼影飄來飄去。
除了申州當地的報紙被公關部門攻克而沒有發表太多負面言論,外地的報紙則不斷連篇累牘地報道這次事件,大有不揭開真相決不罷休的態勢。
最可怕的是網絡上有人把所有的死亡事件和龍騰集團的關系公布出來,大量的猜測和指責直指龍騰集團隱瞞事實真相,利用權勢混淆視听。這種天氣怎麼可能凍死人?而且還是一下子在不同的地方凍死了十七個人。更有人把幾年來龍騰地產開發過程中的拆遷事件爆了出來,甚至連挖了多少墳地沒有上報的資料也有,而連正星利用強彪威脅釘子戶的事情當然也被某些知情人有意無意地發到了網上。
龍騰地產的股票連續跌停,政府部門迫于輿論壓力不得不開始成立調查小組,同時對龍騰旗下產業的相關安全措施進行檢查。實際上,此時的仙女湖游樂場早已門庭冷落,各種大型游樂設施空蕩蕩地在天地間轉動,卻見不到半個游客的身影。龍騰大酒店幾乎無人入住,就連餐廳里吃飯的人都稀稀拉拉的。誰敢在事情真相沒弄清楚之前,冒著被惡鬼纏身的危險去那里吃飯住宿呢?
強彪正躺在夜總會的包間里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變成那群凍死的倒霉蛋中間的一個,雖然失去了十幾個手下,好歹自己的小命保住了。身邊的兩個小妞像蛇一樣在他身上扭來扭去,小手在他褲襠里揉搓了半天也沒能把他那軟綿綿的兄弟喚醒。
茶幾上的手機閃著亮光跳動起來,強彪罵了句「滾滾滾!」,煩躁地推開身上的女人,把她們轟出了房間。連正星在電話里罵道︰「強彪你是怎麼搞的,我查過了最近死在我們這兒的人全是你那片的混混,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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